今日談 幻想空域アインシドラー ：「Code：一期一会」 01 詩澤Authentic

引子：層層恐懼中之『一期一会』

　捕まえたdaydream 出遅れたストーリーと栄光が。とこへ叫び唱えても。荒れたトンネル声もくぐれない。だからサイレンス灯すためと。

　 Don't be afraid daybreak has come…

　 Ninelie by Aimer

　01

“嘀……嘀……嘀……”

　Lite spirit （一種監測國民生命健康用的電子手環，為日本國在災厄重建後的【幻曆2031】年所發明，並強制所有國民使用。）在周圍陷入安靜，而我尚未產生睡意的時候，有規律地將微弱的聲波通過骨傳導傳入内耳。這樣的舉措，傳達著“我尚且完好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這樣不必煞費苦心的消息。即便如此，我也總是在心裡給予自己不切實際的暗示，因為，只有這樣不切實際的舉措，也許才能夠讓我在這黑暗緊張地環境下感受到一份寧靜與祥和吧！

　位於寒冷的北半球，目前高不可測的海拔高度，還要頂著頭頂上三個同時對向我的冷氣口，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好好把坐在我旁邊睡著的兩位女士給狠狠地揍一頓。自打乘務員用輕聲話語給我陳述“空調口因為機身老化的原因而不能關閉”這樣的事情之後，我就再也不能平靜下來思考“啊啊？接下來該怎樣轉車？”“下了站該怎樣走到學校？”這樣的事情。

“先生，那能委屈一下您麼？”

那兩雙求生慾很強的眼眸，傳達著對舒適的渴望。人與人之間交流的紐帶，在我看來，眼神起到了不容小覷的作用，當鄰家小孩哭著鬧著來我這裡傾訴的時候，從他黯然失色的眼光中，我就明白了這一點。於是，謊言、罪惡、仇恨、嫉妒，甚至瘋狂；又或者真實、善良、美麗、愛情、希望，都有著共同的象征——那就是“光”，從客觀世界傳來，匯聚到雙眸中，經過主觀反映後又反射給外界的千變萬化的“光”。

　如此一來，我便不再多想些什麼，只是時不時地盯著手中的懷錶，默默地念叨著漫長的倒計時——就好像要上刑場一般，夜不寐，寢不安，食不味。在每次即將睡著的時候，卻又被旁邊“碰巧”的騷動怦然驚醒。

　的確，我又如此問道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在意時間了？

　這就像某種奇怪的能量在驅使著我。

　轉念後，我便又問道：現在是幾點來著？

　矛盾。

　複雜。

　實在摸不透。

　我抬頭望向前排座位後6.7吋的液晶顯示幕。順帶一提，我這是正坐在亞美利加洛杉磯前往日本國東京都的晚間航班上。也許，它正處在太平洋北部某海域的上空，平穩地飛行著。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了喧囂與繁忙，便惹上「孤獨」這種令人作嘔的不適之感……隨後便覺得不安、焦躁，想找些平常屆不到的事務給予自己安然的慰藉。

　只要是公務，我一定會隨身攜帶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的（出於自己的小心思，我故意下血本，搶下了當時最暢銷的遊戲本），像這樣行程上的休閒時間，如果不是非常時刻，我是一定會拿牠來玩2048 的。可現實卻與我的想法大相徑庭——晚上難道不應該是Happy time嘛？

　機上的乘客大多數都睡著了，尤其是商務艙的區域——如果因為我的個人需求就大肆打開頂燈玩遊戲的話，沒準這整排的客人就要投以我無比憎恨的目光了......

　可憐，可笑，這難道不是『大家』的自私麼？——我又不切實際地妄想了起來。這種公私（且讓我美其名曰罷）的行為在現代社會上存在的意義，是讓我簡直不能再理喻的事情。雖說這種『個體』行為並不違反現代法律，但做有別與『微小社會』中『多數派』『綱常定則』之事，輕則會被給予邊緣化的譏諷，重則被人群淹沒，便失格在這樣淒慘的社會裡了。

　——幻曆2035年3月31日18:55。（距離到達東京都羽田機場，還有夠考一科國文試的時間）

　想到國文科的考試，我全身的神經就會不寒而慄。（畢竟，2個半小時的時間點，至今都讓我很是敏感）。存在於人類社會的每一個人，都算作客觀世界發展所必然發生的產物。在哲學的定義裡，他們被稱為“社會人”。而主觀上來說，社會人總是喜歡回憶過去的事情，因為有了“人腦”這樣的物質器官，使得社會人在做任何喜歡或者想要做的事情的時候，或多或少地會加入自身的主觀因素。

　從一般社會人的角度來講，現實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現有的客觀事物加以社會人本身過去經驗積累上的主觀反映。這種反映在現實世界的視域中得以擴張，並將最終的所謂『真理』得以詮釋，便成了我們口中所說的『記憶』了。

　談到『記憶』，唯一還記得的最重要的事情，是高中二年級那年春天發生的。每次我所在的國文考試的考場裡，總會有一個茶色髮雙馬尾的女生，坐在我看不見的斜後方。我至今一直在努力思考著她的長相，還有由來和她過去的事情。回憶這件事的展開，那一瞬間的我一定會不經意間地反駁：或許那只是用來積累脫口秀素材的惡搞......

　——儘管如此，我也忍著自己的求知慾，放下了無聊的顧慮。

　不過，出於好奇心理的驅使，我感到突兀地，是自己在菅間町（すがままち）（全稱為“市立菅間町中學”，代號：SMM05，是東京都第5區的一所市立【公立】中學）畢業的那一天，從班主任宮本老師那裡得到了全國文科考場的成績排序圖，才幡然醒悟，並且知曉了事情的嚴重性——

　因為在整個高二年級的考場中，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女孩的考生資訊，牠就像夢一般地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後，在我詢問3號考場的10個人中，也竟無一人曾回憶到她......

　這是幻想嗎？結果一定是的！

　——我如此堅定地確信著。

　無趣的身影在夜空中蕩漾著，伊豆的踴子也不會永遠起舞下去。就業了10幾年後的幻曆2018年，是極其痛苦絕望的一年，地球上的國家在休戰了73年後，爆發了聲勢浩大、前所未有的又一大浩劫——第三次世界大戰。

　身處地下6百米的地下研究所，我並不能感受到天基之矛（RODS FROM GOD）（一種位於近地軌道的武器，後來因為協約被各國銷毀。）帶來的劇烈震動，只看得研究所內所有帶有電子顯示幕的儀器，在一串猛烈的亂碼後恢復到緊急模式；研究所內的照明系統因為電壓不足導致亮度變暗，讓人難以看清前方的路......我在孩子們的娛樂設施裡存活了下來，儘管我並不知道這樣的研究所為什麼會有童稚娛樂場所，但是我現在敢肯定的只有一個——

　大家全都......死光了。無論是研究員還是這裡的小孩子，又或者說是數十億人類的大家庭，都死光了。

　戰後的地球滿目瘡痍，寸草不生，少數能夠適應環境的植物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存活了下來，它們在原本的藩屬地生長、繁衍，最終長回了原來的樣子......

　然而，最「痛楚」的事情卻降臨在了我的身上，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我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完全地死去。只有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僅僅只受到一點外傷的情況下，在最安全的保險室裡存活了下來......

　忍饑挨餓幾天後的我，在精疲力竭的身體與縹緲的希望下，竭心盡力地搜尋完了整個研究所的可用物資（囊括了衣食住行等領域），希望可以繼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存在，是因為不想死亡。為什麼會想去死亡？

　那是我沒嘗過的滋味。

　因為根本就沒有體會過，也沒有經歷過，

　所以，我不敢對他人口中的說法給予深刻的詮釋，更不敢對年輕的自己負下沉重的責任

　——我想，就算自己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也不敢一個人「去死」吧！

　——絕對不會這樣。

　絕對不——這是要把自己奉獻給【輪入道】的最惡的情況。

　我絕對不會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逃出去，是我最後的，也是不得不的最優選項。

　02

　研究所的具體位置，我並不是非常清楚（普通研究員的身份等級，並不能詳細瞭解這樣高級的機密），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它絕對是在一處在役礦洞的底下。

　在研究所建設的初期，我曾跟隨「槻賴」前輩到訪過這裡。當時的情況非常之不理想，我獨自一人閒逛的時候，經常能在研究所西邊的某堵牆內隱約聽到類似於火車滾過鐵道和類似洞穴中流水的聲音，而且還能聞到一些煤油的特殊氣味。

　因此，每當想起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我就大膽地推斷——一定有一條礦用軌道能從外界到達這裡，並且連接著外面的世界。

　於是，我開始努力尋找鐵道的入口，並計畫每天探訪至少一個未知領域，走遍他們所有的死角與暗門。在計算了現有的儲備糧食量與研究所電力的可供天數後，我開始從研究所的最底層向頂層逐步探尋出口的位置。

　可我遇到了最糟糕的情況——因為外面的「礦車」（或者說是別的些什麼東西）按照常理來說都不會再有聲音了。再者，十年之後的我無從回憶起當年的那堵「有聲之牆」的具體位置，只隱隱約約記得他的旁邊，是一個叫做“機能研究室”的地方，並且整層都產生著讓人昏昏欲睡的光線，白茫茫一片。

　哪裡能找到這樣無論天花地板都任憑強光照射的地方?或者說，這樣一個完整的並且只有唯一一間研究室的那一層樓？這需要經歷時間的考驗，也需要我集中精力認真觀察。不過，僅僅憑藉我堅信不疑的意志，這樣亂碰亂撞了3天，也終究沒能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然而第4天的早晨，我在檔案室裡面，翻到了一些詭秘的報告。我把他們整理出來，放在書架旁邊的桌上。像是發現了無端的秘密一般，令我驚訝的是，這並不是關於什麼研究所的構造資料，反而記錄著那些已經徹底違背著社會道德倫理的人體實驗……

　仿佛透過那層沾著舊血印的玻璃面，映入眼簾的，是那群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正在圍著一個被他們的實驗折磨得失聲痛哭的傢伙，用不帶感情或者是病態的狂熱語句進行慘絕人寰的人體實驗的場面。

　沒有什麼能比這更加可怕的了，我看著這些由簡單字樣組成的實驗報告，忍不住將這裡所有的檔案全部讀完，我發誓要揭露這些科研人員的罪惡，決定要親手解決這些不為人道的“犯人”！

　轉念一想，但這又有什麼用呢？

　那幫可惡的科研人員將所有參與實驗的人都編了號，分別安置在不同的實驗室裡，以至於他們的來歷都無從可知。我想，即便是實驗過後堅強活下來的他們還活在這世上，也會忘了自己從哪來吧！

　然而，我所守護的，都已經灰飛煙滅了，我並不知道這世上還活著些什麼，或許是毀滅了吧？這個世界？又或許只是對我無端的囚禁，我蒙在這樣虛偽的鼓裡……

　我仍然在懷念先前遇到的茶髮女孩，那個給我帶來無限懸念卻又溫暖的茶髮女孩，我想知道她身在何處？是死是活？我只想償還她些什麼。我只想這麼做。

　但無論怎麼樣，我現在見不到她，見不到外界的任何人情世故。

　在知道了這裡的秘密之後，我想要逃離出去的慾望變得更加強大、潛意識裡，我今天還被這樣困著，明天就一定能見到初升的太陽，我想要擁抱的，都在更美的世界裡，他們伴隨著破曉向我走來，伴隨著希望陪伴著我。

“實在不知道，最後一張檔案會是怎樣的結語啊！”

　我抱著期待的眼光，將前一張檔案放下，聚精會神地看這最後一本比前面都更為厚重的檔案。之所以比前面都更為厚重，是因為這僅僅只是關於同一個實驗體的絕密檔案。就憑這一點來說，這也許是一項真的很機密的事件吧。不過，我並不抱有樂觀的態度，事實上大多數屬於實驗體最後的記錄只有冰冷的一行小字：實驗體死亡。

　當最後一本檔案揭開帷幕的時候，異常奪目的是這個實驗體的代號，它被顯目地印刷在首頁的上方：CODE:ENCOUNTER

　Encounter？奇怪的名字。

　在中國語裡，它有個詩意的名字，叫做“不期而遇”。似乎訴說著實驗的不穩定，但卻又異常地精密、能偶然發現出不少的秘密。

　縱觀歷史上下五千年，這樣的代號是非常少見的，命名者們通常會以“神的意志”為基準針對不同實驗體的特征賦予他們神聖的名字，或者就是簡簡單單的數字代號，剩下的就是那些偉人們的名字了。

　往下接著看，用黑色粗線方框所圍起的是該實驗體的具體報告：

　實驗代號：ENCOUNTER

　年齡：未知

　性別：不詳

　能力：無

　等級：C

　培養方向：常規人員

　實驗報告：

　1.常規檢測

　2.能力篩查

　實驗結果：不明（無法確切判斷）

　備註：詳細檔案已移交至中央檔案室

　結果不明？我是該欣喜還是該擔憂呢？也許Ta還活著！又或者……是遭到了更為殘忍的實驗呢……總之，失敗的可能性降低了50%，或許，接著尋找些其他線索能夠繼續發現點什麼。

　現在唯一能夠思考的就是這些命運的秘密，為了找到新的出路。

　就在我準備翻開下一頁的時候，似乎看到這中間夾著些什麼用比較硬的紙張製作成的東西。我正要去看——後邊突然傳來了木頭倒塌的聲音，出於本能，我迅速轉向背後查看情況，而報告冊就從我的手中這樣落了下去。

　——是相紙？

　我詫異了。原來這裡邊的每一頁中都夾有一張實驗時的相片。有些是計算機裡的屏幕截圖，有些則是實驗室存放藥品的地方。能找到這些相片，已經讓我高興地不得了，甚至到了瘋狂的地步。我竊喜地笑出了聲，一邊笑著一邊快速地翻閱下去。

　一瞬後。

　……

　我靜默了。

　——是淚水麼？我確定是的。

“我流淚了，這是為什麼……”

　我的眼裡充滿了！充滿了無端的仇恨的淚水……

“這是……”

　我絕望，我的臉神無比僵硬，我不想去相信這些事情，我寧願自己現在就離開這個世界，因為天堂裡的福音會照耀著受傷的小丑，而我就是其中一個。

“哦不！這是……這是……？”

　現實麼，喜事麼，還是小時候的紀念品麼？都不是，她是我深愛著的人，那個看見我被任憑欺負時出手相助的人，在那次經歷前給予我鼓勵的微笑的親切的人……對，她還是人。

　我還叫得出……她。Encounter才不是她的名字！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鴻崎（こうさき）、一條（いちじょう），還有蒲江（かまえ）……！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和你們重逢啊……！！”

“還有……還有……還有妳啊！現在的ENCOUNTER小姐……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和我相遇啊！！！！”

　叫著喊著，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一種奇怪的輕浮感用上了我的全身。她好像在肢解我的身體，從知覺開始……然後到肉體，最後是心靈。

“這裡……是……?”

　隨著耳邊傳過隧道裡狂風呼嘯的空響……就像從這個檔案室裡掉出去一般，我看到地面逐漸裂開了縫，周圍的所有事物就像玻璃破碎一般化為碎片，最後消逝在空氣裡，我就這樣往下一直掉……一直掉……

　掉進了一個惡魔的深淵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