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話說從頭,半年前的「日本」是遭逢了極其不自然的天候異變!
那個將日本列島是都捲入其中、將所有可使用的聯絡手段和移動手段是都一一隔離、封鎖的巨型龍捲風,它就像是有著自我的意識般把「日本」給吞入自己的體內。
雖然這種氣候異常的現在是沒有維持太長的天數,是只維持一、兩天的時間就自我消滅的回歸正常。
但它的出現和消失,是絕不可能不會引起國際社會的關注,以及各國的氣候專家和學者們的好奇,他們是都很想去了解這個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異常氣候!並想找出為何它是那個國家不發生?獨獨以「日本」為發源地的理由!?
太過異常、太過特殊的自然現象,是都無不大大的提高了人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以至於後來當巨型龍捲風是消失過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聯合國是特地請日本政府以「天氣災害研究」為主旨,來建立一個專門的研究中心。
一開始日本政府是不太希望聯合國派人過來調查、研究這次的異常氣候(因為日本政府他們是已從玉藻前事後送來的事件報告裡,得知了整件事的事情經過)可無奈於他們是也不可能不配合聯合國的要求。
在經過幾次的政治協商、交談過後,日本政府是終於做出退讓的願意讓聯合國派遣幾名經過慎重挑選的氣候研究學者和災難事件專家過來協住研究中心的程立和還原整個事件真相等相關事宜的工作。
反正日本政府後來想想,是並不覺得這些聯合國特派過來的學者、專家們,是有這個能耐能調查出事件的真相!
那與其採取拒絕配合的強硬態度,倒不如先配合他們的做法,等過了一段時間這些人是沒有取得像樣的成果、進度,那聯合國勢必就會召回這些學者們,終止這個研究計畫。
這個研究計畫一但開始就絕不可能在是一天、兩天或是幾個禮拜、幾個月之內就會結束……可這也未必對「日本」來說是件壞事。
若是有需要的話,日本政府或許是還有機會可以向聯合國申請款項補助之類的金錢援助?
尤其在經過這次的災難,日本政府是在第一時間採取了各種訊息的遮掩、掩飾等工作,但人員的傷亡和財物、物品等的損失什麼,卻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事實」。
就算是想用錢來買通人心、封住人言,可這種做法是有其極限和限度,是不可能全面通用的適用於每個人身上!
再者,這種做法是也不能保證是不會勾起人們心中那份貪婪的欲望,進而轉向要脅政府付出滿足他們欲望的金額,好封住他們的嘴巴……
並且這種處理方式是不能保證不會召來民眾對政府的反感與反彈,對政府帶來不適當的為害。
所以這只是一招下下之策,是能盡量能免則免為最好。
不過萬一事態真是發展到得需要這麼做的地步,日本政府恐怕仍是得拿出他們的誠意出來,好安撫大眾的情緒。
為此,「錢」,是得或多或少得有準備一些才可以。
那經費的來源,是能多一些是會有它的好處在。
再怎麼說……只要「日本」是得到聯合國的金錢援助,那在許多的經費開銷上面是就可以得到舒緩,不會耗費到國庫的使用。
但——「現實」是有可能這麼順利嗎?
說來也好玩,日本政府的想法,聯合國那邊是彷彿早就料到了一般。
當日本政府是還沒開口提出可能需要的補助款項時,聯合國派遣過來的專員,是毫不避諱的直接當著那些官員面前大聲的說。
——是需要多少?你們就儘管說個數字好了!
就在那名專員把話丟出來後,不少人是都忘了發出笑聲來裝傻的直盯著那名專員。
那些年齡肯定是比這名外表看來絕不可能超過三十歲的專員還大的政府官員,是在他講出這話以後就感覺先前自己是不會放在眼裡的毛頭小子,是一轉眼就越過他們頭上的立場互換。
那絕非是這種年齡的人所能擁有的老練,是讓這些官員無法去想像對方到底是經過怎樣的磨難、歷練才能獲得這樣的成長。
——別擔心,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笑話。畢竟這是我的上司的要求,他是告訴我不論如何都得完成這次的會談!
看著那些不敢出聲也不敢發笑的官員,那名專員是就只好像是為了緩和氣氛,扮演起他所不喜歡的角色。
為了這種沒有必須特別解說一次的小事進行詳細的解說,他是特別討厭為了聽不懂他說得話的蠢人來這麼做。
可這畢竟就是他的「工作」,他是沒有任何可以拒絕的權力。
——至於我可以挪用的經費部分,現階段是允許使用兩、三個國家的年度預算左右的金額!當然如果日本這邊是覺得不夠的話……我是會事後幫你們提出申請,申請金額追加的部分。
然後,可以說是被聯合國的金錢攻勢砸昏了頭的政府官員,是都忘了去懷疑聯合國為何會願意砸下大筆錢財來支持這個研究計畫的真意?
他們後來其實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就順從的接受了對方提出的條件,結束了這次的會談。
而在這之後,那些負責與聯合國的專員進行協商的官員們,是都很理所當然的受到了「革職」的懲處。
會有這樣的結果,全是因為他們不但是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所在,回報國家與政府對他們的期待,反而是被聯合國派遣過來的專員以金錢迷惑了雙眼,令他們自作聰明的自以為自己是為了國家做了一件「好事」!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是有何處失職、失態的表現的他們是在呈交這份報告時,他們的嘴臉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可他們的自滿和自傲,是沒過幾秒鐘就跨了下來。
就在內閣總理大臣,吉武蘇命是詳細讀完他們那份內容充滿漏洞、過於明顯想要爭功討賞的意圖的報告。
吉武總理,便趕緊下令讓人將這些沒有用的官員是都趕出他的視線之外,並對他們這一次的失職予以追究處分。
「……哈~~~雖然是挺想抱怨聯合國他們的這種齷齪手段,但現在是就算想要反悔了,是都不可能說出口。」
等到警衛們是都進來這裡把那些官員是都一律帶走接受調查,吉武總理是忽然長嘆一口氣的一吐最近幾天以來,那股積壓於自己胸口之上的悶氣。
「而且……要說他們走的這步棋,的確是走了一步好棋。尤其我國此時正是極於迫切希望各種物資和金錢的援助的時候,以至於我國是更加不可能有這餘力可拒絕聯合國提出的條件……」
話是說到這裡,吉武總理就語重心長的又想再次發出嘆息的呼聲。
因為說起這次的事件對「日本」造成的影響之大,實在是難以預估的深遠和嚴重——
說得明白一點……在遭遇這一重創的打擊,「日本」是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時間和人力與物力以及錢財的付出,是才有可能重建起來!
這些,還只是肉眼看得見的部分——在這世上,可是有著肉眼不能清楚看見,但內心卻能清楚感受到的事物。像這類的事物是一但破損之後就相當不容易得恢復原狀。
不,應該說是絕對不可能恢復成原來的形狀。
在他們心裡所留下的傷口,是即使黏上、合上之後,也會留下傷痕的紋路。
既然上面是有了表示傷痕的紋路,是又怎可以說是「恢復原貌」的沒有問題?
——人心的復原,是比什麼重建工作都還要來得困難……
況且像是災區的傷亡人口和失蹤人口的確認、人民的財物損失和公眾建築的破壞,以及都市重建等諸如此類的善後工作。
這些都是不可能在事前就提早運作,是唯有在事後、政府才能開始運作的部分。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說我們這個政府是沒有半點失職、失態的地方在……」
身為握有「日本」最大政治權力的內閣總理大臣,吉武蘇命——他是在擁有如此大的權力、地位的同時,是也代表著說他得肩負起多少的意義和責任。
不管旁人是就這次的事件對他抱著怎樣的看法和想法,吉武總理是都對於自己沒有盡到職務之責的一事,感到懊悔與不甘。
這雖不能說是政府慢了半拍動作,是只能說這個問題本來就不能算是日本政府能夠處理的領域。
但是……這樣的說法就真可以成為他們逃避責罵和責難,做為名正言順的藉口嗎?吉武總理是知道每一個人對這事都會抱持不同的想法和意見,可就他個人而言——
他,是無法接受。
他,是無法妥善。
何況……造成這一災難的原兇,是使得日本政府這邊是被強迫的重新認知到了這些本該是存在於歷史、傳說的「妖怪」的存在。
也就是因為他們重新認識了「妖怪」,吉武總理才會對於自己竟在這之前,是對此一無所知的表現感到羞恥。
他若是能及早意識到這一領域內的認知,就或許是能在災情擴大至這個地步以前,是實踐一些政府應當採取的措施。
這話現在聽來雖是可笑,畢竟這就是像人們常說的「事後諸葛」一類的說法。
可是吉武總理他,是相當認真的思考過這樣的可能。
無知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在知了後卻不思改進的表現。
特別是「知錯能改」和「勇於認錯」這兩句話是許多人都懂,但它們真正的重點核心不是在於人們懂不懂其中的含意,而是在於人們究竟是有沒有辦法實踐它們的決心。
通常人們在碰到事物的責任歸咎問題,會選擇的行動大多都不是主動去承認自己的過失,是盡可能的將過失推向不會不利於自己的一方。
這樣的選擇心態,其實是源自於一種人們心裡的自我保護意識。
這種自我保護意識不是全然不好,畢竟人類本該就要懂得學會保護自己的手段,可這種手段是用得太過頭的話,就會產生不好的後果。
因此——吉武總理是不會去責怪那些與自己同罪的政府高層,反而是去追究自己的過失。
再說。
「現在是來去追究誰的責任過失,是都無法彌補這一切。這些,是等到一切都穩定了後再做處置。」
事有輕重緩急之分,吉武總理是能分得清楚自己現在該做的是什麼?和自己之後是又該做些什麼!
而這個國家首要的當務之急,就是盡政府一切所能來去協助、幫助那些災區的受災戶,好讓他們是能盡早遠離災難的陰霾的重新站起來。
這話說得是相當容易,但實際執行起來可是難上加難——
若不是如此的話,吉武總理是也不可能有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是沒有返家過半次的一直都待在內閣總理的專屬辦公室內辦公。
當然,吉武總理他也不可能是從早忙到晚的都在工作。
可是吉武總理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內處理那些從災區傳來的公文文件他是已下定決心的在災後處理結束以前,自己是都要住在總理大臣官邸裡面,以便讓災民們能獲得最為快速的援助和安排。
所以儘管吉武總理他並不是真的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全天無休,可他所承受的精神壓力和體力支出也並不正常。
然後現在,吉武總理的體力和精神是都已到達了今日的極限,他是都感覺自己的眼睛開始有些模糊的看不清楚公文上的文字。
「雖然我不是很想這麼說……但人還真是想不服老是都不行……」
年過五十又將近六十的吉武總理,他的身體狀況就各方面而言,是都大不如十幾年前的自己。
特別是在這最近幾年,他能夠清楚看見事物的時間是越來越短。
只要他是工作超過一、兩個小時左右,他的視力是就會逐漸惡化、看不太到眼前事物的樣貌。
這好像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老花眼」的症狀。
吉武總理是相當不願承認自己是老了的事實,可從現實層面來看,最近的這種狀況是頻繁發生,是已讓他想不承認都不行的無話可說。
而就在吉武總理是試圖再努力一下,看完手中的最後一份公文、做完這份工作後便去休息、睡覺的時候。
他視線中的一角,是恰好看到公文以外的地方。
吉武總理是沒有看就還好,但他就是恰恰好的在那個時候瞄到了那裡。
不過由於吉武總理的工作時數是早就超過現在的身體能負荷的程度,以至於他在看到那個之後的第一個反應,是認為自己老眼昏花的看錯了!
「果然,我是太累了。沒想到我的眼睛是已模糊到能將房間內的擺設看成了某種別的事物。」
吉武總理此刻的這個反應,絕對不是想要逃避現實才這麼做。
他是真的認為自己累了,累到是分不清事物的樣貌才會招致這樣的景象的發生。
接著吉武總理是這麼認為的把心裡的想法都說了出來,然後他下一秒又是繼續勉強自己的以十分吃力的感覺看著公文內的每一個文字。
就在這時,原先被吉武總理視為幻覺的那個「存在」是出聲的跟他說話。
「你——還真是有趣。雖然我活到這個歲數是見過了各式各樣的人,但像你這樣的類型,倒是相當少見!」
「……原來你不是幻覺啊!我還以為自己是累到把眼睛給弄壞,才會看到不應該出現的幻象。」
即使對方是已出聲的主動跟他溝通、對話,吉武總理仍是在把公文仔細的看完一遍,再把公文放下的蓋上「允許」的印章後是才回話。
蓋完印章的他,是緩緩抬起眼神的將視線的焦點,從公文上方轉移到那個十足十有著人類的外型,但給人的感覺並不是這麼一回事的男子的身上。
該怎麼形容眼前的這個人?吉武總理恐怕是只能說對方有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男子帶給吉武總理的印象和感覺,若以這個時代和世界來說,是都顯得格格不入又脫離現實的難以相容。
如果說現代的這個世界是充滿著混濁又骯髒的空氣,那男子就是一陣純淨又清澈的「風」。
此外,這話並非是普通的形容詞,則是因為男子的身影和存在,在吉武總理眼裡看來是都有些模糊不清、看來若有似無的樣子……
(這是投影……還是幻象之類的手法嗎?難怪他是可以用不觸動到警衛的方式闖入內閣總理所在的官邸。)
不了解另一個世界的運作模式,可就常理的認知和對事物的感覺,是令這位在政治生涯打滾近一半人生的吉武總理得出了這種結論。
(那我現在、是該怎麼應對他才對?畢竟像他這樣的幻象、幻覺之類什麼的,應該是不可能叫警衛過來對他做進行處置!而且我如果是真這麼做的話,恐怕是又會惹到對方,招來不可預知的後果。所以……)
「我說……你是還要思考多久啊,這個國家地位和權力是都最為偉大的凡人。」
不是等他等到不耐煩,只是覺得自己被吉武總理這麼閒置到一旁也該是有個限度。
就算他是可以不在意時間的耗下去,但這也不代表著吉武總理是能有辦法與他度過這麼長的時間。
考慮到一般人的生活作息和吉武總理的身份、地位,以及他的身體狀況,男子是覺得他們的交談最好能在半小時內結束為妙。
超過這個時間之上的話,是可能會對已在今日的工作上付出大量心力、勞力的吉武總理的身體,帶來不良的影響。
畢竟——他今日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可不是想來為害吉武總理的生命。
男子不過是有些事想來找就日本現在握有最高權力的掌權者,談個幾句話、說件事罷了。
「……在這之前,我是想先問你:你——究竟是誰?」
既然這名男子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入自己所在的官邸,在得知這事的那一刻起,吉武總理就已是不再把他當成普通人來對待……
不,甚至應該說吉武總理是不把他當作「人」來看待的投以另類的眼光。
「我?這確實是個好問題。而且就我所知,這個國家的習俗的確是在拜訪他人時,是該報出自己的名號之類的稱謂,才算是禮貌的行為。」
「可是……我是該怎麼跟你解釋,你是才能淺顯易懂的明白我的來歷?關於這點,我實在是想不到。」
這名男子方才說的這些話,是沒有半句假話的句句屬實。
「至少,你不是一般的常人,這點我是有認知的。」
「呵,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畢竟我曾經身為「人類」的時期,都是已距今一千兩百年多前的往事。」
「一千、兩百嘛……」
對於從男子口中說出的這段發言,平常人若是聽到的話,肯定會以為他是腦子不正常或是說得太過誇張得想惹人發笑。而且如果是幾天以前的吉武總理,他肯定也會跟那些人有著相同的想法。
不久前的他,想必是在聽到男子這麼說後,就會立即的聯絡和呼喚在官邸外站崗的警衛,是讓他們進來把這神經不正常的瘋子趕出去。
可在經過這一連串超越他過往認知的洗禮,吉武總理是終於認識到這個世界是有著兩個不同的「世界」存在。
這兩個「世界」的關係,就宛如前人常說的「陰」與「陽」,「光」與「暗」,「正」與「邪」等等處於看似對立的立場,可它們一方是只要有所動靜或波瀾,就會牽動到另一邊的世界,進行發生相互的影響。
人類與非人之物的共存、共生,是早在人類誕生之初,是就習習相關的密不可分。
因此,吉武總理是相信了男子的話,可是卻又不太相信男子的歲數是真有自己所說的那麼高齡!
對方的外貌就吉武總理來看,他是覺得男子應該是比自己年輕個二、三十歲左右而已。
因為,男子的面容雖是仍帶有幾分年少的稚嫩,可從他的表情是都經歷了不少風霜雪月的洗禮、歷練,才能讓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顆經過歲月沖刷、琢磨的岩石,是有著非常人的堅強意志和心靈。
吉武總理光是從男子的身上就能看到,比他的身影更為龐大數十倍的巨石,不,還是該說那是一座山?或是某種巨人之類的幻影?
總而言之,吉武總理感受到的印象是太過巨大——這種徹底超越了常人的感官所能接受的資訊量的意識衝擊,是會讓人忍不住想俯首稱臣的跪拜。
(總不會……是個「神」吧?)
心裡忽然閃過這個念頭的吉武總理,他是不知道該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是該一笑置之的發笑?還是認真看待的表示慎重?
再說,吉武總理,也不是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
吉武總理他的信仰,就是日本從古時便長久流傳下來的神靈。
神道教——這正是吉武總理的「信仰」。而在神道教的八百八十萬神靈之中,他特別崇敬日本的最高神,天照大神與武神。
可說到「神」這類的存在,就全世界現在的信仰而言,是何其之多的難以計算!
所以就算眼前的這個男子,真是個「神」,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算適宜?
「別緊張,我並不是你腦中想的那種「存在」。」
男子是一語道破吉武總理腦中的想法,並否定了他的猜想。
而且他是又隨後補了一句「雖然不是,但也可以說是跨過了那扇大門」。
「總而言之,我可以說算是個正在朝向你所想的那條道路邁進、但又遲遲沒有進展的「半調子」。」
「半調子?」
「是啊,畢竟我在一千兩百多年前獲得了這個「資格」後,就是一直保持這樣。」
「……」
「而且當初帶我入門的師傅,是又在五百年後拋下我一人的往更上一階的境界邁進,所以我在那之後是又更加沒有進展的卡在原地不動。」
聽到這裡,吉武總理是開始有了想要質問男子:「那你當初究竟是怎麼跨過那一條線?」
這個衝動是一直卡在吉武總理的心裡頭,是呼之欲出的快要噴出,卻又不能讓它出來。
「那麼,你究竟是……」
總覺得再這麼讓男子說下去,自己真是會一時衝動的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吉武總理是決定來個快刀斬亂麻的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仙人」——這麼說,你應該是能聽懂吧!」
「仙人……你是說那種歸隱山林、遠離人群進行修煉、修行的那種求道者。」
「雖不中亦不遠矣——因為你對「仙人」的這種認知,是有些應該修正的地方才是。」
(或許真是如此也說不定……)
在對方糾正了自己以後,吉武總理是又看了幾眼這名與自己對「仙人」的印象有幾分出入的男子。
自稱「仙人」的男子,或許他真的只是個神經病也說不定……
(怎麼辦?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叫警衛他們過來……)
「你是不用麻煩他們了……畢竟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是「不在」這的事了嘛!」
「所以你就算真把他們叫過來,他們是也不可能拿我怎樣。」
感覺是相當不在意這回事的男子,他是在提醒吉武總理完這點,就散發出「你想去嘗試,我也無所謂」的氣場。
「那、還是算了好了……因為我可不希望這麼做後,是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風波或謠言。」
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必定會像男子所講的那樣進行,吉武總理是想了想後就放棄的表示認命。
「明智的選擇,果然不愧是這個國家的現任掌權者。」
於是——吉武總理是就這麼的和男子展開了交談。
至於,與這名自稱為「仙人」的男子的際遇,究竟是福?還是禍?
——這,是無從得知……
只不過、從那天以後,男子就總是會在吉武總理快要處理完公事以前,是出現在房間裡面的找他聊天。
他們所聊的話題說來是都沒有什麼特別,不過就是一些閒話家常的內容,就好像:故鄉、家人、往事、興趣、經歷、求學過程及特別的回憶等等之類。但又不會碰觸到彼此感到敏感的地帶,是都點到為止的淺談。
他們是一直維持著這種「私交」的交情,直到某一日……
在此之前,男子的表現和語氣是一如往常得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是沒有留下任何道別的話就不知去向的不再出現在吉武總理的眼前。
吉武總理是從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碰到那名男子——
在聯合國是如火如荼的打算在日本建專屬的研究機構的同時,日本這邊是也在暗底裡著手另一項計畫的準備。
這項計畫——到底是什麼?就是先前曾提起過,日本政府是邀請「土御門」入主國家的核心,來協助他們實現「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的成立。
——之所以會有這項計畫的誕生,就是日本政府希望他們自己也有足夠應對「妖怪」的能力,是不去借助「外人」的幫助。
然後它的推行是過了半年,它的進度卻是到了某個點後就遲遲沒有改善的卡在那……
並在嘗試、努力了快接近兩個月的時間,日本政府當初所期望的「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如今是確定擱淺的以失敗收尾。
而要說起這項計畫的最大的敗因,就是出在——人才!
在「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的設施機關剛成立的時候,「土御門」是就依照政府的需求,先從全國各地的縣府機關內的公務人員裡面,挑出有希望成為陰陽師的資格者。
但符合條件的人,是不算多的不到三十人。
這樣的人數,是勉強可以組成一個專門的應變小組——可就「土御門」他們身為這一方面的專業人士的看法,一個小組的成立是「有」等於「沒有」的差不了多少。
若是日本政府是真心甘於接受這種成果,「土御門」雖是會就此閉嘴的不再多話,但他們的心裡是都會認為政府是過於小看「妖怪」的實力,以及潛藏的風險。
假設這些「妖怪」是這麼容易應付的話,「土御門」一族是也不會過了近千年的歲月,都還無法解決問題的根源,一舉斬斷糾纏著彼此的因緣之線。
所以後面為了人員的補足,日本政府是聽從了「土御門」的意見,以「災後預防疾病流傳」為理由,召集全國的國民前往政府特別安排的特立醫院。
他們是表面施以健康檢查的措施,暗底裡卻是篩選有望符合條件的國民,且在健檢完後過一個禮拜的時間,就以「第二次健康檢查」為由,讓他們是先來報到政府準備的說明會,再曉以大義的說明為何要這麼做的真相。
當這些原以為是要來進行「二次健檢」的國民,是被當面告知隱藏在這些舉動之後的用意時,不少人是都表示不能接受的不願意配合。
畢竟——政府給予的說法和理由,是在他們這些不知情內情的人的耳裡聽來是都太過荒誕,使得他們一時之間是不能相信這世上竟會有這種事的發生!
雖說他們之中是也有不少人或多或少的察覺到了異狀,注意到前些日子發生的那個「天災」,並非是真如電視新聞所報導的那麼簡單,是短短用「氣候異常」幾個字就可解釋清楚。
但這也不代表著他們是就能立即接受政府的這套說詞,並願意協助政府的計畫,採取配合的態度。
不過說來也還好,因為日本政府和「土御門」是早就料想到,這些初次聽到真相的國民,是會不把它當作一回事來看待。
就連這些所謂「支撐日本運作」的政府高層們,要不是親身經歷過一些體驗(就是土御門音剎前來保護他們的那個時候),他們大概是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抱以相同的態度應對,或是認為「土御門」不過是想借此招搖撞騙的騙子!
另外——其實說句實在話,「土御門」是對於政府計畫的「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的成立,是沒有抱持太多的熱忱和動力……
「土御門」當初之所以願意接受日本政府的召見,就不過是想借著這樣的機會,好讓他們能接觸現代的政府核心,取回過往那些有名的當代先祖們曾擁有的地位和權力!
縱使是在現代這個文明社會的日本,「土御門」一族之中抱有這種想法的人,絕對不是佔少數的多到不像話。
恐怕……會抱有不同看法和意見的人,在「土御門」裡算是少數派的那一方,甚至該說是會這麼想的族人,根本就是「異類」也不為過。
總而言之,「土御門」一族是幾乎一致的邁向同一個目標前進。
而為什麼是用「幾乎」,而非「全部」的說法——是因為他們的這項決議,根本就沒有經過預定接任下一代族長的音剎的同意,就擅自作主的展開了行動。
連向音剎通報一聲是都沒有的他們,是對她採取隱瞞的做法。
「土御門」是早在音剎被迫進行修練的時候,他們是就開過了一次大會。
那場大會的內容,就是針對音剎待在「魍魎屋」的這段期間,他們是該拿她怎麼辦?
儘管這一切的根本,都是那位與「土御門」立下了契約的守護神,天仙的一手安排。
天仙在美名上是守護神的存在,且在大多數的情況下,祂的確是都不會干涉「土御門」的族中事,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居之。
可從神話時代保留下來的神話裡面,人類若是要說從中學到的知識?還是該說教訓?
應該、便是——人類,最好是不要忤逆「神」的這件事!
通常人類想要挑戰「神」的話,是都會落得個不好的下場……
尤其像這類例子的數量,是不管那個國家、文化的神話是都能發現到。
這事並非是「絕對」,也是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是成功的戰勝了「神」,但他們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也相當的慘重。
有鑒於此,「土御門」自然是也就無法反抗天仙的旨意,讓音剎去了可以說是他們敵對的妖怪集團,「魍魎屋」!
等音剎到了那邊,「土御門」是為了預防這邊的情報和資訊可能會被那些卑鄙、骯髒、邪惡的妖怪取得。
他們在經過一整天的辯論和討論後得出的結論是說:土御門音剎在修行的期間,為了不要打擾她的進展,「土御門」將不主動與她進行任何的接觸和聯繫,並暫時解除她的下任族長的資格,等她回來以後是再作定奪。
這個結論一出,當場的全部族人是都表明贊同。
於是,它是也就這麼的造就出了現在的這個情況。
不過話雖如此,「土御門」他們也不是全然沒有將心思放在政府的計畫之上。
以比例而言,他們是以6:4來分配。
六成,是著重在重返榮耀的大業。
四成,則是用在協助政府的計畫。
更何況。
真正造成「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的成立的中止,問題的核心不是出在「土御門」有沒有花心思在這邊,而是出在一開始就講過的重點——人才。
說到底「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的成立,最重要的關鍵不是在於誰來主導整個計畫,則是著重在參加者!
也就是——有資格、有能力成為陰陽師的普通人。
這方面的順利與否,才是掌握整個計畫的關鍵所在。
而就結果來看,可以說是……十分的不順利——
除了當初那些從各個政府機關找來的參加者,其餘的那些從全國各地,透過身體健檢的手段從中挑選出來符合資格的國民。
在他們之中的自願者,是不足十人……
因為就算那些被派來負責解說的政府官員們,是十分賣力的低下頭來拜託他們,希望能獲得他們的協助。
可這些話對於這些被找來的國民而言,是只有困惑與不解。
他們一方面是無法認同像這種不切實際的內容,一方面是又因為政府採取的做法,令他們是不能諒解。
所以即使那些官員們是再怎麼的拜託、請求,願意聽進去他們所講的話的人,是就只有那幾位後來願意參加的自願者。
因此「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的這項計畫,是就在人員不足的情形下,以宣告失敗為收場……
可是。「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的失敗,並不代表著「土御門」與政府的合作結束。
倒不如說,這——才是個嶄新的開端!
在「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是宣告失敗以後,日本政府是就隨即將先前找來的參加者,全都聚集在同一處的召集起來。
然後是再請「土御門」依照當初的預定計畫,是對這些參加者施以陰陽師所需的知識和能力的培訓。
對於這樣的要求,「土御門」可說是十分欣然的從政府的手中接下了這份職務。
反正「土御門」本來就不是對這事相當熱衷,因此不管預定目標的人數有沒有達到,他們是也不會在乎。
況且。早在這項計畫開始以前,「土御門」就一直認為日本政府是將一名陰陽師的培育和養成是看得太過簡單……
就他們這些過來人的經驗來說,想要達到他們口中的「普通」水準,是少說都要花上幾年的時間才有可能辦到。
除非他們之中是真有人,有著與音剎不相上下的天賦之才和靈力,不然應該是很難實現政府原先的目標:在一年內就訓練出首批可以上場、亮相的實戰部隊!
——在說了這麼多事前介紹後,是也該是時候來讓我們稍微窺探一下,這隻秘密部隊的上課狀況,究竟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畫面?
首先,是還得來向讀者們介紹一下,這位專門負責教導、訓練這些未來的後備陰陽師的導師。
土御門棟門——在「土御門」一族內算是精通式神這一類法術,在這個領域小有發展和名氣的陰陽師。
此外,棟門也是過去曾想要對破痛下殺手,卻被破的師傅反過來倒打了一頓,做為教訓的那個愚蠢之徒……
當年的棟門,雖是一度被破的師傅打成癱瘓、成為終身不能自主行動的植物人狀態……
可棟門後來是有幸得到天仙的治療,被他三兩下就治好了身體的恢復正常。
等他是治療康復的醒過來時,也已是破跟隨師傅的腳程踏上修行過了一個多月之後的事。
也是在經過那次的教訓以後,棟門是便逐漸淡出前線的活動,轉而朝向教育和培養新生代的陰陽師的這方面去下手。
時過境遷的來到現在,棟門是從一族的長老們那接下了「授予知識」的職務,趕赴政府特地為了「超自然應對災害機構」而設計的訓練場任教。
另外,不只是棟門從長老們那收到了這樣的命令,是也有其他幾人與他同樣的收到了類似的指示。
換句話說……棟門他所負責的工作,就只是在傳授一些想成為陰陽師的話,就應該熟記的常識。
其餘的那些,靈力的覺醒和運用、法術的口訣和符咒的傳授、式神的召喚和使役、法具的用途和使用、結界的建立、實戰的訓練等等項目,一概都不是由他負責……
——棟門實際所需要的傳授的,就是像現在這樣。
「所以陰陽術的起源,就是結合我國的神道和佛教,以及中國傳來的道教法術,從這三者裡面截長補短,進而創造出來最為適合與「妖怪」戰鬥的實戰法術!」
此時的棟門,是很像在一般學校教育學生的導師。
他和那些專程前來接受指導的參加者們,是待在一個不管任誰來看都覺得像是「教室」的空間內上課。
特別是——棟門他是一邊口頭敘述「陰陽術」的發展歷史,一邊像是學校的老師一樣,是在斗大的黑板上寫下應該注意的重點部分,讓那些在底下學習的參加者是去抄寫筆記的記下來。
「然後其中陰陽術最為著重的部分,就是五行的相生相克的用運,就好比說:水克火和水生木……」
(話說我……究竟是在這幹什麼?)
棟門是在講課的同時,他的內心其實是也對自己現在的這種遭遇感到相當的不滿與不服!
雖然棟門對於「傳授知識」這一方面是沒有半點的怨言,畢竟他最近幾年是也越來越得心應手的習慣了起來。
棟門是十分清楚「土御門」沒有打算認真的去配合政府的想法,他們只是將此做為一個機會踏板的拿來利用。
對此,棟門是也抱持著幾分相同的看法。
棟門實在是不認為日本政府想打的如意算盤,是真有這麼容易實現的成真……
也因為這樣,他在上課的時間是會刻意偷懶不講一些解釋起來相當複雜或麻煩的內容,是盡量配合那些參加者的水準的授課。
所以真正讓棟門感到不滿的不是自己正在做的事,則是長老們對於課程的人選分配的這一部分。
(明明我才是最為適合的人選,可長老們他們卻是沒有起用我來,做為傳授式神的召喚和使役的導師,而是……)
一想到這裡,棟門是就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是對手中的粉筆施加過多的力道,以至於他是在寫到一半時,粉筆是應聲斷裂的斷成兩半。
然後每當粉筆斷掉的聲音是冒出時,底下的那些參加者是都不約而同的心想說:(老師他,是又來了……)
這個時候,只要有眼睛的人去看一下棟門所站的講台附近,是有多少個彈飛出去的粉筆碎塊,是就能知道為什麼他們會有這樣的心聲。
那散落在講台四處的粉筆碎塊,是讓人看了都不禁會心生疑問的想問——
——照棟門這樣損壞粉筆的速率來看,不知道他們這邊一個月下來以後,在補充粉筆的經費申請是需要多高的預算?
看著是五分到十分內不等的時間,就出現一次粉筆斷裂、彈飛的畫面,是就能不難料想到粉筆的損耗之嚴重,是有多麼的叫人慘不忍睹。
「接著五行之中,是也存在著與它們相呼應的聖獸或方位。所以陰陽術的使用,在很大的限度上是最好能與相應方位或聖獸進行配合,才能發揮法術的最大效力。」
(他的專長明明就不是在式神這一方面,在使役式神的本領上我又是高出他許多……但長老們偏偏誰是不挑,就挑那個人來擔任式神的授課導師!)
又斷了一次,粉筆是又受不了他的出力而斷掉。
棟門是就這麼的一次又一次的弄斷粉筆,使得它的長度是越斷越短。
並且,由於他是斷了之後就只稍微停頓一下後就繼續寫著黑板,所以要說棟門是過度浪費粉筆嗎?又讓人感覺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只能說——他的情緒控管若是能再好一點,就不失為是一個接近完美的教師。
接著在挺過這場氣壓極度沉重、是讓人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授課,這些參加者們是就開始轉往,下一個訓練項目的專屬教室移動。
「……」
算是完成了今日的工作的棟門,這時的他是獨自一人的待在空蕩蕩的教室,以不疾不徐的速度收拾著為了課程所需而準備的教材。
等棟門是把所有的教材都整齊的收好,並全都盤點過一遍的確保自己是沒有遺忘任何東西的都帶在身上,他是才走出教室的走向政府為他們這些任教的陰陽師,特別設計的個人套房。
然而,就在棟門是剛踏出教室門口外的第一步,他是就看到一個相當眼熟的身影,是慢步朝向他這邊走過來的景象。
移動的人影,是隨著距離的縮短是逐漸清晰得能夠看見。
「唷,棟門,你今天的授課是已經結束了?」
「……」
「真是好啊……我實在是羨慕像你這樣能在上午就把工作做完!」
「……」
「畢竟你這麼早就結束了工作的話,是就能盡早回去的想做什麼是就做些什麼的,可以好好的利用在這之後的時間。」
不等棟門是主動開口問好,對方是就先表現出一臉相當熟絡的姿態,是打開話匣子的說個不停。
面對這接二連三的猛烈攻勢,棟門是覺得自己是十分不好插入話題的開口。
等過了兩、三分鐘的時候,對方是終於發現到從方才起便一直都是自己在開口,棟門是半句話都沒說。
他是才終於把發言的機會讓給棟門。
「怎麼了?你今天是又心情不好了啊!如果「是」的話,你就跟我說說,畢竟我們都是流著相同血脈的同族同胞,是沒有什麼話是不可以說的!」
不過由於他最後的發言是這種讓人有點傷腦筋的內容,棟門是在聽了之後,便有些故意的講出帶有刁鑽意味的話來。
「喔。你是說什麼都可以講,是不用擔心太多是嗎?」
「當然是什麼都可以說啊,只要你是有心事,就儘管跟我說就對了!」
「那麼……如果我是對你說,我是對於自己現在被分配到的職務感到不滿,那你是又會怎麼回應我?」
「不滿……為什麼!你現在的這份工作,不是相當的輕鬆嗎?能早早開工又早早下工,這是有多麼的美好啊!」
對於棟門的這套說詞,他是對此感到有些不能理解。
因為——
「換做是我來做的話,我想我應該是高興是都來不及了……是又怎麼可能會像你這樣,是對長老們所做出的決定感到不滿。」
——他,是真心的羨慕著棟門。
尤其他是在想到,自己每天是都要為了明日的訓練課程,得花上不少的時間來去思考:自己是該怎麼來教會這些現代人,好讓他們是能聽懂他的授課內容?
光是這個問題,是就讓他傷透了腦筋……
「唉~~~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這些什麼自願參加政府的計畫的成員,就是那種所謂的「現代文明人」。」
說起這個話題,他是就面有難色的感覺自己的頭是又要疼痛。
畢竟自從他接下這份職務以後,他就沒有一天不是為此傷神得有過好受的時候——
就算他個人平時是都對所有的事物抱持著積極、樂觀的態度。
可這次,他是真心覺得吃不消得快要受不了了……
「所以你說,現在是突然要傳授這些,與他們過往所學的知識和常識有所出入的東西……你覺得他們是有可能接受嗎!」
這——是怎麼可能的事嘛!?
幾乎都是在自問自答的他,是說到連自己都激動起來的忍不住動起心中的怒火。
「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我個人是不這麼覺得他們給人的感受,是有這麼得讓人困擾就是……」
棟門在回話的時候,起初是先認同了他的說法,可後面是又隨即否定了他,說出自己在授課時的感受。
「你當然是不會這麼覺得!所以我是才說你是我們這些人之中,工作最為輕鬆又容易做到的那一個。」
可棟門的話是一說完,他是就立馬反駁的對他數落。
「說到底……你所教的東西,可以說是與他們的生活最為密切。就好像我們一族的發展史,對他們就好像是在上歷史課一樣。」
「你這麼說是也未免太……」
「不不不,這是真的。雖說他們對我們的認知不是十分的透徹,但肯定是在求學期間或多或少聽過「土御門」這三字,然後是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這……是真有可能嗎?」
對於沒有像一般人一樣在普通的學校學過「基礎教育」的棟門,他是實在很難理解現在在講的這些內容。
尤其「土御門」一族,通常如果是沒有必要的話,是不會太常與外界進行接觸,好保持他們的血脈和力量的純正,以防外來的人事物是有可能會汙染或破壞到,他們先祖辛苦建立起來的根基。
雖然他們的這種做法,如果就現代社會的觀點來看,是會認為過於異常得感到不人道。
可就這次的事件來說,「土御門」的這種做法,就某方面來講,他們的確是做對了!
「至於其他的那些五行啊、方位啊、靈脈什麼之類的,他們是只要有人對風水有興趣的話,又或者現代不是很流行什麼漫畫、小說、電影之類的娛樂,是就一定會接觸到這一方面的知識。」
「可那也不過是片面的,不是相當深入的解說。」
「你傳授得內容,不就是這麼膚淺嘛……」
「……」
被這麼一說,棟門確實是也覺得自己所教的上課內容,是相當膚淺得可以說是沒有半點益處。
若是將這樣的教學內容,套用到「土御門」的教育上,棟門大概是在任教完後的隔天,是就會被長老們找去談話。
甚至再嚴重一點,是會立即被罷黜得換別人來代替他的位置。
「要不然你想一下,你上課是都上了這麼多天了,你是有教過他們什麼較為艱辛的課程?並且他們是會時常在課堂中提出問題來問你嗎?」
「好像……是不太常的感覺。」
「這不就對了嘛!他們既然是不常發問,那不就代表說他們是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所以才沒有什麼問題想問的。」
「對喔,我確實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的樣子……」
他講得越多,棟門是就越發覺到自己平常在教課時,他所沒有留意到的地方和問題。
如此一來,在棟門是聽完他的話後,他便覺得自己是非常羞愧得想找個洞鑽進去並躲起來。
他是打算一直躲到——等全部人是都忘了他的事後,是才會從洞裡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你一開始是想跟我講些什麼啊?」
總覺得都是自己在開口,他是認為也該是時候把機會讓給棟門。
「不、那個、其實……是也沒有什麼,真的,那種事是不說也沒關係。」
此刻是認為自己是沒有這個資格可以向他提出怨言的棟門,他是已經不想再多說些什麼……
現在的他,是只想趕緊躲回房間,並在房裡發出歇斯底里的叫聲來舒解自己的心情。
「……如果你是要說,獄村的事的話……我是覺得你是不需要太在意我剛才講的話的說。」
「……」
正當棟門是準備轉身就跑的剎那,對方這番突如其來且命中核心的發言,是令他止住雙腳的停在原地不動。
「我,是沒說錯吧?」
「你……是怎麼知道我想說的內容,是跟獄村有關係?我明明是一個字都還沒跟你說,你到底是從那裡看出來的?!」
原本是不想承認這事的棟門,他是遲疑了幾秒鐘的時間,是才下定決心的認為自己是該乾脆點的認了它。
說到底——棟門就是到了現在,他的心裡是依舊對於這樣的決定、這樣的結果感到不滿和不平……
但自己到底是在那裡露出了馬腳?他是實在很想知道!
「那有為什麼,你的心情是就很明顯的寫在臉上了。所以就算想不去查覺到這一點,我想是也很難……」
——大概,是只有眼睛看不到的瞎子和有眼無珠的笨蛋,是才不會注意到你的心意!
「……有這麼明顯?」
「非常明顯。」
怎樣都想不到自己竟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棟門是對此感到大吃一驚。
然而,相較於棟門的這種感想,其實他的這種個性在「土御門」內,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許多人是都對他的這種個性,是老早見怪不怪的沒有任何的感觸。
況且,棟門是因為自己的個性而鑄成大錯,像這類的情況是已有先例的可以考證……所以,恐怕現在不知道這事的人,是就只有棟門他自己本人而已——
「而且我剛剛雖然是說瞎子看不到你表現在臉上的心情……但我想他們應該還是能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感受到你因為不甘而溢出來的焦躁的情緒。」
「我……乾脆去死一死好了……」
又一次的從那他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棟門是從原先有些搖搖欲墜的狀態,是瞬間被擊垮的跪倒在地上。
「喂喂喂,別這麼誇張好嘛……這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是不需要到「死」這個地步吧!」
「不,你別阻止我。反正我本來就是個早該死了的人……當年我只是幸運的撿回了一條命,但這條命也是別人幫我撿回來的,所以、我,還是……」
「別再給我說傻話了!你這腦袋不知變通的傻瓜!?」
他是配合著這句話的氣勢,以一記漂亮的左勾拳正中——跪在地上的棟門的左臉頰。
他是一拳把棟門打倒,令他是痛得用手去護住自己被打腫的左臉頰。
「痛吧,既然你是痛到會想用保護自己,那就別再給我動不動就說想「死了」的這種話。」
「……」
「畢竟……你可別忘了,我們一族之中是有多少人沒有辦法像你一樣,是能去選擇自己死亡的時間。」
「……」
「他們都是在還不想死的時候,卻因為各種因素和在不得已的狀況下,是被迫踏上了那條回不了頭的絕路。」
「……我……」
「算了,你是也不用說了。畢竟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是嘛……剛才我是說了些喪氣話,真是不好意思。」
「罷了、罷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就好。」
總算是制止了想要做出傻事的棟門,他是鬆了口氣的吐了口長氣。
接著,是等他們倆都吸了幾口氣,重新整體好心情以後,棟門是屁股離地的站了起來。
「如何?心情是有好點了嗎?」
「是有一些……是不會再像之前那麼激動了。」
「至於獄門的話……說句實話,其實我也覺得與式神相關的訓練課程,是由你來擔當導師會比較好。」
很突然的,他是丟下了這麼一句可能會再次觸動到棟門的心弦的發言。
「……那為什麼,最後會不是由我來擔當?」
棟門起初是對他像是故意這個話題的舉動感到怪異。
他明明是最為清楚,這個話題是很有可能會讓棟門再次產生不好的念頭。但他仍是那壺不提那壺的說了出來。
可既然他是明知這點,卻又還是將它拿出來的說——棟門是在經過一番思考過後,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而那個結論就是——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麼內情才是……
棟門是不清楚他是用了那些管道或手段才能得知這些訊息?
可他就是因為有所了解,所以是認為自己是不該再隱瞞下去。
尤其是在他剛見到情緒如此劇烈起伏的表現,是讓他心中的罪惡感是一下子升到最大的極限,讓他不得不一吐為快的獲得解放。
(雖說這也只是我的推論就是了……)
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支持自己的這種想法,棟門就只是將這可能的狀況,是放在他的心裡。
「為什麼嗎?這確實是一個好問題!但這個問題的答案,你的心裡頭應該是有數的,棟門!」
「你……說什麼?你說我是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理由?」
「是啊,你捫心自問的好好想一下,是就應該能想到了。」
「……」
聽了他的話,棟門是認真的想了想。
但他是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需要給你點提示嗎?」
「……嗯。」
事已至此,尊嚴和面子都可說喪失的他,棟門是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好再堅持下去。
而且他如果是再抱著那已失去了意義的尊嚴,他或許這次是真會想殺了自己也說不定……
「話說回來……我是也不需要提醒你什麼,因為你剛才不是還把它拿出來講講過的提起過一次了。」
「我是講過了……?」
自己剛剛到底是說了些什麼?棟門是一時之間想不出來。
當然,棟門不是想不起自己講過的話。則是想不到,那一段的對話內容才是他口中的「提示」?
「你……還是想不到?」
「……」
沒有出聲回應的棟門,這時是用點頭來表示他真是想不到自己是有那裡做錯的地方?導致他是成為長老們的眼中釘,給予這樣的處份和懲罰……
「……」
這下子,是換成他無言的看著一臉不知所云的棟門。
(雖說……很早以前是就知道棟門他,是個相當以「自我」為中心思想的人。)
仔細想想,棟門在「土御門」的內部評價是一直都維持在不上不下的高度。
過去因他引起的糾紛和爭執,演變到最後雖都是和平落幕,但事情之所以能夠平安無事的解決,都是因為「土御門」本來看重的就不是一個人的個性和性格,而是那人身為陰陽師的能力與實力。
實力至上——正是「土御門」一貫的族規。
這話如果是拿到了現代的社會型態,肯定是會有些人說些批評和責備的話。可這樣的做法,對「土御門」而言是有著其必要性的意義。
簡單來講,「土御門」為了維持他們之所以是「土御門」的定義,就必須得無時無刻的以「陰陽師」為己任的奉獻出自我的一切。
那怕這麼做是會賠上自己的生命、燒盡自己的靈魂,他們仍然是得要奮不顧身的衝向那邊的世界!
話是說起來很簡單——但實際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儘管「妖怪」的存在是因為人類世界的進步和成長,是漸漸走向弱勢的不再過往那樣的強盛、壯大。
可是。他們只是弱勢而非弱小。
通常一個普通水準的妖怪(也就是中等的意思),是需要三到五名一般的陰陽師聯手合作才有可能將之討伐、消滅。
然後隨著妖怪的實力越強,需要的陰陽師的人數是也會跟著增多。
更不用說——假如是要對付像玉藻前、酒顛童子他們這類的大妖怪,恐怕「土御門」是將現有的族人都傾巢而出的派上場,是都未必能夠成功……
再者,受到影響的不僅僅是只有「妖怪」一方,像「土御門」他們這種以斬妖除魔、驅邪避凶為一族之重任的族裔,是都同樣的受到影響。
這個國家越是邁向名為「現代化」的進步,那可以說是象徵這個國家的「傳統」的力量,是就逐漸削弱、弱化。
武士道,這個過去曾在日本遍及的精神的消失,就可以說是最好的例子!
並且,「土御門」雖是被稱為現代最大的陰陽師派系及一族,但他們也還是無可避免的免不了人數的減少與素質的下降。
「土御門」每一年能成功當上陰陽師的族人,是一年比一年少的走向下波。
就算「土御門」是再怎麼極力的想去阻止和避免這種事的發生,可他們始終是無法抗衡推動著世代前進的力量,是只有被它推動的走向邊緣化。
也就是因為這樣,實力至上的族規,對「土御門」來講算是必要的「惡」。
那是他們為了保護和延長一族的存續,萬不得已才採取的下下之策。
他們如果是不這麼做的話,是就會像其他那些快要消失的其他流派、族系一樣,是最終將會失去所有的力量淪為普通人。
等到了那個時候,日本的未來會是一副怎樣的景象?他們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去做猜想。
所以個性、想法、自由什麼之類的人權,在「土御門」的眼裡看來都是不必要的雜物,他們所追求的是實力和才能。
實力和才能越高者,是就能得到與這份實力相符的待遇和身份。
反之,在這方面是沒有能力的人,他在一族的地位是就只能屈於下位。
而這也是就能解釋破為何過去是一直處於「土御門」的最下位的地位,是受盡全族人的差別待遇和惡言惡語的理由。
另一方面,破的爬起和成長,倒也是跌破那些人的眼鏡,讓他們看到一個不可能的傳說的掘起。
畢竟他們怎又能想到,一個曾是一族之中地位最為低下的小鬼,是在經過一段時間不見後,竟能成長為實力不下於下任族長的音剎的高手(會這麼說,一半是因為他們不認同破的那種戰鬥手段,不將它做為主流看待,另一半則是礙於過往的習慣,讓他們拉不下臉來。)
然後話是說到這裡,就是為了表明棟門的實力和能力,在「土御門」裡面是受到了認同。
棟門他是就式神的術式使用,可以說是無愧為一流的施術者。而他在個性和人格上的缺陷,是只要不會影響到他的能力的話,那些長老們和族人是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去在意。
(所以……你當初如果是沒有那麼做的話,你現在應該仍是個受人尊敬的實力者,棟門。)
想到這裡,他就不禁想搖頭的表示嘆息。
「我看你應該是真的想不出來才是……」
「所以你就別再拐彎抹角的把話攤開來講不就好了!」
從來不會去思考自己的過失的棟門,在他的觀念總是認為自己是「對的」,並以此為傲的感到自視甚高。
(如果事情是有像你說得那麼簡單就好了……你是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我是有多麼不想告訴你真話!)
就是因為熟知棟門在個性上等方面的缺失,他才是一直想用委婉、暗示的方式來告訴他。
「難道……我真是自掘墳墓了嗎?」
以小到不能再小的細語說出自己的心聲,他是真的很想長嘆一口氣的了表自己的無奈。
可惜的是,他是這麼做的話,就會讓棟門注意到他心裡的想法。
(唉~~~果然我是不應該這麼多事的才是……)
想到自己是因為一時的同情,致使自己是陷入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他是便有種想把數分鐘前的自己抓來痛打一頓的衝動。
「你……是真的想不到嗎?」
雖說他是知道自己應該是白問了,可他仍是想在講出實話以前,是再來確認一次以求自保。
「……?」
然而,棟門的反應是正如他想像的那樣。
棟門是不會反省自己的過失,不,應該說在反省之前,他是連認知到過失這一點都有問題。
不懂得反省,不懂得認錯的棟門,他總是如此自負、自大的以這樣的自我為傲!
即使棟門在「土御門」裡的位置並不是居於最高處,但他卻總是習慣性的用居高臨下者的視野角度來看待他人。
因此。
他——是從來不知自己「錯」在何處且不明自己為何而「錯」?
(麻煩……實在是麻煩……雖然就這麼把實話說給他聽是很簡單,可在說出口以後,是要怎麼解釋?他是才能理解我的話……這才是最麻煩的部分。)
光是稍微想像就感到頭疼的他,是深怕就這麼一開口後,會讓自己就此掉入萬劫不復的泥沼得難以脫身……
(乾脆——我是逃跑好了?)
腦海中是都出現了想要落逃的念頭,可他是又接著想到自己若論身為陰陽師的本領是沒有任何能勝過棟門的地方。
要不是這樣的話,那長老們是又怎會將這等麻煩事推給他們這些位居中下層級的族人處理。
「總而言之——還不就是你太過自以為是的錯!」
最後,被這左右為難的處境搞到快要瘋掉的他,像是放棄了一切的掙扎,認份的接受了可能會迎來的悲慘下場。
「……啊?」
就如同他能想到的反應,棟門是在聽到了這句話後,是就露出了一臉難以理解的嘴臉。
(說出來了、說出來了……我是終於把這話給說出口了。)
終於還是踏出了這一步的他,是在說出充滿爆炸性的開頭。
緊接著,他是順著這股氣勢的接著下去的開口說。
「棟門你,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你總是、總是不會乖乖聽他人好心對你提出的意見,都是習慣以自己的角度來看待事物。就算是有人想幫你一把,你也是會把那當作是來妨礙你的行為或是多管閒事的無意義行為。」
「等等……」
「說真的,你的這種個性如果不是待在實力至上的「土御門」裡面,而且你的才能假如是就式神以外就沒有其他可取之處的話!那我想你這種個性有缺陷的人是放到社會上去生活,肯定是過不了多久的時間就會遊落街頭的待不下去……」
「等等,我是說等一下……」
「畢竟現代的社會型態,可不是像過去那麼簡單。現代人是為了能夠在社會上生存,佔得自己的一席之地,是得在各方面都付出相當的心血和努力。如今已不是只要有才能,就能如魚得水的時代。」
「你是聽我說,我……」
似乎是觸動了某個不可碰到的開關,他是在起了頭以後,整個人就像失控了一般,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將自己多年以來對棟門的怨氣一吐為快得都講出來。
「不過這事說來也不能全怪你……誰叫「土御門」的傳統就是這樣。長老們和先祖們的這種做法,好像在西方社會是叫「優生學」?還是「基因控制」什麼的,也就是優良的物種就跟優良的物種一起交配、繁衍,以到達增加更為優秀的後代的目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可以消停一下啊?我……」
「但就結果而言,我不得不說長老們的做法是錯誤的。他們的方式是不但沒有增加更多更為優良的後代,反而是大量的縮減了陰陽師的人數,使得我們這一族是正一步一步邁向沒落的道路。」
「你是夠了喔,我不強制打斷你說話,你是就越說就越狂妄的自大起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和立場,是有資格批評先祖們的做法和心血!?」
當他是把話題的重心從棟門轉移到「土御門」的時候,棟門是就感覺到自己像是被觸犯到了那樣,是頓時怒火中燒的出言反罵。
「身份?立場?呵……那你自己又如何?棟門!」
「你是說什麼……」
「說什麼?我不是把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你是還不懂嘛,棟門。」
意有所指的他,是擺出一副相當刻意這麼做的表情。
面對他的這種態度和嘴臉,棟門是自然不可能容忍得了。
棟門是都開始想要動起殺意的對他痛下殺手,好讓他這張這麼會說話的嘴巴,是能安份的閉上嘴來。
「呵,果然你由始至終是都不會改變的只會這套做法!所以你當年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觸怒到神靈的遭到神罰。」
這——我是有那裡說錯了嗎?
「……」
被他這麼一說,是被戳到自己痛處的棟門,他是這時才想起那或許可以說是自己有生以來,唯一一次犯下的「過錯」。
並且,也是在他想到這點時,棟門是才意識到他為何要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刺激、打擊自己,好激起他的心情的用意。
「所以……長老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這麼對待我的嗎?」
「這不是在說廢話嘛你!」
看到棟門是明白了自己用心良苦的用意,他是才收起了先前看似失控的氛圍,讓自己收歛起來的回歸常態。
「誰叫你是誰不去惹,偏偏是觸怒到了神靈!」
以理所當然的口氣說出就算是正常人也總該明白的常識、道理,他是實在難以理解棟門的思維到底是怎麼運作的?
「你觸犯到的神靈,如果不是這個國家原有的神話體系,我想長老們是就應該不會發這麼大火氣……但你可說是相當不走運的,祂,正是這個國家的最高神之一!?」
「我……在事前又不知道祂的身份、來歷,所以是又怎麼可能會注意到這點…….」
「別再給我去責怪別人,認為這都不是自己的錯!」
知道棟門是又想轉移問題的焦點,將看待視物的角度是轉向自己這邊。
他是趕在棟門這麼做以前,是大聲喝令的強制他,不准移開自己的視線,將它轉往對自己有利的方位。
「那位大人,明明是有再三的告誡你是別再執迷不悟,可你就是不聽祂的告誡,是要一意孤行的去違背祂的意思,才會鑄下那樣的大錯。」
「……」
「雖說當時的那件事,我們這些是沒有盡到監督責任的人是也有錯。可是……你應該是知道長老們真正感到憤怒的,不是你去觸犯到神靈的這個部分,則是……」
「他們是怕——會就此失去了力量,是吧……」
「說得沒錯,這一點才是我們當時最為感到害怕的恐懼!」
他是一五一十的把「土御門」全體的心聲,是沒有參雜半點謊言的成份的說給棟門知曉。
因為就當時而言,「土御門」一族是真的差點認為那天,或許會將成為他們的末日也不為過……
「……因為我們是都害怕啊,害怕著自己是變成凡人的那一天的到來。」
同樣的,他是再清楚也不過的向棟門表達自己當時所想到和感受到的——「恐懼」的形象。
「……是嘛。是啊——如果我真是變成了那樣,倒不如讓妖怪一口咬死我了還會比較好受。」
在聽了他的描述,棟門是有感而發的深深覺得,自己是能了解他的這種恐懼和害怕的心理!
對為了保存過去的力量而不惜與現代社會抗爭到這個地步的「土御門」而言,在他們的認知裡面的「死」,並不是一般人所認為的那種「肉體」的死亡和消滅。
就「土御門」對於「死」的定義,是比肉體和精神都來個更為深層,可以說是快要抵達接觸靈魂的位置。
在那是深到快要接近人之核心的所在,可以說是與萬物的根源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是有著被稱為「存在」的概念定義。
「土御門」是不會畏懼肉體的死亡。但他們是深怕自己的「存在」會被顛覆和被否決,使得自己是從現有的位置上被趕了下來,成為了其他的存在。
換言之——他們的認知中的「死」,就是當他們失去了陰陽師的力量和身份的剎那,他們是就等同於死人一樣的失去了所有!
或許一般人會認為「土御門」的這種想法是過於偏激得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可他們就是因為這樣,是才能成功得保有住在現代幾乎快要消失、流盡的最後一份力量,是將它緊緊掌握在手裡的成為一條聯繫世界與他們之間的細線。
至於為何「土御門」他們是會感到如此緊張和害怕的原由,是就如同以前曾過的那樣——不管是再怎麼擁有天賦之才的陰陽師,他們為了能夠順利的使役法術的發動,是都得使用到流動於日本全國的靈脈的力量。
那是任誰都無法改變和反抗,可以說是「世界的定律」的法責。
此外,那條被稱為聯繫著世界與他們之間的細線,也就是「土御門」他們用來開啟靈脈的「洞」的管道。
所以這條線是一但被切斷或喪失的話,棟門他們就會像破那樣,是從此失去了從靈脈那獲得靈力的手段,感覺自己是從高處摔落下來的成為什麼也辦不到的凡人。
關於這一點,對他們來講是比「肉體的死亡」來得更為難受……
畢竟打從他們出生的那一刻起,每一個人是就都接受了「土御門」的教育和洗禮,讓他們的身心是都只為了成為陰陽師而活。
只懂得踏上這一條道路的他們,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有著其他的道路可選擇的去走。
不,應該說他們就算是知道了自己有別的選擇,但只要他們是沒有捨棄「土御門」的身份和名字的一天,就根本不可能會有走上別條道路的可能。
甚至於——當他們是真正失去了這一切後,反而往往是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決定親手結束自己的性命。
能夠成功解開那個心中死結的人,就「土御門」的記錄記載之中,是僅僅只有少數幾人能辦到重新站起的展開第二次的人生。
然後,再談到靈脈的管理者,就是那些掌管大地的神靈,土地神。
通常來說,負責那塊土地的土地神就是那個區域的靈脈的管理者。
與靈脈相關的所有事宜,是都可以說是經由祂們之手來統籌、管理。
可這並不代表著說,負責管理靈脈的土地神就是它的所有者——說起來,既然說他們只是「管理者」的身份,那就意味著說這片土地的真正所有者,是另有他人。
不過擁有這份權限的神靈,就日本而言,是也僅限於幾名居住在眾神之國,高天原的最高神!
而棟門當時好死不死的,他觸犯到的神靈,就是那幾名擁有最高神權的至高存在。
再者,不論那一流派、那一體系的法術,是都有可以說是「根源」的源頭。
就好像有些法術是需要借助日月星辰的力量、有些法術則是需要借助各方神靈的神力、有些法術而是需要借助五行或四大元素的幫忙以及有些法術更是有可能會借著到被稱為「魔」或「妖」的協助。
無論是何種體系、流派的法術,始終是也無法逃脫這個規則之外,是僅憑施術者的一己之力而促成。
何況,若是施術者在施展法術的時候,這些「根源」的源頭是不願意將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借給他來使用,那施術者將會受到「反噬」的傷害。
「反噬」的狀況是輕一點的話,就只是受到一些皮肉之傷和體內的靈力會有稍微紊亂的現象。
這種時候,是就只要花點時間來治療傷勢和恢復身體的狀況就可以。
「反噬」的狀況是加重一點,就有可能會有身體的某一部位的機能是停止運轉。
等到了這時,如果是不趕緊治療機能停止的身體器官,恢復那邊的靈脈的流動,那個部位是將會就此失去原有作用並壞死、腐爛。
最後,「反噬」最為嚴重的狀況,不是施術者的當場慘死!就是施術長本身可能會陷入失控的狀態,淪為類似「惡靈」一類的存在。
「所以——你觸犯到大神的這件事傳開來的時候,是差點讓全族人都嚇破膽的少了好幾年的壽命。」
一想到他們是極有可能在一夕之間就失去靈脈和根源,這兩條被視為「土御門」的重要命脈。
他至今仍是心有餘悸的會偶爾做著那樣的惡夢,是夢到自己突然感到無力的變成普通人……
「……」
在聽完他講了這麼多的話後,棟門是欲言又止反反覆覆的張開了嘴好幾次。
可是他每一次,是都在想說的話快要抵達咽喉的以前,是就又收回去的不知道自己,是還能說些什麼?
他是該說對不起?還是抱歉?或是繼續堅持自己主張的為此辯駁……
棟門是怎樣都不覺得這些話就能彌補自己造成的恐慌和恐懼。
「棟門,你現在其實是不用再為了那件事想得太多。說到底,那件事是都也過去了……」
「可是……就算它是過去了,也不能代表著什麼!要不然的話,長老們他們是就不會這樣責罰我。」
「……說得也是。確實這事是都十年以上的舊事,但長老們和大部分的族人是至今都還無法原諒你所做下的錯事。」
他是一方面在勸說棟門別再為這段往事感到糾結,另一方面是又希望他能好好記取這次的教訓,別再犯下類似的過錯。
畢竟——那次的事情,可以說是摻雜了不少幸運的成份在。
因為就當時的情勢,「土御門」全族是能有幸逃過被貶為凡人的懲罰,是完全仰賴於長年以來守護他們一族的守護神的威望所致。
假設「土御門」是失去了天仙的庇護,那他們在那之後將會遭遇的處境,他是實在無法想像……
(不過……傳說的「土御門」的守護神,他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什麼他是能夠成功的勸退這個國家的最高神之一的祂!?)
現在想來,這也算是一個至今仍未成功解謎的謎團?
追溯源頭。守護神的出現和他與「土御門」的契約一事,雖都是有記載在「土御門」用來保存的記錄裡面。
可這名守護神在來到這個家族以前,他到底算是何方的神靈化身?以及他為何是有足以讓最高神退讓的本事?
種種圍繞在他身邊的謎團的解答,是都只有「土御門」的長老們和現任族長才能知曉這一切的真相。
他們這些位居底下的族人,是都無權過問這些事情,而且是也嚴禁他們是去探究這一部分的秘密。
如有被發現違反這一禁令者,是就會被剝奪「土御門」的身份和名字,將他趕出族外的以做懲處。
所以他雖不是一次對守護神的存在抱有疑問,可他是在基於保障自身的前提之下,是都不太敢去過於深入研究這方面的問題。
「總之……今天算是謝謝你了,我以後是會對自己的一言一行多加留意的。」
「是……能真能如此就好了。」
他並不是很想去懷疑棟門是否有這份心意來去改變過去的自己,但就棟門以往的表現、記錄來看,是使得他不太敢對他抱以百分百的信任。
不過。
「那麼,我是也該走了,我是該先來去為下午的訓練做些事前的準備工作。等改天有時間,我們是再來聊聊。」
他的時間是就如他所言的,是沒有多少空餘的時間是可以再花費在棟門的身上。
「那還真的是相當抱歉,我是不小心的就佔用了你這麼多的時間。」
沒想到時間是過得這麼快的棟門——是在他注意到時候,時間是已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快要將近半小時左右。
「希望你今天接下來是都能過得順利,白武。」
「喔……謝謝你的好意。」
沒想到在最後是會聽到相來不喜歡以名字互相稱呼的棟門,是喊出自己的名字,名喚「白武」的他是一時愣住的晚了幾秒才回話。
緊接著,他們兩人的身影是就此交錯的分開。
他們一人是朝向下午的職場前進,一人則是心裡帶著些許的不平衡,回到自己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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