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這事的開端是發生在吸血鬼貴族,拉克維・芬迪與惡鬼之王,酒顛童子展開那場代表著東西雙方的「鬼」之戰的前一個禮拜。
在對外名稱是被習慣稱為「英國」,但實際的真正國名為「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的國家。
這是一個由英格蘭、蘇格蘭、威爾斯和北愛爾蘭,四個構成國所組成的——聯合王國。
事情就是發生在這四個構成國之一的北愛爾蘭,是在雖是屬於溫和的溫帶海洋性氣候的一環,可一年四季的氣候變化卻是不太明顯,總是被雲蓋住天空的國家。
在距今半年又多一個禮拜以前的那一天,當天的天氣是對居住於北愛爾蘭的居民來說。
是個同昨日沒有兩樣,又是個被烏雲覆蓋,帶著微微寒意的氣候。
然後是在這快要接近聖誕節,佳節氣氛是也開始有著一些些流露出來,無數店家要著手準備聖誕擺設的石階街道上。
有一名青年,是在聖誕佳節到來以前,就先收到了一份可以說是今年最好的禮物。
可是……對於這本該是讓人感到高興又快樂的事情,青年的臉上卻是充滿著複雜的神情。
他此刻的心情是一半歡喜、一半憂慮。
他感到喜的是——他是才剛完成高中的學業沒有多久,而且是也沒有再繼續升學的打算。所以他是得踏入社會,得去覓得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的時候,是就有份工作是就這麼恰好的找上門來。
而他感到憂的是——首先有工作找上門來固然是不錯,但他卻偏偏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有去應徵?和看過任何與這份工作相關的徵才資訊、版面廣告等等之類的訊息……
以至於,他是對於這份工作的出現,是感到喜憂各半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然,他是很高興自己能比其他同期的同學、朋友們還要早就找到了一份工作,但他是相當害怕這份工作,它的背後是藏有著不為人知的黑暗。
畢竟他是沒有去主動應徵,雇主那邊是就不知道透過什麼樣的形式和手段,竟能找上他這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鬼……
這樣的過程,是實在很難不叫人去聯想說,這其中究竟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或是具有高度危險的成份在?所以那個尚未見過一面的雇主,是才會去主動找上他這年輕小伙子!
(可是……我就算是想說「不」,但這麼好的機會,恐怕接下來是就沒有這麼好碰到了……)
這名青年會這麼想,主要就是因為他是一名「孤兒」的原故。
從小就被雙親遺棄,是不知道父母的長相的他,是在一個由天主教主持、開設的孤兒院裡長大。
話說那間孤兒院的成立,原本就是專門收容像青年這種因各種家庭因素而失去了家庭或雙親的小孩,以防他們是流落街頭的餓死、冷死,或是誤入歧途的成為日後的惡黨的宗教機構。
也由於青年是從小就居住在孤兒院,所以他的身邊是不乏與自己身世相似的「兄弟姐妹」。
他們都是與他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卻是擁有的類似「親人」甚至是在這之上的羈絆的家人。
家人的存在,可以說是青年今生唯一重要的寶物。
為了家人,青年是什麼都願意去做——那怕就算是要犧牲自己來保護他們,青年是也甘願。
反之,青年的家人也同樣的是這麼想的。
所以當青年是在結束了高中的學業,並到達了孤兒院限定的收容年齡的歲數,他是決定要依照自己在數年前就規劃好的人生計畫,是及早踏入社會的工作、賺錢,好讓自己有能力來回饋孤兒院的養育之恩的同時,是也能照顧到那些還在裡面的弟妹們。
不過談起這名青年,負責營運、管理這間孤兒院的神父、修女們,是對他的這個決定感到相當的惋惜。
因為他可以說是個從小就相當聰明的孩子,而且青年也是個沒有因此自己的與生俱來的才智就忘記了學習的人。
他的天分再加上努力,使得青年在校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更令他是能獲得學校提供的獎學金,供他讀書和花用。
可就在人人都認為青年是會繼續深造,孤兒院的神父和修女們也願意幫他出錢提供前往更高學府的學費時(這錢的來源,多多少少也是從青年的獎學金裡面拿來)青年卻是當著神父、修女以及家人的面前,說出了他那令人目瞪口呆的未來規劃。
不少人是在聽到青年這麼說時,是紛紛上前來阻止他別要這麼想不開的斷送自己的前途。
同樣的,那些從小就照顧他,看著青年成長、茁壯的神父、修女,是也告訴他說:「如果你是擔心錢的話,是不需要擔心,我們是會幫忙你去向上面申請獎學金,你怎樣是都不需要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然而。
面對眾人排山倒海來的說服、勸說,青年就只是笑了笑的回說。
——這是……我在好幾年前就做好的決定。我是對於這樣的決定沒有一絲的後悔與惋惜,所以是請各位不用再為我的事操心。
心意已決的青年,是在說出了這些話的三個禮拜後,度過了自己的十八歲生日,且在到達限定收容年齡的那一天,就主動離開孤兒院的外出生活。
但如此一來,青年為了今日的人生而要面對的首道難關,便是——錢!
青年是在近期找到了價格還算不錯的公寓,也先預付了三個月份的房租,可在這麼做之後,他身上所剩下的金錢餘額,是頂多只能支撐他一、兩個月的生活費。
因此,他無論如何是都勢必得在錢用盡以前,是先找到一份可以支撐自己生活花用的首個工作。
「可是……就算我是再怎麼需要錢,是也不該去從事非犯的行業。」
青年是也十分明白就自己現在的處境而言,是沒有什麼資格可以去挑選工作的好壞。
對著這份自動送上門的工作仍抱有幾分擔憂的青年,是沒有礙於可能逐漸惡化的環境逼迫下,就失去了自己的分寸。
更何況,就如他方才所說的那樣,他是不想為了賺錢而去涉足一些像他這般的正常人,是絕不該觸碰的領域和地帶。
為了錢而幹下傻事——這並非是他所想要的結果。也同樣的,那不是他那些至今是仍得待在孤兒院的弟妹們,所願意樂見的「他」。
不過。
「話說是這麼說……但我還是無法阻止內心的衝動的來了。」
手中拿著在數日以前,不知從何時起就躺在他現在所住的公寓的信箱內,一封署名收件人為青年的合格通知信。
青年就是依照著那封信件的內文,來到了信中描述的面試地點。
而青年之所以會如此衝動的終於還是來到了這裡,就是因為他的內心裡仍是或多或少的對這份從天而降的工作,是抱著些許的期待。
因為說到底——青年,是真的很需要「錢」!
可他需要「錢」的理由並非是為了自己……
不,說不是為了自己就是有些顯得太過虛偽。因為青年為何這麼需要「錢」的根本,說來說去都是出自於他本身的願望!
青年是想要有「錢」。
青年是渴望有「錢」。
青年是真心的想要「錢」的持有這種庸俗的願望。
畢竟——青年是十分希望能透過自己的雙手,來賺取人生的第一份薪水。
在少年是還待在孤兒院的時候,他雖是透過自己的成績從學校、從教育機關、從基金會等等地方,獲得了名為「獎學金」的金錢。
可透過這種方式得來的金錢,在青年的心裡總是感覺少了一種實感。
因為這些獎學金說來說去,都是那些「善良」的大人們為了獎勵功課、成績優秀,和是像他這樣家庭狀況有些問題的學生而特別設立的基金。
也就是因為這樣,青年對於獎學金的看法,總是認為在這之中抱有著對他們的「同情」和「憐憫」的意味俱多,而非是對他的「認同」和「肯定」。
由於青年的心中是始終抱持著這種想法,以至於他是認為自己若想真正得獲得他人的「認同」和「肯定」,是就得憑藉著自己的雙手和實力,來賺取一份實質上的金錢收入。
這可以說是青年為何仍是「青年」的不成熟之處。
所以就算有人說他是太過衝動或是笨蛋、傻子等等之類不好聽的說法,青年是都甘於接受他人的這種評價。
不過青年是對於自己的這種決定和想法,是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安和悔意。
因為青年是比誰都更為清楚的知道,他現在持有的最大本錢,也就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財富」——就是年輕和衝勁!
正值青年時期的他,是在距離踏入法定成年人的歲數還有幾年的時間,他現在的狀況是處於青年和成年人之間的夾層。
處於這不上也不下的階層的他,是有著年輕人那份勇敢往前的勇氣,和比成年人多於數倍,敢衝敢做的勁頭。
此刻的青年,是不會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
他的內心,是對於未來抱有無限美好的想像。
「既然人是都來了,我看我就還是進去看看好了。」
——要說恐懼?他是何懼之有——
心中胸懷著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年少氣頭,青年是對於自己即將踏入的面試會場,沒有一絲猶豫的邁出了向錢的步伐。
「你是通過了,那個……約翰・華生先生。」
在接收面試的過程裡,這位名字叫做「約翰・華生」的青年,是在結束了基本的自我介紹和談了談自己對於未來的期許、抱負。
在他對面擔任面試官的白髮老人,他的全身上下是都散發著一股濃厚的英國紳士的味道。
他給人的感覺明明是如此,老人在面試過後卻像是在半開玩笑般的,是沒有思考就讓約翰通過了面試。
順帶一提,青年的名字並非是他雙親所取,他的這份名字的由來,是由收養神父所取。
那名神父在私人的時間,總是相當喜歡閱讀偵探小說一類的讀物,尤其是對柯南道爾所撰寫的「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偵探小說系列特別感興趣。
不過神父真正喜愛的出場人物並非是故事中的主角,福爾摩斯,則是在書中可以說是第二主角並同為重要配角的偵探助手,約翰,華生。
幫他取了這個名字的神父,有時候總是會對著青年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很希望你能夠成為配得上「約翰・華生」這一名字的人,是能在適當的時機為了他人,提供自己的一份心力。」
約翰是不太明白神父口中的「適當的時機」的定義?但他是牢牢記得「要為了他人而提供援手」的這段話。
然後現在。
寒風是不時吹向人們的拍打他們的臉頰、身體、皮膚等各處,是冰冷的劃過那些衣物無法完全包覆和保護的部位。
走在體感溫度是接近十度的街道上,約翰和老人這一老一少的組合,在不知實情的旁人看來,想必就是像對關係有些不融洽的祖孫兩人。
事實雖不是這麼回事,但這事是不說的話也沒有人會知道。
而就在幾分鐘以前,約翰是在通過那道可以說是如同虛設的面試,獲得了雇主的認可,那名身懷著濃厚英國紳士味道的白髮老人,是接著要求他是跟著自己走一趟。
當約翰是聽到老人這麼說時,便立馬詢問了他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老人是簡單的回道。
「當然就是帶你去你今日工作的地方!以及順便為你介紹一下日後將要工作的環境,和一些細節等等的事項。」
這麼回道的老人,是就走在約翰面前的領頭帶路。
接著。是當他們才剛上路沒多久,老人是又突然回過頭來的對約翰說了一件事。
「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講,我其實不是你的雇主,是你的同事才對!真正雇用你的那個人,你這一生應該是都沒有機會見到他才是……」
「這話,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是會說我大概沒有機會見到他……而且還是用「一生」來形容?」
聽到老人這句極度不安的解說,約翰是無法對這番話抱持沉默的發出了問句。
「怎麼回事?這我是也不清楚。畢竟在我之前的前輩,是也跟我們一樣的說。」
順帶一題——這份工作是得兩人來做!
「然後如果是有誰在契約期間過世或不想做的想離職的話,留下來的另一人是就得像我一樣,是得負起尋找下一名替補者的責任。」
老人這次講的內容就不像剛剛那樣,是臨時起意才想到的想法。
他現在是已經開始用「職場前輩」的身份,來向還沒有確定要接下這份工作的約翰,講述他們這邊的規定和職務。
「……我是可以問說,你口中的那位「前輩」現在是怎麼樣了嗎?」
雖然約翰是相當清楚這個問題是絕不該在這時提起,可為了他的安全以及做為日後的參考作用,他仍是提起勇氣的發問。
「死了。他是已經過世了……」
「……」
聽到老人是這麼形容在另一名老前輩的遭遇,約翰是不禁倒抽一口氣的覺得,自己的背後是已冒出不少冷汗,是將他的上衣都給弄溼。
「別緊張,他不是被人殺死的。他只是,時候到了的壽終正寢。」
「……他的高齡是?」
「九十八……還是九十七吧?因為在他找上我的時候,他是就看來比我大上十來歲的年紀。」
說完這句不太確定的發言,老人是就為了這段往事的憶起,發出打自內心的笑聲。
仔細一想,老人當初是在獲得這份工作的時候,他的年齡和外表是都看來與現在的約翰十分相似,是都相當的年輕和充滿活力。
(時間果然是不等人的……我不過是眨個眼,是就輪到我來接手XX你以前的工作了。)
「別害怕,小伙子,這份工作是沒有你想得那麼危險。甚至是該倒過來的說,它是一份相當輕鬆又容易賺取金錢的工作。」
「所以……你是從年輕的時候是就一直只做著這份工作,直到現在?」
「是啊。而且順便再告訴你一件好事,它的工資可是大概有這麼厚!」
不是講出實際的數目,則是用手指做出了大概的紙張厚度。
老人用雙指所撐出的高度,是讓約翰看了後咽了咽口中的口水。
因為說句實在話,在他看到老人的這個舉動以前,他是仍對這份工作的實際內容,充滿著不安和害怕的情緒。
但在看到了以後,約翰是不得不說他確實是有種被誘惑的衝動。
「……一張紙幣大概是現在的多少英鎊?」
「這個嘛……是從最近這幾年的英國的經濟狀況,和世界各國的匯率情形,以及幣值的升浮、調降和幣制的轉換等等……」
恐怕是真的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這份工作,當老人被約翰問起這個問題時,他是不由得講出許許多多約翰所不知道的名詞。
「就現今的薪資來講,一張就是一百。而且還是月薪制,每個月的月終就會發放薪水。」
「!?」
真的是無法不為此感到為之一驚。
約翰是在想到老人所講紙張的金額,和大致算了算現在一張一百元的紙鈔的厚度是需要多少張才能填滿老人兩根手指之間的空間,是就得出了一個高到叫人不能置信的金額。
簡而言之,這份工作的薪水——是可以養活三個一家四口的英國家庭,是提供小孩到大學畢業都沒有問題。
「真的……是沒有見過雇主嗎?」
「這……確實就我的印象是沒有。至少我是十分確定自己是沒有見過!至於在我之前的前輩們的話……或許是有人見過也說不定?」
因為實在是怎樣都不敢相信,是有這份能耐提供他們如此優渥的薪資待遇的雇主,竟是連一面都沒有辦法見上……
況且。如果是真像老人講得那樣,這份工作是如此時代交替的繼承下來的話!
那它的開端究竟是從何而起?那到底是什麼年代和時代就有的,是也讓他感到非常的好奇?!
令人甘願奉獻自己的一生來去交換的工作,這是怎麼想都叫人感到不對勁……
可在約翰的面前是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而且老人在講這些話時的態度和語氣是又不像是在說謊,他是都語氣平和又沒有明顯變化的講完每一句、每一句的發聲。
如果老人的這種表現是在說謊的話,那他說謊的本事之高,應該是有到達人們在電影裡才能看到的情報員或特工等級的水準。
「……應該是不會吧!」
無論如何是怎樣都沒有辦法把眼前的這名白髮老人,是與自己曾看過的特務和間諜的電影中的角色進行連接、結合。
約翰是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才是真正過於荒誕得想要發笑——儘管那些影片裡的角色和劇情,都已是上個時代的舊物。
「你是在說什麼不會?」
「沒有,沒有,我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
幸好老人的聽力是一年比一年的衰退,所以是只有聽到他發出的聲音,而沒有聽到約翰剛剛講的那些話。
在慶幸自己所講的話是沒有被老人聽到的同時,約翰是發出「哈哈哈」的笑聲做為掩飾。
「話說回來……你難道是就不會好奇,雇用自己的雇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嗎?」
約翰的內心雖是對這份工作有了興趣,可他仍是希望能在自己正式上班以前,是能盡量獲得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資訊,以免自己是不慎的踏上不歸路!
「好奇心嗎?不是說「沒有」,但隨著日子一久,這樣的想法是就隨著時間久而久之的沖淡,然後是被遺忘……」
「可是——你們終究還是會與雇主保持聯絡吧!」
約翰為何是會對這件事抱著十足的自信,就是因為他從先前的那些對話內容,從中摸索出來的線索所拼湊而成的結論。
再說好了……既然是有人會在每個月的月終固定匯錢到他們的帳戶,那雇主那邊肯定是有過從他們本人,取得各自的銀行帳號的辦理手續。
不然的話,雇主是就絕不可能有辦法匯錢到他們指定的帳戶。
「保持聯絡?有是有,但這事說來應該是與你想像的不同。」
——因為,不論是我們主動聯絡雇主,或是雇主主動我們聯絡的時候,負責聯絡通話的那個人,都不會是同一人……
「沒有一次相同?」
「沒有半次相同。」
「……你,是都不會覺得奇怪嗎?」
「也還好,因為我是也有跟他們聊過。他們是也像我們一樣,都是被真正的雇主雇用來完成自己被指定的職務的雇員。」
「也就是在這之上的之上,是還有好幾層與我們相似的雇用關係的同事就是了……」
「就是這麼回事吧。」
就如同老人自己所講的,他是在這份工作上面投入了太多的時間和歲月,以至於他是完全不在乎這些事情的沒去多想。
漫長的時間,是已足夠沖淡一個人的意志。
(總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加入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組織」的感覺!?)
越想是就越覺得自己現在抽身是還來不來得及的約翰?
可他是又想到這份工作一個月的薪資額度和老人談起這些話時的表情和態度。
看著老人是以輕鬆又愉快的神情談著對這份工作的感想,約翰是就認為這,應該是自己想太多得過於謹慎了……
「那……」
「對了,你接下來是只能再問一個問題。因為我們——是快要到了!」
由於約翰是配合著老人的腳程來移動,可老人的身體是也沒有差到需要用拐杖才能行走的程度,所以他們移動的速度是不算快的維持著穩定的速度。
然後如果是將他們的行進速度,換算成是約翰獨自一人的移動速度的話,約翰大概是從自己現在所住的公寓那邊出發,是只需要走上半個小時的路程就能走到。
可是——最後的問題,對此是讓約翰感到相當難辦。
約翰是想發問的問題是還有很多、很多,畢竟每當一個問題是獲得解答後,那些答案是又帶來更疑惑,使得約翰是越陷越深的掉入充滿謎團的泥沼。
「我……」
「沒關係,你是就慢慢想吧。就算我們是到了,我也還是會回答你的問題。」
畢竟——照顧後輩可是前輩應該做的事!
「!?」
老人是有意的擺出前輩的姿態,講出了在自己之前的上一任,同時也是帶領他熟悉這份工作的前輩曾對自己講過的話。
並且,輪到自己是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是老人長年做著這份工作的夢想之一。
但也就是他的這番話,是讓約翰想到自己在最後,是該提出怎樣的發問?
「既然……你先前是說過:如果是有誰在契約期間過世或不想做的想離職的話,留下來的那人是就得負起尋找下一名替補者的責任。」
「恩,這話我是說過,那是又怎樣?」
「那麼……你是又怎麼找上我的?」
「因為你可是在我主動去找工作以前,是就先透過某種不知名的管道找到我,並給我了這次面試的機會。」
「說到這件事的話,其實……選上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們的雇主!」
「啊!又是那個神秘的雇主?他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和權力的特權人士啊!?」
總覺得那個未知的雇主,籠罩在他之上的神秘面紗是已累積到快跟一面牆壁一樣厚得,有著前所未有的「神秘」和「恐怖」……
「這事說來是有點長,我就大致簡單描述給你聽好了。」
簡而言之。根據老人的解釋,通常在他們的上一任,也就是工作的夥伴因不幸的意外,或是生病和壽命的因素過世,以及本人主動想辭職不做的話——只要是經過通報的告知雇主此事,剩下的那人是就會在一個禮拜之內收到由雇主寄來,使用特殊手段隱藏了地址的公文指令,和十名特別挑選出來的候選者的個人資料和住家地址。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人是笑著的說:自己,其實是前輩所找上的第七名候選者。
聽到老人這麼一說,約翰是自然就會好奇的是想問他說:那我又是你面試過的第幾名候選者?
但他的問題是沒有講出來,老人是就從他的表情猜出他想發問的事情。
於是,他是又露出更為燦爛的笑臉,是大聲的告訴約翰說。
「哈哈哈~~~你啊,可是我所面試的第一個人!我自己是都沒有料想到,竟是能如此順利的在首位候選者的階段,就完成了應該實踐的責任。」
「……那上一任他會到第七個,是又怎麼回事?」
「那有怎麼回事!不就是因為在我之前的六名候選者,是都覺得這事太過詭異而放了面試官鴿子得沒有來。」
「所以那個面試其實……」
「對啊,那是一點意義都沒有!只要你是人有來,就必定會通過面試的說。」
老人是後來又告訴約翰:本來那個面試是就不具意義,因為在候選者前來面試以前,他是早就手握所有人的資料、報告。
雖說這些個人的資料什麼,是也同樣的不具意義可言——因為這份工作是不會端看學歷、品格、個性那些,是只在乎候選者的意願!
反正。這份工作對於他們的訴求,是都要等他們實際體驗過後,才會知曉。
換句話說,這份工作真正重視的不是什麼學歷那些,則是他們有沒有具備完成工作要求的能力。
就在老人算是全部回答完約翰提出的發問,他們是也抵達了老人現今的工作地點——
這是一棟建築風格看起來應該是十七世紀左右,就宛如童話故事中的豪門住宅,專門為了他們這種身份高貴的王親貴族或財力雄厚的富豪所建。
尤其是當約翰看到眼前的這棟豪宅,彷彿是能容納孤兒院的所有人口,讓他們是每人都有一間專屬於自己的房間,是不用再四、五個人擠在那擁擠又簡陋的起居室裡面。
光是看到房子的規格之大,是就讓約翰的內心受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差點就要站不穩腳步。
更不用說,那些用來點綴大門、窗戶、牆壁等各處,看來是都價值不斐的裝飾——他是看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花上多長的時間,是才有辦法賺足可以蓋起一棟與它相似的建築的錢來。
「這裡——是在西元十七世紀末的時候,由當時的某位伯爵買下這附近的土地後,再在這片土地之上所蓋起的私人別墅。」
老人是等約翰表現出他心中的驚嘆,就帶著他往裡面走去的穿過那扇是已經風化、生繡,無法再用來保護內部建築的鐵制大門,是逕自的走到豪宅的正門入口前。
在他們倆往裡面移動、走向正門的過程中,老人是也不忘得向未來的同事,自己的傳承者介紹一下這棟宅第的由來。
「可是……那名伯爵後來是也因為戰爭的關係,後來是就沒有再回來這的有機會使用到這。」
在轉動正門門口的門鎖的同時,老人是正緩慢的講述著有關於「它」的歷史。
然後當門鎖是「喀擦」一聲的解開門鎖,正門是被推開來的打開通往內部的入口。
在門口被打開的瞬間,約翰是一看到裡面的環境結構,是就更叫他驚嘆不已的嚇到說不出話來。
但約翰這次不是被房子內部的建築風格和裝飾擺設所嚇到,則是——被老人的工作能力和盡業盡責的工作態度所愣住。
在這看來能夠住滿三、四十人的建築空間,是就算找來專業的清潔公司,怎樣是都覺得會需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才能將它全部的空間、房間是都打掃完畢的保持在乾淨又整潔的居住環境。
可是——現在光是憑著老人的一己之力,是就能辦到跟專業的清潔公司的同等工作水準,是令這裡一塵不染的維持著最初的風貌。
當然。這絕不可能是老人在一天之內就能辦到的事情。
這樣的水準表現,肯定是老人每天都會過來到這完成工作的結果展現。
日復一日、持之以恆,老人的堅持是很難讓人去想像他會願意將多餘的時間分配給,自己的家人或在其他的事物上面。
他就好像是著了魔似的將自己的所有是都奉獻給了這棟宅第,是全心全力的將自我投入到工作裡頭。
「請問一下——你是有「家人」嗎?就是……老婆、孩子之類,而不是你的父母雙親這樣的親屬關係。」
約翰雖是覺得自己這麼問是相當失禮,但他在看到老人是竟能展現出如此高水準的工作表現,就不免想這麼問道。
不過是出乎約翰意料之外的,在他是提出這個失禮的問題後,老人是這麼回答。
「當然是有的啊!雖然我的愛妻是在前年就過世了,可是我的兒子和他老婆,以及他們兩所生的那三個可愛又調皮的三胞胎孫子是都跟我住在一起。」
就好像約翰在見到這個畫面後所產生的這個疑問,老人是也想起自己最初來到這的時候,是也像他一樣的問了前輩相同的問題。
所以是早就知道約翰會這麼問的老人,是說出不含虛假的實話。
「而且我每天工作結束以後,是都會回去與那三個小惡魔度過愉快的祖孫時光。」
並且,老人是在最後還補上這麼一句,來顯示自己是能在完成應盡的職責的同時,是仍有多餘的空閒時間來陪陪自己的孫子的享受天倫之樂。
「所以……你是都不會累?」
「做久了,你是也會習慣的。」
相當簡單的以前輩的經驗論回答了約翰的這一問,老人是說出自己與在這之前不知有多少代的前人們,都共同擁有的經歷。
「沒有事的話,我是就接著帶你去隨處逛逛的看一下這裡的環境。」
「嗯,是,我是暫時沒有問題了。」
約翰的話是一說完,老人是就又開始踏出向前的步伐,帶領約翰向宅第內部移動的深入。
緊接著,他們是才剛踏進內部的空間,老人是就接著說出尚未講完的歷史介紹。
「所以在失去了主人之後,這棟別墅是就有段時間是被人棄置、荒廢的擺放在這。但是——」
說故事是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的老人,絕對不是因為氣快要喘不過來的需要喘息。
他是有意在這停頓的拉長語氣的重量。
「——在那之後過了三十年的時間,繼承了伯爵之位的下一代是又重新來訪這的,將這棟宅第是清理乾淨的重新啟用。」
「這……是為什麼?上一代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嗎?那為什麼繼續伯爵之位的下一代不是一開始就來接手這本應是屬於他的財產一部份的宅第,而是要在這麼久之後才回到這?」
「關於這一點,據說是因為那位伯爵的後代是為了某些特殊的原由,是才會重新回到這來的繼承這屬於他的宅第、別墅。」
「那照這麼說的話,我們的雇主應該就是那位伯爵的後代囉?」
這是任誰都會在聽完這段與這棟宅地相關的歷史以後,就會自然而然產生的聯想、假設。
但很可惜的是,老人的話是還沒有到這就告一個段落。
「不,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那位伯爵的後代,是也在不知道傳了幾代以後,就因為某些事被剝奪了爵位,失去了原有的身份和財產。」
「啊……等等,那這棟宅第現在的所有人又是歸誰啊?」
「當然是,是屬於女王陛下的啊!」
「……」
對於老人這聽來像似在開玩笑的說法,約翰是不禁沉默了下來的覺得他是在作弄自己……
「呵呵,別擺出那樣的表情。我可是沒有說謊!」
「……」
約翰這時雖是沒有回老人的話,可他的表情是很顯而易見的露出「你在開玩笑」的表情。
「本來那些伯爵、貴族們是被剝奪了原有的地位,且後來是沒有人來接手他們的地位和財產的話,那他們所擁有的一切,不就是都歸於女王或國王所有了嘛!」
眼看約翰是不了解白這話的意思的老人,是唯有趕緊為方才的發言補上他的解釋。
「那照你的意思,真正的雇主不就是現任的女王陛下了。」
怎樣是都不願意相信會有這種事的約翰,是抱著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或許真是這樣也說不定……畢竟,這個地方是已經很久沒有繼承人的出現。它是從那時候起就一直歸為國有的,屬於王室的財產之一。」
就好像是為了回應約翰的玩笑話,老人是也以同樣的語氣回覆他。
「哈,這種事……如果是真的就不好笑了~~~~」
「呵呵呵,所以例代的前輩們是都會盡量不讓自己去想太多,以免會惹禍上身得替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
老人的這番話,是讓約翰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緊接著,他的沉默是只維持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如果說……我現在是說「想辭職」,那你是要怎麼辦?」
「呵,沒什麼,就不過是像前輩一樣,就換下一人的重新展開面試,直到——我是碰到真的有這份意願願意做這工作,且是不會被真相嚇跑的新人入門。」
老人是在聽到約翰這麼說後,是非但沒有表現出想要挽留他的想法,反而是非常坦然的表明他是不會跟約翰計較,自己會在那之後另尋他人。
「是嘛……那就當我剛才說過的話,是都沒有說過好了。」
「喔~~~怎麼了?你是怎麼想收回自己講過的話?這樣的行為,可不像個男人該有的做為。」
「怎麼會呢?我不是都說「如果」了嘛!那麼剛才那段的發言就只是個假設,並不是我的真心話。」
「呵~~~可是……真要我說的話,約翰——」
——現在,可是你最後一次的反悔機會。
話是只說到這的老人,是用這樣的說話方式向約翰暗示說:你是想反悔的話是就得趁現在!不然等下你是看到「那個」的話,是就不得不照他們這邊的運作方式,來辦理正式的離職手續。
掉頭就走?或是向前邁進?約翰是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面臨了足以決定自己日後人生的決擇。
不過。
在面對這個絕對會為自己的人生帶來影響的決定,約翰是花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想好了自己的回答。
「走吧,前輩。你接下來不是還得為我介紹上面的房間嗎?」
「……像你這樣耿直的傻小子,現在、可是不多了。」
在得知了約翰的意願,老人是就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的,為他介紹二樓的各個房間。
緊接著,是就在快要介紹完所有的房間的時候,他們是終於來到位於二樓的東半部的最後一間房間。
同時,這個房間也是過去被曾經的所有人拿來當作臥房使用,佔用這棟房子的內部空間最多的區域。
走到房門前的時候,老人是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的詢問約翰的個人意願。
他是一走到門口前,就二話不說的打開了門扉,帶領著約翰走進這棟宅第內藏著最大「秘密」的房間。
起先走進房內的時候,約翰是原以為自己是會見到妖魔鬼怪一類的怪物?或是看到被鎖鏈拷住手腳的野人?一些可以在小說故事裡看到的劇情的存在。
這些他事前所能想到的景象,是都沒有如他所願的呈現出來。
取而代之的是——約翰,是看到了。
他是看到位於房間的中心地帶,是擺著一張大到不像話、看起來是能四、五個人一起睡覺的豪華大床。
而且,是很理所當然的有張床擺在那,是就有「人」在使用它。
雖然門口跟那張大床是有段距離隔著,可約翰和老人仍是能從他們這邊的位置看到床舖那邊的動靜。
其中最為明顯的動靜,就是床舖上的床布的拉扯、變動,和聲音雖是非常微弱,但在這過於安靜的房間內,是顯得過於大聲的呼吸聲。
那呼吸的聲音和頻率,是能讓人聽出發出這聲音的主人,似乎是正在睡覺的樣子?
「這、是……?」
對於這不太正常的一幕搞迷糊,約翰是不禁向身旁的老人尋求協助和解釋。
「不要說話,你是跟著我走過去就對了。」
覺得與其花費唇舌向約翰說明真相,倒不如實際讓他看到事實來得實際、簡單,老人是跟著約翰慢步的走向床邊。
然後。當他們是走到那張床鋪的側邊的時候。
約翰是見到了這世上最美的「存在」——那是用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不,應該說用言語來形容她的「美」,根本就是種對她的污辱。
她的「美」是無法表達,是僅只能用「美」這一膚淺的說詞,來做為籠統的描述。
況且,這位有著絕世美貌的女性,本身就可以說是個「奇蹟」——有著符合東方美人特色的身材和外貌的她,卻是有著一頭亮麗又滑潤的金色長髮。
她的這頭金髮,並非是經由他人之手塗染而成,而是她天生的髮色就是如此,是散發出閃閃動人的金色光澤。
她的「美」,就是將本應該無法完美融合為一體的兩個極端例子,以宛如神蹟般的手段,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實現出來。
「如何——她是很美吧?」
「……」
似乎是被這超越了他全部感官所能承受的畫面給震懾住,約翰是一時之間連半個字都講不出來的沉禁於她的「美」之中。
老人見到約翰的這副模樣,是就隨即的露出他的微笑。
「「姬」她,果然是不管經過了多久的時間和歲月,每當我是見到她的這副融貌時,就總是會在心頭浮現出最初的那份感動。」
因為老人現在的心情是與約翰相同,他的心是就跟幾十年前的自己一樣的沒有改變,是為了她而感動。
「「姬」……這個是什麼那個地方的用語?我是怎麼聽都沒有聽過這種用法。」
以不太流暢的方式喊出日文的「姬」的發音,約翰是對於從老人口中說出的這一陌生名詞,感到莫名的好奇。
「這你是當然沒有聽過,因為「姬」這一稱呼並不是我國會使用的稱謂。」
接著是在聽到約翰跟過去的自己一樣,是用著不太習慣的口音發出異國的語言。
這一幕的畫面,是就彷彿自己與上一代的前輩的再現,他們是也有過這樣的記憶。
「呵呵。」
老人雖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的到來,但他是怎樣都沒有料想到的是——當自己是真走到這一步的時候,他是竟會對那些種種的往事,覺得如此的懷念與好笑。
在那些回憶裡面,是有不少事情說來並不是這麼有趣或美好,可隨著它們是經過時間的昇華,老人是在今日回頭一看,他是除了笑之外,就還是只能用笑容來為它們包裝。
「你……是沒事吧?」
「沒事、沒事,不過是老人家無聊的感傷和回味罷了,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注意到約翰是在盯著不知為了什麼而發笑的自己,老人是急忙回過神的隨意糊弄過去。
「話說回來……說起「姬」這一稱謂,是日本那邊對於我們這邊所稱的「公主」的稱呼。至於為什麼要用這種稱謂——」
——都是因為,這是從很早以前便流傳至今,不知道傳了幾百年都不容變動的「傳統」!
「幾百年前就有了?」
「是啊,應該是有傳了這麼久。甚至是還有可能到達千年以上也說不定……」
望著床上正睡得酣甜的美人,老人的眼神是從最初的感動,轉變成看待某種非尋常之物的另類眼光。
「「姬」她——你是覺得光論外表而言,她是幾歲?」
原想直接把話攤開來的一次說給約翰聽,可老人是想到自己所講的說詞,約翰是未必能夠全部採納的相信。
所以他是認為與其自己一口氣的把真相給說出來,還不如讓約翰像過往的自己那樣,是憑自己來慢慢摸索出答案。
而他,是會待在旁邊,在適當的時候提供線索給約翰。
「應該……是接近二十上下吧。」
說得不太肯定的約翰,是沒有把握的說出他的猜測。
並且,約翰的想法是就符合老人的猜想,他確實是沒有相信老人方才的片面之詞,是把它當一回事的認真看待。
約翰他,是認為老人講的那些話,不過是年長者用來作弄他這種後輩,特別誇飾的說法。
當然,約翰是不得不承認這位不知為何得用日本對於「公主」的稱謂,以「姬」來做為她的代稱,並看來是較為稍長自己幾歲的睡美人。
她,確實是有著世間的言語難以形容的——「美」。
儘管如此,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個待在病床上睡眠、無法自由行動,是在這個宅第裡接受治療的病人。
這——便是約翰對於「姬」的現狀,所做出的想像。
「那麼……你要不要來看看我手中的這張照片啊?」
早就料到約翰會做出這種回答,老人是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張,他在過去與前輩一同留下的紀念照。
在那張黑白的色彩已經螁去,是只剩下唯一的褐黃色的照片。
它的歷史,是看來少說有五、六十年以上,是夾帶著年老的歲月風味。
「這張照片我想是……」
「沒錯,這就是我跟上一代的前輩,趁著那天的工作的完成之際,是和他與「姬」一起留下的合照。」
從老人的手中接過那張泛黃的舊照片,約翰是能很清楚的看到過去年輕時候的老人,和身旁那位看來應該三十好幾的男子,以及——
「不可能。這是怎麼可能會有的事。」
「這是沒有不可能。畢竟說起這張照片的由來,也算是我們的工作之一。」
看到應該是年輕的老人和帶領著他走入這一行的前輩,他們兩人圍繞在約翰現在所見到的這張床舖旁邊,與床上那位看來從幾十年前開始,就沒有過一絲變化,擁有著如同現在的這副美貌的「姬」的合照。
「這張照片是一種記錄。當每一次世代交替過後,就總是要找一天來留下照片、素描等等之類圖樣的保存記錄。並且這個保存記錄是也可以用來,向下一代接班人證明「姬」的特別之處!」
「不不不,你是就別再騙我了!怎麼可能會有人真活了百年,甚至是到了千年以上……這種事是不可能會發生的!?」
即使是看到了那被記錄在那泛黃的照片裡面的真實,約翰是仍無法老人的話和那張照片。
「啊~~~對了,我知道了,這張照片肯定是你用電腦合成處理過弄出來的吧!」
就在約翰快要被這打破了常理的事實逼入絕境前,他是熊熊想起現代科技的高明之處。
想到現在的照片是都可以利用手機或電腦的修圖、剪輯等功能,做出看來好幾十年前的舊照片出來。
他一是想到這裡,就認為這是個突破盲點的關鍵,便立即脫口而出的說了出來。
「我就說是怎麼可能會有人能活這麼久,原來那是合成出來的照片。」
「……算了,既然你是不想相信這張照片,我是也沒有辦法。」
沒有打算咄咄逼人的老人,是乾脆的放棄了勸說約翰相信自己的念頭。
「反正你是開始這份工作過後沒多久,是就總有一天會明白這張照片所記錄的並不是個謊言,而是個事實!」
但老人現在的放棄,是沒有等同於說他承認了自己是有搞鬼、開玩笑、惡作劇等意圖的打算,他是實事求是的說出了真話。
「然後說起我們的工作,大多數的時候就是打掃和保養這棟宅第的周遭環境和內部空間,以及照顧「姬」的生活起居吧。」
「嗯,我是知道了。」
老人在談起工作的實質內容的時候,這個部分是就跟約翰所想得差不多,是沒有超出他的預料之外。
可是。
正當約翰是以為這樣就算完了,且是發現到這份工作是沒有如他先前預期得來得那麼危險且不合法,是感到安心、放心之餘。
老人是沒有預警的接了後續的話。
「可是。這些都不是我們的「工作」——說到底,我剛剛講的那些,都只能算是附屬的副職,是就算不去認真做也沒關係的事。」
「啊……」
萬萬想不到老人是會在這時做出這般的發言,約翰是壓根沒有想到在這之後,竟是還有後續的內容。
「而雇用我們在此工作的雇主,他對我們的要求是就僅有一個。也就是——」
——當「姬」是從深沉的睡眠狀態醒過來的時候,是就要使用位於這個房間的專線電話,趕在第一時間內將這事稟報上去!
「熱、線……?」
「是的,你是再往前走幾步路,應該是就能在床頭附近看到那一台黑色的電話。」
「……」
這時的約翰是立馬照著老人的指示,是快步的走向前方的空間。
隨後,他是就在老人所講的那個位置,是看到一台渾身漆黑,黑到是讓人聯想到不吉祥和惡運般的電話。
除此之外,這台電話與一般電話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在於說它是沒有可播打號碼使用的按鍵。
它,是什麼都沒有。
甚至於約翰是為了確定這一現實的可信度,他是還拉近距離的走到那台黑色的電話旁,是嘗試得想要找到那種舊式電話用來播通號碼的轉輪。
但仍憑約翰是如何努力的想要找出其中的破綻,他所得到的結論,是都只有一個!
(乾脆……)
「你可不能是為了無聊的理由,是去嘗試播通這個專線電話喔。畢竟這事——可是絕對不可以觸犯的禁止事項!」
是彷彿看穿了約翰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老人是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及時現身的阻止了他。
「如果……我現在是沒有聽你的話,是拿起了電話並播通它。我、是會遭遇到怎樣的下場?」
「沒事,你是絕對無需擔心自己會遭逢人身安全的事故。我們是什麼都不會對你做的!」
「那……」
「只不過、你若是真拿起了電話的聽筒,在播通電話的剎那,你是就將會失去了得到這份工作的資格。」
「並且,我們是會為了不讓你把這裡的事給說出去,是會要求你簽下一份具有強制力的保密協定。而那保密協定的違約賠償金額,大概是一百萬歐元。」
「啊~~~啊,這麼一大筆錢,我現在可是沒有辦法一口氣就付完的說。」
在得知自己是很有可能會為了這個舉動,是在將來賠償一大堆的違約金額時,約翰的心中是就放下了想要使用電話的念頭。
今時今日的他,可是沒有多餘的錢能去償還這種對他而言,是幾乎天價的賠款。
「……話說回來,在我之前是有人使用過這電話嗎?」
「這我是就不清楚了,因為我和上一代是都沒有機會使用過這個專線電話。」
「是嘛……那你剛才所說的,或許真的是實話也說不定。」
隔了兩代是沒有使用過這通專線,如果是把這中間的時間加起來計算的話,少說是也有百年以上的時間。
百年——約翰是只要想到這是自己至今從未碰過或見過,是活上這麼長歲數的人類,是出現在他面前。
他是就覺得有種,被一道看不見的難關擊退的無力感。
「不過。我是聽前輩說過,在他的上一代是有使用過一次。而那次的狀況,是據說搞到後來,就好像天翻地覆一般的誇張程度。」
在說完這句話後的老人,是又隨即補了句:雖說,我是沒有真的實際見過。所以或許那只是當事者的感受過度放大的感覺。
然而,對於在一天之內接觸到如此眾多,超出了自己的認知之外的事物。
約翰從幼時便堆積至今的人生觀,可說是被徹底的顛覆、反轉了過來。
所以老人的這番話,約翰是已不再像之前那樣,是只把他當作老人的戲言來看待。
「那麼,請容我在最後,是再向你詢問一次你的意願!」
約翰・華生——你是真的有心,想要接下這份工作並承擔它所具有的責任、義務嗎?!
「……」
或許是約翰是受到了大多的衝擊和打擊,以至於他是在回覆老人的這般提問時,他是沒有實際的用言語來做為答覆。
約翰,是簡單的點了點頭的予以回應。
(……也不能怪你,因為我在年輕的時候,是也差不多有著跟你相同的感受,是覺得好像世界頓時在自己眼前瓦解一般,是認為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再去相信一樣……)
曾有過相同感受的老人,他是以感同深受的同類的心態,做出原諒約翰這般無力的回應的表現。
「那——是就恭喜你是獲得了這份工作,約翰。然後這就算是替今日做了個結尾,我是來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好了……」
老人,是在伸長自己那一條看似枯木般的瘦弱手臂的同時,他是緩緩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個禮拜過後,在那場雙「鬼」之戰開打,大約有半天之久以前。
約翰是在老人,巴瑞的指導之下,是對於打掃、整理這棟宅地內部和外在空間的工作是越來越熟悉。
然後,談到照顧深睡不醒的「姬」的這一部分,約翰至今是都不能獨力完成得,必須的要有巴瑞跟隨在旁的指導、監督。
不對,這與其說是約翰還沒有足夠的能力,還不如說是巴瑞是無法完全放心的把「姬」的看護工作,就這麼完全的交付到他的手上。
但這不能說是因為約翰未能完全獲得巴瑞的信任,則是因為巴瑞他,是對著「姬」抱持著一種超越了「責任」與「義務」之上,甚至是超過了「戀愛」之上的情感,使得他是無法放下。
而造就這樣的原由之一,或許就是跟巴瑞的前任同事,也是他當初的面試官兼前輩的那位過世有所關聯。
約翰總是認為,巴瑞很有可能就是在見到那位前輩過世以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年齡歲數也是已邁上老年的不再年輕。
自己可以活著的時間和能夠與「姬」相處的時間,是都隨著日子的過去而一天一天的減少、流逝。
也或許就是這樣,巴瑞是想把握自己僅剩不多的時間,是像上一代那樣奉獻自我得來化身成守護「姬」的年邁騎士。
至於說起他們實際上的「工作」的這一事,約翰是這麼想過。
雖說巴瑞是曾說過,根據以往的記錄和經驗法則來推斷,在輪到他這一世代的時候,是有極高的可能會碰上「姬」從長久的睡夢中復甦的機會。
但這種可能也終究只是一種可能性,而非注定發生的現象、定律。
換言之——「姬」在約翰工作的這段期間,是也有著不會醒過來的可能!
只要這樣的機會不是等於零的話,約翰是就認為自己沒有必要過度操心這事得為它感到煩惱。
何況。
約翰是並沒有打算長久做下去這份工作的打算!
在心裡是已擬定好計畫的約翰,是決定要趁著巴瑞仍在世的這幾年,盡量的先用這裡的薪水來做為籌備開店或投資的一份資金。
這份工作的薪水雖是比一般在外面的隨便一份工作都高上許多沒錯,可約翰是不認為這是一個適合長久之計的手段。
尤其是當約翰得知這棟宅第的主人,和可能是他們雇主的那一位,就是現在這個聯合國家的最高精神地位象徵,英國女王陛下。又或許是極具權力的代表者,英國首相。
不論這裡的現任所有權是歸於他們兩人之中的那一位所有,約翰是都不太希望他是過於深入這裡的秘密,是得知太多他本不該知曉的內情。
再加上,就如先前所講的,約翰的在職期間是有很高的機率會碰上「姬」的甦醒!
約翰是待在這邊的時間越長,他勢必每一天工作的時候,是就得擔心自己會不會在「今日」碰上那樣的狀況發生?
而若是真給他碰上的話,約翰認為等到了那個時候,他的所見所聞肯定都是得把這事當成不能輕易鬆口的秘密。是只有當他找到後續的繼承者和等他是被埋葬到土裡的時候,是才可以鬆口的把這事給吐露出來。
(因為人是知道得越多,嘴巴是就得越加管緊得小心點……)
在想到這時,約翰的心裡是這麼想道。
可又相當不湊巧的是,就約翰的現在處境而言,這種事是有些許困難的地方。
就如同先前曾談過的約翰的身世,他是個在由教會成立的孤兒院內成長、長大的孤兒。
也就是因為這樣遭遇,約翰是很珍惜自己住在孤兒院的那段期間,所擁有的一切和建立起來的關係等等……
這份懂得珍惜的情感,是促使約翰放棄了升學的機會,毅然決然得投入了社會的職場之中,好覓得一份工作。
然而,就是因為約翰的這份心意,才會使得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
因為約翰在得到薪資,將一部分的薪水用作回饋孤兒院的養育之恩,和順便給予一些仍待在裡面的弟妹們,增添一些可以使用的器材和可以穿戴的衣物等等。
在他這麼做了之後,勢必是會有人去詢問他這份錢的源頭,是問它從何而來?
約翰如果是想避免這樣尷尬的狀況發生,他是可以選擇以「不具名」的善心人士的捐贈方式,將錢和禮物是都透過這個方法轉交到孤兒院的神父、修女手中。
但偏偏約翰是不想要這麼做!
約翰是想要抬頭挺胸的走進孤兒院裡面,親自的把錢和禮物贈予給那些曾照顧過他的神父、修女,並親口的用自己實際說出口的話語,來了表他長久以來的心意和感謝。
約翰是不想說謊,但這份工作的內情,卻又是逼得他不得不說謊。
所以為了解決這兩難的處境,約翰是做出了決定。
他是決定籌足一筆錢後就要主動辭職的離職,並趁著他是尚未過於深入的了解這棟宅第內的所有隱情之前,是到外面開一家屬於他自己的小店面,或是試著與人合作、入股得成為股東。
接著他是就會試著靠著這間的店面來養活自己的同時,並時不時的將他日後賺到的錢的一部分,是抬頭挺胸得親手交予到神父、修女的手中,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有些畏首畏尾得好像做了些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一般。
只要他是能走到這一步,約翰是就會將自己在這裡的所看到、聽到和知道的一切,是都封進陰暗的角落的永不提起——
(不過說句實話,我至今是都還很難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回到現在,在大致的完成了內部與外部的整潔、清掃工作之後,約翰是就在巴瑞的陪同下,來到「姬」的寢室來進行看護的工作。
然後就在約翰是在巴瑞的陪同下,是如同這幾天一樣的來到「姬」的寢室。
當他們是打開大門,開出縫隙的得以窺見內部的畫面的時候,他們是都看到了一個不同於往常的畫面。
巴瑞和約翰是都見到——「姬」,是起身正座在床上的景象。
緊接著,是在他們倆尚未來得及依照工作上的程序,做出符合程序的反應和舉動以前,「姬」是就已注意到他們倆的存在。
「你們好——你們,應該就是「現在」負責照顧我的人是嘛!真是感謝你們長久以來的辛勞和努力,我是在此對你們表達由衷的感激和敬意,並且是還請你們日後是多加關照。」
剛睡醒的「姬」,她是莞爾一笑的向他們出聲問好。
「厄,不……那個,我只是新人……所以是沒有……」
沒有想到「姬」言行舉止是都完全符合她這一稱號的由來,是被她這彬彬有禮的態度和發自內心充滿感謝的話語所嚇到的約翰,是不自覺的胡言亂語起來的忘了該怎麼說話。
於是,他是在感到錯亂的同時,是急忙用眼神向旁邊的老人,巴瑞尋求協助。
「啊,是啊——妳好啊,尊貴的「姬」殿下,我和他都是這一代負責照顧妳生活起居的人沒錯。然後我……」
「巴瑞・芬奇和約翰・華生是嘛!你們倆的名字,是都曾出現在我的夢裡。」
「是喔……那還真是承蒙妳的厚愛,像我們這樣的無名小輩的名字,是竟會出現在妳這位尊貴的人的夢中,實在是……」
「不,沒事的。你們是無需擔心也不用害怕,你們倆是都不會因此遭受到任何的責難和懲罰。」
在「姬」是剛向他們承諾過,是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而追究他們。
可她下一秒的話鋒是又隨即一轉的說出叫人聽了就覺得擔憂的話來。
「只是……」
「只是?」
「只是……你們接下來如果是沒有盡責的履行自己的職務,我是也無法為你們的失職來去向你們的雇主求情。」
「……約、約翰,你、你是趕緊去播通「姬」的床舖旁邊的那通專線,並且是趕快將這裡的狀況報告給電話另一頭的人知道。」
「這邊是只要交給我來處理就可以。」
經「姬」的這麼一提醒,巴瑞是才想起他們究竟是遲了多久的時間,沒能在第一時間內將「姬」的甦醒的這事,是匯報給雇主知情。
「喔,是是是,我這是就去打電話。」
在巴瑞向下達了指示後,約翰這時是才終於回過神來的急忙跑向那台黑色的專線電話。
而且約翰是由於一時太過慌張的跑了起來,使得他的雙腳是不小心的絆到彼此之後,他是又趕快起身的跑了過去。
稍後,專線的兩頭是都傳出了吵人的講話聲,約翰和位於專線另一端的那人,是都以聽來好像快要吵起來的音量和語氣,是氣氛不佳且凝重的互通電話。
「說起來——我是可以向你詢問一件事嗎?」
「是是是,當然可以,妳如果是有什麼問題,是可以盡管向我發問都沒有關係!」
「那巴瑞,對了,在這之前,我是可以叫你「巴瑞」嗎?還是說該叫你「芬奇」?」
「叫我巴瑞就好,「姬」殿下,我是實在沒有這種資格讓妳喊我的名字。」
「別害怕也別緊張,巴瑞。我是對你說過了,是沒有人會為了這種事而來責罰你!就算是真有人想這麼做,我是也不會容許他們對照顧我這麼長時間的恩人,做出這般無禮的行為。」
「不不,「姬」殿下,我是、承受不起妳的好意……」
「別怕,巴瑞。要不你是正視著我的雙眼,直視我的內心,瞧瞧我是否有對你說謊?」
「——我……」
就在「姬」是讓巴瑞正視她的眼睛,讓他們是雙眼彼此互相對視的看著對方。
巴瑞的雙眼是一對上「姬」的那一對彷彿黑珍珠一般的深褐色眼神,他的內心是就覺得自己先前的慌張和恐懼,是都像過眼雲煙的蕩然無存。
「啊~~~我不是就現在向你匯報,「姬」是醒來的事了嘛!你是就別再抱怨這麼多的,看你們之後是要怎樣就怎樣的隨你們開心去做。」
這時的約翰,是也正好講完了電話。
匯報姬是醒來的事實,約翰其實是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講完。他只是在那之後,當被問到「姬」是何時醒來?且是已醒來多久的時候?
約翰是因為不清楚這些事,所以是後來為此和專線另一端的接線生是鬧得相當不愉快,在這邊花費了不少的時間與對方爭論。
而就約翰是在一氣之下說出了這些氣話後,就才想回過頭來的告訴巴瑞和「姬」,自己匯報之後的狀況。
可他是一轉頭就看到「姬」和巴瑞是看似深情向望的一幕。
這一幕的畫面,是直叫約翰頓時失去了他方才的怒氣,是忘了他接下來想講的話。
「巴瑞,你是可以告訴我,我是睡了多久嗎?」
然而,即使是被約翰目擊到了這一幕,巴瑞和「姬」她們倆是就像把他當作背景的裝飾物一樣,是沒有將他放在眼中的無視。
「姬」是,只對巴瑞提出這個問題。
「我是不知道,但我想至少有超過百年了。因為妳是自從上次醒來,就接連二代都沒有醒來的,直到傳到了這個第三代的繼承人是才……」
「三代嗎?那確實應該是少說也有百年的時光。」
「姬」的神情是在聽完了巴瑞的話,是好像有稍微露出落漠、感傷的感覺。
就好像「姬」似乎是對自己沉睡了這麼久的一事,感到十足的可惜和難過。
「那,那邊的青年,你是完成了匯報的程序了是嘛。」
「是已經完成了,只是我……大概也保不住這份工作了吧!」
想到自己剛剛的那種表現,和後來與接線生爭論的經過,約翰是想得越多,就越覺得自己是飯碗會不保,應該會在今天過後就受到雇主那邊送來的解雇統知。
「別怕,約翰,是就像我剛才跟巴瑞講得一樣。今天不論你們是做了什麼事,只要你們是有完成自己的工作,是就不會有事的。」
以動人的笑容面向內心正感到不安的約翰,「姬」的笑臉是看來這麼的慈祥又充滿神聖且不可侵犯的氣場。
此時的「姬」,簡直就是那些只有出現在神話、傳說裡面的女神,是帶著慈愛的光輝。
「可是……」
可是——即使「姬」是這麼說了,巴瑞和約翰的心中仍是有一絲的不安。
這份不安是久久纏繞在他們心頭的無法消散。
「你們放心好了,我是說沒事就會沒事的。」
然而,相較於約翰他們的憂慮,「姬」的笑容、是依舊笑得十分燦爛的沒有改變。
——半小時過後。
與「姬」一同待在二樓寢室的約翰他們,是聽到不知來了多少人的「客人」,是以多到耳朵難以分辨的腳步聲,是聽來相當急促的朝向這邊走來。
「真的……會沒事嗎?」
「這——我是就不清楚了。」
一聽到來得人數是如此眾多,約翰和巴瑞原先只是感到些微緊張的心情,是頓時感到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可就算他們倆是感到緊張又害怕,「姬」的心情卻是依舊看來不錯得保持著動人的笑容。
緊接著,寢室的大門是很順手的被這些「客人」們打開。
再來是一眨眼的功夫,這間寢室是就被十多名身著黑色西裝與黑色西裝褲,看來應該是保護重要人士的護衛,或是被一般人所稱為「黑手黨」的不法之徒,佔據了所有的角落和牆邊的位置,是把這裡包圍得水洩不通。
「……」
(這下子,可能真的是糗大了……)
當約翰是看到寢室內的所有可行的出入口或通道,是都被這群身穿一片黑的神秘男子們掌握。
他便覺得自己今天是插翅也難飛的必死無疑!
「果然……這份工作是沒有像你說的那麼安全,巴瑞。」
「喂喂喂,這怎麼能怪我!?我可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我跟你都同樣算是受害者才對!」
以完全不符合老年人的聲音音量,巴瑞是用盡全力的說出他的抱怨。
然後巴瑞他們是這麼一鬧,那十多名似乎是來者不善的黑衣人,就全都將他們那被擋在黑色太陽眼睛底下的兇惡眼神,是投向他們兩位看去。
一時之間被十多人的視線所凝視,約翰他們是當場嚇得趕緊收聲的不敢再說話。
接著是又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的時間,是又從樓梯、走廊那邊傳來有人是朝向這邊走來的腳步聲。
那人明明是最晚一個到得姍姍來遲,但他的腳步聲卻是比先前這些黑衣人來得沉穩、穩重。
到了這個時候,約翰他們就算是不清楚對方的來歷,可光從剛剛到現在出現的等等跡象來研判,是都能猜出這個最後一個到來的人,肯定就是這些黑衣人的頭目、領袖之類的身份。
並且,也有很大的可能,對方就是花錢雇用他們倆的雇主!
隨著腳步聲的聲音是逐漸靠近,那人的身影是也逐漸清晰的呈現給約翰他們看見。
「抱歉。我是來遲了,「姬」。」
「沒事的,因為我是也剛睡醒來沒有多久,是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利用。」
他是一出現,是便二話不說的跪拜在「姬」的面前,就好像是以往那些童話故事和漫畫小說裡面才會出現的「騎士」那樣。
更何況——他的外貌和衣著,是都無愧於他的「身份」,是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個身份高於常人一等的「貴族」!
血液裡是流著現任英女王陛下的血脈的他,雖是王族裡輩份最小的那一位,但據說他的能力和表現都是近代王室裡面最為傑出的人材,是完全符合他的「血統」所該擁有的身份、表現。
而這樣的他,此時是以真誠的眼神看著自己應當守護的對象,「姬」。
「話說回來……這次的「工人」是誰?他們怎麼是這麼晚才通報這事上來……」
可,他的態度是也轉變得相當快。
只見他是話一說出口,距離他最近的黑衣人便是在第一時間內走到他身邊的蹲下身子。
是以身姿不敢高於他的姿態,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說道。
「是嘛,原來如此。這次的「工人」就是你們倆是吧,巴瑞・芬奇和約翰・華生!」
「是的,就是我們。」
「抱歉,是真的很抱歉,我們是把工作搞砸了……」
這個連名字都沒有報上來的男子就只是喊出他們倆人的名字,約翰他們是立馬嚇得跪到在地上,是以身姿比他還低的姿勢的向他求繞。
「不用說了!既然你們是都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失職,那就是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你們是……」
在他說出「被解雇」之前,他是就看到「姬」是起身下床的優雅身姿。
動作流暢又是不失高雅的連續動作,是令他看得入迷得喊不出話來。
「「姬」,妳是怎麼了?」
「……」
「如果妳是想親自來懲罰這兩個失職的「工人」的話,這種小事是還不需要妳費心!」
「……」
「我是必定會為妳嚴厲的懲處他們,好讓他們為自己的失態負起責任。」
「姬」是從走下床來並在走到他面前以前,她是都沒有回應他半句的不說話。
她的沉默,是維持到他們兩人的距離是相差不到一步的時候。
「姬」是才又出聲的開口說話。
『給我跪下!』
這句話一出,先前那些是沒有跪下的十多名黑衣男子,是都不自覺的聽從「姬」的指示,是統一的做出跪地的動作。
『你,是叫什麼名字?順便是講一下你的血統。』
等到所有人是都跪下之後,「姬」是便向渾身散發出「貴族」氣味的男子,是出聲詢問他的姓名。
「我——是現任女王陛下的三兒子的第二個孩子,算是家族之中輩份最小。而我的名字是由祖母所取,名叫:理查・傑文。」
「真是個好名字。一聽就明白你祖母對你的期許算是相當的高,才會以歷代王室裡面,最具威望的「理查」之名幫你取名。」
「是的,是十分感謝妳的稱讚。我是今後必定會不負妳的重望,是以不辱「理查」之名的覺悟,將成果是呈現到妳的面前。」
「這、是就不必了……畢竟我這次一睡下去,是又不知道要睡上多少年的時間才有可能再次醒來?而等到了那個時候,你人應該是也不會在這了……」
「姬」在說到這時,她的語氣是顯得有些哀傷。
這就好像她是已經經歷這樣的相遇後又別離的經驗,是不知有幾次的是多到數不清。
每一次的相遇的結果,最終都是難以言喻的別離——這是唯有被留下來的那個人,是才有可能明白、體會的感受!
『但你是也不用為此感到難過,因為你是個注定要成為「王」的男人!』
理查的未來雖是至今尚未能成為定數的定下來,但「姬」是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極高的可能性。
只要。
『你是只要持續的完成在未來的日子裡被賦予的使命和責任,並且是學會如何當一位「善待人民」的國王,是就可以辦到。』
「姬」是並不清楚理查此時是能把她所說的這段話是能聽進去多少,不過她還是把該「如何」邁向王者之路的路徑,是清楚得說給他聽。
「所以,將來的「國王」啊,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善待一下你未來的「子民」,是不該責怪他們的過失,而是該獎勵他們的辛勞。」
這時候的「姬」,不是用疑問的語氣來闡述這段發言,她是用肯定、明確的意識,向理查表示她的看法。
因此——理查日後是否真會如「姬」所言的當上大英帝國未來的王者?是仍有著相當大的變數!
「我……」
「……」
「我——是知道了,我不會在事後追究他們倆今日的失職,反而會好好犒賞一下平日辛勤工作的他們。」
原先是有些猶豫的理查,是在見到「姬」向他露出的笑容,便做出決定的接受了她的意見,是開始嘗試學著「如何」成為一代明君的方法。
(太好了,這下子是就不會有事了……)
(感謝感謝,我是由衷的感謝「姬」殿下的恩惠。我發誓,我以後是一定會更加勤奮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可是——」
可就在約翰和巴瑞是都認為「危機解除」,這事是就這麼平安落幕的時候,理查是在後來又一下轉念的改了口。
「……」
也因為理查的這一改口,「姬」和巴瑞他們是都不約而同的把視線望向他那邊看去。
「可是——接下來這裡發生的事,是事關國家,不,應該說是與這世界有著密切的關係!像他們這樣的非相關者,我是必須得請他們出去才可以。」
「喔,好的,我這是就離開。」
「對、對啊,我們的「工作」是既然已經完成了,那接下來這裡是也就沒有我們的事,你們是就接著慢慢聊。而如果房間是有那裡弄髒了、弄亂了,是就維持原狀也沒關係,我們是會等到明日上班的時候再來處理。」
十分識相的約翰和巴瑞,他們是一聽到理查是要求自己離開,便是立即妥協的接受了他的說法。
「等等,是誰說約翰他們算是與此無關的非相關者?明明這事是與所有共同生活在這星球上的生物,是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但約翰他們的前腳是還沒有踏穩腳步,「姬」是就及時出聲的阻止了他們的離開。
她的眼神,是有些嚴厲的看著理查,就像是在責備他說:我剛才是怎麼講的,你是怎麼沒過多久是又犯了?
「理查,你是不可以因為自己與生俱來的身份和地位,就以個人的喜惡來決定他人的意志。」
這是——不對的行為!
又一次的,「姬」的聲音裡是散發著不容妥協的氣場,是令人無法反抗和違逆她所說過的話。
「可是……這事是從歷代先祖那邊傳承下來的規定,像他們這樣的「工人」,是本來就不應該知曉與他們的身份不相符的「真相」。」
「是的。關於這項規定的事,我是比你更為清楚的說。畢竟當初立下這個規定的時候,我是點頭的同意了它。」
「既然如此,那妳是就應該……」
「但也就因為這個規定是維持了太久,它是已過於陳舊的不符合現在的這個時代,所以我們是得要打破舊規的定下新規。」
「姬」是覺得時候是也到了,該是來改變傳統、開創全新的未來格局。
「但這……很抱歉,「姬」。這種事情,不是我一人說改就能改的事,是至少得上報給現任的英女王陛下知道這事,並且是得得到她的同意和允許才有可能。」
即使是在這個王室的實質權力,是已不再像過往那樣強大的時代——現代的英國王室是在這個宅第內所擁有的權限,是遠超過英國首相之上,甚至是連聯合國都無法對這個區域內所發生的大小事情,是沒有有資格能夠講半句話的吭一聲!
無論是過去,現在,未來,這裡是都歸於英國王室所有,是仍誰都沒有辦法從他們手中搶走這裡。
——膽敢嘗試這麼做的人,是將會嘗到比「天罰」還要恐怖的懲處!
所以說凡是在這個宅第之內和它周遭附近的土地一帶,都可以說是歷史記載曾提起過,「神授王權」的時代的最佳寫照和證明。
「既然是這樣,事情是就好辦啦,理查你是就只要讓我和現代的英女王陛下講個幾句話,是不就可以了嘛。」
「……」
「姬」是就這麼的,以美麗動人的笑顏,說出了最為令理查感到擔憂的發言。
他是在聽到「姬」提起這事時,是就料到她是很有可能會這麼說——但是在真聽到她說出口的時候,他是就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感到為難。
不過。
理查在最後,是順從了「姬」的要求,幫她聯繫上了現代的英女王陛下。
「事情就是這麼回事了,在「規定」是已改的現在,你們倆是不用迴避這個場合的可以自由選擇要待在這邊知道「真相」?或是要轉身就走的遠離「真相」?」
「姬」和英女王陛下的通話,是以比理查想像中的時間,還要來得早得結束了交談的對話。
就在「姬」是以有些不習慣的方式按下手機鍵盤裡面代表「結束通話」的按鍵,理查是就隨即被告知了結果。
結果——是「許可」。
現任的英女王陛下,也就是理查的親祖母是允許了「姬」的提議,終結了少說也有傳承了千年以上的傳統,立下了新的規定。
「但別怪我沒有把醜話先說在前頭!接下來要講的事可不是聽聽就算了,你們如果是要待在這的話,是就得做好相應的「覺悟」和「決心」。」
「……假如我是「辦不到」?」
「視情況而定,搞不好真有個萬一的話,是就算不會殺了你們滅口,也至少會把你們弄到無法跟外界溝通的地步。」
「那……我這個老人家,是就不再打擾你們了。」
聽到理查是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巴瑞他們就算是再遲鈍,是也該能猜到他想表達的意思。
如果他們是一不小心的將秘密揭露開來,等待他們的不是終生的囚禁,大概就是破壞發聲的聲帶、折斷所有能夠寫字的手指,和毀掉他們所有能夠與外界聯絡的器官。
「而約翰,你是也別怪我啊。雖說我的人生是已沒有多少年好活了也說不定,但我仍是想再多享受幾年天倫之樂的時光。」
——所以……是請原諒我不能奉陪到底的得走了。
巴瑞的內心並非是全然沒有想要知曉「真相」的衝動,但他是在對這背後的利益與風險做了個比較、考量後,他是唯有做出這般的決擇。
「然後,如果明天是還有機會再見的話,是就還請你跟今天一樣的與我相處、共事。」
或許今天就將會是自己與約翰的最後一次交談,巴瑞自然是要趁著這個時候,多說些話來和他的後進兼傳承者的把握機會。
「恩,你就別擔心了。巴瑞。老人家是就早點回家的休息、抱孫子、吃飯的享受晚年的生活吧。」
深知巴瑞是就算有這方面的「想法」,不過他是也心有餘力而心不足的不像自己一樣,是有著年輕的肉體和活力,並且心中是仍懷有能夠冒險犯難的勇氣和決心。
了解巴瑞的難處的約翰,是刻意說些酸溜溜的話,試圖以這樣的別離方式來化解巴瑞心中對他的歉意。
「明天,我是還會準時來上班的。」
可在最後,就在巴瑞的身影是逐漸遠離的快要看不見背影時,約翰是對著他那快要消失的背影,說出了「再見」的諾言。
當然,約翰是不清楚人已經走得越來越遠的巴瑞,是否能聽到他在最後所說的這一番話。
不過他是願意相信,相信那個人老、心不老的老前輩。
「所以,你是決定留下來嗎?你是就這麼想知道「真相」嗎?!」
「真不是當然的事嘛!畢竟既然它是就在眼前的話,我當然是會想要有幸能親眼目睹一下它的尊容。」
「那……你是就可別給我反悔——不要到時候,你是想收回現在所講的這些話,是再來責備我沒有事前警告你這事的嚴重性。」
一人走了,一人留下——這樣的結論,在理查的心中並不是最佳的結果。
他真心所期盼的,是約翰和巴瑞的離席。
然而——理查之所以會這麼想,不是因為他的驕傲或是什麼「貴族」的身份、血統、責任等等之類的說法。
理查是出自他的溫柔,是為了他們倆好,才會希望他們是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
畢竟……接著將在這裡展開的話題,對於沒有足夠力量來承擔這份「真相」之重的巴瑞他們,是顯得過於殘酷。
所以此時的理查是有先擔心,等下是當「姬」說出實情以後,約翰是否能夠身心不被摧毀的撐過那份伴隨著「真相」而來的重壓。
(可是事情是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是也只好盡力而為的竭盡自己所能。)
想阻止悲劇的發生的可能性,可是又已失去了全部能夠阻止它發生的手段和辦法的理查,他是唯有見機行事的見一步、走一步。
「你們四個,是都到門外和走道守著,是不要讓人有機會接近這個房間的附近,偷聽到我們的談話。」
理查是在確定完約翰的意願,他是便命令在那些隨從之中,實力、身手都算是中上水準的四名隨從,是到外面守候、護衛。
接著,是等理查把一切都打理好之後,「姬」是便開始實踐自己與英國王室之間的承諾,完成她應是履行的契約。
世界——是將在一年之後陷入無盡火海之中,它是會被這世界誕生之初最早的元素,初始之「火」所覆蓋、燒盡!
這時的「姬」是又與先前的她有所不同,是散發出不同以往的非凡氣場。
假設不久前的「姬」是神聖且不可侵犯的女神的話,那她現在帶給人們的感覺,便是洞悉了未來的定數,擁有「預知」能力的先知。
然後,手中是握有著所有的關鍵,是與命運之線緊緊繫在一起那個人——是就在極為遙遠的東方國度,日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姬」她是不是病情發作了啊?她是為什麼會……」
是被嚇到了。
真的是被「姬」這過於突然又莫名其妙的舉動所嚇到,約翰是一邊看著和聽著「姬」的言行舉動。一邊是向著身旁的理查尋求解釋。
然而,約翰的話是還沒有說完,理查身邊的隨從是就在他的一個手勢之下,是趕緊跑到約翰的身旁,將他壓制在地的暫時奪去所有的行動能力。
理查是不想要讓約翰這個不懂狀況又不明真相的無名小卒,是來破壞「姬」為了他們所做的這一切。
而你們能夠阻止這個未來發生的可能——是還有「三次」的機會。但要小心,「第一次」的機會是快要到了……
「姬」的話講是到這就中斷了。
緊接著,她是又隨即出現了奇妙的變化。
「姬」是忽然像個脫了線的人偶一般,人是整個失去了意識,回歸到深沉的睡夢中。
而就在「姬」是差點因為身體重心是太過傾向前方,是往前方的地板倒下以前。
理查是在第一時間內,注意到她的狀況並做出了適當的反應。
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保護「姬」的他,是在抱住她的同時,對著已經睡著的「姬」說了一些話。
他講話的音量是不沒有多大聲,可被壓制在地上、距離他算是沒有多遠位置的約翰是有稍微聽到一些支字片語。
再來,由於理查講的內容是相當簡單,以至於約翰是能從中拼湊出完整的句子出來。
——妳,是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是就放心的交給我們吧。
隨後,是隨著「姬」又再次回歸到睡眠的狀態,約翰是也隨即獲得解放的被放了開來。
「那、我是可以請教一下……剛剛的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在被獲得解放後沒過多久,約翰是沒有接受他人的攙扶,是憑著自己的力量和手腳站了起來。
剛站起來的他,是便趁著事情是剛過去,算是時機不錯的當下,向肯定知道這裡面的「內情」的理查,丟出他的疑問。
「……」
但約翰的問題,是沒有立即獲得理查的解釋。
理查是親自得把「姬」抱起,是小心翼翼得將她放回到原來的那張床舖,並在幫她蓋上棉被之後,是就轉過身的與約翰當面對質。
「你……是真的想知道嗎?」
這已經算是理查向約翰他提出的第三次,性質相似的提問。
理查第一次這麼問的時候——是在詢問約翰是否有「勇氣」知道真相?
理查第二次這麼問的時候——是在詢問約翰是否有「決心」接受真相?
而他第三次這麼問的用意——是在詢問約翰是否有足夠的「覺悟」?
「所以——「姬」方才講的那些內容都是實話就對了。」
不過說到約翰,他也不是個笨蛋!
在被同一人連續三次問了性質相似,但意義不同的問題後,他是就已經猜到了事情應該就是這麼回事。
更何況。這三個性質相似的問題的共同點,都是圍繞在「前進」與「後退」這兩者之間打轉。
換句話說——約翰只要一次又一次的通過理查所設置的關卡,他是就能更進一步的逼近「真相」的核心!
「不過最讓我感到不明白的是……「姬」她的身份和來歷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她是具備著「預言」的能力?」
約翰原本是差點脫口而出的說出:「姬」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可約翰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想到自己的這種說法肯定是會引起理查的不悅。
畢竟「姬」在他心裡所佔有的空間和份量,是只要有眼睛的人是都能看出他,是有多麼的重視和珍惜她!
自己若是一個發言不當,或許是就有可能會發生約翰先前所擔心的事情。
(「姬」是睡著了……那我的發言是就該謹慎點才是。)
在最為關鍵的時刻想到這點的約翰,就像是在差一步失足落下山谷以前,幫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因為——事實,是就如他所想。
約翰假如是失言的說錯半句話和是敢說出半點觸犯到「姬」,又或者是講到一些敏感的發言。
理查,是就會開始盤算該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秘密處理掉他。
「……」
「……」
在他們兩人是對視了一會,跟隨在理查身邊的隨從,是都準備從約翰的背後,是再次發動襲擊的抓住他。
就在理查的隨從是將要行動的前幾秒,理查是先舉起了手,阻止他們這麼做。
「你們,是都先出去吧。這裡是只要有我和他是就夠了。」
「是,遵命。」
對於理查的命令,他底下的隨從是沒有任何的異議,聽從指示的離開了這裡。
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在理查的隨從是全都走出這個房間外,只留下理查和約翰,以及陷入熟睡的「姬」。
「……我是該從那裡開始講起才好?不如我先簡單的解釋一下,「姬」的身份和來歷好了!並且,我是再來告訴你,她與我們英國王室之間的緊密關係,究竟是從何而來?」
當在這房間內保持清醒意識的人是只剩下約翰和理查這兩人,理查先是坐下去的,坐在「姬」正在熟睡的床舖上方。
理查的位置是與「姬」的位置相差不到一個手臂的長度,是十分靠近的只要他是伸手就可觸及。
而理查是也這麼做的,伸出了手輕輕撫摸著「姬」是睡著的臉頰。
理查的動作之輕,是能看出他是不想打擾到「姬」的睡眠,但他卻又是不由自主的就是想這麼做。
「你……」
認為理查的舉動是太過親密到讓人覺得不妥的程度,約翰是看了就想出聲的阻止他。
不過他的聲音是還卡在喉嚨的沒能全部發出來,理查是先開口的說出了一段流暢的句子。
「姬」——她是早在神話時代開始前,便已經存在於這星球之上,可以說是存在最為古老、長久的神靈之一!
「比神還要更早之前就存在的「神」?「姬」她是?」
雖然約翰是一開始聽到理查這麼說時,是有些無法置信的想對他的說法一笑置之。
但在一天之內是經歷過這麼多事情的現在,約略是已沒有自信能一口否定理查的這番發言。
「本該是如此的「姬」,她是在不知經過了幾千、幾萬年的時間,是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崗位,完成自己身為「神」的使命。」
沒有理會約翰的發言,理查就像是想把該說的話,是打算一口氣說完的全盤托出。
所以在他是把話說完以前,理查是都不會理會約翰的發問和發言。
「但是……就在「姬」經過了神話時代,來到王者的時代的時候。她就好像是醒悟了一般,是拋下自己與生俱來的「義務」,打破了長久以來的「戒律」。」
「姬」——是愛上了不該愛戀的「人類」,並且是為了我們拋下原有的一切,自願降臨到這邊的世界來……
(原來如此……「神」與「人類」的愛情故事嗎?像這種類型的故事在不少的國家、文化的神話、傳說裡面是都有流傳、記載的樣子……)
聽到後就能立即聯想到這裡來的約翰,他是大概猜到了「姬」為何會陷入長久的睡眠的理由。
(而且說到這些故事,許多與神相愛的人類是都沒有多好的下場……甚至有些時候,連身為神的那方都是如此。)
可約翰的推論,是在下一秒就隨即被理查的一句話就給推翻。
「降臨到這世間的「姬」,她雖是在捨棄了「神」的身份後,是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和能力。儘管如此——她仍是為了自己所愛著的「人類」,為了我們使用她剩餘不多的力量。」
(不是開玩笑的吧?!竟然這世間是會有這種事……)
怎樣都沒有可能料想到「姬」所愛上的,竟然不是他自認為的人類「個體」,則是人類「全體」的約翰,是差點因為這個事實而張開嘴巴的發出驚呼聲。
「姬」——是在待上這個世界千餘年的時光,在這段期間的她,是一直都默默的守護著我們。可是……
「隨著我們人類的文明進步、知識和智慧的開放,並在某個時間點是有著飛躍式的成長之後,「姬」的力量是就越來越弱……」
說到這裡的時候,理查的表情是很明顯得看起來不對勁。
他是一份咬牙切齒的表情,似乎是在強忍著那股積壓在他內心深處的怒氣之炎,是不要讓它輕易的宣洩出來。
「這全都是因為「姬」在捨棄了原有的身份後,是就沒有辦法再像過往一樣,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能力,不用擔心能量的消耗!」
「姬」——在來到這邊之後,是都靠著這個世界之初便有的一種神秘能量,在西方的世界是把它叫做:魔力。東方那邊則是把它叫作:靈力。
「但這種能量是隨著我們的進步,它散步在大氣之中的量是就逐年減少的不再充沛。而這也使得「姬」能獲得、補充的量是也跟著變少。」
(……原來如此,這下子我是真的弄明白了。「姬」的睡眠原來不是一種病,而是她用來蓄積所需能量的一種手段。)
終於是理解了「姬」為何會需要耗費這麼多的時間在睡眠之上的約翰,他是在想通這點後,也跟著是多多少少冒出跟理查相似的心情。
「可就算是這樣,「姬」是依然持續的守護著人類,並同時是在試圖尋找可以恢復她力量的土地……」
理查的話是說得越多,他的拳頭是就握得越緊。
緊縮成一團的拳頭,是都看來快要將他自己的手骨給擠碎一般,有種令人不忍直視的恐怖氣息。
「然後、最後「姬」是來到了當時可以說是魔力衰退最為緩慢,並且可以說是在那個時代擁有最多魔力聚集地的國家——英國!」
「英國……所以、她是就……」
「然而,剛開始來到英國的「姬」是沒有受到當時的人們的歡迎,不少人更是將她視為魔女、妖女那樣的存在,是對她採取了惡劣的對待方式……」
「……」
(難怪……這位理查王子殿下,是才會再三的警告我,是不願告訴我「真相」!)
「姬」——在最後是與當時的王室定下了個契約。她是以自己的人身安全做為交換,然後她是會為英國王室獻上她所剩不多的力量。
(的確……這個話題是說到越後面,就越沉重。沉重到讓我都覺得是快要吃不下晚飯,而且是都想把今天所吃的食物都給吐出來的感覺。)
感覺胃的攪動,是出現異常運作的約翰。是都開始擔心自己在聽完理查的話,他的胃是會不會因此擺工好幾天的不肯工作。
「所幸的是,當時的英國國王算是一位賢明的君王。他在聽完之後是表示願意收留「姬」並提供她一個可以安身立地的場所。而「姬」是也遵守她先前所講的契約條件,是為英國王朝提供了不少的助力和有用的意見。」
(可是,這個故事最後應該不是個完美結局才是……否則,「姬」她是又怎會像現在這樣,是陷入深深的睡眠。)
如果理查在剛剛把話說到這裡時,是補上了一句「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約翰肯定是會當場熱淚盈眶的大聲鼓掌,並向他表示這是一個相當不錯又感人的好故事!
但理查是沒有這麼說,就代表這之後是仍有後文——不過就算是這樣,再怎麼漫長的故事,是也勢必會有個結局。
「然而,好景不常……這樣的日子是沒有維持太久!」
(果然是……還有後續的發展。我的胃,你是要撐住……)
「因為我之前就說過英國算是當時那個時代魔力聚集最多的土地,可這並不代表這樣的狀況是能維持多久!就好像一個再怎麼強大的國家、王朝,是也始終會有個夕陽西下的時候……」
英國——最終仍是無可避免的到了這個局面。
「但就算是這樣,「姬」仍是沒有放棄和改變她當初降臨人間的初衷!」
(……她的毅力是也未免太驚人了吧!?雖然她原本就不是個「人類」,是個「神」沒錯。可是能堅持到這個地步、這個程度……到底是要有多麼強韌的精神意志是才有可能……)
不得不說,約翰是聽了這麼久到現在,他是發自內心的感到自己是對「姬」五體投地的敬佩不已。
超乎了常人的意志和超越了常理的堅持,「姬」的心靈和精神是都到達了言語難以形容、解釋的境界。
「所以「姬」後來是為了有效利用這片土地僅剩的一點力量,她是會花費數十年到百餘年等不等的時間來匯集能量。」
「然後等能量是收集夠了,「姬」是就會告訴我們王室一個百分百成真的「預言」,和如何迴避、化解這一不幸的未來的「辦法」!」
「王室?不是在說世界的嗎?那為什麼是會這跑到那?」
「說起這個問題的答案,你自己應該是也能猜到才對,約翰。」
「是……世界大戰,是吧。」
「沒錯,就是那兩次發生於這個世界,只要走錯一步就會改變現在這個未來,在人類的戰爭歷史之中能說是規模最為龐大的戰爭——世界大戰。」
「姬」——她的存在曝光是在第一次的世界大戰時發生。因為我們王室是早在大戰爆發的前幾年就得知這個「預言」,所以我們是曾試圖阻止它的發生!
「在世界大戰爆發之前,曾數次想秘密阻止戰火爆發的我國。是因為在戰前的秘密行動過多,和戰爭爆發時是也有一些看來詭異的舉動,使得我們是沒能守住「姬」的秘密,令她的存在曝了光。」
「……」
「在將一切公開坦白後,我們是也隨即向當時的盟軍尋求必要的協助,才能在最後一刻以前阻止「預言」的實現!」
「……」
「但就是因為秘密被揭開了,在一戰結束之後,當時的戰勝國是曾提出希望我們英國能將「姬」交出來,做為共同打贏了這場世界大戰的夥伴的證明。」
「……」
「哈,那些什麼口頭上說是為了保護世界的必要手段,但實際上他們還不是都想要取得「姬」的力量來做為強大自己國家的助力……」
理查是在講完這話的同時,是以極小又相當快的速度在後面補上了一句:這些貪婪的狼狗,「姬」她才不是你們口中的那種可以拿來利用的道具……
「而且……你應該也知道,在一戰結束後不到三十年的時間,竟是又爆發第二次的世界大戰。」
「……是這樣沒錯。」
就如同世人所知的歷史記載,第一次世界大戰與第二次世界大戰之間,是只相隔了短短21年左右的時間。
這連三十年都不到的時間,是接連爆發了兩次足以改變世界版圖與局勢的大型戰爭,是大大震驚了全世界的人心。
聯合國的成立——也是因為世界各國在經過這兩次的大戰洗禮後,為了預防相同的戰爭是一再上演,所以才會隨之誕生的創建起來。
「可在戰爭結束後,以美國為首的各國,竟是把這個責任推給英國。說我們英國竟是沒有像上次大戰時一樣,是事先告知他們這件事,要我們為此負責……」
真是一群下流無比的混帳——理查這次是沒有避諱的破口大罵。
「所以……「姬」現在是才會為了世界而「預言」的,是嗎?」
「不,事情其實不是這樣的。「姬」的預言一直以來,都是跟全世界有關。這就像是中國有句俗語說:「一髮牽動全身」的道理。」
「……」
「而且世界大戰的開始不也都是這樣,都是先從幾個國家之間的戰爭,是慢慢擴張開來到足以影響世界走向的地步!」
「也就是「蝴蝶效應」的原理就對了。」
「你是要這麼想的話,我是也沒有什麼話好講。」
總覺得約翰的想法是跟自己的想法有所差異,但理查是又認為他是沒有必要在這個地方太過計較。
「總而言之——這也就是為何你們的「工作」是為如此重要的原因!因為每次「姬」補足能量後從夢中醒來,她能保持清醒的時間最長也是只有四個小時,最短則是三十分鐘。」
「……」
(原來是只有這麼短的時間啊!難怪理查一開始過來時,他的態度和表情是都看來那麼不好。)
在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約翰是終於對於自己今天的這種表現,感到愧疚與羞恥。
確實事情是就像理查講的那樣,如果他們是一個不小心,沒有讓理查他們能趕在「姬」意識醒著的時候趕到這來……
到時,理查他們是就不會得知「預言」的內容和具體的阻止辦法。
因為就算「姬」是將這事讓他們轉告給理查他們得知,約翰他們是也未必會將這事放在心上的認真看待。
「那個……實在是相當抱歉,我……」
「沒關係的,其實「姬」說得也對。我是也不該那樣太過責備你們,畢竟我們是沒有在事前告知你們這事的嚴重性,所以是這麼要求你們,是確實太超過了一些。」
「那你接下來是要……」
「還能怎樣……就如我先前所講的那樣,因為在二戰過後是受到各國的抗議和之後聯合國成立的關係,世界各國是都希望當「姬」開始預言的時候,英國是能將這事公開開來得讓他們知情。」
「……這是太超過了吧!我們……」
「沒有辦法。畢竟這是我們英國能阻止聯合國將「姬」納入他們的保護之下的唯一手段!」
以公開「預言」為條件,英國是成功的保住了讓「姬」繼續接受英國照顧、保護的權力,好延續他們的先祖與「姬」的古老契約。
「話說……今天你的「工作」是就到此結束了,約翰。是早點回家休息,並且如果你是想把這事給忘了,是就忘了它。」
「不會的,理查、王子殿下……我是不會忘記允許自己忘了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
在回話的同時,約翰是才想到自己先前是已經好幾次大不敬的沒有對理查冠上「王子」的尊稱。
他是急忙的補上之前都忘了的尊稱,然後是說出自己的肺腑之言。
「呵,約翰,別在意。你是就叫我「理查」就好。而且這事你是真忘了也沒有差,反正你在世的期間,是與我都一樣應該是都沒有機會能再次見到「她」醒來的那一幕……」
「……這是真的嗎?」
不是懷疑理查講的話,只是考量到他先前講到的內容,約翰是不認為他們再次見到「姬」醒來的機會是等於零。
「這樣的機會是蠻大的。因為在我之前的歷代先祖,曾經見過「姬」的他們,是一生都只見過一次,從來是沒有人能有幸拜見過她的面容兩次。」
也就是因為理查的這一別,就是與「姬」的徹底離別。
他們兩人恐怕是日後再也沒有機會能見到彼此的機會,所以老早就接受了這個現實的理查和「姬」,是才都會特別珍惜這短暫且寶貴的時光。
「不過……既然機會不是等於「零」的話,那是就代表說我們是還有可能的啊!」
「啊~~~你是……」
「因為理查王子……不,理查,你是想想看,以前你的先祖們是無緣再次見到「姬」醒過來,很大的原因不就是在於過去的醫療技術是不如先代發達的關係!」
「……」
「而在現在醫療技術如此成熟的時代,我們的平均年齡不也是以前的好幾倍之上了!?」
在約翰是這麼告訴理查之前,理查確實是沒有將歷代負責照顧「姬」的先祖的死因,是拿來調查過一番。
所以在他這麼一講後,理查是便覺得約翰的話是不無道理的全然沒有可能——他們這一代,的確是比先人們有著更高的機會和可能,能撐到「姬」再次醒來的時候。
「哈,被你這麼一說,那我不就是得努力活久一點,是以「長命百歲」為目標了嘛!」
「想要再次見到「姬」的話,我們是就只能這麼做了吧。」
「也是、也是,你是說得很對啊,約翰。」
在認同了約翰的這番話後,理查是稍微再交待他幾件明天可能要注意的事項,就趕緊把今天得知的「預言」,是轉告給聯合國的會員國,讓他們全都知道姬是預知了世界將會陷入火海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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