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某個燈光昏暗也沒有打開燈光,一廳一房的單人房裡面。

在這獨立的空間內部,是發出一陣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叫聲之慘烈、是直叫聽到的人會頭皮發麻,會很想用手把耳朵摀住的,不願再讓這樣的慘叫聲,是進到自己的耳內。

不過幸運的是,由於這個房間的隔音措施是做得不錯,所以就算有人是在裡面叫得如何慘烈和痛苦,住在附近的鄰居是也不會聽到他的叫聲。

沒錯,就算有人是死在裡面、想在死前發出最後的求救,是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沒有可能聽見……

但請別誤會——此時此刻在這單人房內,是絕對沒有半個慘劇和慘案是正在上演!

這裡既是沒有人在對誰施展酷刑,是也沒有人在對誰施以拷任,更沒有人在對誰施行處刑。

這裡,是什麼狀況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一個飽受病童折磨、無法忍受身體的疼痛,是躺在床上痛苦掙扎、慘叫的少年。


然後——說起這名少年的身份,想必是除了黑目貝之外,就沒有別人是有這個可能……


不管怎麼說好了,只要一想到黑目貝那滿身是被紗布、繃帶纏住全身的模樣,是想叫人不去聯想到這一方面,是都不太可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目貝現在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雙手是不斷揮舞的用力抓住所有可以抓住的物體,並且是繼續的發出任誰聽了都會感到難受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次又一次的,黑目貝的叫聲是沒有間斷的接連傳出。

要不是因為黑目貝不是早就習慣這種狀況的話,他恐怕是早就因為用力過猛的吐出肺部的氧氣,和無法吸入新的氧氣進入肺部,進而出現氧氣不足的缺氧現象。

所以黑目貝他是叫歸叫,不過生命危險什麼等等,是都不需要擔心的不會有這方面的疑慮!

至於黑目貝為何是會陷入現在的這副慘況,要解釋起來的話是就得提到許多事情!

但在講這些事以前,是就先來告知各位一個「重點」好了。

重點——能說是核心,也能說是原因。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黑目貝之所以會生不如死的嘗到無盡的折磨,歸根究底的話——


這是——他的「選擇」!


換句話說,造成他如此痛苦、難受,是得不斷發出宛如臨死的叫聲的「原兇」,就是黑目貝自己本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別人……

當然,黑目貝是也明白這一點。

他就是因為非常清楚這其中的前因後果,是才會挑選這一間隔音效果極好的單人房,做為自己的房間來使用。

如此一來——不管他是叫得多麼激烈和慘烈,就算是到達一般人會氣絕、昏死的程度,黑目貝是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叫聲是會傳到外邊的讓鄰居聽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好像現在,他是又因為遍及全身的傷口是都大大的裂了開來,彷彿嘴巴張合一般的是無法合上,使得他是痛到無法忍耐的發出慘叫。

並且,從黑目貝體內流出來的舊血,是也早就乾了的變黑、凝固,然後是又從傷口裡面流出新血,是讓他的身體染上一股難聞的腥味。

這個……已不是單純的血腥味和鐵的腥味這麼簡單,而是混雜又混雜、堆疊又堆疊,由血與血相互融合、組成的氣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一次的,黑目貝是又從他的嘴裡發出了慘叫聲。

黑目貝的叫聲是從半小時前就開始的持續到現在——他有時是隔了幾秒就發出叫聲,有時是隔了幾分的時間才會慘叫,可以說是沒有半點規律和脈絡可尋的找不出其中的法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是、只能說——此時的黑目貝是處於一種接近極限的狀態。

而黑目貝是會在下一秒?下一分鐘?還是十分鐘?三十分鐘?甚至是幾小時之後,才會因為忍受不了這般肉體的折騰而失去意識……

他的精神和意識到底是還能維持多久的時間,是誰都無法預測的可以說是個未知數?


不過——能夠肯定的是,在黑目貝達成他的目的以前……他是都不會收手的、是會繼續勉強自己忍受這樣的劇痛!


話是說到這裡,想必是會有人從以上的這句話裡看出些許的端倪和疑點!

就好比說:什麼是在達成目的以前,黑目貝是會勉強自己忍受劇痛的這句話?

像這樣的說法,不就像是在說——黑目貝的能力,是得建立在某種痛苦之上?或是,他的身心是得處於接近極限的狀態,是才有可能發動?

關於以上的這兩種說法,都可以說是接近答案、但又不是完全的解答。

黑目貝現在承受的痛苦和折磨,確實是因為他自身的能力發動所致,招來的後果。

但是——本來的話,就黑目貝他這種「妖怪」的性質,是不會有著這樣的問題和缺陷……

殘缺品、次級品,就一般人的角度來看,或許會認為黑目貝是該被分類到這種類別。


然而——很不湊巧的是,黑目貝並非是個失敗的個體。


倒不如說,他是該被反過來的冠上「完成體」和「完全型」等稱呼!

他的存在絕對不是人們所想的那樣,反而是該逆轉過來的說是,處於相反的位置。

不是失敗,則是成功——而且還是史無前例,簡直就是他們這一族裡面,最為接近完美的個體存在。

所以就熟知黑目貝他們一族的內情的妖怪來看,是會認為他的這個狀態,只能說是一點點的瑕疵。

在這之前,是也說過黑目貝是個接近完美的個體……但既然說他是接近完美的話,就代表他還是距離完美是差一步、甚至是有好幾步之遠。

黑目貝是止於門口之前就停下腳步,是沒能到達那種境界。

那麼……既然他是就差那麼一點就能接近完美的話,黑目貝是會出現這樣的小瑕疵和缺陷,自然是也在情理之內的可以容許和接受。

然後前面是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表達說:黑目貝是個幸運兒的同時,他也是相當的不幸……

這就跟硬幣的兩面一樣,幸與不幸是會相互影響、牽動的將「運勢」維持在平衡的狀態。

這可以說是在認識黑目貝他之前,必須要知道的先決條件!

如果不是基於這個先知之下的話,是就很容易對黑目貝他產生先入為主的觀念,是有錯誤的認知。

在有了正確的認識以後,是才可以來解釋黑目貝他為何是會被視為是接近完美的個體的由來。


話說從頭,黑目貝——本不該是以人型的姿態誕生的「妖怪」。


這一點,就是發生於黑目貝身上最初的例外!

畢竟。黑目貝他是一種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本該是一體雙生,得要有兩個不同的個體,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存在的妖怪,如件。

陰與陽、光與暗、愛與恨、正與邪,就像這些一體兩面的存在一般,黑目貝他原本應該是有個與處於相反的一面,另一個的「自己」。

「如」和「件」是既可拆開來的分為兩個個體,也能將他們合為一體的成為「如件」。

至少,就如件他們所該擁有的姿態而言,就是這麼一回事。

但如件他們在維持看似雙生一體的關係,他們卻也不像世間那種雙胞胎那樣,是無法用異卵雙胞胎和同卵雙胞胎來解釋他們的不同之處。

因為,黑目貝本來是不該是以「人型」的姿態誕生!

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在黑目貝出世以前,就酒顛童子他們所熟知的如件的印象,一直以來都是獸型。

獸型,也就是野獸、動物的外貌。

更正確的講法是,如件是——動物。

如件的誕生,不是像酒顛童子他那樣是由什麼轉變過來的妖怪、也不是由人的言語、人的意念、人的情感的催化下而成的型態、更不是經過同族繁衍或異族交配而生的物種。

如件——是沒有任何的事前徵兆,總是毫無預警的透過「胎兒」這一形體,降臨到這世間!

這意思也就是說,如件是經由某種動物懷孕以後,生下的「妖怪」……而且,誕生下來的他們,是沒有意外的都是個「畸形」。

如件是做為動物而生,是擁有非完整的動物樣貌,以這種形式誕生下來的新生命,它們的命運是就可想而知的不言而喻……

這是就更不用說——如件它們竟是一出生就會說著人類的語話,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基本上,如件會講述的「預言」,絕大多數都是不好的未來,也就是即為「噩運」和「不幸」!

所以可想而知的,如件的誕生是經常被人視為「災難」的象徵。

沒有人是喜歡看到他們的出世,也不會有人喜歡聽到他們的預言。

因為誰都不會想要知道,自己將會遭逢不幸的「預言」……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如件的「預言」並不是那種無法迴避的未來,是都有辦法可以扭轉尚未成為定數的未來,以此來逃過劫難。

至於,這是要怎麼樣才能辦到「扭轉不幸的未來」的效果?

就如同先前所講的,如件他們既是可以合為一體的當作一種「妖怪」來看待,是也可以分散開來的做為兩個不同的「個體」!

「如」與「件」,它們是兩個分開的不同個體,它們的生母既不相同、出世的地點也不相近,最為重要的是它們各自擁有的能力是也不一樣。

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的個體是——「件」。

擁有「迴避災厄」的能力的個體是——「如」。

通常來講。是先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的「件」出世,然後是才換擁有「迴避災厄」的能力的「如」。

如果是沒有先聽到「件」的預言的話,人們是也就不會明白「如」講的話中之意!

更何況,它們兩個不論是誰都一樣,是在完成各自的使命以後,就會衰竭而死的離世。

因此,如件就「妖怪」來說,算是一種極其罕見、壽命極短的物種……

它們是從沒有誰可以逃過這樣的宿命,是出生不到幾分鐘就會自動死去。


接著下來——是再來回顧一下上面所述的,全部與「如件」有關的描述。


只要是能看完這些描述一遍,再回頭來看一下黑目貝的話,是就能明白他的存在,是何等的不可思議和不可能!

大概是任誰在碰到黑目貝以前是都沒有想到,世上竟是會有像他這般近乎奇蹟,絕對是例外中的例外!。

黑目貝不但是做為「唯一」的個體並以「人型」姿態活動,他是還打破了自的「宿命」,是從出生到現在是已活過十九個年頭的存活至今。

此外,黑目貝居然是同時擁有「如」與「件」這兩個本該被分開的個體,他們各自擁有的「預知未來」和「迴避災厄」的能力。

可是,做為實現這份奇蹟的交換——就是黑目貝現在的這副模樣。

本來「預知未來」就已是一種接近禁忌的行為!

那是常人所不該踏入的領域,是就連諸神之中是也只有極小一部分的神靈,是擁有這樣的本事。

但如果只是單純的「看」的話,其實是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窺視未來、預測未來、預知未來,像這樣的能力、像這樣的遠見,是就算沒有這種能力的人,是也多多少少能夠辦到類似或相同的做為。

真正不該做、被視為禁忌的部分——改變未來。

就算未來是何其虛幻飄浮是都一樣……

當人們是嘗試觸犯禁忌的剎時,是就必須得以自身的未來做為代價,承受原先的未來是被改變時,它在破滅之際爆發出來的能量。

這——即為未來對不正當的外力介入的復仇。

就算是「如」與「件」將這股能量一分為二的分散開來,他們是也無法承受它的威力,是撐不到幾分鐘就死去了……

所以像黑目貝的這種狀況,是前所未聞的先例,簡直就像是電腦程式才會出現的錯誤


——BUG!


只不過……就某種層面來看,假如黑目貝是能像普通的如件早早斷氣的話,他或許是還會覺得好受一些——

每當黑目貝使用自己的能力過後,不管他使用這兩種能力的任何一個,身上的某個部分是就會自動壞死、腐敗。

黑目貝的這種狀況,是就連妖怪醫生,白澤都束手無策的沒有對策!

會這麼肯定的說出這種話來——就是因為,白澤是曾經幫黑目貝看過一次症。

那時的白澤,是只看一眼黑目貝身上壞死的部位,是就立即意識到那個並不是普通的創傷……而是連他都無法應付、具備強大能量的詛咒。

黑目貝的身體,是會不停的往反於「癒合」和「復發」。

他身上壞死的部位是會在治好之後過了一段時間,又開始自動壞死的舊傷復發。

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詛咒,黑目貝是就只能任由這個詛咒在他身上流走的隨心所欲。

何況,這個詛咒最為惡毒的地方就是,它是不會立即奪走黑目貝的性命……是只會慢慢的奪走他體內的生氣和能量,好叫他承受更多痛苦與折磨,直到他是選擇自我了斷或斷氣的那一刻為止……

到了最後,白澤能為黑目貝所做的,最多就是減輕他的痛苦,則不是幫忙根除的治療。

而黑目貝平常定期會去醫院看病、拿藥、換繃帶和紗布等等,這些行為說到底就只是做給那些注意到他的「問題」的旁人看見,好讓他們將其視為自然的不會投入過多的觀注和留意。

其意義,是沒有。

其療效,是沒有。

唯一有的,頂多就是求個心安而已……

黑目貝背負的詛咒,是陪伴他一生的無解。

這也是黑目貝為何會待在「魍魎屋」、受到其保護的理由!


不過——保護歸保護,酒顛童子卻是沒有限制黑目貝的能力使用。


想當初,酒顛童子是在聽到有個天生身負「預言能力」的病弱孩童的消息時……

他是還取笑了放出這種消息的人們,認為這不過是有人蓄意安排的騙局,就只為了詐騙他人的錢財。

但隨著消息的風聲是不減反增的逐漸擴大,酒顛童子是就看出事情恐怕是沒有這麼單純的,另有內情。

接著酒顛童子是在委託下屬調查並看了呈上來的報告書內容,是在讀到「他是只會預知他人不幸的未來」這點時,他就決定親自動身的去看一下。

反正酒顛童子那時是也閒著沒事可做,就當偶爾出去散步走走的跑了一趟。

接著在那之後,黑目貝是就被帶回「魍魎屋」的接受保護。

至於中間的細節什麼的,酒顛童子當時是說為了黑目貝著想,他是不願多談。

只是……從黑目貝當時的身體狀況和那手法粗糙的醫療處理,是就大致能推斷出他是過著怎樣的生活,以及他的父母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兒子並視為賺錢工具的想法!

然後。

就在黑目貝接受「魍魎屋」保護、開始嶄新人生的第一天——

酒顛童子是就當著黑目貝的面前對他說。


你——的能力是歸你自己所有,你是想怎麼使用就隨你高興的去用吧!你是不用擔心會有誰覬覦你的能力,我和那些同樣住在這的夥伴們是都會幫你的忙,是就別想太多的盡管享受你的人生。


說完這些話,酒顛童子是就交由下屬來處理接下來的事,好安排黑目貝在未來的人生所需用的身份和手續等等。

畢竟黑目貝的監護人那些,現在是都轉讓出去的歸到,「魍魎屋」專門用來處理這一方面的事情,所設置的戶籍和監護人的底下。

儘管黑目貝他不是再也沒有使用過自己的能力——可是,他的能力是不再為他人所用。

黑目貝是憑著自己的意識和意願,將它用在他想要發揮的人事物之上!

如今的他不論是受到多大的痛楚,黑目貝是都覺得比過去被人利用、被人使喚的時候,來得輕鬆好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現在,黑目貝的嘴臉雖是因為繃帶和紗布的關係,是看不到他的表情變化。

也就是因為沒人能看到黑目貝的表情,所以是很容易就被他那聽來痛苦(實際上也是很痛)的聲音,是誤以為他是在強迫自己忍受這種苦痛。

可如果有誰是能有辦法一睹黑目貝那被隱藏起來的嘴臉,是就能看到他在痛苦之餘,是仍能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活出自我的笑容。

這樣,是也就不枉費酒顛童子當年執意將他帶回「魍魎屋」的做法——縱使,他起初是沒有這種想法,是純粹抱著好奇的圍觀心態去看黑目貝的「預言」……

只能說,最後是「好」的話,對大家來說就是不錯的結果。



在度過近乎慘絕人寰、黑目貝的意識是都快要接近天國的苦痛折騰,是過去了一小時的時間。

黑目貝的預言,是終於有了個結果的停止了能力的使用。

黑目貝是已清楚的知道,他想看見的對象在這近半年內,將會遭逢的噩運和化解它們的手段。

說起來,在這之前是沒有提到黑目貝的預言能力,能夠發揮的最大限度和能力的限制。

在這是就先來稍微的講解一下,黑目貝的能力是也有其極限的,不是沒有上限的這件事!

黑目貝的預言能力,是能夠由他的意識來選擇想看的對象,並以他發動的那一刻起至半年後的期間內,對方是否會遭遇災難或不幸的事件發生?

假如沒有的話,黑目貝的能力是就不會發動。

是也就不會讓詛咒的效果發生,是反應在黑目貝的身體某處。

反之,有的話——黑目貝是就能一覽無遺的觀看全部。

並在意識的世界裡,以像在看錄影帶的方式一樣,隨他的想法來去挑選想看的未來畫面,再從中看到應對的方法。

但在他觀看的時候,身體的壞死與疼痛是也無時無刻的在發作。

在忍受劇痛的同時,黑目貝是又必須集中精神在「預知未來」的能力上面,以免他是一個不留神的錯失某個關鍵畫面。

黑目貝並不是沒有過,是承受不住劇痛帶來的刺激和影響,致使他的意識是一時昏厥過去的狀況……

只要他的意識是這麼一斷的話,黑目貝是就必須得從頭來過的重覆一次相同的步驟,和忍受比之前更為強烈的痛楚!

所以黑目貝在使用能力時是得背負相當程度的風險和覺悟,沒有像他人所想得那麼方便,是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的任意發動。

接著,在撐過那慘不忍睹的苦痛折磨的黑目貝,他是身心具疲的連抬起一根手指頭的力氣是都沒有。

暫時只能躺在床上休息、順便喘上幾口氣的黑目貝——他雖是也很想就這麼的讓睡意將自己帶入夢鄉之中……

可在那之前——他是得趁著自己記憶猶新的記得所有事的當下,將現存在腦內的事物,是都化為文字的抄寫在筆記或紙張之上。

「……筆和紙,我是都放在那了?」

黑目貝是試著將手臂伸向自己所能觸及的範圍,尋找著那不知被自己放到那去?或是在他剛才掙扎的時候,是不小心被他撞到而滑落的筆和紙……

黑目貝的先是吃力的用左臂朝向左邊揮舞、擺動,接著是又切換右手來試著找到筆紙的下落。

「……」

可不管黑目貝是如何努力的去尋找它們的下落,不在的東西就是不在的,沒有待在它們原來擺放的位置上。

恐怕……它們是被真黑目貝一個不慎的撞到,是滑落到他雙臂無法碰觸的位置。

(這下子、可是麻煩了……因為我現在是無法起身走動,是就只能等體力稍微恢復一點後,再來做尋找的動作。)

「我……果然是快要不行了吧!」

黑目貝在這麼想的同時,他是也深深的感嘆自己的衰退和不濟。

縱然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結果……畢竟黑目貝在種族上算是屬於「妖怪」沒錯,可在肉體方面卻仍是屬於「人類」這邊!

如件原本就不是一種可以活得長久的妖怪,他們的壽命之短是無妖能及的短促。


——就連成蟬的壽命,是都比如件他們來得長壽……


在各方面是都受到限制和拘束的如件,他們會付出這麼多的代價,就是為了交換回來那與他們的「弱小」,不相稱的能力。

所以就一如先前所講的,黑目貝的出現是例外中的例外,絕對是足以稱為「接近完美」的如件。

黑目貝是打破了許多妖怪過去對如件抱有的既定印象和觀念,他的存在是當今妖怪界的「至寶」——是稀有且珍貴的「恩賜」。

「回想起來,我小時候幫人「預知未來」和「化解災厄」的時候,似乎是都不用筆和紙來幫忙抄寫記下……」

可是就算黑目貝是如何的特殊和特別,他是怎樣也無法跳脫出做為「生物」的既定概念。


——既為「壽命論」!


不論黑目貝的壽命和身體那些,是都遠比正常的如件來得長壽和健康——可他的身體只要還算是「人類」的話,是就注定會走向衰老至死的命運。

這是就更不用說,黑目貝是使用他的能力次數越多,他的壽命和健康狀況是就越會加速的走向盡頭的那一端。

黑目貝的記憶和身體能力的衰退,就是足以證明這一點的有力證據。

並且,黑目貝的壽命是也跟他所想的差不多,是剩下不到多少時間可以使用的所剩無幾……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得先找到筆和紙才可以……不然等一下,我是真忘了的話,是就糟透了。」

黑目貝的壽命會如此快速的縮短,最大的主因就是出在——他小時候的遭遇。

黑目貝是在那時使用了太多次的能力,就算他後來待在「魍魎屋」的期間,使用能力的次數和時間是都大幅度的降低。

可就算是這樣……是也挽回不了他從前過度使用能力,所造成的耗損。

「我現在的這種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在確定自己是無法找到紙和筆的下落,它們應是掉到他雙手所能搜尋的範圍之外——黑目貝在是感到無力之餘,也對自己失望。

不管他現在是想找些什麼藉口和說法來安慰自己好了,黑目貝是都覺得這些都不足以撫平他低落、失落的心情。

黑目貝是一想到自己得暫時躺在床上不能動的,維持將近半個小時左右。(而且這樣的時間是只會越加越長、不可能會縮短……)

一股無力的倦怠感,是就襲向他心頭的盤旋、纏繞。

(好累……我是、要想睡了……)

緊接著,隨著這樣的狀態是一久,黑目貝是就感覺疲勞又疲倦的發睏、想睡。

他的眼皮是不能用沉重來形容,是根本就撐不開來的快要闔上眼……

(真的是……快要撐不住了……)

睡意是就像海浪般,一波接著一波的朝向黑目貝襲來。

黑目貝的意識是快要被這一波波的睡意打敗,人是已進入半睡半醒的迷糊狀態。

「我……是不能、睡啊……」

這句話,是黑目貝在意識將要完全消失前,所做的最後掙扎。

黑目貝的這點掙扎,自然是徒勞的沒有意義。

他的意識最後還是不小心沉沒於黑暗,人是睡著的進入夢鄉。

等到黑目貝的雙眼是再次睜開的時候,他是也不知道現在的正確時間是幾時幾分?

剛睡醒的黑目貝,他雖是相當懊惱自己是睡著了的這件事——因為他是真的忘了先前所看到的未來和畫面。

黑目貝就算是試著努力回想,他是也只能想起片段的記憶,而不是完整的印象。

像這種不完全的資訊,黑目貝是想都不用想的只能先暫時作罷了。

縱使他是想再次使用自己的能力,進行下一次的「預言」。

可就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和體力來看,是最好別嘗試這麼做。

黑目貝若是執意這麼做的話,他大概是就撐不過這次的劇痛,在「預言」的過程就斷送了自己的小命。

「唉~~~」

就算感嘆是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結果的黑目貝,他是只好認清這個事實的接受它了……

「話說回來,現在是幾點了?」

說著這句話的黑目貝,是看著房間的亮度既然是跟他睡著前差不多。就代表說他應該是沒有睡太長的時間,睡個兩、三個小時應該是有……

兩、三個小時的睡眠,確實是也足夠讓黑目貝恢復到,手腳可以活動的狀態。

「肚子、是餓了。」

在確定手腳是又可以活動的黑目貝,他是隨即開始到一股「想要吃東西」的欲望,是由然生起的從腹部那邊傳了上來。

黑目貝是在感受到饑餓感的同時,是才想起自己好像是從放學回來到現在,是都還沒有過去餐廳那邊吃飯的樣子……

誰叫黑目貝是一回到家,就急於開始「預言」的忘了分寸。

況且。黑目貝是也沒有料到這次的「預言」,是會讓他的身心是累到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的程度。

這超出他原先意料之外的疲勞感,是黑目貝這次最大的失算。

「……來去吃飯好了。餐廳那邊我記得是二十四小時不休息的營業中,應該是不會出現沒有東西可吃的狀況。」

正當黑目貝是準備起身下床的時候,這個房間的房門是就先被別人打開的開門。

「這個房間、還真的是亂的可以……實在是很難想像這個房間,竟會是像黑目貝你這種優等生會住的地方!」

「……」

一個黑目貝沒有邀請進來,對方卻不請自來的訪客的聲音,是隨著燈光打開的剎那發出。

「不過再仔細想一想,好像聽說大多數被稱為「天才」的人類,他們就生活機能的要求和水準都不是很高!像你這樣或許才算是符合常態的表現……」

「嗚~~~嗚嗚……」

由於黑目貝的眼睛是已經習慣昏暗的房間的亮度,以至於燈光亮起的瞬間,他的雙眼是被過亮的光線刺激,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是在刺痛。

此時的黑目貝,就跟吸血鬼有幾分相似,是因為見到光就發出了不舒服的呻吟。

不過,擅自闖入房間的訪客是無視黑目貝的哀號,手裡是提著一袋取自便利商店的塑膠袋,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到處走動和觀看。

「你的房間,果然是就跟我想的一樣。是非常的單調又雜亂的讓人看了就覺得無聊……」

對方是走不了幾步的距離,就開始批評黑目貝的房間,自故自的講起了話來。

「說真的……你真是高中生嗎?你的房間亂是就算了……但也不要將那些用過的紗布和繃帶是隨意的丟在地上!」

「……」

「那上面可都是沾染上你的血,看起來是有夠不衛生和反胃。」

「……」

「像是這樣的話,是要怎麼招待女同學和女朋友進來自己的房間?」

「……」

「不,應該說連男的都有可能受不了……因為這血的腥味是有夠濃厚的嗆鼻又難聞!換作一般人,我想他們是連待在這個空間一秒鐘是都受不了。」

「妳是……專門過來嘲笑我的嗎?」

「嘲笑你?為什麼……」

對黑目貝的說法不以為然的她,是打開方才還提在手上的塑膠袋,拿出放在裡面的飲料和三明治。

她是就這麼的走到黑目貝的床邊,是坐在距離黑目貝隔不到三公分的位置上,吃起她所買的三明治和飲料。

「我只是工作剛好是有個空檔,可以讓我到附近隨意活動一個小時左右。」

以完全不符合女性該有的粗暴吃法,快速吃著三明治和喝掉飲料的她,是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吃掉了,她剛才提及的「晚餐」。

「然後我就臨機一動的想到,黑目貝你這是距離我工作的場所沒有多遠,我是能過來你家坐坐,順邊吃一下我今天的晚餐……」

「晚餐……妳不是都已經吃完了,那就可以離開這了吧。我現在是剛好在忙……」

望著那早就被她一掃而空的「晚餐」,黑目貝是在心裡暗自感嘆:她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沒有改變。

他們是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面的,可以說是好久不見——上次見到她時,都是數個月前的事了……

看著絲毫未變的她,黑目貝是就感到稍微安心的原諒,她擅自闖入自己房間的舉動。

「別說謊了,黑目貝,你也不想想我們的交情是怎麼樣?我是怎麼可能會無情的丟下現在身體正好不方便的你,是就這麼的跑回去的工作。」


我的良心——是會承受不了罪惡感的說!


在她這麼說的同時,是也將自己的身體逐漸傾向還坐在床上的黑目貝,將身體停在僅僅只有幾公分的間隔。

「那妳是想怎麼樣?維拉兒。」

可是,明明身為女性的她,是如此大膽的做出這樣接近他的舉動——黑目貝的身體卻是沒有出現該有的表現和反應。

這不知該說是黑目貝的身體是真的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的累壞了?或是說,他是早就習慣這種過於親密的表現,是懶得對她說教。

「至少,我是要餵你吃飯、看著你吃完飯才可以的說。」

「這種話……妳是不應該隨便對人說的才對……」

「所以我是才沒有對別人說過,是只會對你這麼做。」

「……」

現在,是該怎麼形容黑目貝的心境才好?

照常理而言,有一個跟自己相識多年、宛如青梅竹馬一般的女性友人,是對著自己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身為男性的一方最先會感到的是驚訝。

接著是就算會懷疑女方所講的話,但最終仍是會相信她的,在心裡抱持著對這一方面的期待。

因為不想受到歡迎的男性,在這世上肯定算是少數的一方。

身為男人——就肯定是會在自己的心中,對此或多或少的抱有幻想。

但像這樣的自信,是也很容易在受到現實無情的打擊後,便隨即萎靡的認清了現實。

就好像世間總是喜歡叫人說「別以貌取人」,但實際能做到這種事的是又真有幾人?

人們對於他人的第一次接觸,他們首要的印象就是來自於對方的相貌和最初的言行。

之後的那些個性、內心、喜好等之類資訊,是要在有「繼續」相處以後,是才有可能明白的事。

只要是沒有這個前提的話,說什麼看人心的善惡、性格的好壞都是無用的空頭話。

更何況,就算是外表看起來和善的人——也難保對方真是表裡如一的,就真如肉眼所見到的那樣……

人是可以有意或無意的偽裝自己的個性!

反正欺騙他人絕對不會是一生的事……

只是短期的話,就不會算是件難事。

黑目貝是非常清楚這一點——因為他小時就接觸過不少像這樣的對象。

況且,黑目貝對自己的外觀是抱有相當大程度的自知。

黑目貝如果不是遭受詛咒的話,從他的相貌輪廓是能看出,這是一副可以吸引女性目光的臉型。

因此黑目貝他,其實不是沒有對維拉兒這番親密的舉動和表示好感的話語,感到心動。

他們兩的相識,是少說有十年以上——從雙方都還是小男生、小女生的模樣就認識,然後是一直慢慢成長的從少年、少女到青年和小姐。

縱然他們之間的互動,是隨著年齡的增加和學業的關係,以及各自擅長的領域有所不同等因素,是讓他們能夠見面的時間和次數是都逐年減少。

黑目貝是也不得不承認的說。


維拉兒——是他見過的女性之中,算是最具吸引力的女人!


年齡相仿、關係融洽、個性相合等,這些外在和內在因素是都無不讓黑目貝對她抱持好感。

甚至可以說,黑目貝至今為何都還沒有向她表白過自己的心意,在認識他們倆的同伴看來,就是一樁怪事。

「笨蛋,像這種話是等妳再長大點再對別人說。」

「我現在是長得還不夠大嗎?」

經過幾分鐘的沉思,黑目貝是才將激動起來的心情,是沉澱下來的恢復正常。

等黑目貝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是說出要她珍惜自己的話。

「我對自己的身材和胸部是都有絕對的自信,像我平常是只要走在路上,就有不少路人是一見到我就……」

黑目貝對她的關心,在她感覺就好像是看輕自己一樣,讓她是不自覺的賭氣的說出一些危險的話來。

「就是怎樣?」

可她的話是說一說,就隨即被黑目貝那銳利的目光,和那語帶鋒芒的話語給刺回去。

「就……沒什麼。」

「唉~~~妳就是學習不足,所以是才會……」

「人、人家才不是笨蛋呢!我只是因為最近都比較忙,在課業和學業上是都有點跟不上去……」

「像這種話,妳覺得是適合用在高三年級的第三學期來說嗎?」

「……」

「話句實在話,如果妳不是跟我一樣,都是接受「魍魎屋」保護的對象之一。再來,就讀的高中算是屬於公司的產業的一部分……」

「……」

「我想照妳這樣的學習態度和課業成績,應該是在一年級的時候就要留級了才對。」

「但是我,也不是沒有努力啊!學校對我提出的要求,我是都有好好照他們的意思去做……」

「妳說的「那個」,就只是學校為了可以讓妳平安畢業、專門為妳設立的畢業門檻。」

就如同黑目貝的狀況在「魍魎屋」是眾所皆知,維拉兒的情況是也有不少妖怪知道,不算是個鮮為人知的公開訊息。

在這其中,對維拉兒的情況最為感冒的——就是擔任「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校長的不知火和擔任副校長的神隱。

他們兩個是從很早以前就放棄了對她的課業成績的要求,是只想早點將她推向畢業的那一端。

「妳知道妳的那個門檻換成是用在普通人的話,算是一個多麼低下的標準嘛……」

「反正……人家是又沒有打算像黑目貝你一樣,是要報告大學的說。所以我腦袋是比你笨一點,是沒有關係的~~~」

「我說妳啊……真是的。」

總覺得自己再說下去,對維拉兒的影響是也不大的黑目貝,他是放下了對她繼續說教的念頭。

「話說回來,黑目貝你是想要吃些什麼?你是早點決定菜單,這樣我是才方便幫你準備。」

既然黑目貝是停止了說教的打算,維拉兒是就抓準時間的提出她原本的打算。

維拉兒今日拜訪的目的,就真是為了弄一頓飯菜給黑目貝吃。

「不然是等我的休息時間是過去了以後,你是就沒有飯可以吃了。」

「妳是真的會煮嗎?我是非常懷疑……妳做菜的水平。」

想到不久前是還在用簡易的三明治和飲料來解決晚餐的維拉兒,黑目貝就不太敢相信她是有多麼高超的料理手法。

儘管他是在這之前也沒有吃過半次維拉兒所做的料理,是連巧克力、糖果之類的點心都沒有吃過半次……

所以說句真話,黑目貝是完全不清楚維拉兒平時究竟有沒有做料理的習慣和她做菜的水準是高?還是低?

「別擔心,至少是不會出人命就是了。這點,我是絕對可以保證的說!」

「……」

(妳難道不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覺,是比死了還要更加難受!!)

在聽到維拉兒是這麼對自己提出承諾的當下,黑目貝是都忘了說話的,只在心裡發出吶喊。

「沒事、沒事的,你是就相信我的手藝吧。不然我是今天就稍微露一下,做個簡單的義大利麵給你吃吃看。」

黑目貝是還來不及阻止維拉兒的行動,她人是就已爬下床的跑去翻找,在這個房間內所有可以用來做為料理用的材料和調味料。

不過黑目貝平常是就沒有料理的習慣,他都是走去三個宿舍交會處的那間員工餐廳解決早、午、晚餐。

三餐是都在那邊吃的黑目貝——像他這樣的外食族,所住的房間是又怎麼可能會有,做菜時要用到的調味料和食材。

「我說,妳是就早點回去吧。反正我原本就打算等下來去餐廳吃飯,妳是就不用這麼麻煩的幫我準備。」

「……」

「再說,我這裡不但是沒有食材,就連做菜用的器具是都沒有……妳如果是現在才去購買的話,如一肯定是會超過妳的休息時間。」

「是、沒有這回事的說。因為——」

現在是已停下翻找可用的器具和食材的動作的維拉兒,她是開始走向房間門口的,看似要離開了。

但若真是這樣的話,維拉兒是就不可能用否定的語氣做為回覆。

「——是惠實姐,她要我來幫你做飯的……你今天沒去吃飯的事,可是讓她非常的擔心。」

「原來是、這樣啊……」

對自小就住在這的維拉兒和黑目貝,惠實的存在無疑是佔據了他們心目中的「媽媽」的位置。

惠實對他們的態度,是從來不會因為他們的出身和身世等因素有所差別,是都同樣的親切又和藹。

惠實是會關心他們的健康、惠實是會關心他們的飲食、惠實是會關心他們的功課、惠實是會關心他們的心情、惠實是會關心他們的感情、惠實是會關心他們的交往、惠實是會關心他們的人際關係等,諸如此類……

她是從沒有不關心過他們的一刻,惠實的心是一直都緊繫在所有夥伴的身上。

但也因為惠實是心繫在每個同伴,黑目貝他們是也才會意識到自己對她而言——並非是最為特別的存在,只是平等的接受到,來自於她的關愛。

這種感覺相近卻又是最遠的距離感,是讓黑目貝他們會在心裡不自覺的想要疏遠惠實。

就拿最近來說,黑目貝是也有段時間沒跟惠實聊聊天的說過話,他都只是默默的點餐、吃飯,然後是回到房間去。

「找到了……惠實姐果然有幫我準備好材料和器具,我現在是就去幫你準備,你是就在床上再等我一下就好。」

正當黑目貝是想起最近與惠實的互動時,維拉兒是已經找到惠實事先幫她備好的食材和工具。

惠實應該是在見著維拉兒進入黑目貝的房間,是才接著在她之後走過去的在門口的左手邊擺放下這些東西。

「其實,妳是也不用這麼麻煩啦!」

沒有照著維拉兒的話去做的黑目貝,他是已下床的朝向維拉兒的方向走過去。

「妳剛剛不是也說了,妳是趁著休息的空檔過來我這?那妳與其是幫我準備吃的,是還不如多休息一下還來得好!」

與她面對面的黑目貝,是想要從維拉兒手中拿走那些食材和器具。

「不要~~~我是怎麼可能放心讓你自己來煮。看你現在這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是那還有體力可以來做這些事。」

「我……」

「別說了,你是再說下去的話,我就會視為你是對於我的料理技術沒有信心。你越是要這麼說,那我就是偏偏要煮給你吃的說。」

「可是……我是不確定瓦斯那些是還管用嗎?畢竟我是長時間都沒有使用到它們,它們有沒有被停氣或停水什麼的,我是都不敢確定。」

見自己是沒法說服維拉兒放下手中的東西,黑目貝是只好換個說法來讓她知難而退。

可是。

「所以我一開始走進來,不是就在那邊走來去走的到處看看嗎?我當時就是在檢查你的房間的煤氣、水電那些,是不是正常運作的說。」

維拉兒就像是早就料到黑目貝會有此一說,她是淡淡的道出自己先前的那些舉動的真意。

「再說好了……真被停電、停水的話,我們是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是打開電燈的看著對方的臉來說話。」

「……」

「好啦,你是就別在這礙事了。是趕緊滾到一旁給我去休息吧!你別以為我真看不出來,你在我來到這裡之前是逞強的做出了那些傻事。」

「唉~~~」

這下子,黑目貝是想放棄也不行的唯有放手的,讓維拉兒去做她想做的事。

「妳是要多加小心和留意啊,我這的東西是都真有點舊了……」

「別擔心,煮個義大利麵是非常簡單的事。」

黑目貝的操心或許是多餘的舉動,但維拉兒仍是有點高興他是在為自己擔心的這份心情。

「你是就等著看我表現就對了。」

心情有些浮動的維拉兒,是也就在這時對著黑目貝露出她今日最棒的——笑顏。


——說到維拉兒做菜的料理過程,其實是就沒有什麼特別好講的……


維拉兒在開始之前是也說過,是要準備簡單的義大利麵料理。

義大利麵的基本做法,就不外乎是先準備好煮麵的水和在煮沸之前是先加入一點鹽巴。

接著等水滾了,是就放入麵條,就只需等待讓麵條在水中煮熟。

配合義大利麵時用的調味料,惠實是早就幫她準備好橄欖油和紅醬(蕃茄醬汁)。

所以維拉兒真正需要動手做的,就是最初的部分——之後的話,她是就可在等待麵條煮好前,和黑目貝是來聊一下話。

「說起來,最近學校那邊好像是快要文化祭了,是嗎?」

在確認水滾了、麵條也跟著放進去後,維拉兒是稍微離開正在煮水的鍋子,來到一旁拿出惠實備好的醬汁和餐盤那些。

是等一切準備就緒時,維拉兒就可將義大利麵條撈起的擺入盤中,再來倒入那看來鮮紅、美味的紅醬。

或許會有人認為,這樣的料理是真可以稱得上,算是維拉兒的「料理」嗎?

因為食材、器具和醬料那些,基本上都是惠實事前先幫她備好的準備完畢。維拉兒實際做到的,是就只有煮滾開水和放麵進去煮這兩個動作……


不過——黑目貝似乎是也早就料到維拉兒的「手藝」是就只有這樣的水準。


他是對於她的料理手法和過程,是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和看法。

反正黑目貝現在是只想盡快的吃完飯來恢復體力,稍後是會視身體的恢復狀況,來決定自己的下一步動作。

「妳今年應該是無法參加。對吧?」

既然自己是沒有什麼事可以做,黑目貝是就只好照著維拉兒的意思,是再躺在床上的多做休息。

儘管他的身體是恢復到可以走動的狀態沒錯,可黑目貝的感受並不是多麼好受的,能說是起身活動的程度。

他若是想起身起來活動,就必須勉強自己的強忍那些不舒適的感覺。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我是想到去年的文化祭,我是就……有許多美好的回憶和感觸。」

「去年嘛……的確算是近年來相當不錯的一屆。而且我們班上舉辦的項目,是也沒有想到後來會這麼受到大家歡迎的盛況。」

「是啊~~~所以我是才會覺得可惜,自己今年是沒有辦法參加了說。」

和黑目貝是聊得越多,維拉兒是就想起越多的回憶片段。

順便講一下,黑目貝和維拉兒當時是就讀同一個班級的同學,從同樣的班級直升到三年級的他們,自然今年也還是——同班同學。

「妳是別開玩笑了!維拉兒,我想妳應該是不會不知道我們學校的文化祭,為什麼會有要在第三學期舉辦,這種被視為「傳統」的理由吧!?」


今年的文化祭,對我們這些高三應考生來說——肯定不會是個美好的回憶……


「大學嘛……人家是又沒有打算去考那個,所以我是可以放開身心的去享受文化祭的活動。」

「妳的這種說法,對正在準備考試的人來說,是相當的刺耳又不好受……」

維拉兒是沒有忘記了「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的文化祭的「傳統」,她是單純認為這事是跟自己無關,就沒將它放在心上的感到在乎。

「不過……「傳統」啊。」

「是啊,就是神隱他在二十五年前為了一時好玩,竟是讓不知火來配合自己更改文化祭的舉辦日期,改在會對考生感到困擾的第三學期來辦……」

「但實際上,不是好像這麼做了以後,是反而提高了我們學校的升學率和高考成績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也是日後,就「結果論」而言的看法!」

「是喔~~~」

「一開始這麼做的時候,那些得知這件事的家長和學生們是都極力的反對這事的執行下……因為他們是都認為在快要高考之前,是不該再分出多餘的心力去參加像這樣的校園活動。」

「嗯,所以呢?」

「那還有什麼「所以呢」!」

黑目貝他是說到這裡,是都覺得當年的不知火他們竟是能有辦法,將這明擺著就是作弄人的方案,叫所有師生和家屬都相信他們的說法……

「當然就是用這是「新式」的教育方針,在那邊遊說眾人的說:學校是想讓身心都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下的考生,是能在考前獲得適度得休息,好為最後的衝刺儲備所需的能量。」

「聽起來、真是有夠亂來的……」

「就是說啊……但最為叫人大吃一驚的是,神隱他這一時為了好玩想出來的主意,居然是真給他們辦到了!」

「所以……這個「傳統」是就這麼來的?」

「就是這麼回事。」

說到自己是都覺得好笑的黑目貝,可他是又無法不去正視這個「傳統」,確實是在某些方面是具有提振高三考生的精神和士氣的作用。

人,是無法長時間都處於緊繃的狀態——要學會適度的休息和對身體的管理,才是應付考試的最好辦法。

像這種話不少人肯定是都有聽過,可實際能辦到且對自我要求和他人寄託極高的考生來說,是很容易在備考期間就忘了這件事。

因此,神隱的想法雖是亂來——可也正好是給他歪打正著的擊中了要點,讓所有的考生們是能在考前,獲得一次適度的休息和放鬆。

「然後這本該是在第一年就結束的臨時方案,是也配合著後來家長和學生的強力要求,是一年接著一年的照常舉辦下去。」

「那今年,是就輪到我們了……雖然我是沒有去參加高考就是了。」

「我不是說了,妳是不該這麼輕易的就講出這種話來!這樣是很不禮貌。」

「是、是、是,好、好、好。」

回答的相當隨便的維拉兒,她是正著手進行的盛麵、裝盤、倒下醬汁的工作。

「況且。就另一種角度來看,這就是一個拉開與其他學生的差距的好機會!」


既然是有人能夠提高成績,就也會有人是會表現不好——這是再自然也不過的結果。


「本來……這個文化祭的舉辦對考生來說,既是一個能在考前獲得身心放鬆的機會,也是個必須提防會不慎被它吞沒的陷阱。」

「也就是說,在文化祭是玩得太過頭、太瘋的話,就會出現反效果就對了。」

「妳要這麼說是也沒錯,但與其說是陷阱,不如說它是個難關——也就是,平常就不努力的人是會跨越不了這道難關的被刷下來,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情。」

「雖然也是因為這樣,是讓仍有一部分的學生家長是希望改變這個在第三學期才舉辦文化祭的「傳統」……只是,就算為此開會和提案、表決,是至今都沒有通過它的否決案。」

「那……關於文化祭的「傳統」的話題,是就此結束吧!你是該吃飯了。」

「……妳居然是這麼輕描淡寫的就代過,這個頗具傳統和意義的話題。」

「因為——是跟我無關啊~~~再說好了,就算你是說了這麼多,人家也還是感覺不出有什麼差別?」

「……」

「好了,你是就別再顧著說話,是趕緊坐下來吃我煮的料理。」

催促著黑目貝是趕緊過來坐下吃飯的維拉兒,她是正對著他擺出一副期待的嘴臉。

「我再等一下下,是也差不多該走了的說。所以你是不先吃幾口讓我看到的話,我是會不太甘願走的喔~~~」

「好啦……我知道了,我是就吃給妳看就是了。妳是看完後,就趕緊回去吧。」

「……」

「……妳就是不看我吃個幾口,是就不會願意走就是了,對吧。」

「……」

維拉兒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只是對著黑目貝莞爾一笑。

從她的笑容裡是感受到莫名的壓力和壓迫,黑目貝是唯有妥協的讓維拉兒是見到,他吃飯的樣子。

「味道應該是還可以吧?」

「嗯,是可以。但與其說是妳煮得好,倒不如說這個就是惠實煮的味道,要能說我「難吃」,恐怕是不太可能……」

「那麼……我也是時候該走了。」

維拉兒似乎是因為聽到黑目貝過於直白的評語,是感到稍稍不高興的記在心裡。

她表面上是一個字都不提的沒有為自己說話,但她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是都顯得有些僵硬。

「黑目貝,等你吃完以後是記得自己收拾乾淨,再將鍋子、盤子那些等器具是都拿去還給惠實姐。」

「嗯,我會的。」

在交待完最後的注意事項,維拉兒是再稍作整理和打扮一下自己,好讓她給人的整體感覺是不會有種太大的落差。

結束這一程序的維拉兒,是真的要離開了……

(笨蛋……黑目貝是個大傻瓜!)

在離開以前是沒有再跟他說完半句話的維拉兒,她只是在內心偷偷的咒罵著黑目貝。


然後——就在維拉兒快要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


「等等,維拉兒,妳是先等一下,我是還有些話想對妳說。」

「……什麼?你是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不會是……你是吃飽了,要我順便幫你把東西拿去還給惠實姐吧?」

有些賭氣的維拉兒,是故意的對喊住自己的黑目貝,說出刁難意味的話。

「維拉兒……今天過後,我們下次見面應該就是在畢業典禮之上了吧。」

「應該……就是這麼回事吧?」

維拉兒這時雖不是不明白黑目貝是在講些什麼——可她並不清楚,他為何是要挑選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件是還有點時間、距離的事情。

這事當然是很重要,但它應該是沒有重要到,是非得挑在這個時候講出來。

「在那之後,我們是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是才有再次見到彼此的機緣的時間。」

「可能吧……畢竟你到時是要上大學,我是要專心工作的說。」

依舊是沒有搞懂黑目貝是想要表達些什麼?維拉兒是先說出自己的未來計畫。

「雖然我和你到時應該都還是會住在這邊,可在時間上是未必能配合彼此的作息。」

「所以我是想啊,在畢業典禮結束後。我們要不要一起去那裡吃個飯、坐下來的好好聊一下,是不要每次都像今天這樣……總是見個面,過不了多久的時間是就分開的聚少離多。」

「我……可能是要先看一下工作的日程表。等我確定好了以後,是會再跟你聯絡。」

「那就電話聯絡啦。」

「嗯。」

萬萬沒有想到,黑目貝竟是會冷不防的提出邀約,要與自己一同用餐的維拉兒。

此時的她,是心出望外到連耳朵都發紅、發燙,根本就不敢轉過頭去讓黑目貝看到自己的表情。

這,可是——黑目貝首次的邀約。

這或許有可能是最初,也是最後的邀約——維拉兒是沒有可能不對它,帶有特殊的眼光來看待。

「對了,義大利麵是不錯吃。妳的麵是煮的很順口。」

「恩,謝謝。」

這時的心情是都快要興奮過度的維拉兒,是再聽到黑目貝對自己的稱讚,她是開始覺得。


——自己會不會是睡著了、其實我是正在作夢?


身體和意識是都感覺飄飄然的維拉兒,她後來是怎樣都回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工作現場的經過?

「嗚~~~吥」

而在維拉兒是離開後過了一段時間。

直到方才是都還看起來正常的黑目貝,是無預警的從嘴裡吐出混雜著,大量紅色液體的嘔吐物。

那些紅色的汁液,有些是他不久前才剛吃進肚子的紅醬,有些則是黑目貝的、血……

「呵,這下子可真是難辦了……我是都不知道自己是能不能撐到畢業典禮了。」

望著自己吐出的大量、幾乎是一灘小水澤的紅水,黑目貝是除了苦笑外,就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他是一邊笑著,一邊看著自己那早就破爛不堪的身體。

黑目貝,是狼狽的取笑著自己。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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