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們付之春夢【仙官系列之一】

第23話下咒反殺自家人

吳煥聽著下屬的通報，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

「就算再給一次機會終究還是做不到我的期待。」

「大人要如何處置？」

男人笑了，「不必理會，時間到了自會消逝。」

下屬接到命令後消失在他面前。

看著手心裡那道深刻的疤痕，吳煥咬牙切齒的面容浮現一絲迷戀。

「聶允真，下次見面我一定不會再放開你，你等著。」

聶允真感到一股莫名惡寒從背後襲來，趙子廉見他神情怪異遂問道：「又怎麼了？」

聶允真搖頭，「沒事，可能是我的錯覺。」

「這邊善後完畢趕緊上路，無故折騰那麼久恐怕不好找人了。」

聶允真看著眼前的墓碑嘆了一口氣。

「搞到最後只是一場空，妳不覺得一點都不划算嗎？」

形體開始飄忽透明的楊顯雲冷冷一笑，當眼神飄向他受傷的那隻手臂，眼神瞬間迸射出令人膽寒的瘋狂。

聶允真光是看著都覺得很不對勁，剛要開口讓趙子廉注意一下，下一秒他的眼睛倏地瞠大喊道──

「快擋下！」

電光石火間，趙子廉出手阻擋卻來只來得及摸到那片衣角，再抬頭只剩餘香繚繞。

聶允真一臉可惜道：「慢了一步。」

「愚蠢，竟然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自毀神魂。」

「別這樣說，楊姑娘很可憐。」

他瞪他一眼道：「她都打算殺你還同情什麼。」

「那也沒殺成啊。」

趙子廉搖頭，「身為仙官務必做到公正無私，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什麼好說的。」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喪失憐憫心，只要還有商量餘地，沒必要把人逼入絕境。」

趙子廉無奈一攤手，「她的消失是自願成就，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沒有用，況且這明顯跟吳煥有關係，你不也把人家像逗貓一樣逗嘛。」

「有嗎？」

「沒有嗎？沒有的話還逼問做什麼，直接抓起來了事，也不會害自己平白無故受傷。」他指了指還再滲血的傷口。

看到那處殷紅，趙子廉皺眉拉過他的手臂到眼前察看。

「不是已經處理好怎麼還再流血？」

聶允真開始覺得渾身不舒暢，明明只是小傷口卻讓人非常不舒暢。

「很難受嗎？」

聶允真搖頭又點頭，讓人抓不著頭緒。

趙子廉扛著他往屋裡走，一看到床直接把人放下去。

「你在這裡休息我繼續去善後。」

聶允真痛糊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把人抓住。

「別走……我疼……」

「只是一個小傷口也沒這麼嬌貴吧。」

聶允真無論如何都要他留下，深怕自己隨時痛昏過去，索性把他整隻手臂給摟在懷裡。

趙子廉：……

「放手。」

「我要疼死了。」

「少來，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快點鬆手讓我去做事。」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抽回來，聶允真跟他槓上死活不鬆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著他不放。

趙子廉被他蠻橫行徑給氣笑了，原來聶允真除了惡毒還很幼稚。

「疼不死，你繼續浪費時間才會被我揍死。」他故意說道。

大概是真疼，聶允真露出委屈的神情控訴道：「你不知道對待病人要溫柔有耐心嘛。」

趙子廉挑眉，「有你這款病人的嘛，痛還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

「我怕你丟下我不管，你知道病人心神都特別脆弱。」

這番話讓趙子廉嘴角直抽。

他脆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誰都可以脆弱就他不可能。

看他神情不相信，聶允真心想自己做人這麼失敗嗎？

見他沒說話，趙子廉軟下語氣道：「真的很不舒服？」

「楊姑娘下手很狠，就算已經止血傷口還是痛得很，而且我覺得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聶允真眼神一暗，在他靠過來之際，手裡不知何時握著一把短刃直接朝他揮去──

趙子廉眼尖迅速閃過那把閃著森冷銀光的刀。

「聶允真，你做什麼！」

這一刻的聶允真雙眼已不見神采，只有望不見底的幽黑深潭。

趙子廉看到他這模樣心道不好，後退直接離開房間，聶允真見狀也跟著追上去。

兩人一到屋外空曠地迅速打了起來，趙子廉無法對他下重手只能拼命閃躲，看他雙眼無神好像受控的娃娃，轉念一想就被他想通了──他的失常絕對和手臂上那道傷口有關！

「聶允真，你醒醒，不要傻傻被人操縱了。」他邊躲邊喊道。

聶允真沒有理會他，現在的他滿腦子只有「殺了他」這個想法，不管趙子廉如何呼喊都到達不了他的腦海深處。

聶允真殺紅眼，下手的力道越來越重，一副不把人殺死不罷休的架式，趙子廉有法力卻不能使用，眼看自己就要成為他的刀下亡魂，索性一腳踹翻他。

被一腳踹翻的聶允真像個不知疼痛的機器，一個後空翻學他一腳踹過來，趙子廉及時抬手擋下，卻也被反作用力給震退幾步。

「聶允真，別逼我動真格。」

「殺殺殺殺殺……」聶允真盯著他口中不斷喃喃低語。

趙子廉仔細一聽臉色一沉，很想用法力將他體內的術給解了，可這樣做太過粗暴，肯定會對聶允真本人造成影響，就在他思考應該要怎麼做之際，有個人比他更快做出決定。

「還發呆呢，這時候不是應該趁機痛扁他一頓！」

聽到熟悉的聲音，趙子廉抬頭看去，雙眼一亮道：「梁樂，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市場委員梁樂，作為曾經的同儕，朋友有難當然要拔刀相助，何況他還喜歡著人家呢。

「我若是不來你可要遭殃了。」

他們看著莫名其妙被操縱的聶允真雙雙嘆氣。

「……這還有什麼上品仙官的氣度，簡直讓人看不下去。」直接啐道。

「他現在沒有法力輕易被人盯上也正常。」趙子廉幫忙緩頰。

梁樂狠狠皺起眉頭，「太沒用了，竟然讓人得逞。」

趙子廉也這麼認為，不過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現在怎麼辦。」他問。

梁樂瞇起雙眼哼道：「他現在沒有意識，我們也是出於保護自己的立場，相信聶仙官清醒後不會怪罪於我們。」

聽他說得這麼輕鬆，趙子廉內心湧現一股不安，果然下一秒聽他說道：「打，往死裡打，我就不信這樣還打不醒他。」

聶允真做人失敗，有這樣的下場不意外。

「別太超過。」

「放心，打人我在行，保證外表看不出來。」

兩人轉頭看向不自知的聶允真，後者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看他們面露微笑不自覺地抖了抖身體……

就算被操縱意識，被人狠揍一頓還是會痛，聶允真在挨了好一頓胖揍之後終於恢復自我意識。

他眼神一恢復清明立刻跳腳道：「好痛，誰揍我！」

聶允真痛到一個齜牙咧嘴，動手的兩人忙裝無事樣關心他。

「還好吧，沒事吧？你知道自己剛剛被操控嗎？」趙子廉一連三個問題道。

聶允真摸摸腫脹的手臂和腿，神情顯得相當委屈納悶，趙子廉見狀心虛不已，不過對方很快就被引走注意力。

「梁樂，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們走沒多久我就跟來了。」

「你的工作怎麼辦？」聶允真不疑有他道。

「不用擔心，我底下人多。」

「這怎麼好意思，這跟你也沒有關係。」

聶允真說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卻讓梁樂感到一陣不爽。

他皮笑肉不笑道：「雖然跟我沒有關係，但我跟子廉是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們感情真好。」

這句話說的梁樂心花怒放，對他的不爽稍稍降低一些。

梁樂上前觀看他的傷口，爾後一臉明白說道：「那個傷害你的東西利用傷口給你下咒難怪會反被操控，幸好施咒者不在了，不然我們也不曉得要怎麼辦。」

聶允真感到汗顏都怪他一時不察。

「女鬼自毀，這碑也用不上了，何必再造墓？」梁樂指著不遠處的新墓碑問道。

「一個念想罷了，既是她的執念幫她達成心願也沒什麼。」

「你什麼時候這麼好人，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你。」

「我本來就是好人，你這樣說才奇怪。」聶允真奇怪道。

聽到他的話，梁樂嘴角一歪差點問候出聲。

他是好人世上就沒有壞人了。

趙子廉像是感應到什麼回頭看一眼。

「梁樂，你在現世有人脈，找個機會讓人把這裡填了。」

「這大片面積都要封嗎？」

「保險起見都封了吧。」

「光是這樣放著曬地不覺得浪費土地。」

趙子廉搖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這裡的汙穢光靠曬地沒用，最好是請個神尊回來放著鎮壓也好，枉死者太多怨氣太重，一般人沒辦法的。」

兩人自顧自討論完發現一旁的聶允真不見了，趙子廉擔心他受傷亂跑發生意外，於是和梁樂分開找人。

「聶允真你在哪裡！」

真是讓人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