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在隔了近一周多的天數,酒宮悠是終於又重返學校的回歸以往的校園生活。

走在那過於熟悉,但是又與它分開了一段時間的校園走廊,酒宮悠的心情是沒有以往來得輕鬆。

此刻的酒宮悠,心情是有別於以往的沉重。

這股源自於心頭的重壓,酒宮悠雖已不是第一次感覺到,它的存在——

可是,不論是一次、二次、三次、五次、十次都好,她就是不想也不能習慣,這份罪惡感的重量。

雖然是有人曾這麼說說過,應對這類事物的要領是習慣了就好……只要時間一久、看得是多了,自然是就會感到麻木的不再有所感觸。

但酒宮悠是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恐怕、是永遠都不能習慣這種背負罪惡的感受。

那是不管酒宮悠身處怎樣的立場、角度、身份都一樣,她就是無法坐視他人的苦難於不顧。

這,並不是說酒宮悠的心地是較於常人來得慈悲、善良,她只是就心理、身體、精神等各方面,是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發生。

正因為,這就是酒宮悠的本性——她是才會不能輕鬆的看待、接受,他人所受到的傷痛和死亡。

懷抱著壓在心頭上的罪惡感,酒宮悠是慢步的走往,那座不為人知、一年四季是都綻放著「花」的色彩的庭園。

酒宮悠是想試著讓自己陷入「花」的擁簇之中,借此尋求心靈的安慰與寧靜。

然而。

正當酒宮悠是想一人獨享這座秘密的花園庭園時,她是就發現到距離入口的不遠處,是有人早她一步的先到這裡,以盤腿坐姿坐在草地上。

不過酒宮悠是沒有感到太多的感觸,只是覺得有些意外。

尤其是在見到他那一身再熟悉也不過,身體上下各處是都包滿紗布、繃帶,宛如木乃衣的姿態。

先前累積在她心裡的壓力,是就略微減輕的少了一點重量。

畢竟,他們兩人是從開學到今天為止,甚至是還可以說要再加上寒假的假期來算的話……是已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能在這座屬於他倆共同秘密的庭園裡頭碰面。

雖說近期因為學校是將要舉辦文化祭的關係,各個年級各個班級是都無一例外的將會進入,事前準備的階段。

所以身處高年級,不,應該說他現階段,是在應付即將要舉辦的文化祭的同時,是還得要準備大學的應試!

最近這一段時間,肯定能說是會忙得焦頭爛額的他,理所當然的是也會需要一個能夠讓自己的身心稍微喘息、休憩的場所。

如果是在上一個學期的酒宮悠,她這個時候應該是會為了不要打擾到他的休閒時光,是會降低自己走路的音量、不動聲色的退回到方才走出的入口那。

但說來好巧不巧的是,酒宮悠是在見到他是在這的時候,便想起她正好是也有些問題和事情,是想向他請教的指點明津。

因為酒宮悠是認為最近一些浮現於她心中的問題——就只有眼前的他,是能幫忙解決。

「學長,你是怎麼不用去幫忙班級的文化祭的準備工作?是自己一人躲在這邊偷懶啊!」

但酒宮悠是沒有一開始就直接將她的疑問是丟到他身上,則是說出略帶嘲弄的發言來戲弄對方。

「如果學妹妳是要這麼說的話,那妳自己又是為什麼會跑到這邊來啊?妳不也是因此文化祭的準備工作是太過勞累,才會在班級待不下去的偷跑出來嘛~~~」

「人家是才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呢,黑目貝學長。因為我的班級,是因為出了一些意外的關係,花了一點時間才送出申請許可,是正在等待著校方的審核中。」

「是嘛……那還真是抱歉,請悠學妹妳是別錯怪我剛才的失言。」

「嗯,是還好~~~~因為黑目貝學長說的也不是全錯,我確實是偷跑出來的說。」


學長——是要幫我保密喔~~~


酒宮悠是在對黑目貝述說的同時,她是也伸直左手的食指,將它輕碰自己的嘴唇的做出要他保密的手勢。

「……妳最近是有遇到什麼不開心或不順心的事嗎?悠學妹。」

可就在酒宮悠是剛做完這個動作,左手的食指是放下來的時候,黑目貝的眼神是也跟著出現轉變。

黑目貝的眼神,就好像是能夠看破她的心思一般,其視線的延伸是化為一條筆直的直線,穿透她的內心的無限延伸下去。

並且,黑目貝是一開口就一語中的的說進酒宮悠的心坎,讓她覺得自己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他的騙不了人。

「為什麼黑目貝學長是會這麼問呢?你是從那裡看出我是有心事……」

但就算是這樣,酒宮悠是也沒有立即承認他的說法。

酒宮悠是先沒有回答黑目貝的問題,反而是接著反過來問他的,以問題來回答問題。

「當妳是勉強自己做出平常不會做出的舉止時,我就看出妳肯定是那裡受到了委屈或是什麼,是才會刻意這麼做的想要轉移我的焦點。」

「呵,果然是這樣啊~~~勉強自己做出不適合自己的舉動,就是我失敗的地方。」

早就料到自己是會露出馬腳的酒宮悠,是似乎沒有因為謊言被黑目貝一眼視破的關係,而感到沮喪。

「那,妳最近是有碰到什麼事嗎?」

「……」

「酒宮悠,妳是不要不說話。妳這樣子,我是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是該怎麼幫妳……」

「因為我——是不想說給讓學長你知道啊。」

先是沉默後才又開口的酒宮悠,她是回絕了黑目貝的關懷。

「……」

聽到酒宮悠這麼說的黑目貝,這下子是改換成他沉默的不好開口。

「黑目貝學長,我想你應該是也會有一些所謂的「秘密」和「隱私」,是不好意思對他人開口,或是不想讓他人知道才對!」

「……」

酒宮悠是看著黑目貝不講話的樣子,她是就接著說下去的說道。

接著,是又看黑目貝對於她這種說法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是就當他是默認自己,是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既然學長你是可以保有這樣的隱私,我不也該是享有相同權力的可以不用告訴你,那些人家是特別不想讓你知道,和特別不想對你說的私事。」

「可是……妳現在說出來的話,是好過妳一人在那邊鑽牛角尖的獨自苦思和苦惱。」

「話是可以這麼說沒錯,可這樣一來——不就是又顯得有些不公平了嗎?黑目貝學長!?」

「這話……是怎麼說?」

聽到了這裡,黑目貝是也察覺到一些,酒宮悠那不懷好意的心思。

本來——黑目貝是就覺得,酒宮悠先前的那個舉動是表現得太過明顯,就好像是刻意露出破綻讓自己注意到一樣,是有種想引誘他掉入某個陷阱或圈套的氣味在。

可黑目貝當時雖是提前察覺到一些詭異的氣息,他卻又是沒有想這麼多的一腳踏進,酒宮悠設計好的話題走向。

「難道黑目貝學長是不這麼覺得嘛!就只有學長你是可以知道我的「秘密」,但我卻是一個都不知道的一無所知。」


這——不就只是單方面的交流、說話,不能算是建立在雙向性的溝通、流動的說!


酒宮悠最後說出的這一句話,是她為了讓黑目貝完全陷入自己所設下的圈套,安排好的最後手段。

要是黑目貝沒有照她的意思,說出符合或接近自己預期中的回答,酒宮悠是就唯有就此作罷的放棄,她原有的想法。

「……悠學妹,妳是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秘密」?」

「這……是該怎麼說才好呢?」

然而,黑目貝的回答可以說是超出酒宮悠的預料之外。

她——是怎樣都沒有想到,黑目貝所扔出的答覆是在直球之上的超級直球。

也就是說,黑目貝是幫她省略了套話、引誘的階段,直白的講出她最為想要知道的——「實話」。

「其實,我本來是沒有打算懷疑學長你的說。」

「所以——我算是自作聰明的搞砸了,是吧……」

「如果黑目貝學長是要這麼想的話,我也想不出一些好聽的話是來安慰你。」

「嗯,悠學妹妳其實是可以不用這麼做的。因為我本來是就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是要將這件事,說給妳知道。」

不需要酒宮悠這麼說,也不希望酒宮悠是這麼對待自己的黑目貝,他此刻的臉上是沒有一絲悔恨的表情,反而是露出感到釋懷、如釋重負的嘴臉。

「只是——沒有想到,說出真話的時間是比我預期的早上許多就是了……」

「說句實話,當學長是突然願意對我坦白的時候,我自己是也嚇到了說。因為我——」


還只是——對於學長當初為何會和我有所交際的這件事抱有一絲絲的猜想,是還沒有真去懷疑你。


「那妳又是為什麼到了現在,是才會對這麼久以前的事產生疑問?則不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對我的出現抱有懷疑的態度!」

「說到這件事的話,我也是最近才突然想到的說。」

酒宮悠其實不是思考了很久、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才去想到這個可能,而是在經過九州的經驗以後,是忽然靈機一動的想到。

「因為我最近是突然想說,是有酒顛童子這個假扮「學生」、混在我們之中的先例。那在其他班級和高年級的教室裡面,是不是也有誰用同樣的手法,是混雜在學生裡面?」

「厄……妳這麼說的話,是好像也沒有錯。」

針對酒宮悠,這早該在她之前加入「魍魎屋」打工時,是就該有這樣的想法。而不是要等到現在是過了一個學期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突然想到的這件事。

黑目貝是頓時真覺得,自己方才是怎麼這麼沒用……是被她一套話,就不打自招的說出真話。

但現在就算是想後悔、懊惱是都為時已晚的黑目貝——他是怎樣也不可能收回自己曾講過的話,是在那邊裝傻的對酒宮悠說:剛才的事只是玩笑話,是要她別當真的這種話……

「然後只要是有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產生,我是就接著想到說:曾主動與我接觸的人們,在他們那看似人類的外表之下,內在究竟真是人類?還是說,其實不然的不是人類的說……」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也難怪妳是會突然懷疑到我的身份。」

黑目貝是在這麼對酒宮悠說話的同時,他的內心是在大聲的臭罵,那個正躺在病床上休養、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的前社長,酒顛童子!

「因為——彌子前輩她們是很早就對妳表露了自己的真身。也就是因為這樣,可以懷疑的對象是越少,妳是就對剩下的人,越是抱有疑慮……我這樣說是沒說錯吧。」

「當然這還只是處於懷疑的階段,我是一直都想相信學長你的說。所以黑目貝學長,你方才假如是裝迷糊帶過的話,我是也沒有打算再繼續下去的意思。」

「……」

此刻,黑目貝雖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選擇沉默,可他的表情卻是足以說明一切。

「慘了,是搞砸了」的表情,是一覽無遺的呈現在黑目貝的臉上。

「學長,學長,黑目貝學長~~~~」

「……」

黑目貝學長,你是在失意嗎?」

「……」

「難道說,被我揭露你的「秘密」的這件事,對你的打擊是有這麼大嘛?!」

「才不是這樣子啊,妳這個自命不凡的大笨蛋。我剛才只是……」

黑目貝的話是說到一半,他的身體是忽然感到不適的發出些許的呻吟。

「學長,你是怎麼了……該不會你是舊傷復發的,傷口是裂開來了吧。」

「……雖是沒有像妳說得那麼嚴重。但我腹部附近的舊傷,最近確實是又感到疼痛,傷口似乎是有裂開的可能。」

「這、不是很危險的事情嘛!黑目貝學長你是怎麼剛才不說,如果我知道你的身體是不好的話,是就不會做出有意刺激你的行為……」

「沒關係的,其實是也沒有什麼大礙。畢竟像這樣的舊疾復發,從我出生到至今十八個年頭又七個月裡面,是經常碰到這種情況。」

相較於酒宮悠因為在意對方身上的傷勢而顯得一臉憂心忡忡的神情,黑目貝則是一副早已看開的表情,是沒有將它給放在心上。

「學妹啊,妳知道嘛?有些傷口是不管它,是也會治好的。但也有些傷口,是就算你再怎麼想要治好它,它是也不會如你所願的治癒。」

「你說得這是什麼話啊,黑目貝學長!你的舊傷不會是真的滲出血來了,所以你是才會胡言亂語的說些奇怪的話來。」

總覺得黑目貝的情況是開始有些不太正常的酒宮悠,是有些著急的想趕緊跑到校內的保健室那邊,請在那邊工作的保健老師過來觀看一下他的傷勢。

酒宮悠在想這麼做之餘,是又不放心將黑目貝是一人放在這邊。深怕自己是一走、他人是就出事了,那到時是又該怎麼辦才好?

(對了,手機!只要是有手機的話,我是就可以聯絡到彌子姐她過來幫忙。反正她應該也算是認識黑目貝學長,是知道他身體的狀況。)

可是,酒宮悠先前是基於校規規定,是在上課的時候沒有將她的手機帶在身上——就算是在不久前,她是陪同彌子到教職員辦公室辦事,是也一樣的將手機放在自己的包包內。

在想到可以用到手機聯絡人的當下,酒宮悠自然是也想到她是沒有將手機攜帶出來的這件事。

「黑目貝學長,你的手機是可以借我用嗎?」

就算是這樣,事情也不代表就是沒有挽救的機會。

反正手機這種東西,酒宮悠是忘了帶的話,就向有攜帶手機的人借來一用是也可以。

「……妳覺得我看起來是有攜帶手機的可能嗎?學妹……」

「為什麼學長,你是會沒有手機!?」

酒宮悠是對黑目貝竟沒有持有手機一事,是感到意外並且氣憤。

因為如此一來,酒宮悠是就不得不將他暫時丟在這邊的,趕去保健室求救。

「因為那種東西對我的傷勢,是沒有好處,只有壞處啊!」

同樣的,黑目貝是也覺得他為何是要因為沒有手機一事,受到酒宮悠氣沖沖的責備。

持有手機本來是就對他的身體而言,是沒有半點好處——尤其是將那樣的金屬製品攜帶在身上,然後他是只要一有動作或是在移動時,手機的機身是就會不斷接觸到他身體的發生碰撞和磨擦。

黑目貝是相當清楚自己的身體,能說是何其脆弱和敏感!

他是不想為了一個區區的手機產品,導致更多的舊傷復發,進而降低自己原本就低落的生命力。


另外,實際上——黑目貝的身體狀況,是也沒有像酒宮悠想得那麼嚴重。


舊傷復發——他是沒有說謊。

失去意識——他也不是沒有。

只不過……黑目貝的舊傷復發的程度,是沒有多嚴重。

但黑目貝為了掩飾自己先前一時的失態,不想讓酒宮悠察覺到他確實是在「被套出話」的這事上受到不小的打擊。

當他是賣力思考著自己是該怎麼自圓其說時,腹部部位的舊傷剛好是復發、裂開。

傷口裂開的程度可以說是輕微,卻也因為黑目貝的身體是被無數的繃帶和紗布所纏繞、覆蓋,致使他人是無法一眼看出他傷勢的程度。

黑目貝是想到這一點是可以利用,就順勢編了個謊言和稍微表現出痛苦又不好受的感覺。

畢竟酒宮悠是不可能看得到黑目貝的表情,所以他是略微敷衍一下,應該是就能騙到她。

(雖說這麼做的效果是不錯,可現在感覺起來,又好像是有點太過頭了些……)

看著酒宮悠是在聽到自己是舊傷復發後,就嚇得驚慌失措的模樣,黑目貝是越看就越覺得,自己是愧對於她。

(沒辦法,既然我是起了這個頭,是就該由我來把它是給完成。)

黑目貝覺得自己現在是對酒宮悠有所責任,但他是礙於現狀和考量到自己的面子問題,也不可能就這麼的將「實話」是告訴給她知道。

唯今之計,黑目貝是就唯有裝病裝到底的演下去。

「悠學妹,妳是先緩一下,我說過這傷是沒有什麼大礙!妳是就先別再自己是在那邊窮緊張的,慌了手腳。」

「但是、學長你的舊傷……不是復發了嗎?」

「是裂開了啊,但沒有大礙。」

「……是真的沒事嗎?」

「妳看,既然我身上的繃帶是沒有被血染紅的話,就代表傷口裂開的程度是沒有太嚴重。」

明白就算自己是再三保證傷口是不會再進一步惡化,酒宮悠是也不可能輕易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黑目貝是只好拿出更為有效的證明,是讓酒宮悠檢視一下他腹部一帶的繃帶的乾淨程度。

因為若是真有出血的話,黑目貝是就算再怎麼想隱瞞,繃帶上面是也會殘留下血液的痕跡。

「如何?是沒有血澤之類的痕跡,是吧。」

「可是……就算是這樣,學長是也不可以再勉強自己才對。免得傷口是會更加惡化的變得嚴重。」

「是啊,所以等一下我是就待在旁邊休息一下。悠學妹妳……」

「我……是怎麼了嗎?學長如果是有事需要我幫忙,你就盡管開口是也沒關係。」

「嗯,很好——那麼……」


——悠學妹妳,是不是該注意一下時間的動向?妳似乎是沒有剩下多少用餐時間可以吃午飯的樣子!?


黑目貝是一邊用說話的語氣來強調午餐時間是所剩不多,一邊是用手指指著自己的右手腕,做出要她注意時間的手勢。

「用餐的時間……」

「已經剩下不到十二分鐘了吧!」

「我……好像中餐是一口都還沒有開動的樣子……」

「是啊,畢竟妳是過於在意我這邊的情況,是就不知不覺的沒有留意到時間的流動。」

「黑目貝學長——你這個笨蛋!是怎麼不早點提醒人家一下現在的時間,這下子是叫我怎麼趕在時間內把中餐給吃完來!?」

酒宮悠會這麼做的主因,一方面就在於——她今天的午餐,是母親親手精心為她製作的便當,所以她是認為如果是沒有吃完便當內的所有菜色,是會對不起母親的一番心意。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酒宮悠是個在吃飯時會細嚼慢嚥的品嚐食物、不喜歡狼吞虎咽和趕時間用餐的人。

酒宮悠每次用餐的時候,是都有把時間計算好來,以便讓她總是能在用餐時間結果前五分鐘吃完午餐。(當然,這也要看她當日的午餐而定!)

可現在,酒宮悠是不但沒有剩下多少時間可以用餐,甚至是還有可能無法在時間內把它是給吃光……

「所以我剛才不是就一直在叫妳別這麼緊張,與其擔心我的身體,還不如先擔心妳的午餐。」

「沒有——學長絕對是沒有這麼說過!我敢肯定學長是有說過前面的話,但後面的內容,我是在剛剛才聽到的說。」

「哈哈,沒有想到我是這麼容易就被妳抓到語病了。」

「學長你是別再給我笑了,我現在是聽到你的笑聲,是就會感到非常的不愉快。」

明明酒宮悠自己是也該負起一半的責任(最先開頭的人是她),但此刻的她,是把自己的那一半全部推給黑目貝的怪罪到他身上。

並且,經黑目貝這麼一攪和,酒宮悠是一下子也忘掉了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專心一意的將心思都放在「用餐」這個舉動。

「……」

「……」

接著,是在過了五分鐘的時間。

「悠學妹,妳的腦袋似乎是不太靈光的樣子……還是該說,妳是第一次參加像文化祭這樣的活動?」

「……」

黑目貝是望著酒宮悠明明時間可以說是緊迫,卻還是慢條斯理的吃飯的模樣,便是有感而發的說出這麼一句,聽來不太禮貌的發言。

「……現在不是文化祭的準備期嘛!一般學校的課程在這時候是都會停擺下來,所以用餐時間什麼的,其實妳是可以不用去在意它。」

「……」

酒宮悠起初是裝作沒有在意黑目貝說話的內容,是繼續埋頭於享用午餐的行為中。

「學妹妳啊,是只要有去幫忙到班級的佈置活動,我想是就不會有人責備妳是晚了幾分鐘遲到的這件事!」

「……」

「而且如果妳真是覺得這個辦法行不通的話,是可以試著用別的說詞,來幫自己說話就好了。」

「……」

「總而言之,在文化祭開始前的這段期間,我們是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活動——只要是有正當的理由,或是假借正當理由是也可以。」

黑目貝是趁著酒宮悠在聽完他說的話之後,手中的筷子是停止不動之際。

他是飛快的伸長自己右手的大姆指和食指,夾起酒宮悠便當裡面的菜色,是將它放進自己的嘴裡。

「你這麼做是很不衛生和沒有禮貌的說,黑目貝學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誰叫學妹妳是在我面前擺出一臉苦惱的表情~~~我這個做學長的,是就只好來幫妳解決、使妳感到困擾的主因!」

黑目貝是話說一說,又順勢將手伸進酒宮悠的便當內,拿起一點菜色來放進自己嘴裡享用。

「……真是敗給你了,學長。」

在聽了黑目貝的話和看著他那接二連三,打著「幫忙學妹」的口號、實為「竊取食物」的行為。

酒宮悠頓時是覺得許多事是不再這麼重要的可以放下。

「學長,你身上是有攜帶什麼可以用來盛裝食物的東西嗎?」

「很抱歉,我手邊是沒有這樣的東西。因為我是為了避免身上攜帶的東西是會過多和過重,所以我是盡可能能免則免的追求輕量化。」

「那學長你的皮夾……是不會也沒有帶在身上吧!」

「這怎麼可能,我當然是有帶著!但也可以說,我是除了它之外,身上是就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可以讓人搶了。」

黑目貝在亮出放置在校服口袋的皮夾以後,是就做出兩手空空、雙手一攤的架勢。

「那就只好,是用我的便當盒來做為盛裝的器具了。」

酒宮悠是稍微望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後,想想是也覺得這個庭園裡面,那裡是有可能出現可以盛裝食物的器具!

她是便拆開墊放在便當盒下方的盒蓋,將便當內一半的菜色和米飯是分給黑目貝。

「等等……別這麼多!我雖然說是會幫妳解決問題,但我再怎麼說也是在吃過午餐後才過來這的,所以我的胃裡現在是還有中餐吃的食物在……」

「但是~~~學長不幫我吃掉這些份量,我就會趕不上時間的回到教室。」

可以說是在這個時候抓住黑目貝一時大意,從自己嘴裡不小心流出的痛腳。

酒宮悠是強勢的將便當一半的分量送到黑目貝的面前,叫他是吃下去。

「再說,學長是應該要再多吃一點。這樣是才有足夠的營養和熱量,來幫助身體產生恢復傷口所需用到的細胞等等。」


而且——學長平時吃的食物好像是都沒有什麼營養,正好是就趁著今天來好好的幫身體是補一下!


酒宮悠可以說是用這句話做為給予黑目貝的最後一擊,令他是沒有理由再做反駁的從她手裡接下,那份量超過他的肚子現在所能承受的容量的便當。

「妳……這算是趁機報復我嗎?」

「什麼?我是怎麼聽不太明白學長你的意思。」

「算了……用餐的時間是也剩沒有幾分鐘了。」

「嗯,所以我和學長是都還要再努力一下子,是才可以。」

並在最後,酒宮悠是對黑目貝展露出,接近完美的——制式笑容。



太陽的光芒,是正逐漸從地平線的那一端消失。

逐漸黯淡的天空,是漸漸失去了先前的色彩——原本多樣的顏色,是正被同一種顏色給侵襲、取代

此時此刻,是白天與夜晚的交界,同時也是最為接近「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放學的時段。

平常這個時候,凡是沒有選擇參與社團活動的學生們,不是幾個好友相約看放學後是要一起去那裡玩?就是共同踏上返家的路途!

再不然……就是一人獨行的自由活動。


——本該是如此的日常景象,今日卻是跟往常不太一樣。


結伴同行或是看似趕著返家的學生,雖說不是沒有在路上看到。

但今天放學後出現在街上的學生人數,可以說是比平常來得少……

如果說從前,是能看到有二、三十名學生是同時走在同一條馬路上——那現在,大概是就剩下不到一半的人數,是少得看來有點可憐。

不過,住在這附近、分散於上學路兩旁的住家居民,他們是都的以平常心來看待這件事。

因為位於他們住家附近的「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每年是到了這個時期就會如同慣例一般,放學的學生人數是會劇減的減少到半數以下。

而這些居民是只要一看到學生的人數是變得這麼稀少,就會自動意識到:原來「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近期是將要舉辦,它的「文化祭」了……

當然,「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舉不舉辦文化祭等之類的大型活動,其實說到底是跟這附近的居民是沒有多大的關係。

校方這邊是不會特意的去寄放邀請函,邀請這些居民來共襄盛舉的參與文化祭的活動。

居民們是也不會去特別在意文化祭的活動,要不要進去學校裡面參觀、參與等……是隨他們的意願而定,沒有特別的硬性要求。


況且——居民們也不是不知道文化祭的舉辦,並不是慶祝「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的創建。而是具備別的意義……


所以既然這不是為了慶祝而辦的活動,他們是也就不會抱著共襄盛舉的心態,來去看待「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的文化祭。

熱誠普通、興致中等——這就是住在「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周邊的居民的心聲。

但也不能說這些居民是對於文化祭的舉辦默不關心,他們不過是能較以平常心的心態來迎接這歷年的例行活動。

然後。

就在周遭的居民和學校之間是維持著一種微妙的氣氛之下,有一名女學生是腳步輕快的穿過住宅區旁的街道。

這名女學生的心情不知是受到了文化祭的影響?或是她今天是碰到了什麼好事?

總之,她是心情愉快、心境雀躍、心思飛躍的將所有的一切都拋入腦後,完完全全的將自我深陷進快樂的情感,到達不可自拔的地步。

是的,本來應該是要留下來幫忙文化祭的準備工作的盧葉,是也早就將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等到同學們是注意到她不見、想要去找她的時候,盧葉她是早就走出校門的踏上返家的路途。

就算班上的同學們是死命的播通電話,想將盧葉是給找回來幫忙工作。

盧葉是也沒有接起手機的,是就這麼的讓手機鈴聲是播放到底。

盧葉就宛如是將它當成配樂一般——是就算手機的鈴聲中斷了,她卻仍是在心裡接著它的旋律和音律的,是重覆演奏同一首歌曲。

毫無疑問的,盧葉此刻的心情是正好的呈現高昂的情緒。

所以現在不管別人是對她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盧葉是都會自動無視的當作沒有發生。

也就因為這樣,也正是因為如此……盧葉是才沒有意識到,是待在她前方五公尺處的產女,文生。

至於文生她,並不是專程在這等候著盧葉的經過——她只是在前往「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的路途,是恰好的在同一條街道上與她擦身而過。

而文生之所以會去學校的目的,就是想來去關心一下最近會因為文化祭的關係,是會較晚回家的彌生。

此外。文生在這時使用的身份稱呼,不是自稱自己是彌生的「愛人」,而是她的「同居好友」。

——就算文生與彌生的親密關係在「魍魎屋」是早已公開的事實,但這樣的關係是不好也不用特意,在彌生任職的職場上公開開來。

縱使身為校長的不知火和副校長的神隱,他們是也早就知道這件事。

可他們是都認為,她們兩位的親密關係是不該在校內公開,她們倆是該竭盡所能的保持低下的表現,來保守這個秘密。

然後這時,帶著親手製作的料理,準備前往學校慰問彌生的文生——是從遠處就看到,盧葉那一身輕快的腳步和興奮的身影。

反過來講,盧葉是就算她們雙方是已走近到擦身而過的近距離,並且文生是有出聲的跟她打聲招呼。

盧葉是也一副沒有注意到文生的表情,是沉浸於自我的世界。

文生對此,是沒有太多的表示。

她只是稍微回過頭去,朝著距離正與自己逐漸拉開的盧葉是看了幾眼。

見盧葉是真沒有察覺到自己以後,文生是就沒有將這事給放在心上的,是維持她原先的目的走向學校。

接著文生是在得到警衛的放行,讓她是能不受檢查和詢問就進去校內找人。(因為她也不是第一次來學校找彌生,所以警衛是都知道她的事了,就自然覺得沒有再這麼做的必傲。)

文生是走進學校裡面後,她一路上是都沒有走過半條冤枉路,在第一時間內就找到彌生的所在處,教職員辦公室。

「抱歉,我是來進來打擾囉。」

先是禮貌性的做了敲門的動作以後,文生是就不等裡面的人的反應,是擅自打開門的走進辦公室內。

但話又說回來,文生是能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正確的掌握出現在辦公室裡面的人數,也是多虧於彌生的通知。

在文生決定專程到學校來慰問彌生以前,她是就有先播打一通電話回到家,是告知文生:自己這兩個禮拜是都會較晚回到家,文生是可以不用等她回去。

可也就是因為彌生是這麼告知文生,才會讓她是決定接下來兩個禮拜,是盡可能的都會到校來送慰問品給彌生,並與她一起享用自己製作的愛妻便當!

當文生是打開教職員室的門,把身體和頭是都探進辦公室裡面。

她是一進門就看到酒宮悠和彌生她們兩人,都像是等待多時的期盼著她的現身。

「妳們兩人是待在這邊共同策劃些什麼啊?我可是不允許妳搞外遇的喔,彌生。」

「……拜託妳是別一開口就說出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來,如果是讓別人聽到妳這麼說的話,是不知會怎樣誤解妳的意思?對我做出不正確的評價。」


而且、再說——若是不小心讓人意識到我們的關係,可是就……


彌生後面的這句話,她是故意用極為細小、能說是壓低到一般人不太容易聽到的音量說出。

「別擔心的,文生姐。我和彌生姐是絕對不可能會演變成妳所想的那種關係。因為——」

並且在彌生說完話之後,酒宮悠是也立即露出一臉賊笑的表情,是接著說下去。

「一來,我的性向是相當正常。二來,我是抱持不喜與他人共用物品的主義。三來……」

「三來……?妳是還有什麼沒有講出來的,是就一口氣都說出來給我聽聽。」

「三來,就是彌生姐是已歸文生姐所友,所以我是就算想搶也搶不了手。」

「呵、呵呵呵……」

等酒宮悠說出最後一個自己為何不會對彌生下手的理由,文生是聞言便笑的笑出聲來。

「……喂,我說妳們兩個是可不可以別丟下我,是逕自的在當事者的面前說出像這樣的話來。」

然後相較於都笑出聲來的文生和酒宮悠,彌生現在的表情是看來略為苦悶的,感到異常的煩躁。

「呵,那如果立場是倒過來的話,彌生姐是就會願意了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允許發生的事情!」

只要是聽酒宮悠說到這個程度,彌生是就大致意會到她想表達的意思。

而她對於這事的反應是就算彌生不去表現,文生和酒宮悠她們是都能想到,她是會做出多麼劇烈的反彈和表態。

「我可是還沒有打算放開文生的手,是想要一直攜手相伴的牽手。」

「……」

「怎麼了?妳是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悠。」

「不,沒什麼。只是沒想到能聽到彌生姐是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之間是叫我聽得都覺得有些害臊,所以是就……」

「這是當然的事情!我和彌生之間的——「愛」,是永不澆熄的猛烈燃燒。」

是接著在彌生之後,等於是又一次的補給酒宮悠一擊的文生。

她是在大聲的說出她們倆人的「愛」的宣言時,是還挺起胸膛的表現出一副「自滿」的模樣。

直叫在場聽到她們兩人這麼說的酒宮悠,是耳根、雙頰、全身上下各處是都變紅、發燙的,很想找個洞躲進去。

酒宮悠如果是不這麼做的話,她是覺得自己再待在這個辦公室內,就會被這股熱情又濃烈的愛意,是徹底打敗的羞愧至死……

「話說回來……文生姐,妳們兩人平常在家就都是這副模樣嗎?」

相當不容易的沒有敗在這份愛意之下的酒宮悠,她是在重新振作的提起精神後,是便對文生提出她的質疑。

「嗯~~~該怎麼說呢?因為家裡是還有「孩子」在,可能是會比現在略為收歛一些……」

(原來妳們……是走出來到外面,才會顯得比較熱情的那種夫妻。)

「說到孩子,他今天是表現得怎樣?是有乖乖聽妳的話嗎?!」

「一如往常的,仍是個相當淘氣又惹人喜歡的小惡魔。是叫人想對他生氣是又無法這麼做的拿他沒轍~~~~」

「……」

在一旁觀看著彌生她們的對話,酒宮悠是總算多少有些明白她們兩人平常在家相處的模樣。

然後是也因為這樣,是讓酒宮悠覺得自己是不好再待在這邊的,是開始想要逃離教職員辦公室,是不想破壞她們倆人的共同時光。

(我是不是應該先離開這裡是會比較好?但是……沒有打聲招呼就走開的話,又好像是顯得有些不太禮貌……)

酒宮悠雖然是很想這麼做,可她是又受制於禮儀、禮貌的規範,是無法不告而別的偷偷跑走。

「文生姐……那個、我……班上那邊是還有些工作要去做,我是就先走了喔。」

「等等,如果妳是要回去班上的話,可不可以先等我一下,酒宮悠同學。」

就在酒宮悠是剛想以「要回去幫忙文化祭的準備」為由離開,彌生是就出聲的制止,要她是別急著走的等一下再說。

「我等下是也有事,要回班級去跟留下來工作的同學們講一下,所以要走就一起走吧!」

「……是會要等很久嗎?」

「不會讓妳等太久的。因為文生她等一下是要走了,所以是再等一下就可以了。,」

「是啊,畢竟「孩子」是仍留在家裡,我是不可以在外面待太長的時間。」

又一次的,彌生和文生是在酒宮悠面前表現出近乎完美的夫妻和唱,是讓她就算想說不、是又說不出口……

「那、我是就再等一下好了……」

「嗯,是就這麼做吧。」

在說話的同時,文生是以散發著母性光輝的笑容對著酒宮悠。

緊接著,文生是隨即拿出自己提在手中的三層便當盒,是分層的將裡面的飯菜色,是分別擺放在彌生的辦公桌上。

而這便當的分量之豐盛——是佔滿了整個桌面,幾乎沒有剩餘的空間可以再用來擺放其他的事物。

「來,請用。然後悠妳,是也來一起吃吧。」

文生在分別擺放好便當並遞上筷子是給彌生以後,是便接著邀請酒宮悠是與她們一同享用,這看似菜色豐富又美味十足的愛妻便當!

「……」

不過……酒宮悠嘴裡雖是沒有對文生說「不」的,拒絕她的一番心意。

但是……酒宮悠是也遲遲不敢伸長筷子去夾起便當盒內的菜色。

「怎麼了?悠。這便當盒內的菜色,難道是不合妳的胃口嗎?!」

「我想應該不會是有這回事才是……因為文生做的便當是一直都很好吃!是叫我是再吃個一百年,也不會覺得吃膩。」

「這種話是妳來說當然是沒有差別,但悠可是跟妳不一樣……畢竟,她是還年輕呢~~~所以在口味、喜好、飲食習慣等方面,不是彌生妳說好是就可以了。」

「是嘛……可是我覺得事情好像不是像妳說得那樣,文生?我覺得悠她與其說是不喜歡吃什麼,倒不如說她應該是……」


像是——在顧忌些什麼吧?!


因為酒宮悠是還沒動筷,文生她們是也跟著沒有用餐。而且隨著酒宮悠的沉默是越拉越長,她們倆是開始針對她為何遲遲不敢動筷一事,進行了討論。

「顧忌?」

「嗯,感覺上就是這麼回事。」

然後待在文生和彌生她們的身邊,聽著她們是在討論自己的酒宮悠——她是都已快要羞愧至死的,希望她們是別再圍繞這個話題講下去。

儘管酒宮悠是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個表現,是對向她釋出善意的文生不太禮貌……

但是。

酒宮悠總是在她想要動筷以前,是會忍不住的不禁想說:這便當盒裡面的菜色,究竟是可以吃還是不可以吃?吃下肚子後對人體,是會不會有不良的影響和副作用之類的效果?以及食材的原料該不會是……

種種各種不好的想像和猜忌,酒宮悠是想得越多,她手中的筷子是就越不敢動手的停在空中。

「我看……還是不要勉強悠好了,妳看她拿筷子的手是都在發抖了。」

「是嘛,那這樣是也就沒有辦法了。雖然感覺是有點可惜,但過於勉強悠的話,是就感覺適得其反的對不起她。」

「沒事的啦!悠她應該是因為先前旅行回來的疲勞是還沒有消退,然後一回到學校是又碰到文化祭的關係,所以她的身體是才會……」

「是……喔,那我果然是不應該這麼勉強她。」

在聽了彌生的解釋的文生,是隨後對著酒宮悠道歉的說了句:抱歉啊,我居然是沒有考慮到妳的身體狀況,是可以原諒文生姐嗎?悠。

先前對文生的罪惡感是就有點沉重的酒宮悠,現在是又聽到因為她不敢動筷的原故,是讓文生為此感到愧疚並向她道歉的展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這下子,酒宮悠是覺得自己就算說什麼,也得逼自己動起筷子的夾起便當內的菜色。

就算是只有一道菜也好,酒宮悠是不願就這麼的浪費文生的心意。

「我……是開動了。」

於是,打破沉默的酒宮悠,是懷抱著不安、害怕、擔憂、恐懼的心情,用筷子夾起那外表看似普通、正常,實則原料不明的高麗菜肉捲。

(應該裡面……不會是有用到「那個」才對……畢竟,酒顛童子是禁止妖怪這麼做,是少說也有一、兩百年了說。)

酒宮悠在心裡是如此的安慰自己的說道。

可就在酒宮悠快要感到放心之際,下一秒鐘的她是又隨即想到。

(不過……酒顛他最近是病倒了,那文生姐她們是會不會趁著這個機會,來解解饞的滿足一下,好久沒有進食的口腹之欲?)

已經是把高麗菜肉捲快要夾到嘴邊、放入口中的酒宮悠,就在那最後一刻以前是又停下手邊的動作不動。

她這一不動,是讓從剛才開始看到現在的文生她們,是都在心裡大嘆可惜的覺得就差一點了說!

「話說回來……雖然以前是有點不好意思問妳們兩位這個問題的說~~~但今天我無論如何是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解答,是希望文生姐和彌生姐是照實可以回答我的問題。」

「問題?這跟妳是不敢吃文生煮的飯菜有所關聯嗎……」

「啊~~~原來如此。」

實在是沒有辦法停止自己腦中那近乎暴走的狂想,酒宮悠最終是唯有對她們失禮的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正當她是想這麼問,彌生是又接著反問酒宮悠的認為這個問題是與吃飯有關嗎?

當這兩個問題是交錯的同時,文生是終於明白酒宮悠先前的顧忌,是感到豁然開朗的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彌生、彌生,妳是跟我過來旁邊聊一下。」

「啊~~~妳是有什麼事,是不能當著悠的面前聊?我現在可是跟她在討論很重要的事情,是不可以……」

「妳就別再說下去了,是就跟我走就對了。」

頓時之間,文生是對著彌生施加不可反抗自己的氣壓,讓彌生是趕緊閉嘴的跟著她退到辦公室的牆角一處談話。

「……」

「悠妳是就先放下筷子的等一下,我們是很快就會談完了。」

文生是一邊拉著彌生跟著自己走,一邊是又叫酒宮悠是別太緊張的再等一下下就好了。

酒宮悠雖是一時之間無法理解文生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用意,可她還是照著她的話去做,先將高麗菜肉捲放到空置的便當蓋上,再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

接著文生她們是在牆角那邊是極度的壓低講話的音量,彷彿是不想讓酒宮悠聽到她們倆人交談的內容。

可在她們交談的時候,酒宮悠就算是沒有刻意的朝她們所在的位置看去,是仍能聽到彌生是發生疑似驚訝的呼聲。

而且,這種聲音出現的次數不是僅有一次,是有數次之多。

(她們……到底是在談些什麼?)

在某些時候,明明酒宮悠的感覺是異常的敏感,總是能察覺到一些尋常人無法注意到的細密之處,但她又有時是感覺遲鈍的顯得愚鈍,是會忽略那些張開眼睛就能看見的事物。

酒宮悠的這種表現——就像是經常遊走於天平的兩端,是相當不穩定且失衡。

不過說起這點的話,酒宮悠是又沒有這方面的自覺,而且是也沒有人跟她聊過這件事。

以至於有些時候,酒宮悠其實是有著能事先察覺到危機的時間和機會——可這樣的機會和時間,卻總是會被她無意識的浪費、消磨殆盡……

等到危機是真找上門了,她是才意識到自己是白白讓機會從自己手中溜走的在事後感到後悔與懊惱。

而說起文生她們的密談,是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

她們談話的速度是相當的快,大概是談了還不到一分鐘左右,文生和彌生是就一同走回到方才使用的座位上。

「那個……抱歉,我竟然神經是這麼粗線條的,沒有注意到妳的難處。」

「不、等等,彌生姐妳是突然這麼對我說,我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妳的話。」

「別在意彌生講的話,悠。她就只是單純的想向妳道歉而已。」

「……不不不,文生姐妳這麼說的話,我是才會更加在意妳們方才到底是怎麼了?還有,為什麼事情是會一下子發展到現在這個情況的理由?」

怎樣是都聽不明白,是也搞不懂文生和彌生她們接連講出的內容,酒宮悠是覺得自己是有種「是處在狀況之外」,被人排斥的感覺。

「簡單來說的話——悠,妳是非常在意高麗菜捲裡面包的肉料,是用什麼「食材」做的對吧!?」

「……!?」

文生的這番發言,是直接刺進酒宮悠的內心深處,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思是已被她們知曉的看透了……

雖說——酒宮悠是知道她先前的問題,應是多多少少透露了一些訊息出來。

甚至應該說,她是早就抱著就算被她們知道,也要問出食材原料的來源。

可在這之前,令酒宮悠一直感到躊躇、難行的主因——就是因為她是怕自己這麼問了,是會傷及到文生和彌生她們的內心。

畢竟她的那個問題,就等同於是在向她們確認說:妳們是不是也是那些食人妖怪的同伴?


換言之——也可以說,是「人類」的敵人!


或許酒宮悠的心裡是沒有帶著這樣的想法,而且是也沒有想到這個方面……但這問題帶給彌生和文生的感覺,肯定是會讓她們不自覺的往不好的方向,產生聯想。

酒宮悠就是不想讓她們這麼想,所以是才會遲遲不敢提問的猶豫不決。

「文生姐……對不起。」

「為什麼妳是要說對不起呢?悠!明明應該向妳道歉的人,是我和彌生才對!?」

「文生說得沒錯,我們才是該道歉的那一方。」


妳——是沒有做錯什麼!


「可是……」

可是……所謂的「對」與「錯」,本就可以說是一種非常主觀的自我感覺。

人們對於事物的對錯,在極大方面的考量不是依據法律、常理來做為依據,則是以個人的喜好厭惡,以感情做出判斷。

這就如同好比為何世足大賽,是只要支持某個國家的球迷,一但他們支持的國家是輸了球,就容易發生暴動的現象。

又或者,當世人是從新聞媒體得知某事件發生時,當一切是都尚未塵埃落定以前,人們就是已相信新聞的真實性,而不是相信當事人的人格。

然後一但事件是出現轉折或平反,還了當事人的清白,就又會有人跳出來責怪新聞媒體,而不是反省自己。

所以就算文生她們是這麼說好了,酒宮悠的內心是不會因此感到好受,反而是更加難過的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

「不過,說起人肉啊……」

「……果然還是會想吃嗎?」

「不,沒有這種事。我的話是就先算了,畢竟我可是那個——「鬼子母神」。所以妳的猜想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彌生的這番話是在隱約的向酒宮悠透露,她自己確實是曾有過以「人」為食的日子。

「但說起文生她,就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這是因為文生姐她,是「產女」的原故嗎?」

「不、這應該怎麼跟妳解釋才好……雖然一半是要這麼解釋也行,但那說法是也只適用於「孩童」,是不適用於「大人」。」

已經從「魍魎屋」的記錄資料裡面,查核過文生和彌生她們的出處傳說和生活習性等的酒宮悠。

她,並不是對她們的事完全無知——但,可以說是一知半解。

而這樣的狀況,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最為糟糕的——因為一知半解的人,是比完全不知和完全理解的人都來得危險許多。

尤其是當認知不完全的人,是抱著那半桶水的知識去接觸自己認為已經完全了解的事物時。

在這種前提下——是非常容易讓不幸的意外和事故頻繁發生。

「我——只是剛剛好都沒有做過那些事情,是就迎來了現今的這種生活,然後是就這麼的一直延續下去而已。」

正當彌生是還在思考要怎麼跟酒宮悠解釋文生的狀況時,文生是就主動的道出真相。


所以說——我在很多方面是都蒙受酒顛童子的照顧。


「然後是也因為這樣,我是才無法在他是有困難的時候,是棄他而去的只顧自己。」

「文生姐……是比彌生姐更早進入公司的,是嗎?」

「公司……」

聽到酒宮悠是這麼的詢問自己,文生是不禁因為過往的回憶是被喚起的原故,浮現出淡淡的微笑。

「呵,我受到他照顧的時候,那時「魍魎屋」是都還沒有正式成立,算是處於它的前身的時期。」

「我的話,則是在公司快要成立以前,是才加入他們的行列。」

接著文生的話說下去的彌生,她是也露出與文生相同的表情,是以懷念又有點哀傷的眼神,望著那段是無法回去的時光。

而在過往的歲月裡,文生到底是經歷什麼、體驗過什麼,有些部分是就連最愛她的彌生,是都不知情。

知曉那些詳情的,就唯有當時那些曾與文生在一起的夥伴和酒顛童子。

「文生姐……」

「是有什麼事嗎?悠」

看著眼神裡透露出絲絲哀愁的文生,酒宮悠是就算想說些話來安慰她。

但酒宮悠是才一開口,就又覺得自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無法把話接下去。

酒宮悠的話是懸在半空中,是遲遲沒有下文的卡在嘴裡。

「沒有啦,就、就是那個……我是想邀請妳,問妳要不要來參加今年的文化祭?」

「參加……文化祭嗎?」

「嗯,妳就來參觀嘛。」

「話又說回來,妳好像今年是第一次參加學校的文化祭呢,悠!妳們班上是要準備些什麼?」

「悠她們是要準備舞台的表演活動,而且還是原創劇本的那種,是可以值得期待。」

代替酒宮悠回答了這個問題的彌生,是立即遭到文生投以「怎麼是由妳來回答」,帶有懷疑的目光。

可文生隨即沒過多久是就回想起來,彌生就是擔任酒宮悠她們班級的班導師一職的這件事。

「原創劇本啊,聽起來是就相當有趣的樣子~~~悠在裡面扮演的角色是?」

前一秒是還對著「原創劇本」的內容抱以期待的文生,下一秒的她是又將目光轉回到酒宮悠的身上。

「這個嘛~~~~我現在是還不知道的說……因為——」

「負責寫劇本的學生,大概是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寫出來。」

被文生那稍過熱情的反應有點嚇到的酒宮悠,她是不自覺的用眼神向彌生求救。

接受到酒宮悠那無言的求救訊息的彌生,是只好又一次的替她來代為答覆。

「所以——在劇本寫好以前,現在是還沒有分配好所有人的角色,只有決定好主要角色的演員。」

「照妳這麼說的話……那悠她不就是……」

聽了彌生的解釋的文生,是花了幾秒的時間來消化她話裡的意思。

然後。


——太過分了!


可以說是比酒宮悠的雙親更像是她的母親的文生,她的情緒和態度是都瞬間豹變的出現劇烈的起伏變化。

儼然成為寵愛酒宮悠的「怪物家長」的文生,是為了酒宮悠沒有擔任主要角色一事而向彌生動怒、發火。

「這種事妳跟我說,是也沒有用啊!因為主要角色的人選是透過全班投票而定,不是由我來任命的。」

「妳——可是班導師呢!既然妳身為悠她班級的班導,是就該使用妳的權限讓她得到重要的角色,則不是讓她演那些沒什麼戲分的配角。」

「……別說笑了,文生。像這種濫用權力的行為,妳以為我真會去做嗎?」

彌生是就算受到文生的指責,她是也沒有感到退縮的有所退讓。

「再說好了……如果悠她本人是有這個意願的話,我當然也不是不可以幫她去爭取這種權益。但是……」

甚至,她是還順勢的將話題的焦點轉回到酒宮悠那邊。

並且,彌生是明白的講出「自己不是不這麼做,而是基於尊重酒宮悠的個人意願,是才沒有這麼做」的說法。

「悠,妳是真的沒有打算想要扮演主要角色的意願嗎?」

「文生姐……我是覺得配角的角色是就相當適合我的說。因為我本來是就沒有學過怎麼演戲的說,所以我這樣是就可以了,是還謝謝妳的一番好意與美意。」

「悠……妳真是個好孩子,文生姐是會以妳為榮。」

「……」

(妳是那來的笨蛋父母啊~~~!妳根本是就比她的親生父母都還要來得溺愛她……)

這時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彌生,她是嘴上雖是沒有這麼說,但她的內心卻是相反的發出心聲的吶喊。

「……恩哼,文生,我想妳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終於是快要看不下去文生這一副過於寵愛酒宮悠的模樣,彌生說出要將她趕回家去的發言。

「便當……是吃完了嗎?」

「是還沒有吃完,但妳再這麼下去,是會干擾到我和悠的用餐!」

更何況——彌生是十分清楚該怎麼對應文生,她這一但母愛爆發起來的產女的本性。

「家裡不是還有「孩子」在等妳回去,妳難道是忘了有過這回事了嗎……」

「可是,妳們還沒吃完的話,我是就無法把便當盒帶回去做清洗。」

「沒事的,文生姐,我這是就……」

「酒宮悠同學,妳是不用這麼緊張,便當盒我是會在結束今天的工作以後,是一併帶回去的,妳是就盡管放心的慢慢享用。」

彌生的話是說著說著,她人是就站了起來的走到文生的背後。

「我是來去送文生她到校門口那邊,悠妳是就先一人待在辦公室內,是一邊吃著便當一邊等我回來就好。」

「我、是知道了。」

接著等酒宮悠是點頭答應她後,彌生是就以文生無法反抗的力量,從背後推著她前進的往辦公室的門口移動。

被彌生從背後推著移動的文生,她的嘴邊雖是不時發出掙扎、求饒的聲音。是希望彌生別這麼對待自己的,讓她是能再與酒宮悠相處久一點的時間……

可是文生也只是嘴上這麼說,她在行動上和表現上是都聽從彌生的話,沒有採取任何反抗的行為。


唐突的——酒宮悠是明白了。


(文生姐她……應該是想要向彌生姐撒嬌。所以是才會在這邊無禮取鬧的,想要得到她的關注和關心,是希望她能多花點時間來陪陪自己。)

能說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文生做出那些舉動,其背後隱藏的意思的酒宮悠。

而且——就像是印證了她的想法一樣。

當彌生是在外頭過了一段不長也不短時間,並回到教職員辦公室的時候。

酒宮悠是隱約的能夠看見,在彌生左右兩邊、算是脖子與鎖骨交接處的附近,是有兩個應是吻痕的淡色紅班。

儘管彌生好像是自認自己有將它們給好好隱藏起來,可是她是只要一有走動或動作,那兩個紅班是就會若隱若現的讓酒宮悠瞧見。

但是,酒宮悠是並沒有立馬的將這事告知給彌生知道。

因為她是從現在開始就期待著,當彌生是留意到這件事的時候,她是又會做出怎樣的表情和反應?


而——這恐怕可以說是,酒宮悠對彌生和文生她們的「小小報復」也說不定……


至於理由為何?是就請各位來自行想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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