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黄花

第1話

初夏的傍晚，太阳的热度依然毒辣。

这是第二天了。

我坐在竹皮河的岸边，穿着肮脏的短裤和领口变形的T恤，用手中的竹杖敲打着水花。

河水波光粼粼，反射的夕阳依旧让人睁不开眼。

五月五，端午节，下水不详！

唉！

已经两天了。

隔壁寝室的帅哥还没有从水里孵出来的迹象！

我不知道他这时候真的浮上来，我会是什么表情。

人肯定是死掉了！这不是一个神话的世界。没人可以溺水两天还能存活吧！

“有情况没？”

随身携带的对讲机发出声音。

“没有，一切正常。”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找别人来替你。你已经熬了两天一夜了！”

“没事！”

“明天潜水队员就来了，虽说害怕突然浮上来后顺着水流冲到下游。但是该拉的网也拉了，准备也足够了。去休息一下吧。知道你们的关系好，但是事情发生了，也不能让你也把身体熬坏了！”

“没事。我再呆一夜吧。”

“你等着。”

我知道这个隔壁寝室的帅哥和我并没有那么好的关系。刚进入大学一年，那可能有那么深的联系啊。只不过喝过几次酒而已。

我在这里像自虐一样，只不过是因为失恋的发泄而已！

真是一段孽缘！

“你怎么还在这里！给我滚回寝室去！”

来的是我高中时的同学，一个个子矮矮的女生。

是一个能当兄弟的女人！

她随手甩给我一瓶冻得带冰碴的啤酒。

“你他妈的跟他又不熟，神经了！”

“唉！不爽啊。”

“为了一个妞，真是婆婆妈妈的。”

啪的一下，她猛地一掌拍在我的背上。

“走，不想回寝室，那就去网吧。反正寝室也热的待不住人。”

“你知道吗？河对面的竹林，我和她在那里……”

“啧！”

她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揪着我的领口让我离开。

用牙齿咬开瓶盖，猛地灌下几口。

好冰！随着啤酒入口，后脑也被刺激的发疼！

“给”

她接过酒瓶也灌了一口。

“好冰！”

“你该给我带冰冻的烧酒的。那种冰火交替的感觉才是极致！”

“你想死吗？两天一夜没有睡觉，喝下烧酒会死的。”

就这样我一口她一口，很快一瓶啤酒就消耗殆尽。

“啊！”

我使劲把手中的空酒瓶甩进河里。

“你真没公德！”

“无所谓了。”

坐在破旧的电脑前，把身子完全 的瘫在破旧的沙发里。

盯着屏幕，随手打开一个动漫。

然后就迷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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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难免有一些至暗时刻。

有时候是为了亲情，有时候是为了爱情，有时候是为了理想。各种各样的理由。

当找不到不到自己内心的安宁。

至暗时刻就悄无声息而至。

我为了什么?

我就这样瘫在沙发里，大脑却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爱情？我爱她吗？

不知道啊。也许只是我能够爱她！这和我爱她有些不同。

我找不到我的位置，我的目标。

——我的光出现了！

有些人真的很幸运，我就是这样。

在我至暗时刻，在我崩溃的边缘。我的光出现了！

啪！

身后一掌拍在我的脑袋上。

“操！”

我猛地抓着满是烟蒂的烟灰缸转过身去。

然后，然后，然后。

眼泪开始浸满眼眶。

“操！你怎么来了！”

“哈哈，怎么样！惊喜不！爱我不！”

我们狠狠地抱在了一起。

多年后，这个场景依然深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他就是我的光。

嘴上是不会说他出现在这里有多么的困难。

七百多公里的距离！坐在晃动的列车上十个小时的长途！对于穷困学生来说那不菲的路费！一切一切！

“哈哈，来一次这么难。走，带我去看看这里姑娘的大腿！”

“走！”

我瞬间忘记了一切，忘记了那个刚分手的女孩！忘记了还躺在河里的帅哥！忘记了两天未洗澡黏腻发臭的身躯！

因为，我的兄弟，我最好的朋友来了。

“这里的女孩腿真漂亮啊！”

我们坐在路边，还像高中时那样，肆无忌惮的看着每一个从我们身边走过的姑娘。

肆意说着！肆意笑着！

“我啊！还是希望几十年以后，依然能够这样。幸福不是很简单吗？”

我就这样听着，沈默不语。

是我想的太多了吗？是我的追求太过梦幻了吗？

是我希望和朋友坐拥在山林之间听风赏雨太过于梦幻了吗？

是我希望在雪夜和女孩拥吻太过于浪漫了吗？

我沉默不语，是啊，那样算是真的幸福吗？

这样的时候算是什么？

寒酸？俗不可耐？

可是在我的心中却是那样的宁静！

我的光！

跨过了七百多公里的距离！穿越了十个小时的时光！来到我的身旁！

没有去参观任何的风景，没有去享用任何的美食。

就这样陪在我的身旁，说着最简单的言语。

就是这样！

他用最真挚的感情充盈着我的内心。

快乐永远十分短暂，就这样说着，聊着。一夜很快过去！

他也踏上了归途。

多年后，我坐在山中，他就在我的身旁。

我说，他听。

却再也不能去肆意的聊一些姑娘。

人生啊！

就是这样！

哪怕没有太多的奢望！

我抚摸着他那冰冷的墓碑。

一阵山风吹起，卷起了菊花的花瓣。

就这样带着我的希望，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