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億人的世界

第9話 狀況惡化

阿爾卡被攆了出來。

當然麗絲沒有跟他在一塊，不過阿爾卡覺得自己大概沒機會再見到她了。雖然他十分不想承認，不過西蒙所說的話沒有一句能夠反駁的了。

阿爾卡開始感歎自己的無力，事情就發生在眼前，可是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可惡，真是可笑的決心，保護她，幫助她什麼的……”

阿爾卡對著路邊的路燈柱來了一腳，想要把心中保藏的所有感情都發洩在上面。

紋絲不動，劇烈的疼痛從腳趾上爆發出來，阿爾卡當即蹲了下去。

“可惡，煩死人了……”

阿爾卡在路邊蹲了好一會，直到腳趾上的痛感稍稍緩和了一些，他才站了起來，然後跨上自行車朝著編輯部去了。

麗絲家旁邊有一條小巷子，隱約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當然誰也沒有注意到，包括正在氣頭上的阿爾卡。

-------------------------------------------------------------------------------------------------------------

推開家門，阿爾卡覺得這些天累積的疲勞一下子發作了，他現在除了躺到床上猛睡一通以外不相干任何事。

“哦，對了，還得跟編輯說一聲……我在說些什麼，最關鍵的作者都被關起來了，我大概跟編輯也扯不上什麼關係了……”

阿爾卡的父母還沒下班，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安靜的有些無聊。阿爾卡沉浸在這片安靜之中，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睡覺去了，想再多也沒什麼用。”阿爾卡把面具粗暴地扔在地上，連衣服也沒換就爬到了床上，一眨眼的工夫，阿爾卡就沉進夢鄉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爾卡醒了過來，不過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自己的床雖說沒那麼舒適，但至少並不是這種鐵板一樣的質感，阿爾卡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拍在這張鐵板上一樣，每個關節都在哀嚎。頭很痛，喉嚨也很痛，呼吸也不是很順暢，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稍微清醒了一點后，阿爾卡發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綁了起來，眼睛和嘴巴也沒放過。

“發生了什麼？”阿爾卡的腦海里竄出這樣的問題，不過他覺得自己應該很快就知道了，於是默默的撐起耳朵，仔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醒來之後，阿爾卡終於對周圍的環境有了明確的認識，空間很狹小，自己應該是被綁起來之後硬塞進這裡的，空氣里混雜著煤味和機油味，難聞到讓人喘不過氣，此外是蒸汽輪機的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不過不是工廠里常用的那種大型蒸汽輪機，而是裝甲車上常常會出現的小型機。

隱約還能聽見有人交談，不過聲音混雜進了蒸汽輪機的轟鳴聲，阿爾卡沒辦法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過了大約五分鐘，周圍漸漸安靜下來了，看來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緊接著是什麼東西被打開的聲音，然後阿爾卡被人提了起來，扔到了地上。

一瞬間的疼痛感讓阿爾卡想大吼出來，但是他的嘴巴被堵起來了，只能從喉嚨里發出含混不清的咕噥聲。

“哦，這混小子醒了，快去吧老大喊來，我們先把他搬到‘那個房間’去。”

沙啞的男人的聲音從阿爾卡頭頂上傳來，之後阿爾卡被人架了起來，七拐八拐之後，他被扔到了地板上。

自己被帶進了什麼設施里，這是阿爾卡能夠清晰地認識到的唯一一件事，之後是一段短暫的寂靜，阿爾卡心中開始感到不安了。

一扇鐵門被“磅”的一聲打開了，幾個穿著硬皮靴子的人大踏步走了進來，在阿爾卡面前停下了。

“從西蒙隊長家裡出來的，就是這小子？”

“是，隊長。”

“好了，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

“是。”

又是一通皮靴子的聲音，鐵門被關上了，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阿爾卡的眼罩被打開了，燈光對現在的阿爾卡太過刺眼，他下意識地把眼睛瞇了起來，一個模糊的人影映入眼簾。

“小子，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么？”

阿爾卡搖了搖頭。

“聽好了小子，接下來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只需要點頭和搖頭就行了，我會依照你的回答來決定對待你的方式，聽懂了么？”

阿爾卡思考了幾秒，點了點頭。

“很好，那麼希望你謹慎地做出行動，這關係到你的……很多東西，當然，謹慎行動不意味著你可以隱瞞什麼，我需要的是真相，我得到了我需要的東西之後，自然會放你走，你明白了么？”

阿爾卡再一次點了點頭，他的視力漸漸恢復了，但是因為他還躺在地上，那人站的位置是阿爾卡視線的死角，他還是沒能看見那個人的臉。

“哦，看來這個姿勢不太方便，”他把阿爾卡提了起來，扔到了附近的椅子上，“那麼，我開始提問了。”

一套警備隊的制服進入阿爾卡的視線中，之後是濃密的絡腮鬍子和毫無特征的眼罩，再之後就是這個人的鐵灰色的頭髮了。

“首先，第一個問題，一周之前的恐怖襲擊，當時你在場對不對。”

阿爾卡點了點頭，這并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當時在場的也不止阿爾卡一個人。

“嗯，那麼第二個問題，在恐怖襲擊之後，恐怖分子的去向你知道么。”

當然是搖頭，阿爾卡感覺這個問題有些滑稽，恐怖分子的去向什麼的，像他這種普通人怎麼可能知道。

“第三個問題，你跟恐怖分子之間有什麼關係么？”

阿爾卡開始疑惑了，他完全無法理解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想要獲得些什麼情報，這三個問題仔細想想似乎連半點關係都沒有，不過阿爾卡有些不好的預感，他覺得這些問題里搞不好藏著什麼陷阱。

“又是搖頭么，那麼我就把話說白了吧，是不是你策劃指使了這起恐怖襲擊？”

阿爾卡的預感應驗了，但是阿爾卡越來越搞不清楚狀況了，自己被當成了恐怖分子？還是恐怖襲擊的策劃者？為什麼問題的方向忽然就裝變成這樣了呢？

“搖頭么，那倒是自然，畢竟沒有哪個恐怖分子會傻到在警備隊面前承認自己的身份，”面前的男人在阿爾卡面前踱了幾步，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他幾眼，“不過，也沒有哪個恐怖分子會傻到，穿著行動當場的衣服，繼續在外面瞎晃悠吧。”

一張照片被擺到了阿爾卡的面前，還是那家餐館，一周之前的記憶漸漸復蘇了，但是這照片上的內容讓阿爾卡難以理解。

端著槍的阿爾卡從餐館後門倉皇逃竄的照片。

“如何？小子，接下來是不是該把你知道的全都吐出來了？”

照片上的是自己嗎？這根本不可能，阿爾卡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當然最清楚，然而他卻找不出這張照片偽造的痕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哦，嚇呆了么，真是年輕啊，不過，我不需要被嚇得目瞪口呆的恐怖分子，我需要能夠乖乖招供的恐怖分子。”那個男人把阿爾卡嘴裡的碎布扯了出來，之後轉過身去，在阿爾卡面前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同樣的問題，不過我不會再問第三遍了，是不是你策劃指使了這起恐怖襲擊？”

阿爾卡不能理解現在發生的事，他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混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