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城的图书馆

笑活子

倒数第二章的后一章


0

在舞台上遭到操控的木偶就没有心吗。


1

魔王的苏醒并不是最近几年的事情,按照历史上历代魔王遭到勇者讨伐的平均时间来看的话,对人类来说,距离他们被从世界级的威胁中解放似乎已经不剩下几天了。

当然,历代魔王的战斗能力自然也各不相同,很难从这些历史当中找出什么有用的参考,就像大多数魔界住民相信的那样,只有实战才能验证一件真理,我自己也希望这份工作不会早早和我的生命一起画下句号——只不过这种事情作为一介图书馆馆员的我能决定的。

刚来到魔王城图书馆的时候,我是在阅览室做助工,那份工作实在清闲的可以,主要是包括馆长在内,整个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好像都对自己的单位毫不关心——话虽这么说,也不能否认大家都是喜欢并且致力于此的同胞,虽然种族各不相同。

我在地下四层的阅览室花了几周给那些有魔法保护的书籍和卷轴除尘,后来我的上司——一个复眼触手族人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他要退休了,还说这个位置交给我最为放心,而不是什么毛手毛脚的兽人或者行为乖戾的小恶魔,末了还嘱咐我说,给馆长带些北方村庄特产的奶糖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一边这么说还用触手拍了拍我的后颈。

第二天我就顺理成章地坐进了那间办公室里,就在地下二楼的楼梯旁边,同时也就意味着我不需要再亲临现场,而是指派一些使魔就能完成基本的书籍清点工作,至于魔力供给之类的事情,则由其他部门负责。

于是我从此坐在那间地下室里打发时间,虽说就连魔王本人都不怎么关注这间历史悠久的图书馆,但这里也经常有客人上门,例如一些恰好不是那么怠惰的长寿种族,其中的一些——据我所知,是这里的一些古老书籍的撰写者本人,当然并不是说任何魔族都能将他们的著作安放于此,尽管有意愿写作的魔族本身并不常见,但能够成为图书馆的撰稿人也是需要相应资格的,例如祖辈就是某个写出了著名作品(大部分是魔法书)的作者之类的,这方面可能是馆长在协调,或者是其他部门吧,我不清楚。

当馆员的日子多少有些枯燥,不过说到这个,我就不得不提起这件事了:

那是我在除了薪水增加之外没什么特别感觉的升职的下一周,在闭馆的时间,我正要关闭正门的时候,发现在两扇巨大铁门的外面,下雨之后潮湿的石制台阶上,有一些模糊的影子。

正巧那天我喝了两杯酒,感觉精力充沛,也就重新推开门凑过去看了看,而后就发现那是一只史莱姆。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在魔王城会有史莱姆,但它看上去非常虚弱,所以我就找了个铁桶,装了些水,把它装了进去。

实话说,就算是和使魔相比,史莱姆也是比较没用的那一种魔物,实在是没有什么关心的必要,只不过当时我也实在闲极无聊,就把那个桶子带回了宿舍,顺便放射了一些魔力给它恢复身体。

这就像是人类饲养宠物的情感,顺道一提,我听说魔王本人也饲养了一只可爱的宠物,不过具体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总而言之,在那之后又过了一周,就算是我也能感觉到自己捡的这只“宠物”好像不太对劲:纯黑色的史莱姆实在是闻所未闻,不过可惜的是藏书中对于这方面的信息也十分稀少——魔族种类繁多,而史莱姆中也没出过什么作家,我一边抚摸着黑色的椭圆形生物,一边又有些不安,于是拿出了之前特意买来的奶糖找到馆长,想要求教于她的智慧,而我的这位顶头上司却只是一边舔着糖果,一边用她的【魔眼】看了一下被我捧在怀里的史莱姆,然后说:

“呼呼呼,这个简单,你只要把精液喂给她就行了。”


2

很难说所有的魔物种族都有“精液”这种东西,但说成是“遗传因子”的话适用性就会变得更加广泛,当然,我并非不明白馆长想要表达的意思,但真正令人疑窦的,是为什么要给史莱姆吃精液?这显然是一种不尊重对方的行为,就算是宠物,从普世的角度来说也有些变态。

不过这终究没有变成问题,或者说,在拥有看穿真实之魔眼的馆长面前,无论是从职位高低还是从种族的上下分别来说,我实在没办法对她的话语提出异议,更何况在能够提出异议之前,她就早早从桌后飞了起来,脱掉了我的裤子,给我来了一发手交,而后还嫌精液泼溅的不够多,又教我如何把史莱姆变成女阴的形状,在射精时抵住所谓的第二核心——直到现在,我也觉得这实在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恋物癖玩法,尽管我听说在某些种族,甚至史莱姆们自己也会这样对付他人,也还是觉得这种“深入接触”无论怎么说都太过分了,当然,这也让我增长了些见识。

同让让我增长见识的还有那只史莱姆本身的变化,在接受了我的遗传信息之后,它的黑色的身体很快地变形成了人形——强调一下,我此前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书籍中读到过史莱姆会化作其他形态的故事,当然也从未听说过,更何况这种“变形”不仅看上去可以复制对应种族的能力,过程也是可逆可修改的——作为雄性,我可没有那种篮球一样的大胸,或者穿着厚实皮制服的习惯——但那只史莱姆真真切切地变成了那种样子,除了无可奈何的身高之外,就算仔细看也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异,从毛孔到衣服明明都是自身的一部分,手感却截然不同。

馆长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满意,并且交代我以后也要时常用精液灌溉这只珍贵的宠物——“不管你是从哪里弄到的,”她是这么说的,“这家伙可不是那种下贱的飞机杯能够相提并论的,你懂吗?”

我不想懂,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后来我也尝试教会这只魔物以语言,但很快发现所有的言传身教都不如一次射精来得简单。“吸收并且分析遗传因子”的魔物听起来就像是开发部门搞出来的东西,而开发部门总是在搞回旋镖——意思是说,他们的研究成果大多数只会起到反效果,所以我也不打算和那边的人通气了。

总之,在那之后,我原本枯燥的生活中又加入了一部分“培养宠物”的要素,史莱姆——在它学会了语言之后给自己取名为蒂芙茨——习惯拟态成矮小的类人形,黑发黑眼和黑色的衣服,把白得似乎没有颜色的皮肤紧紧包裹起来,更是突出了胸前的两坨……我相信那就是所谓的“储备”,但是考虑到每天早晨和夜晚我都会被那肥厚湿腻的身体榨出精液,真希望它不要学的那么快,或者至少明白什么是节制。

当然,除了以供给为名义的媾合之外,我们也做了许许多多的龌龊事,万幸的是我还没有失去理智,至少不会为了这种事而影响到本职工作。


3

虽然我自己也说过,作为魔界历史最悠久的图书馆,客人自然不会少,不过接待和协调方面的事务都和我这个部门没有关系,或者可以把我和手下的具体职位说成是“图书管理员”而并不直接对客人负责——话虽如此,因为我办公室的大门时常敞开着,而我的相貌又比较接近那些魅魔族——也就是通常负责接待的那些人,偶尔也会有些人走进门来问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某些书籍,当我把他们带领到阅览区之后大部分人也就明白以后可以无视我这个坐在地下二层的闲人了,不过也有例外。

有些魔族就是喜欢热闹的气氛,只是这类家伙通常不会来到图书馆这种地方,而是去隔壁地上开设的酒馆,而给我留下印象的几位客人当中,就有一个是来自那座酒馆的工作人员。

她的名字我记不清了,只知道人们都亲切地叫她“小月”(这是她自己说的),是一位年轻的哥布林舞娘——听到这个种族名,相信大家能够理解她的技艺与姿色有多么高超,才能够成为酒馆中的热门人物,尽管这也是她自己说的,不过就我的观察而言,也确实能够理解到这一点。

她的皮肤是青翠的绿色,显露出按照魔界历法应该不到4岁——即使在哥布林当中,这个年纪也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年轻的了,身上则总是披着白色的纱,这根本掩盖不住她动人的身材和胸前丰硕到反常的一对乳球,就连粉色的乳晕都能透过永明灯的火焰落在别人眼里,除此之外,她的身上还挂着金制的首饰,尖耳朵上也像精灵族一样挂着金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能够遮挡身体的衣物了。

她有些拘谨地敲了敲敞开的大门的时候,是图书馆刚刚开始营业的清晨,咋一看到穿成这样的一位客人,我还以为是那些魅魔的恶作剧,不过误会很快就解开了,她哑着嗓子问我有什么学习魔法的书籍,我便推荐了标准魔文符号用法德卡炼金术总述,另外考虑到对方的种族,我又拿了一块阅读镜给她。

当天晚上,在即将闭馆的时候,她又回来了,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声音也变得婉转动听。

“谢谢您。”她诚恳地说,“但是这本书对我太显浅,而另一本则又太晦涩了些。”

我告诉她不需要用“您”,然后就把岩石族魔导师尔郭凯尔克的文集写了个阅读顺序,亲自去阅览室拿下来交给她,顺便当作是巡视了一圈。在这个过程中,她小声地跟我说了关于她自己的一些情况,我是指名字之类的,还有就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系统的学习,希望能够让我以导师的身份提出建议。

我当然拒绝了,并且告诉她万物的答案就在书中,顺便对她的服装提出了一些建议,显然无论是后者还是前者她都不认同,不过至少气氛不那么拘谨了。

当天夜晚,我被自己饲养的宠物,也就是史莱姆蒂芙茨以相同的模样袭击了,我确信自己已经告知了她我对哥布林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被迫在那对破坏力惊人的绿色淑乳当中射出了几次精液。

这也导致我后来再见到“小月”本人的时候稍微有点分不清哪边是哪边,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这个正牌货不会藏在办公桌下面玩弄我的裤裆。

实际上这位舞娘算是相当好学,就算是和其他整体更有智慧的种族比起来,读书速度也非常快,让我很好奇她的亲代……或者说母亲流淌着什么样的血脉,不过这种事实在是无所谓,我也懒得问了。


4

虽然我在之前的叙述当中比较频繁地提及到性行为,但就全体魔族的角度来看,习惯并且乐于实施性行为的种族可能并不占大多数,这是单纯地从种族的数量来说的,如果论人口,那么善于繁衍和增加眷族的魅魔,触手生物,还有哥布林等自然会有很大的存在感——反过来说,也有很大一部分魔族对性行为并不感兴趣,而对于人类这个种群来说,拒绝性行为也就意味着拒绝繁衍,是一种不能理解的行为。

而显然,能够跳过性行为而养育后代的人类是不应该存在的。

当我第一次见到耶勒姆的时候,并没有把她当作是人类的一员——她在褐色的长发中有一对紫色的漂亮羊角,下半身覆盖着黑色毛发,两只马蹄坚实地支撑全身的重量,再加上那条牛尾,这是典型的半身恶魔形象,而且看起来和费雷斯公爵所属的烈焰派系成员造型十分相似,我只当她是费雷斯的妻子或者相关人士,这也能很好地解释她身上不着寸缕,只有一条项圈挂在纤细白净的脖颈上,两只大的畸形的乳房随着重力压在她的腹部……我觉得能够接受,甚至对这种比上半身还要大的胸部趋之若鹜的费雷斯公爵实在不愧于统领三十二个军团的将军之位——不,这么说就太夸张了。

“劳驾。”她平静地,带着和蔼的微笑对我说,“我如约来拿生物练金学了。”

我是没听说有什么预约,不过也可能是我的属下没有及时汇报,只不过非常凑巧的是,上次我为了研究蒂芙茨的变身能力时刚好把这本书的其中一个抄本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于是我即兴地签了正式的出借契约,把书递给了对方。

“……”这个半身恶魔看了看书籍封面,又翻开几页看了几眼,接着又摇摇头:“我看不懂。”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皱眉,又看了看那本生物练金学:“这是由魔王城人体改造部门联合,以恶魔语写成的。”

“所以我才看不懂……”她的语气有些失落,让人不由得想要安慰她,不过我只是从叠成一堆的阅读镜中拿了一块交给她,我没听说过半身恶魔遭到歧视,无法接受教育的情形,事实上正因为费雷斯公爵的崛起,它们这个种族其实现在相当受到尊敬。

耶勒姆就这样走出了办公室,但刚出门,她又好像忍不住似的回头,带着难以言说的表情开口就问:

“请问……你是人类吗?”

“人类?”我惊愕地反问,“为什么会提到人类?”

“因为你不像我这样有角和尾巴,看起来也不用钉蹄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于是我告诉她,半身恶魔是一种优秀的种族,虽然在很久以前被称为杂种,但历史上有许多伟人证明了他们在战场上的强大与狡黠。

可惜对方完全不领情,反而眼眶湿润地告诉我她曾经是人类,但是被魔王抓走之后被改造成了这个样子——实话说,听到一半的时候我就脚软了,原来传说中的魔王的宠物就是她!为什么这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没有看守?我勉强坐在椅子上,暗中派骚灵给馆长通信。

在那之后我又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首先是她的名字耶勒姆(这件事在借书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然后就是她现在的情况——天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身体被改造的耶勒姆似乎已经接受了作为魔族度过余生,原因好像是和周围的魔族相处甚欢(!?)

但是最近,魔王突然下令要将她变回原来的样子……嗯,无论是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觉得心情很复杂吧,据耶勒姆所说,她本来已经和钉马掌的……谁来着?成为了要好的朋友,但可能以后也很难见面了。

“还有这具身体也是。” 耶勒姆轻叹着向下看去,她好像也很难抉择半身恶魔和自己原本的人类身体哪边更好。我引用特莱摩斯的话,告诉她“美与丑只在主观一念间。”,不过我没说特莱摩斯是一位不死者,在大多数种族看来都不算“美”。


5

馆长冲进来的时候把扫帚撞倒了,话说为什么扫帚被靠在门口了,保洁工在偷懒吗?

她穿着特意裁剪成萝莉体型的西装套裙,大踏步踩在石头地板上走了进来。

“馆员!”这句话刚说出口,馆长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前人类”,声音也一下子变小了:“耶勒姆……女士?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

看起来两人是旧识。

接下来的内容就请容许我跳过吧,一方面是因为这场会面实质上是由我的判断失误导致的:耶勒姆拥有在魔王城任意通行的权利——这本来就是不言自明的事情,只因为听到了魔王等等事项而慌忙通知上级的我才有问题,当然,事后馆长也没有对这件事多说些什么,这只是我自己的想象。

两个雌性在我眼前交谈甚欢,让我有一种世界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运转了很久的感觉,但这种事也并不让人有什么想法,毕竟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馆员,不管是“那个欲求不满的女人”还是“天真的小孩子”也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蒂芙茨好像是想要安慰我似的,把一节身体伸进了我的裤裆,我不动声色地将它扯了下来。

两位地位比我高很多的角色在我的办公室中聊到下午才离开,我确信这是来自北方的糖果和茶叶的良效。显然,耶勒姆之前倾诉时候的态度并不是伪装,她十分真诚地倾听了馆长对于世界侵略战争的现状与自己因为久坐而僵硬的后背的问题——真的很认真,因为我简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最后一脸轻松的馆长亲自将耶勒姆送出馆外,而后者还没有忘记回头对我说下次再见。

从在那之后我所听闻的战争局势来看,在人体改造部门收到来自魔王的“将耶勒姆变回人类”命令之后,魔族军队才开始显现出一种颓势,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我开玩笑的,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战局会发生逆转,那正是因为所谓的“勇者”。

勇者诞生了。


6

当然,对人类来说,刚出生的小孩子不可能上阵杀敌,所以我所说的“诞生”其实是指那个勇者被人类整体认可的时间点。

瓦博怀森林之战,这场战役很可能会被记载在历史书当中,就像历届的世界侵略史一样,在那个舞台上,勇者展现出了她超凡的魔法能力,仅凭一己之力正面突破了三个联合军团的防御线,率领人类的军队屠戮了十三万无辜的魔族和树林生物——恐怕人类一方也不会把残杀妇孺当成什么正面事迹,但战争就是这么一回事,学者们会在纸上写下事实,包括魔族军队的烧杀劫掠。

不过勇者显然在很早的时期就已经被周围的人类发现了他们神明赋予的使命——处女生子的传闻就算是在整片大陆上也十分少见,而魔族军官们自然也能通过眼线得知这些事,这就是为什么勇者本人在多重保护下离开家乡领取恩赐之后,魔族的间谍很快将她的母亲绑架了过来——是的,耶勒姆就是勇者的母亲,显然这就是一种后备措施,而魔王的命令则昭示着这个措施即将投入使用了。

尽管这一切和我没有关联,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小心听到了馆长说漏嘴的那些情报,但耶勒姆再次莅临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她却是主动提起了这个问题。

“我希望那孩子不要勉强自己……”她一边喝着相当昂贵的茶一边说:“而且就像我以前那样,说不定大家都被骗了呢……”

在那个时候,她身上的“逆人体改造”似乎已经开始实施了,可惜我几乎看不到什么效果:除了那对乳房变回了一个可以说是相当小的水平之外,羊角,马蹄,牛尾全都维持原样,说不定改造部门也十分苦恼吧,毕竟这附近可找不到人类的样本,而逆向改造更是此前从未有人提出的想法。


当然,改造部门的那些职员的工作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进一步说,甚至就连勇者和魔王那些事情也是我根本没资格插手的,如果魔王被击败的那天最终还是会到来,那我也不过是确定失去了这份工作,也有可能直接丢了性命而已,少说也有几万魔族会陪我一起——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逃走,跑到魔族领地瘴气更重的深处,人类不愿光顾的那些世界边缘。

尽管我偶尔会想到这种悲观的未来,但我接触到的其他魔族好像并不认为魔王的毁灭是预定事实,他们都十分坚定地相信这一代的魔王和过去不一样,能够率领自己奴役地面上的人类统治整个大陆——就像过去几代魔王统治下的魔族一样的思考方式,对此我向来是对此嗤之以鼻的,不过也不至于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还真是个阴沉的家伙,和图书馆员这份工作很相配。

除了后来也会时不时到这里喝茶的耶勒姆之外,小月也每周过来一两次,每一次都是晚上还书。早上借书,似乎正对应着酒馆的工作时间,对于一个哥布林来说,她的学习速度十分惊人,只过了十多天就能使用一些基础的火焰魔法——当然,在馆内是不可能用的出来的,所以我也被迫出去看她的表演——确切地说,她试图把我带到她工作的那个酒馆。

我当时没想到有什么不能去的理由,也就答应下来,但实地考察过后我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去这种场所了——震耳欲聋的音乐,闷热潮湿的空气,对眼睛绝对有害的魔法灯光,这种地方绝对不是对健康有益的环境,小月本人倒是十分开心地陪我喝酒,我不想拒绝的太明显,也就喝了一些,然后就在试图使用治疗魔法但发现施法失败之后,因为喝醉而晕了过去。

第二天,我发现自己在图书馆内的宿舍里醒了过来,在床边呈一副幼女姿态(唯独胸部特别大)的蒂芙茨告诉我昨天是它把我从酒馆里搬回来的,我对此表达了感谢并且再次决定以后不去这类场所。

至于舞娘小月,从那之后她还是照常找我推荐书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还是穿着那种根本没什么遮掩作用的纱衣,带着酒气和香料的味道走进图书馆,连地下冰冷的空气都好像因为她而变热了。

我不像馆长那样拥有魔眼,但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位哥布林与众不同——这不是说外表或者性格以及学习态度之类的——当然,大多数魔族都不愿意学习自己种族之外的魔法,从这方面看她可以说和我见到的那些魔法书的编纂者差不多,都有独特的气质——除此之外就是魔力,显然哥布林是不可能拥有这么多魔力的,多到可以依靠导具释放七级以上的法术,这绝对是不寻常的情况,不过一个哥布林能够在魔王城中心坦然工作并且受到大家的欢迎,这说不定更加令人不敢相信。

我代她借了达汤斯从魔力与魔法十九极魔力的控制的五本魔力控制学著作(其中有两本都只是魔力与魔法的重编版)我认为她一定是有某种特殊的种族魔法,只需要她能够更进一步地学会魔法本身的使用方法就能发现。


7

事实证明达汤斯(如果有人忘了,他是大名鼎鼎的魔力与魔法的作者)的猜想在几百年之后仍然适用,有天下午骚灵使魔给我带来一封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简短的字:

谢谢老师,我要离开魔王城了。

随信附带着一只金色的圆环,不,不是指环,没有宝石装饰,也不像耳环有能够闭合的针和孔,缺了一块的部分铸成了两个接近的球形,差不多可以夹在小拇指上而不掉落。看上去像是活页夹中穿过纸张空洞用来固定的那个零件,为什么小月会送我这件东西?

小月就这样离开了魔王城,自那之后也没再来到过图书馆里,我也不愿意去那间酒馆找她,毕竟如果不小心戳破了一件谎言就有些令人尴尬了。

自那之后我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那只曾经频繁变换角色的史莱姆蒂芙茨也逐渐变得稳定下来,不会经常化形成它见到过的那些种族来诱惑我上床,只是性欲倒一直没有消退,现在也还是每天两次吞食我的精液——从这个角度来看简直就是魅魔而非史莱姆,说到底,史莱姆难道不是什么都能吃吗?

再后来,步步紧逼的人类军队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攻势,我在整理魔界报刊的时候也偶尔会看到一些这样的消息,报纸上将其描述为军团长费雷斯公爵的战果,我觉得这是在胡扯,因为费雷斯公爵现在担任的是辅佐副团长兼任战术指挥,军团长应当是他的女儿才对,难道他们害怕魔族不会承认女性半身恶魔的能力吗?

当然,就算是人类的英雄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的那些日子,魔王城的居民们也生活在平稳和自信当中,战况并不能让魔族为了远方的士兵们花费哪怕几秒钟思考些什么,大家总是沉浸在眼前的事情当中,我也一样。

在这段战况平稳的时间里,我认识了霍尔蕾,她是一位穿着不起眼粗麻布大衣的较小人形女性,但她拿出来的证件可是相当耀眼,平时难以见面,实力在魔界只在一人之下的魔王秘书本人的手写通行证,让只是想询问其身份的接待员吓了个半死,所幸我刚好在一边整理报纸,顺势将她请进了办公室——那个地方的客人座椅是我后来特地采购的高极品,当然是为了接待耶勒姆。

霍尔蕾有一头鲜红色的蓬松卷发,看上去像是一位火焰精灵,但我确信现在不会有这种外型近似幼女的火焰精灵,因为元素精灵整体就不怎么繁衍,我听说至少三十年没有新的火焰精灵诞生了。

更何况,霍尔蕾的态度展示了她不会是任何一个活了几十上百年的元素生物——当我拿出糖果之后,她马上两眼放光地盯着我看,在那之后更是展现出了相当的信任。这么说吧,在我眼里,霍尔蕾是一个和自己的外表——十岁幼女——非常相称的访客,让人不由得想到这可能是某个和家长走散了的小孩子,迷路到这里来了。

于是我问她来图书馆是做什么的,得到的回答居然是借书看,借书看!我还以为带着亲笔信的客人一定是要找馆长这类人有事,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也只是个普通的,位高权重之人的后代,比如魔王秘书的女儿之类的……不,这种猜测实在是不尊重人。


在那之后,这个有着一头显眼红发的幼女也会时不时地来我这里蹭吃蹭喝,根据坐在前台的接待员的说法,她——霍尔蕾好像每天过了中午都会来图书馆,晚上才离开,我本来对于访客在看什么书这些事情是不愿过问的——毕竟在这里也确实有不少不能随便说出去的狂热向的书籍——可是向我报告的那位员工却又笑着补充了一句:“那孩子最近在看斯勒克福索,连阅读镜都不用。”

我愣了一会,问她知道斯勒克福索是谁吗,对方有些羞愧地摇摇头。

下一次霍尔蕾来找我玩的时候,我也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她,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小女孩居然对那几本几乎无法翻译,只能音译的书籍侃侃而谈,还严肃地说安戈提涅中描述的种种魔法实在不应该重现于世,我只能愣愣地看着她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就像孩子一样舔着我新买的糖果,一边在心里决定把这件事忘掉。

阅读镜并不是那么有用的导具,实际上,对于现时研究不深的那些古代语言,阅读镜的魔法自然也无法识别——那些书籍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成为了那些接近永生种族的专属内容,就算想要整理重译,其难度也像是在山洞中接下水滴一般困难。

而能够直接阅读这种书的霍尔蕾……我想不到她的身份,总不会是某个闲得无聊的老家伙把自己变成了小女孩吧。

这个问题让我开始觉得思考没有意义,所以干脆就抛之脑后了。


8

时隔几周再次见到耶勒姆——就是那位“前”人类,勇者的母亲——的时候,我简直要认不出来她是谁:长发披肩,穿着白色绣着金丝的长袍,因为腿部变回去的缘故,个子也矮了不少,原本丰满的身体曲线也不那么明显,脸庞轮廓都纤细了些,我怀疑改造部门投机取巧了——对方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生过女儿的母亲,而像是二十出头的少女,就连之前那股无论和谁都能够和谐相处的包容力,也变成了让人回想起青春的活力。

现在她的这副身躯让任何人来看都会认为是一个人类了,除了一点——那对紫色,向后卷曲的羊角,如今还有半边贴伏在褐色的头发上,十分显眼。

“管理员先生!”耶勒姆微笑着向我打招呼,并且表示自己现在基本已经回归到被抓走之前的体态了——“除了这只角”——她说,带着一点放弃了的语气,对此我也谨慎地表示恭喜。

趁着我烧水的功夫,耶勒姆也向我讲起接下来将会离开魔王城,但也可能会带着女儿回来定居——大家一定还记得,她就是勇者的母亲,我很希望她不要带着那位勇者回来,但还是说了些一路顺风之类的客套话,末了她又问我的名字,我也只搪塞说叫我管理员就好——对于这种身居高位的要人,被记住名字显然是个很快就会死掉的前兆。

耶勒姆拉着我的手,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之前问我是不是人类的时候一样,不过最后她还是没能开口。

于是在小月之后,耶勒姆也离开了魔王城,身边出现了两个这样的例子,让我开始觉得魔王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居于下风,不过我倒是没有什么离开这里的想法,魔界虽大,但和没钱也没有权势的我来说,只是一片荒漠而已,留在图书馆至少还能吃上一口热饭。


9

距今几千年前,被称为“为大地没落的哲学家”的希里德里弗在他的一本叫做论魔族的谱系中曾经提到过一些诸如生命和死亡的搏斗之类的句子,不过我对那本书印象最深的是一句“——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是难以追溯源头的。”简单地说就是愈多历史上的重要事件,其实会发生的没有太多先兆。

我读过一些战争文学,在那些书中总会写到一些比较微小的观点,比如越来越难喝的代咖啡,马铃薯面包之类的,这些东西读起来很有年代感,毕竟现如今的咖啡并不是什么大众饮品,至于肥皂工厂之类的就更加无稽之谈了,现在我们有改造部门……或许现在才是更加的“不人道”。

总之我想说的是,战争局势的转变有时候并不像文艺作品中那样容易觉察,传言就好像林中的风,过了一个晚上就换了个方向,前些天人们还在为前线的战报弹冠相庆,现如今我却能看到馆员们在冷清的大厅角落偷偷地说着怎么快些逃出城外的内容,但他们的讨论结果好像是“已经没办法了,人类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我觉得这也只是谣言,毕竟城里的粮食还没管控呢。

其实只要挑个晴天,从西城门旁边的梯子爬上城墙,多少也能看到远方到底有没有旌旗和硝烟,不过我是不会主动去看的,因为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再后来,小月回来了。

时隔几个月,她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倒是穿了许多的衣服,把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还披着一件不能说是干净的暗色长袍,遮住了大部分曲线(尤其是胸部),脸也隐藏在兜帽下面,看上去不再像个舞娘,而更加有常识的气息了。

在某天午后,这个哥布林闯进我的办公室,我还没把“欢迎”两个字说出口,她就扑过来抓住我的手,想要拉我离开这座城市,跟着她逃到魔界深处去。

“真有这么严重吗?”我问。

“人类的武器太强了。”她直视着我的眼睛,简短地说。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听说关于人类的武器的事情的,也没来得及问,因为这个时候碰巧霍尔蕾也过来做客了,我意识到两个人应该都不认识彼此,不过在开口之前,那个红头发的幼女就一脸惊讶地指着比她高出一头的哥布林女孩,惊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10

稍微聊一下题外话吧。

我这几天看到了自己曾经写下的这篇文章,感觉十分痛苦,虽然我自认为是看书看得比较多的那一类,但在写作这方面,只有自己下笔之后才知道,想象出来的那些东西很多时候是没办法写得让他人理解情形的,反过来说,如果一开始就缺乏“讲述故事”的情感,最后自然只会写出一些毫无阅读价值的胡言乱语——而这种情感,我现在也自认为是不具备的。

总之,为了给这个写了一半的故事画上句号,还是继续讲讲那几位访客的故事吧。


不过首先还是得说说战争。

勇者和魔王的对决。

自瓦博怀森林之战开始的一系列反应,历史书会这样写:在那个战场上,迷惘的勇者和一位魔族相遇了——费雷斯公爵的女儿在那段时间刚好独自拜访瓦博怀森林,机缘巧合之下被勇者所救,凭借着这条关系,勇者能够得以潜入魔界中央,魔王的据点——和书上写的可不一样,那时这位勇者可并不迷惘,如果能够独自刺杀魔王的话,世界就能归于和平——她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可以说会有这种想法也是不成熟的体现,仅仅是领导者的死亡自然不可能阻止全世界的冲突,更何况历史上也曾经有过人类(在其他种族的帮助下)一边倒的胜利,但腾蛇乘雾,终为土灰,那个王朝也在内乱中覆灭——宏观地看,历史充满了巧合,却又是及其坚韧的:魔王和勇者总是重复着交锋,并且将周围的同族一起卷入其中。

总而言之勇者上路了,不过在她的旅途中,却也遇到了许许多多“善良的”魔族……魔族会对人类表现的善良吗?我不知道,但就结论而言,这位勇者在不知情的魔族当中被认为是“值得尊敬的元素精灵”,显而易见,这是由于她那头过于显眼的红发,以及深不可测的魔力水平。

也正因如此,当她站在现任魔王面前的时候,所做的第一件事也并不是用火焰烧尽整座城池,而是想要向那位一看就非常成熟的“大姐姐”询问一切的起因——为什么魔族对人类保有恨意?

据说魔王是这样回答的:“恨意?只有人类自己才会憎恨人类。”,顺便亲切地告知勇者,就在这座城中就有一位百分百的人类正在担任要职,还过着左拥右抱不缺女人的性福生活。

这就是勇者带着通行证跑到图书馆的原因。

额外地提一嘴,这位年仅十一岁的勇者——霍尔蕾之所以能够读懂古代恶魔语的原因,是“在穿越的时候获得的外挂的一部分。”——她就是这么说的,我对此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另外也可以说是巧合的是霍尔蕾的母亲耶勒姆,在女儿潜入这座魔王城的时候正在改造部门恢复身体,随即又被魔王暗中送出了城,确切地说是送到了她的另一个“女儿”身边。

小月实际上没有自己的名字,因为她是一个弃婴——准确地说,是在三年半之前,在耶勒姆被抓进魔王城之后,由改造部门所遗弃的“实验的副产品”——我就说它们只会搞回旋镖。

改造部门想要搞出一个拥有勇者血脉的魔族,但当他们发现现任的勇者并不是受精生产,而实际上是一个被身为处女的乡下少女耶勒姆捡到之后,就放弃了这条道路。

希望他们下次能吸取教训,不要把废料一股脑地扔到下水道里面了,就算是有史莱姆吸收废料……不,应该说正是因为有史莱姆在下水道系统里面,才不应该把还有生命的婴儿丢进去。

总之小月很幸运,被酒馆的老板娘抚养长大,哥布林的血统让她早早成为一位舞娘,而剩下的一半——谁都不能确定为什么一个普通人类女性的血脉能让她得到人类所信仰的神的一部分祝福,总而言之小月和她名义上的姐姐一样,拥有强大的魔法才能,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精通魔法的哥布林可不少见。

于是她离开了魔王城,或许也是在逃避身世的真相,只不过很不幸地,她遇到了人类的军队。

严格地说,那并不完全算是一支军队,而更像是勇者自己的私人卫队——由十一位女性骑士组成,对人类来说这是难以想象的编制。

这十一个人追寻着勇者的魔法残留潜入魔界,却和小月碰了个正着,听说这群人的会面场所是一件不太热闹的酒馆,可能这也是她们能够坐下来冷静地交换意见的原因之一。

小月当然不知道勇者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魔力形和人类的勇者相似,面对实力强大的这几位人类的正规军人,她无法可想,只得趁机向着反方向逃跑,顺路带走不小心暗恋的那个指导自己魔法的老师。


最后,勇者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见面了。

要说巧合的话确实有些巧合,但现实并不总是像小说那样离奇或者具有戏剧性,毕竟在这个时间点上,要说只是勇者单方面地认识自己的“妹妹”也不为过。

原因自然是那个私人卫队,人类单兵的顶尖战斗力的团体在追寻两位拥有同样魔法形的少女的过程中遇到了耶勒姆,而耶勒姆也在遇到那位和自己从未谋面的“女儿”小月之前先看到了自己的族人派来的“救援”,这十二位女士也因此回到了魔王城,要说让一群军人潜入城池可以说是重大的失职,但耶勒姆毕竟在过去的几年里积累了人脉——不,再怎么说也是失职了。

总而言之,勇者,勇者的母亲,模仿勇者的失败品,还有人类的士兵齐聚魔王城,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倒也是没有说的那么严重:除了我之外的那些人去开了一场会,我不知道那场会议的结果是什么,就连历史书中也对此一笔带过——在决定了几十上百万生命的这场谈话当中,我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给地下四层的藏书检查标签而已。

尽管我自己非常喜欢引用历史书,例如魔族简史《北方史学史》《人类政治制度史》等等,但自身经历的事实让我最终明白了一件事:历史也并不总是会有相同的结果,魔王和勇者也许并不需要永远地对立下去,人类和魔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和平相处——不过那些人是因为什么而得到这个结论的,我就不知道,也不想打听了。

因为我现在很忙。


11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的和平的火苗降临在魔王城的某件会议室之后,勇者带着她的卫队杀回了人类王国的首脑聚集地,我听说她在那边建立了一种新的制度,我对此不是很清楚,不过后来图书馆入库了一批王国政党与选举王国最高法院的参考书,带着那些东西来的人是一位黑发少女——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那位少女就是霍尔蕾,她曾经鲜艳的红发逐渐变暗,最终成为了如同乌鸦羽毛一样的纯黑色,她自称已经失去了女神的祝福,“你知道吗,在王国甚至没有马桶和热水器!”她一边说着这种话一边告诉我要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在这里定居,“可恶,至少把互联网发明出来……”。面对有些消沉的她,我表示至少从电力和电话开始发明吧。

“咦?”她惊讶地抬头瞪着我,我则耸了耸肩。

小月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则有些微妙,我想她可能不愿意作为一个“哥布林舞娘”与那两个人产生联系,亦或者是单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家人”,我对她说如果暂时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在我的宿舍里住几天,结果当晚她就穿着那件和没穿区别不大的白纱将我强奸了。得知此事的馆长大手一挥把我的房间重新分配到了有独立卫浴和宽敞空间的家属区,这下更是没法开口请她离开了。

顺道一提,蒂芙茨很生气,不过这也只是小事,相较而言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拿走了“女儿/妹妹”珍贵的贞操的原勇者母女,开始频繁地在我周围出没,衷心希望她们不要听信馆长和魔王的鬼话,“用肉体征服男人”之类的,放在几十年前可能还说得通。

那么,这就是这篇称不上是故事的记述的结局了,我也曾经想过勇者失去祝福之后这种和平还能持续多久,但那种事情还是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至少现在,阳光降落之前,这仍然是和平的一天。


后记

其实这篇文章最开始想写的是“勇者伤痕累累地请求魔物杂兵的收留”,但我看到了一些类似题材的小说,为了避嫌就写成这个样子了,在刚动笔的时候设想的桥段一丁点都没用上,真是令人扼腕。

刚写完这个短篇的我现在回头看,只会觉得这文章实在太冷,太无聊了,热情简直都被冻僵了,或许未来我会重新写一个更好的后记,到时候再说吧。

写的时候收到了一部分的老舍的影响,另外本书中出现的书籍和作者都在现实中有对应,不过只是借个名字而已。

感谢你阅读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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