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斎土接力个人部分

10:00 者ノ不 - 其之参

　　转眼便是年末，此时浪士组已变为新选组，而斋藤更是一直跟在土方身边。斋藤搞不懂男人想法，土方似乎信任他，又似乎不信他：

　　信他么，譬如在八一八之时，土方确实愿意将后背交托予自己；若说不信么，战场打斗之时，只要土方在场，斋藤便能察觉有人冷眼观察他，一如初见那日斋藤意识自己被盯上时的毛骨悚然；再说队内事务，譬如处理芹泽这类队内肃清也并未让他插手。

　　斋藤搞不明白。

　　——这个男人，是觉得将非人之物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吗？那为何不借机让他做得更多，甚至……让他就此死去更好？

　　死人永远最令人安心，斋藤是这样认为的，如同那天他想取土方代之一样。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心情微妙，仿佛对当日的自己懊恼不已，兼之气急败坏，但又差点那种意思：为何当时偏偏想对这个男人出手呢？

　　大约是因为怀着这类念头，他总觉得自己接近土方时容易想七想八，有些杀意有些不忿，还有些斋藤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想法，如此种种混在一起，最终似乎会变成别的东西……不妙，他觉得非常不妙。

　　即便如此，当土方找他时，他仍是非去不可，就像现在此刻。

　　“将军不日将经由大坂上洛，我们需提早前去，做护卫应对，我在队伍中安排了你。”

　　土方并不知道斋藤在来路上纠结了何事，以他的性格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宽慰，说不定只会挑眉让斋藤可以试着现在杀了他——因此，在斋藤打了招呼进来后，土方并没有多问别的事，只冷淡宣布了安排。

　　“时间是除夕后，一月二日时便走。”

　　坐到他对面的斋藤低头算了算，只觉得这时间安排真是紧凑，只剩一个多月可以准备。然而也不会生出什么抱怨的话，毕竟相处如此之久，也早就习惯了男人的这种作风。至于为何习惯，只能说是……土方这种粗暴使唤人的家伙，不习以为常可是要吃苦头的。

　　譬如……

　　斋藤打断自己的思路，点头应是。土方仍在絮絮说着其他事物的安排，可不知为何，斋藤总觉得这屋子里有其他味道。并非男人惯常点用的线香，也并非这人使用的发油味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更加甜腻，就像……就像是岛原常能闻见的那股气息——新选组的巡查范围正包括欢乐街，岛原自然在其中，那些女子的身上时常沾染各类秘药暗香，斋藤分别不出来是什么具体是什么，只是那些香味在他闻着大抵相类，此刻，在土方身上他也闻到了。

　　想到这里，斋藤顿了顿，开始观察起眼前的男人。此刻虽接近傍晚，但天仍大亮，土方自然没有点灯，只开了窗户，光线明亮没有烛影干扰，省却了斋藤不少麻烦。不过，毕竟是暗中观察，他也不好太明目张胆，万幸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如同岛原女子常用的白粉气息，终于被他找到了端倪。

　　在土方衣襟上，淡淡沾了些许白色痕迹。斋藤想起来了，似乎是昨晚巡查将要收队时，有岛原的女子邀土方留下，男人拒绝了，却答应了今晚相会。说起来，之前坐下时，他瞥了眼男人的案桌，似乎是正好写完了一封信。

　　匆匆一扫，斋藤只来得及看到未被土方手遮挡的几句开头。这措辞……他沉吟片刻，是给家人，佐藤或者小岛中的某位先生炫耀的吧。斋藤刚做了推断，土方便起了身，似乎是要做换衣的打算。

　　“没有别的安排，你可以出去了。”

　　斋藤没有动，甜腻的味道随着土方行动逐渐远去，莫名的情绪却还萦绕在他心头。土方并未搭理他的举动，或者说是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斋藤还未被他完全驯服，过程未必会按部就班，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结果，这便足够了，那么斋藤想留着就留着，土方照常换他的衣服，反正只是更换外着，谈不上失礼不失礼。

　　只是——

　　“您是要去岛原么？“在他从斋藤背后走过时，突然被斋藤抓住了衣袖，土方下意识伸手回拽，并没有拽动，于是低头看向斋藤，却发现对方在看着袖子发呆。

　　不对，不是看向袖子，土方敏锐发现斋藤的异常，意识到青年看向的是抓住自己衣袖的手，青年骨节攥得泛白，大约是在和自己突然地行动较劲。

　　这家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么？本就没多少怒气的土方，这下更是只觉得好笑。

　　“拉住我做什么，斋藤？”他也确实笑出声了，并随口开起了玩笑，“难道你想帮我解决？”

　　“什么？”

　　斋藤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自己做出这种奇怪行为的茫然中。土方蹲下身，反握住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二人间距离极近，斋藤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我去岛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土方将斋藤的手拉向自己，俯身凑近，低笑道，“解决该解决的，莫非你还是童贞，所以无法理解？”

　　“……”斋藤深吸了一口气，甚至能说得上是喘了一口气。身为本质非人的狐，他当然不是童贞，土方的意思他再不理解，当年茶屋遇到的那些女子可是要哭泣的。

　　“谁说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斋藤自己咽了回去，自己刚才想说什么？对着土方？这种想法是欲望？？

　　但二人距离如此近，并不是止住话语就能让对方装作没听到的情形。土方也愣住了，他凑得离斋藤更近了些，青年的视线刚与他对上便移到一旁。

　　“……你？”土方皱起眉，斋藤听到他的声音，又将视线移回，直直与他对上。青年人的双眸亮得惊人，这里面的意味，土方无法解读。

　　“我……”土方看出斋藤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意识到这点时，先前反客为主的他已然被主人重新夺回了主动权。斋藤带着他翻倒到一旁地上，双手撑在自己身体两侧，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

　　“如果是副长希望的，那么我可以帮您处理。”

　　斋藤凭着一腔冲动做出这样的举动，话语几乎没过脑子，他低头看着土方眯起眼，不知喜怒，而后缓缓扯出笑。

　　“不错。”

　　土方确实没有生气，不过斋藤如此不安，让他起了逗着玩的心情，就像小时候在稻荷森遇见过的那只喂过几顿饭的狐狸，在他靠近别的动物时会以咬人的方式表达不满。那种咬不带威慑力，只是轻轻地咬一口，最多留圈牙印，连皮都不会破。

　　“那么，你也不是不可以。“

　　斋藤让土方想起了那只狐狸，他就着这个姿势揽住斋藤的脖子，拉得青年俯下身，在吻上对方的那刻，土方看到对方因震惊睁大的双眼。

　　——啊，这样就更像受惊吓的小动物了。

　　在闭上眼以舌撬开对方唇齿加深这个吻时，土方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