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異 行10

終話

在此，是先把時間調回到「姬」快要醒來的前一、兩分鐘。

就在這幾分鐘以前，在某個不屬於三度空間的異空間內。

被酒顛童子他們尊稱為「公主」的她，是正一派輕鬆的坐在，因為沒有重力的約束而呈現無重力的狀態，是隨意飄浮、沒有朝向固定方向移動的皮椅上。

看著「公主」是隨著自己的座椅飄浮，是時上時下、時左時右、時前時後的移動，就會讓人不禁佩服她竟然是能忍受這種異常的狀態，是好整以暇的享受著她身旁的隨從，兔兔爾精心調製的茶飲與茶點。

「手藝是又更加精進了呢，兔兔爾。」

「那裡，這種小事是不值得主人您予以贊賞。這是我應該有的行為，只要是為了主人，我是會每日鞭策自己更加精進、成長的。」

不過說句實話，就「公主」那不同於這世間萬物的身體構造，她其實是就算不像常人那樣的「進食」，是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公主」之所以會做出這種不同於以往的行為舉止，就是在表示說：她是有多麼的重視兔兔爾為自己準備的美食，和享受著它們帶來的感官體驗與刺激。

這些感覺，都是在她將兔兔爾收為自己的隨從以前，是都未曾體驗過的——經驗！

「呵，兔兔爾你是在各方面的表現都相當優異，就是腦筋是有些太過死板得讓人覺得無趣……」

「主人是對我的個性感到不滿意，我這是就為了您……」

在聽到「公主」略帶批評的評語，兔兔爾的說話語氣雖是仍舊沒有改變，但他卻是開始為了改善自己的缺點，而想付諸行動。

「兔兔爾，是可以了，你是保持這樣就好。而且你是也不需要太過在意妾身講過的每一句話，只需聽聽就罷。」

「不！這是怎麼可能辦到的事！？」

「公主」是在察覺到自己是說出了不該說的話之後，是就立即出聲的阻止正準備有所動作的兔兔爾。

「公主」可說是因一時過於沉淪了享受的過程中，差點忘了那些話是不該講給個性和腦袋是都一板一眼的兔兔爾聽到。

但是「公主」的制止是沒有發揮到預期的效果，兔兔爾是不但沒有聽進去她的話，反而是做出了反抗。

不，其實這也不能說算是「反抗」，應該是說兔兔爾那一心為主的心態，是讓他無法容許自己是竟有一絲不完善的表現，是呈現在「公主」的眼皮底下。

「我的身體——是為了您所用，我的精神——是為了您所在，我的靈魂——是為了您而活。本該為了您而奉獻出所有的我，居然是會表現出這等醜態，我實是……」

兔兔爾的情緒是越說越激動，激動到他是都動起想親手了結自己的念頭。

兔兔爾是認為自己的這等失態，是罪該萬死的沒有資格獲得「公主」的原諒和安慰。

「……泉飼，接下來是就拜託你了。你是來幫忙兔兔爾安靜下來，不要讓他是太過激動了。」

眼看著兔兔爾的情緒是宛如沖天的火柱一般，是以相對驚人的氣勢和速度一飛沖天的升起。

「公主」是眼見於此，就只好拜託跟隨在她身邊的另一名隨從，泉飼來幫忙安撫兔兔爾的情緒。

「……」

隨即「公主」的話是一說完，被她取名為「泉飼」的隨從，是從座椅的旁邊爬起來的起身。

並且，泉飼的起身方式是跟一般人不太一樣——通常人們起來的時候，是都會用手來撐地幫忙支撐身體體重後，再用雙腳撐起全身的重量。

但泉嗣的起身方式是就像野生的動物，是四肢都著地的同時立起，然後是等到他的四肢都直立起來，是才將重心往後一摔的撐起身體，調整為站起的姿態。

而在泉飼站起來以前，恐怕是都沒有人能想到平時像是動物一般，是習慣性的躺臥在地上的他——就算是站了起來，也一點都沒有普通人該有的樣子和感覺。

混身是都長著茂密的毛髮的泉飼，他的這種外型是會讓所有見到他的人，是都會好奇的想去猜測：他究竟是有多久沒有處理自己的體毛？

尤其泉飼全身上下毛髮最為茂盛的部位，就莫過於他的頭髮！

泉飼的頭髮是長到前面會遮住他的雙眼，後面則是會覆蓋他將近三分之一的背部，就宛如是用護甲來保護自己的後背。

如果兔兔爾是拋開他那混合著兔子與人類的外型來看，他的言行舉止、舉手投足是都會跟那些專門服侍貴族和富豪的管家一樣，是在各方面都表現完美得不會讓人懷疑他的真身。

兔兔爾和泉飼，他們一人是外表非人、行為像人，一人則是外表像人、行為不像人，是有著完全相反的思考模式與行動模式。

就拿現在來講，「公主」是拜託了泉飼來幫忙阻止兔兔爾的暴走。

泉飼是在聽到她這麼說過後，是一句話都不回的就起身行動。

泉飼是雙腳用力一蹬地，就展現出常人絕對不可能辦到的動作，是以肉眼不可能追上的速度，飛快的在無重力的空間內移動。

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距離移動到兔兔爾身邊的泉飼，他這時仍是什麼話都不說，就直接出手的將他壓制在地上。

「……」

泉飼是不說話便出手的這點是就罷了。

畢竟他是被拜託來阻止兔兔爾的暴走，所以就算沒有事先提醒一下，應該是也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可是。

泉飼的行徑之怪，是真叫人瞠目結舌的會引起他人的注意和觀注——雖然「公主」是沒有把視線轉向他們倆那邊看去就是了……

泉飼的壓制，是就跟動物狩獵食物、捕獲到獵物時的動作是幾乎一模一樣。

他先是從兔兔爾的背後發動奇襲，再將兔兔爾是往前撞倒，接著是用他的四肢壓到兔兔爾的身上，擺出好像狩獵成功的野獸之姿。

話雖如此——泉飼是似乎忘了，他們此時是正處於一個怎樣的空間、環境之內。

泉飼的這一連串動作，若是在有重力場的星球之上，應該是就能發揮到它的效果！

可在沒有重力的約束，無重力的空間裡面，是怎會有上下左右的區別？

何況，待在這裡面的話，是又那來的地面或平面好讓他能用力壓住兔兔爾的身體，不讓他有辦法活動自己的手腳和身體……

「泉飼……你這是在做什麼？這就是你對待同事兼前輩的我該有的態度和表現嘛！？」

「……」

相較於兔兔爾那明顯的情緒波動和音階起伏的聲音波動，泉飼是依舊不想開口的沒有說話。

「……照這麼看來，我好像是又發現到一個、自己在工作上有所疏忽的地方——」

「……」

「我，似乎是在指導後輩和管教下屬等方面，是都沒有盡到應有的職責所在的樣子！」

這句話的尾音一落，兔兔爾是就握起拳頭後又隨即放開它的打算，操縱著泉飼周邊的重力因子。

正當兔兔爾是準備動手之際，「姬」是感覺到某種感應。

一股她再熟悉也不過的感觸，是無視空間、次元的阻隔，與「姬」的心靈產生了共鳴。

「公主」的甦醒——「姬」是感知到了！

在確信這件事的發生的瞬間，「姬」是就不自覺的從座位上起身的站了起來。

並且隨即不到一秒的時間，「姬」的視線是對著某個方向的喃喃自語的說出了這麼一段發言。

「……妳，是還沒放棄嗎？妳這個傻瓜，為什麼是還要為了人類而……」

「姬」的話是說著說著，她的眼角旁邊竟是默默的流下了一滴淚水。

「……主人，您是沒事吧？」

兔兔爾是一看到「姬」的那滴淚水，在那個當下他是就掙脫了泉飼的壓制，趕在第一時間內的回到主人的身邊。

「……」

泉飼的反應雖是慢了兔兔爾一個半拍，但他是也同樣的在見到「姬」的淚水後，便急忙跑回到主人的身旁，像是想要安慰她一樣的用臉頰磨擦著她的小腿，發出有如小狗般的落漠叫聲。

兔兔爾他們是都表現一臉擔心「姬」的表情，是上前關心、問候她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他們倆共同的主人，「姬」，是在見到他們是都顯現出了一臉擔心、害怕的神情後，是就露出微笑的試著安慰他們說。

「呵，妾身是沒有事。妾身的身體是沒有什麼大礙，妾身只不過是……」

「只是……什麼！？如果您是那裡感到「不適」的話，我這是就趕緊來去為您安排休息用的房間，是還請您等我一下！」

「……」

無法等到「姬」是把話說完，兔兔爾的心情是早已焦急到，連一秒都不願意再等下去的採取了行動。

沒有從「姬」那邊得到任何命令或指示的他，是憑著一時的衝動和自我的判斷，就利用他自身的能力以最快的速度，在無重力的空間內移動、穿梭。

「……唉~~~所以妾身是才說你的腦袋是顯得有些過於僵硬了，兔兔爾。」

看著有如脫韁野馬一樣跑走的兔兔爾，是讓「姬」都感到傻眼的一時忘了本來想接著下去講的話。

稍後是又幾秒鐘的時間，她是才緩緩的道出了語重心長的話來，並伸手去安撫守在自己身旁的泉飼。

「姬」是用她的玉手輕撫泉飼的頭髮，從他的頭頂滑到他的背部的來回重覆相同的動作。

接著「姬」的視線是轉向泉飼那邊看去，泉飼是也注意到「姬」是在看著自己，所以他也同樣看著她的回望。

可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泉飼是就察覺到「姬」的眼神雖是在看著自己。但她真正在凝視的對象絕對不是待在她身邊的他，則是某個不存在於這個空間內的——「她」！

然後，是當泉飼想發出鳴叫聲來詢問「姬」到底是怎麼了？

「姬」是直盯著他的眼睛，以語帶顫抖的聲音喊出了一個名詞。

——姐姐……

說完這麼一句簡短的話的「姬」，是隨即進入沉默的繼續望著泉飼看著。

泉飼則是在聽到「姬」對著自己喊出這麼一句陌生的名詞，他是就停下了動作的沒有再發出叫聲，是讓「姬」來回伸長手的去輕撫他那頭長及背部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