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特效应

人们都说得漂亮话,在那一刻承诺下的,提起的勇气足以许诺一辈子。


朴灿烈的脑子里像路边廉价闪烁着诡异七彩斑斓的led灯一样流过这一串话。


他不由得在令人心生厌恶的漫长雨季里,偷了一点暂时停雨的时间,将自己塞进那些说起来不堪,其实却又真的温柔。

像那每一次,在他不经意转头看见的某一处,每一样东西后都蹭过他脸颊的橘子风,酸酸又涩涩。


朴灿烈?


嗯?


朴灿烈!


干嘛。


朴灿烈。


干嘛啊。




边伯贤总像小孩一样会莫名其妙的在双方一段较长的沉默后忽然叫起自己的名字,明明那么普通的三个字,他总能叫个百来回。


问你干嘛呢。朴灿烈说。


边伯贤笑着双手撑直在桌子上,踮着脚把头仰过朴灿烈的头顶,狡黠的笑从上往下看着盯着朴灿烈。他笑着说,不干嘛,叫叫你。


胸膛被自己撑的高高抬起,声音都带上了被挤压着的喷出来的气音。可是也很好听,是很吸引人的声线。


漂亮的声线随着音波飘荡在空气的每一个点上,传到朴灿烈的耳朵里,降落在客厅的沙发上,浴室的洗漱台侧,还有阳台的落地窗前。


我把血都融进你称之迷人的骨髓里,掀开你白嫩闷汗的胳膊,你一改在外调皮精灵的形象,我身上看上去凶狠的指甲印都是你那干净的手指剩下的礼物。


从盛夏开始的故事。


一杯Mojito,两个高脚椅。


朴灿烈抿了口杯子,若有似无的柠檬淡淡的掺着甜涩,他撑脚下来,向着门口走去。


路过小人时,称得上故意的眼神瞟向今晚一直盯上的那个方向,那人心有神会的将脸侧来,眼神不知第几次交汇,在耳边炸开滋滋的连线声。


朴灿烈走了出去,拦了一辆的士,开了后车门,向后面的人伸手,要跟我走吗?


附上来的手带着浓热的温度,像是留在里面的莫吉托香气被他带了出来,一点点飘进朴灿烈的鼻子里。


去了酒店,开了一间情趣房。


除去地板上一瓣一瓣的玫瑰,空气里的味道也处理的很好,恰好迷人,恰到情趣。


天花板也不是天花板,是照人的镜子。


“要开灯吗?”


“不吧。”


边伯贤躺在床上,随之盖上来的吻都携带着闷藏已久的温热但是野蛮,一点也不照顾皮肤的感受。

但边伯贤也喜欢,他闭上眼睛,沉进了性欲的海。


朴灿烈的手扣紧了床上人细白的大腿外侧,仔细的盯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推入紧密的后处。


“进来,插进来。”


朴灿烈一呼他的应,换了自己的进去,像桌球进洞,有一种始到甘来的畅快。


他的力度大,晃的床有点吱呀作响的节奏。边伯贤上下动着,撩开半开的眼皮,瞥见顶上因为角度不同变换来变换去的光线。


他扣上朴灿烈的脖子,把头凑近他耳畔一个字一个字随着被顶住的节奏,慢慢说清楚。


开灯。


他说开灯。


朴灿烈捧着人的屁股,摁开了先前被插着的人关上的灯。


灯光照亮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朝上看去。


似乎有点雾气却又不够阻挡发红的两个人,都陷进了无法自控的情绪里,像伊甸的毒蛇攀到了可口的车厘子,紧密的贴合,下身拢在一起。


“为什么又要开灯?”


“想看。”


边伯贤看着自己身上耕耘着的健康麦色的男人,再侧过头看向上头他张驰有力的背脊线,迷人又性感。自己的腿还被架在他的肩上。

朴灿烈把手撑在他的两耳旁,湿露的发丝带着汗水掉了下去,惊醒了沉在景象里痴迷的边伯贤。


“想看?”


“想看你插我。”


朴灿烈知道,他招了个床上作人的妖精,只会说的是粘着枕头的黄话。


可没有男人不为此激昂,不为此亢奋。朴灿烈顶着他在浴缸里,在墙壁上,在地板上留下身体纹路的密码。

他们把帘子敞开做,边伯贤的手撑在落地窗上,他回头看着朴灿烈,朴灿烈却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让边伯贤叫他老公,边伯贤软软的会叫出声,勾人的叫喘散在这里的每一处,朴灿烈让他使劲的叫,叫到叫不出声。


朴灿烈问,还要玩这种酒吧找一夜情的play吗。

边伯贤说,要,因为这让他少有的感觉,做爱原来是一件毒品。

朴灿烈没再说话,把东西都灌进边伯贤的后处,代替了他沉默后的答案。


朴灿烈看到家楼下的711,24小时营业制所以凌晨12点还闪着白炽的光。


从透明玻璃能看见里面一排排的货架,站在里面也能看见外面灯红酒绿却安静的街道,还有一条一条从屋顶留下来的雨水,像蜘蛛结的网,也像爬山虎的形状。

朴灿烈走了进去,买了一包铁塔猫酸奶爆,带上一把火,蹲在玻璃前,撕开线燃燃点上一根。

不愧是新手中的入门烟,酸甜的牛奶味搅和着朴灿烈分泌出来的每一口口水。


他想到他回忆起的边伯贤把脑袋都埋进烟里,朴灿烈凑过去闻了闻飘出来的二手烟,一股酸奶掺尼古丁的特殊味。

他瞥了眼丢在桌子上的烟盒,怪小清新的。

什么鸟烟。

铁塔猫酸奶爆。


边伯贤吸了一口,这次准确无误的将烟雾吐在了朴灿烈的脸上。

他觉得稀奇,挑着嘴角有点尝试的意味就着边伯贤的手嘬了一口。就是现在嘴里的这口味。


酸甜的牛奶味,却淡淡的。

边伯贤很喜欢,他不喜欢。

朴灿烈报复心可强,被人吐了一脸烟,他笑着捆住人空出一只手挠着他的胳肢窝,两个人挤在一张适中的沙发上哈哈大笑。

最后家里的烟柜里总有一条铁塔猫。


朴灿烈走回了家,把前几天屯下来的衣服给洗干净晾了出去,连身上的最后一件t桖也脱了下来一同搅进了洗衣桶。

他最后光着身子半身躺在沙发上,没说什么话的看着天花板。


快一点了,睡不着。


旁边桌子上的花瓶好像还看得到那天边伯贤笑着捧这个瓶子摆在这里,插上了几束没什么味道但颜色较为显眼的鲜花。

耳机里随机播放的歌也会牵扯到他们争执着哪一首好听哪一首不好听的场面,一个按下收藏另一个又取消。


普鲁斯特效应荼毒人心,在每时每刻悄无声息的证明它这个理论的正确。


朴灿烈摸上了脖子上挂着的小锁,时间有点长了,却还是老旧中泛着干净锃亮的光。


雨季太久了。

而回忆的对象连带着较为漂亮的过去和能解开这一把锁的钥匙,飞到了离他最遥远的太平洋深底。而他不被允许陪同,只得一个人带着确保不了何时会涌上来的回忆,苦苦的守着过去里的他们,度日如年。


2022/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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