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旅

第8話 背叛

3264年，第三季1日

按照传统，今天嫁出去的女儿都会回家归省。公爵夫人芭丽也是遵循这一传统的女人之一，芭丽本家也是贵族，娘家就在柯尼斯城，所以来去相当方便，不过，还是会在娘家住上一两天，与自己的父母谈谈天，讲一讲近况。兰洁自然是跟着芭丽一道回去，而爱梅斯又被留在了家里。

这并不是因为夫人不信任她，爱梅斯很清楚，带着她回去有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也会有人问东问西，还是把她留在家里方便。虽然爱梅斯也有点好奇夫人老家会是什么样的，不过她也乐于窝在家中。

爱梅斯原本打算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度过悠闲的一天，然而到了下午时分，贝拉到她的房间里来找她。

贝拉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太自然，爱梅斯敏锐地感觉到，不过她并没有多想，能会有什么事呢？“来我房间一起玩吧。”贝拉说。

“行啊。”一个人呆了半天，爱梅斯也确实觉得，找个人聊聊天也不错，于是她毫不怀疑地跟着贝拉，来到了她的房间。

贝拉的房间爱梅斯曾经来过几次，比她自己的房间稍微大一些，陈设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爱梅斯在前面先进了门，往里走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床上有一个人。

爱梅斯吓了一跳，那个人影坐了起来，于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爱梅斯的面前。

“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爱梅斯转过身，却发现贝拉锁上了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是说……”爱梅斯这样质问贝拉的时候，卡伦的双手已经放上了她的肩膀。

“好久不见啊，爱梅斯小姐？”

“你要做什么？”虽然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但是爱梅斯已经无暇追究卡伦话中的含义。

“这还用我说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谁让你有这么诱人的身体呢？”

“我？诱人？”爱梅斯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这样还没有发育起来的、贫瘠的身体，为什么会让他觉得有魅力。卡伦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们贵族才有的，高贵的审美，作为平民的你，自己果然也认识不到啊。那就让本少爷来教教你吧，让你认识认识自己的价值。”

“你这样胆大妄为，我要叫铃兰老师过来！”

“放心吧，她今天休假了，现在这里根本没有别人，没有人会听到的，对吧？”

爱梅斯恨恨地盯着他：“那事后，夫人也一定会知道的。”

“你以为我真的怕她吗？我只不过是给父亲大人一个面子罢了。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女人，你知道吗？你真的觉得她在家里有多少话语权吗？虽然贵为公爵夫人，她也不过是一个附属品罢了，哈哈。”

“她，难道不是你的母亲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她整天就知道念叨让我学习，我早就看她不爽了，要是我成了公爵，我就把她赶出去。”

这家伙疯了，爱梅斯无法不这么想，无论是他本性如此，还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这样的话都不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出来的。十五六岁，确实是一个人欲望最为旺盛的时期，爱梅斯不知为何知晓这一点，从外部角度看，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一旦自己遇到这种事情，那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爱梅斯想起了夫人，原来是这样，她在这个家里，其实也不过是个外人，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想办法救下了可怜的自己保护起来。虽然她平日里看起来相当冷淡，但实际上她是很温柔的啊。她原本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笨手笨脚的自己，但是还是让兰洁教自己各种事情……不过，如果卡伦真的做了什么的话，自己作为一个奴隶，归根到底不管遭遇什么，都不会让卡伦受罚吧，夫人最多也只是责备他一下，并不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而公爵本人更不会做什么，说不定他也会跟着来侵犯自己……

人与人就是如此不平等，爱梅斯一瞬间感到了绝望，但是，她还是想要试着反抗一下。

“贝拉……为什么……”爱梅斯看向身边的，自己自认为是朋友的人，贝拉别过了脸：

“因为少爷说，如果我能让你被他得手的话，就让我过上更好的日子，等他当家了，还会给我妾的地位，所以我……”

他的话你也信吗？爱梅斯想要这么说，但是并没有说出口，这个年轻人随口许下的承诺，贝拉当真了，虽然以她这个年纪……

“是啊，没错，听见没，只要你乖乖地听我话，我也会……不，我会娶你当正妻，怎么样？让你过上和现在，我妈那样的生活。如果你敢反抗的话，我就命令其他人都不许接近你，都故意整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和一个奴隶结婚？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他的父母会怎么看？外面的人会怎么看？这个卡伦，幼稚得连爱梅斯都想笑，他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说出这些话啊，不过，那又能怎么办呢？

眼前的少年的脸越来越近，爱梅斯感到害怕，说实话，卡伦并不丑，身材匀称，五官端正，放到外面，就是礼仪端正、家教良好的贵公子，一定会受到那些少女们的追捧的吧，爱梅斯数次看到卡伦在人前的样子，表演得相当完美，然而，在这里的他，除了这张脸以外，和那些都不沾边，就连这张脸，也因为有些狂乱的表情而变得可怕起来。

“是呀，我也不是害你，也是为了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对不对？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同伴了。”贝拉在一旁说道。

是啊，同伴，同伴……可是，菲奥拉……爱梅斯突然想了起来：“不行！不要！”

卡伦的表情一下子变了：“本少爷可是这么低声下气来劝说你了，而你不过是个奴隶，就这样还不肯接受本少爷的好意？不要以为你有一点姿色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但是，我……真的，不想……”

卡伦一巴掌扇了过去，那是毫不留情的，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力量的殴打。爱梅斯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响，自己就坐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脑袋变得好热，浑身的血都在向上涌，但是自己的手却又被抓住了。爱梅斯愣了一愣，脸上被打的地方，才火辣辣地痛起来。

这次，真的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爱梅斯确信，血气上涌过后，她却进入了冷静，她的视线快速地扫过房间，身后的门被贝拉锁上了，她恐怕没法很快地逃离，那么能够逃脱的出口，就只有那扇窗了。

窗户很小，但是自己的身材应该能钻过去，如果自己能钻出去的话，卡伦是过不来的，而且这里是底楼，应该没什么危险。之后的话……就之后再说吧。

爱梅斯抬起头，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手还被卡伦抓着，要怎么样才能到达窗边呢？卡伦的力气比自己大得多，根本就挣脱不开。

“清醒一点了？小婊子，之前明明就被那个臭教士干过了吧？还一副纯洁无暇的样子，你看看你这样子，张着腿诱惑我，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却想要得不得了是吧？我都懂，女人就是这样，装出一副傲娇的样子，所以说很麻烦啊。”

怎么办怎么办，爱梅斯的头脑乱成一团，完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是啊，没有人会来救自己，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只能指望贝拉不要太过妨碍自己。爱梅斯看着眼前的男人，和他微微鼓起的裤子，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她抬起脚，向着那里踢去。

因为坐在地上的姿势实在是不方便发力，加之卡伦的动作很灵敏，这一脚被他避开了，这时的卡伦真正地生气了：

“哦嚯，还是不听话是吧，是你逼我的，啊，可惜了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本少爷也不是不怜花惜玉，只是你太过分。”他拎起爱梅斯的上衣，朝着她的脸上又是几个巴掌。

那样的力道对爱梅斯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她觉得自己都要被打晕过去。为什么自己要遇到这些，好想死，难道自己真的应该顺从吗？

菲奥拉，救救我。爱梅斯的脑海里，只剩下这样的想法。不过，这样的想法终究是不能实现，爱梅斯是知道的。比起现在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顺从卡伦，献给菲奥拉的身体真的就这么重要吗？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这样的自己，菲奥拉说不定根本看不上吧。而且追根究底，作为女神，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凡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呢？

爱梅斯死心了，卡伦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在爱梅斯红肿的脸上舔着。口水的味道让爱梅斯恶心，好臭，又好痛，但是完全没有办法抵抗。贝拉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过去虽然也多次承受暴行，但并没有这么粗暴地被对待过。爱梅斯的脸红得肿了起来，这样的情形竟然让她感到有些喜悦。

是啊，这样的话，我们就是同伴了，一起当奴隶，一起被主人玩弄，不是非常好吗？贝拉坚信着。

啊——怎么感觉有点困了，这样想着的贝拉，忍不住闭上了眼，接着就瘫倒在地上。与此同时，紧抓着爱梅斯的那双手，也慢慢地失去了力气，名为卡伦的贵族少年，突然瘫倒了下来，扑在了爱梅斯的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有人来帮自己了吧？但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没有看到有其他人……

卡伦压在自己的身上，好重，爱梅斯好不容易才把身体从卡伦的下面抽出来，拉上被褪到小腿的白色内衣，整理好衣服，这时一个人影如同鬼魅般缓缓地在墙角边出现了。

“你是谁？”爱梅斯呆呆地看着那个人从虚空之中出现，这样的事情完全超越了她的认知。对方把兜帽摘下来，那是个有着银灰色长发的女人，浑身穿着黑色的袍子，看起来……或许是二三十岁，爱梅斯说不准，不过，有一种在哪里见过的印象。

“嗯？不认识我了吗？”女人笑道。爱梅斯点点头。

“也难怪。好吧，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叫爱梅斯。”

“知道了。我是琉玛。”

“你是来救我的吗？”

“当然了。”

“那你之前都在哪里，门明明锁着。”

“我一直都在房间里啊，我可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啊……难道你会隐形？”

“对啊，那可是你自己发明的魔法呢。”琉玛笑了。

“啊？”爱梅斯感到无法理解，魔法？为什么会是自己发明的？难道说，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吗？不过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救我！明明我都要被……”刚才的惊险过后，放松下来的爱梅斯，感觉自己要哭出来。

“抱歉抱歉，以后请不要怪罪于我呀。我也是太无聊了，偶尔偷窥一下这样的事情，还有点兴奋呢，嘿嘿。”

“什么兴奋啊，你也像他一样变态吗，明明你也是女人。”

“你难道不觉得很美妙吗？明明你以前写的书里也有不少这样的事情的，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被粗暴地对待，在最后关头然后终于获救，不是很棒吗？”

“果然你也是变态，你那么喜欢，自己试试看不就好了。”爱梅斯沉下脸来。

“好好，别生气啦，”琉玛像哄小孩一样抱起她，“如果你愿意的话，之后再这样对待我吧，我们还是先走吧。”

琉玛把爱梅斯盖在自己的袍子下面，袍子里面穿着可爱的短裙，爱梅斯这才发觉从里面是能够看见外面的情况的，而不是像从外面看一样是黑色的。

“走吧。”琉玛用一只手护着爱梅斯，打开门向外面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爱梅斯问道。

“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没有，我已经没有家了。”

“是吗，那就带你去接头点吧。”

“接头点？”

“嗯，在北边，本来直接过去的话很快就到了，只不过我在这呆的时间有点长了，还是先留点能量吧。而且，我还想多看看路上的风光呢。”

“路上有什么好看的，这个地方我一点都不喜欢，还不如我以前待的村子。”爱梅斯注意到有人在向她们走来，连忙提醒道：

“有人来了，我们躲起来吧！”

“别怕，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说的话他们也听不见。”

“是这样吗？”随着他们渐渐走近，又渐渐离开，迎面而来的两人确实没有注意到自己。

“感觉很厉害啊。”

“是啊，这都是您留给我们的成果，贤者大人。”

“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我呢？难道我是什么其他的人吗？”

“是啊，昨天来到这里，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不过你才出生不久吧，这样小小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对了，”爱梅斯想起了一件事：“你知道菲奥拉在哪里吗？”

“哦？原来你记得菲奥拉啊，目前还没有去找，她应该比你小三岁吧，不着急。”

“她，不是神吗？为什么会比我小三岁？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那就说来话长了，等过一段时间你应该会自己想起来的吧，想不起来的话我再告诉你。”

“但是如果她遇到了像我这样的危险该怎么办？”

“没关系，菲奥拉大人可是神，不会遇到危险的。”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爱梅斯勉强接受了琉玛的说法。她们就这样向着北方前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