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東方的動向(1)

日本的千年千年古都,京都是不論在歷史、文化、政治等各方面有著無法動搖的地位,數次成為這個國家極為重要心臟地帶。

也因為,京都可說是承襲了日本過去千年以來的文化,以至於是有不少的國外觀光客是慕名前來拜訪、參觀,這座千年古都。

而現在,在京都都內某棟從江戶時代就一直保存至今的百年老店,「松楓原」。從初建之時就不曾改建過半次,是長久維持著一慣的風格。

平日不管是例假日或非假日都有大量旅客、家族或觀光團前來住宿的旅館,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的門可羅雀,是看來半位客人都沒有。

在旅館內部是只有照常上班的工作人員外,就沒有其他客人在裡面走動或閒逛。

當然――今天,並不是這家旅館的休假日。

其實這家旅館原本是應該有三團觀光團會在今日前來住宿的預定,只不過就在它早上剛開市沒多久時,有一通神秘的來電是打到了這裡的櫃台。

致電者是一開始就指名要這裡的總負責人,也就是這家旅館的老闆來親自處理,其他階級員工或幹部是都不得經手和聽見這通電話的交談內容。

雖然起初負責櫃台的招待人員,認為這是一通惡作劇來電,想當下切斷這通來電。

可是在她正想要這麼做以前,恰好總負責人是來到櫃台前附近視察,並且注意到櫃台人員有些難為的神色,便上前過去過問一聲。

當問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後,就要求她是把電話轉手過來,請她先去別處幫忙其他人的工作事宜,老闆本人則是來會會這名一大早就前來鬧事的有心人士。


――這,就是個轉捩點!


在他接過電話並聽到對方在這之後表明的身份及來意,承繼這家百年老店有三十多餘年,至今已傳到第五十代的老闆。如今五十多歲的他,是當場嚇到腿軟的坐立不安,差一點就從椅子上摔落下來。

接著,他是擺出一副低姿態的不停應諾,完全配合和順從著電話另一端的神秘人士的要求,直至他們雙話的通話結束為止。

在通話結束後,他是立即下達緊急動員令的發出命令,要求所有員工是不管休假或是非休假,都拋下現在手邊的事情,前來聽從他的調度與安排。並將預定的行程全部取消,是就算要賠給旅行社三倍的違約金,都毫不在乎。

另外,他還要求館內全面清場――是對所有在內住宿的客人都以「有要事」為由,幫他們逐一提早退房,將全部的房間清空。

隨後在完成一切的準備,他是便要求所有員工都來正門等待迎接,今日將會前來的重要貴賓。

不過老闆口中的「貴賓」是讓他們等到了下午兩點半,才陸續前來這間旅館的報到、住宿。

而且,這些「貴賓」都是自己一人前來,身旁隨行陪伴的兩個侍從是都只把人送到這,就隨即掉頭離去的獨獨留下,他們的主人!

那些旅館的招待人員雖然都對他們這幾位主僕之間的互動感到怪異。

但一想到在此之前,老闆是都對他們下達了同一道命令,嚴格要求他們是在這些「貴賓」住宿期間,對他們的各種行為舉止都不准過問,也不可以主動的和他們有所接觸。

只要這些「貴賓」是有任何的要求或指示,他們是都必須無條件的用盡所有可行的方法和手段來滿足,是唯有YES,沒NO的不可拒絕。

――老闆雖說是有如臨大敵般的陷入前所未有的緊急狀態。可是這些「貴賓」在報到完畢之後,是都回到各自的房間沒有下一步的動靜。

他們的這種表現,是讓有些員工認為老闆今日的異常舉動,都不過是他太過緊張而造成的反應過度,那些「貴賓」是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誇張。

然而……他們的這種想法是等到了晚上這些「貴賓」要用餐的時候,就都全面改觀。

就只因為――他們是對這間旅館的所有員工提出了一個,他們入行以來最為荒謬的指示。

他們是要求老闆在讓廚師準備完晚餐,並等那些服務人員將全部餐點擺置完畢以後。除了老闆一人留下在這邊侍候他們,其他的員工是全都移位到旅館門外,在外面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在聽到這樣的訴求時,自然是會有人耐不住性子的想去找這些「貴賓」理論,但這些人是都被老闆一一攔下。

這時的他,是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請求他們別去騷擾這幾位遵貴的客人。不然,他這家從歷代先祖繼承下來的百年祖業,是會在他這一代結業。

聽到老闆是這麼的說,那些員工是也唯有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不甘不願的全體移動到旅館外面。

等到所有員工是都在外面待命了,身為旅館老闆的他是便匆匆忙忙的趕到這幾位「貴賓」共同用餐的和室餐廳,待在一旁的隨時提供適當的服務。

過了一會兒的時間,這些「貴賓」是都快要享用完餐點、老闆眼看自己是終於快要從這緊張的場合脫身前。

忽然在他們之中的某一位,是提出讓老闆先行離開、待在房外等候傳喚的要求。

接到這種要求,老闆是就算想不服從也沒輒的聽從對方的指示。

他是認份的從和室餐廳內走出,在餐廳外隨便找個距離門口較近的位置坐下,好方便自己能隨時聽見來自於房內的傳喚。

但在他屁股是剛坐下連一秒都不到,他的身後就傳來了對方好心的提醒、警告。

「說起來……老闆啊,你想坐在那邊是沒有關係。但如果你等下是不慎聽見我們等下要討論的內容,那我是會奉勸你最好是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不然……後果是就請自行負責。」

「啊……是、是,多謝您的關心,我這是就退到一旁去。」

耳聞對方出自「善意」的提醒,老闆是理所當然的為了自保而主動離開。

「呵,你的話也未免說得有些太過做作。明明你就直白點的告訴他,叫他給我滾不就好了!」

就在老闆剛離開沒過多久,他們這些「貴賓」是都收起先前嚴肅的氛圍,恢復以往說話語氣的說道。

「話――可不是這麼說,別忘了我們的「身份」是與那些普通人不同。你最好還是先收起那態度,多多學習些符合自己身份的禮俗。」

「這點我是也表示認同,所以你是應該給我再多收斂點。」

「啊、啊,是、是、是,你們倆位還真是死認真啊!明明身份、地位都不過是與我同等罷了,卻是都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夠資格能對我說教。」

被其他兩人這麼一說,態度是跟著一轉的他,是對他們感到不屑的回嘴。

「你、說的是什麼話……」

「我說你啊,你別以為自己是「我們」之中的一份子,是就拿你沒輒。我們可是……」

「怎樣?你們這兩個老骨董是想做什麼!我看你們兩個的腦袋如果是已經跟自己的歲數一樣老化的話,那還不如早點把位置讓出來,讓下一輩的早早上任算了。」

「嗚……不知好歹的小夥子,你以為在你出生以前,是誰在支撐這個國家的嘛……」

「是啊、是啊,我們可都是你的長輩。是早在幾十年前就坐上這個位置,並為了國家奉獻了自己的大半人生。那像你這個毛頭小子,是什麼都還沒做就開始目中無人的自大傲慢起來。」

此時,當這些「貴賓」是開始唇槍舌劍的互相爭論的時候。

屏除這三人之外,在這房間內部是還有「第四人」的存在。

從最初就沒有出聲說過半句話的他,是默默的待在一旁,以「旁觀者」的身份靜靜觀察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他是等到爭吵的聲音是逐漸消弱,他們三人的氣力是都有所消耗而顯得不足。認為時機是差不多,眼看「大概是可以了吧」的出聲介入他們的對話裡。

但在此之前,他是為吸引其他三人的注意,把焦點暫時聚集於自己身上,他是有意的以一定頻率的方式,發出連三聲的拍掌聲響。

第一聲,是阻撓對話。

第二聲,是中斷對話。

第三聲,是製造對話。

掌聲與掌聲之間的間隔,是如他所願的讓他們的集中力分散,然後再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這點來。

接著在他確認其他三人是都注視著自己,他是緩緩的開口道。

「嗯~~~咳,抱歉在這時打斷兩位叔父的訓話。雖然我是深知自己這麼說是有些不恰當,不過我想你們之間的爭論能否暫且作罷?」

「……你,是也想來參混進來嗎?朱神家的家主,朱神 赤!」

「不,我是怎麼敢對代表著,青神家和玄神家的兩位叔父說出指點的話來。但是、還請兩位叔父想想,想想如果我們是再這麼沒有結果的爭論下去的話,那不就是讓那些待在外面的平民看笑話了嘛!?」

本想著他如果是不插嘴的話,就把他涼在一旁不予理會。

可在聽到朱神的這番發言後,他們是都認為他的話中是也有道理。

雖然他們倆是都不擔心那些平民是有膽敢來偷聽,可是浪費的時間,卻是怎樣都不可能補回。

在他們浪費時間的同時,是就等同於讓外面的那些人有更多的時間,能偷偷摸摸的在背後說他們的閒話。

這樣的畫面,對於一向自視甚高的他們倆來說,確實是個讓人不快的結果。

況且。

「而且,我想兩位叔父也知道,白神他,是在最近兩年才接下白神家的家主一職。所以他在各方面的表現,自然是無法表現得像兩位叔父優秀與高雅。」

「哈,不錯啊,你說得是沒錯啊!朱神姪兒。就這點而言,我是特別希望你們這些晚輩能彼此多多切磋和指教的互相學習、成長。」

「是啊,的確是經你這麼一說,是才發現到我們兩位老人家,對於你們這些晚輩的要求是有點太過份。失禮之處,是還多多包含啊。」

「……」

聽到對方是把自己的評價捧得如此高,被說得心情大悅的兩位家主,是便覺得自己是不該再跟朱神他們計較下去。

白神此刻雖是心有不滿的有話想說,不過他就是因為明白朱神的發言,是為了替自己打圓場。

意識到這點的白神,他是不想白費朱神的一番好意,是唯有暫時閉上嘴的安份一陣子。

「不過,話就如朱神姪兒所說,為了我們四神家的名譽和聲譽著想。再這麼琢磨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們不如就早早開始吧!」

「那為了讓流程能順利進行,我個人是推薦青神家的家主擔當此次會議的主席!不知兩位姪兒是有什麼其他的意見嗎?」

「嗯,我個人是沒有異議。無論是說到「資歷」與「成就」,青神叔父都是我們之中最具份量的長輩。因此,我是無條件的同意玄神叔父的提案。」

「……我是沒有意見。」

「那這事是就這麼定下。那現在是就讓這場會議的主席,也就是青神 蒼大人,先出言幾句的為我們振奮一下精神。」

在無人反對的情形下,青神 蒼是成為他們這些「四神」華族,每兩個月規定一次的會議主席。

就整個過程來說,表面上是看似民主的以多人表決的方式通過,其背底裡任誰是都明白,青神 蒼的就任是必然的「現象」。

――在青神 蒼成為「四神」之中的最長者時,他是就承襲了從平安時代便維持至今的「傳統」。

不過在說起這些「傳統」以前,不如是先來講解一下,「四神」的來歷與身份。

四神,顧名思義就是源由於中國風水文化、與地理天文裡經常講到的「四聖」。

但他們雖是以「四神」為自稱,卻不是以「東青龍、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這鎮守四大方位的聖獸為名,則是取用了這些聖獸的代表顏色。

青神家――是取自青龍的「青」,而其家主是必須得冠上,青的同義字「蒼」,也就是「青神 蒼」。

朱神家――是取自朱雀的「朱」,而其家主是必須得冠上,朱的同義字「赤」,也就是「朱神 赤」。

玄神家――是取自玄武的「玄」,而其家主是必須得冠上,玄的同義字「黑」,也就是「玄神 黑」。

白神家――是取自白虎的「白」,而其家主是必須得冠上,白的同義字「無」,也就是「白神 無」。

其四色,即為四神,而非四聖。

此外,四神是沒有像四聖那樣,有著各自必須鎮守的方位和意義存在。

這就不過是因天皇一時興起,將四個功蹟顯赫、功不可沒的重臣們招來,然後將「四神」之姓賜予他們,以此來做為獎勵。

當然,「四神」是都曾經度過一段高高在上、手握重權的黃金時期。

那段時期的「四神」,他們的權力之大是可以輕易左右著國家的未來發展。但他們的權力和地位,是都隨著近代天皇的權力低下,而跟著落沒。

如今的「四神」,可以說是一群名不副實的落魄貴族!


――但是……


「四神」失去的不過是他們的權力,過去他們所擁有的屬地與財富,是一樣都沒有少過。

所以在失去權力的當下,「四神」是轉而去追求男人的另一種欲望:財富。

而這也就是為何,「松楓原」的老闆是在一接到他們的來電後,會表現得如此緊張與膽怯的理由。

不再掌權的「四神」,他們雖是都一度失去了對這個國家政治權力的影響力。然而,利用從先祖繼承下來的巨大財富並轉型成功的他們,是在商人的世界裡,重新獲得巨大無比的影響力。

甚至這股影響力,是也讓他們再次有這機會能對日本的政局伸出巨人的手掌――握有著日本一半的經濟命脈的他們,是只要一聲令下的話。整個日本就將會宛如失去半邊的身體般,頓時陷入生產業大停擺的經濟危機!

畢竟,他們四家是分別掌管著,農產、能源、電子、軍事這四條命脈。

也因為「四神」在政商界的影響力是過於強大,致使他們最近幾年是又開始死灰復燃的想要重掌大權。

其中,更以掌管著「軍事」的白神家和「農產」的青神家的情況最為嚴重。

但也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這兩家的關係是自投入商界以來,就經常發生磨擦和衝突的看彼此不順眼。

他們的這種狀況,是讓被夾在他們之間的朱神家和玄神家,都感到左右為難的不好處理。

順帶一提的是,朱神家是掌管著「能源」,玄神家則是「電子」。

然後――這兩家的關係惡化是越演越烈的原由,就出在上代朱神家家主去世後發生的事。

話說從頭,「四神」是自古開始,便有著每隔一段固定時間,讓當代的四位家主齊舉一堂,共同協商、商討的「傳統」。

關於他們每次討論的內容是什麼?這其實是沒有一定的標準和規定!

最主要就是看每次聚會時,是由那一家的家主為會議的主席來決定。而主席的決定方式,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輩份。

換句話說,年長者是將會無條件當上,那是不由分說、無人能撼動、更改的舊息。

就算近幾年來,「四神」都會以投票的方式選出,但那也不過是在臺面上做秀的假選舉。

實質上,他們仍是延續舊規的推崇輩份較高者為會議的主席。

所以在朱神家的上代家主,也就是原先輩份較高的長輩去世過後,主席的人選就會自動的由當時第二年長者補上。

青神家的家主,就是從十年前開始,接下了這份職務和位置。並在這之後,他是展開相當明顯的,對白神家的責難和挑釁。

以會議主席為盾的青神 蒼是時常在會議上當著眾人的面,故意刁難或指責白神 無的各種疏失或表現。

而在當時,現任朱神家家主,是因為年齡太過年輕、身為上代家主之孫且才剛滿十八歲的他,根本就無法且不知道該怎麼阻止身為前輩的青神 蒼的蠻橫。

緊接著,在八年後上代白神家家主是因病過世,接任的就是他的兒子,現任的白神 無。

白神 無在接下家主一職時,雖是已經二十六歲,但在這之前他是有過一段荒誕不經的夜生活。

有鑑於這一點,青神 蒼是就更加加重火力,對白神 無展開不留情面的抨擊。

故此,白神 無對於青神 蒼的不滿,是也與日俱增的逐漸惡化……

更何況,白神 無在接任前雖是一直不清楚「四神」的現況,可在上任後,他就時不時會有種自己的父親的死因,是與青神 蒼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相信就算不是直接的關係,青神 蒼與父親的死也是有著間接的關係在!

在他的記憶裡,白神 無是依稀記得父親的工作加重,就好像是在青神 蒼接下主席一職後發生的事。

他現在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找出這兩者之間的關係,但白神 無是在發現到這點時,就已在心裡暗自立誓:他是總有一天要查明父親的死,是否真與青神 蒼有所關聯?如果有的話,他是將會……

但這些,都不是現在將會發生的事。

而在度過可以說是每兩個月一次,例行的報告與討論大會過後,各家的家主是就相繼離席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不過就在白神 無回到房間,才剛要準備躺下,好忘卻今日青神 蒼一如往常針對他而來的指責、謾罵。

就在快要倒下的前一秒,他的房門外是傳來敲門的聲響。

想要無視卻又無法辦到的他,是只好拖著精神疲乏的身體,有氣無力的走到門前的問說。

「怎麼,是有什麼事嗎?如果是旅館服務的話,我是就不需要。你是可以去侍候其他人,我是等下就要睡了。」

氣若有絲,彷彿用盡全身氣力才勉強榨出最後一份力氣來說話的白神 無,他是看似吃力的靠在牆璧上來支撐身體的重量。

「哈,你是怎麼了啊,純。你以前不是很會玩,每天晚上是都出去逍遙快活。怎麼今天是才被青神唸個這麼幾句,精力是就快要耗盡似的?」

本來是希望對方能儘快離開的白神 無,在聽見門外訪客是以自己的舊名,也就是他在繼承家主前的本名呼喚自己。

光是就這麼一句話,就令精神有些萎靡的白神 無,是稍加恢復些元氣的打開了房門。

「……你才是吧,昌光哥。你自己的臉色是也沒有多好,是還好意思這麼說我。」

「我這個啊,才不是像你那樣,是因為精神壓力造成的影響。我只不過是因為跪坐的時間有點久,血氣是仍有些循環不良的爬不上去罷了。」

「呵,或許吧。那、你是有什麼事嗎,昌光哥?」

「我就不能沒事過來看看自己的「小弟」嗎?畢竟我們平常就由於各自工作都相當繁忙的關係,是很少有時間可以碰面來聊個天。所以現在是有這機會的話,我當然是就要來找你聊一下。」

互相以曾經的舊名稱呼對方,這樣的稱謂是讓他們都相當懷念著,自己在變成現在這樣前的時光。

「……那就來讓我們聊一下好了,大概就聊個十幾分鐘是可以吧,昌光哥。」

「嗯,這樣是才不枉我特別叫人準備這瓶威士忌。我記得這個品牌,是你最喜歡喝的那種。」

在要正要走進房間前,朱神 赤是特意把先前藏在身後的威士忌,是拿到他面前得讓白神 無看見。

而這瓶威士忌的品牌雖不算是最頂級,但的確就如朱神 赤所言,是白神 無相當喜愛的一個的牌子。

畢竟――這瓶威士忌就是白神 無與上一代家主,他們倆父子初次共飲的品牌。


――因此。白神 無喜歡的其實不是它的味道,則是這瓶威士忌帶給他的美好回憶……


朱神 赤一走進房內,就隨意找了個靠近桌子旁邊的座椅坐下。

他的屁股是剛坐下,白神 無就隨後坐在他斜對面的座椅,穩穩的坐在上面。

「話說……你的夫人最近身體是如何?我是記得沒錯的話,她不是已經快要……」

「喔,是啊,她是快要生了沒錯。不過我想我的孩子應該是沒這機會,能像我一樣順利的繼承到家主的位置。」

當白神 無出聲詢問他最近家裡的近況時,朱神 赤是好像因為正忙著想辦法轉開威士忌的軟木塞,而顯得心不在焉。

「沒機會……是嘛……呵,我想沒機會應該才對他比較好吧!要不他將來可是就會像我們一樣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你也要想想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啊!?」

一邊以不熟練的手法轉開軟木塞,一邊緩緩道出自己心裡的隱憂,朱神 赤此時的語氣裡,是才有著即將升為「人父」的準父親帶有的感覺。

另外,他的這番話,是也有稍微勾起白神 無對父親的思緒。

(不知道父親他在我快要出生前,是不是也曾像昌光哥一樣,是對我這未出世的孩子的未來感到擔憂?)

「如果他父親不是家主的身份的話,是就可能會像你說得那樣。但偏偏我就是現任的朱神家家主!可想而知,身為家主的孩子的他(她),如果繼承順位是比我的那些姪子姪女們還要後面的話,是會招來怎樣的閒話……」

「可是、我記得昌光哥你也原本不是第一順位的繼承者,你本來應該是第二順位……」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沒錯,可是在我順位之上的那位堂哥,他為了自己的夢想,是甘願放棄自己的繼承權。也因為他是放棄了的關係,我是才有辦法順理成章的坐上現在這個位置。」

「所以說――只要其他繼承人肯放棄的話,你的孩子是就可以有這機會……」

「別傻了你,你是難道不知道我們家當時,是為了這事鬧得多麼沸沸揚揚!要不是家族內規是明文規定同族人不能互相爭鬥,恐怕是在我那位堂哥棄權的那一刻,其他繼承人就會立即動手的除掉在自己順位之上的排名者。」

「……你們家這個大家族,也真是相當不方便。」

「是啊,我們家就是人多,才會出現這樣的煩惱。」

朱神 赤的話是說著說著,他是已經開始將瓶中的威士忌倒入兩個空著的玻璃杯裝滿,並將白神 無的那杯遞過去給他。

從朱神 赤手裡接過杯子的白神 無,是這時突然舉起杯子的高聲喊說。

「不管如何,還是讓我們來慶祝昌光哥的孩子將要出世的這個喜訊吧!」

「……確實,先不提那孩子的未來會是怎樣發展?但我的確是該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感到高興才對。而不是滿臉憂愁的為他擔心……」

覺得白神 無的話是不無道理的朱神 赤,是做出跟他相同高舉杯子的動作,然後再一起將杯裡的威士忌順滑的流入自己的喉嚨內。

隨後,他們倆是邊喝邊聊起一些以前的往事,就像是他們兩小時一起玩耍時,曾不小心在歸屬於白神家的山林裡迷路。

那件事到最後,是動用了兩家大量的人力、物力,才有辦法在短短的一小時內找到他們這兩個貪玩又迷糊的小鬼。

再不然的話,就是談到他們倆曾經喜歡上同一位女性的這件往事,雖然最後雙方都是沒有得到女生的青睞,並且是還差點為了這事破壞他們倆的友誼。

這些往事現在談起的話,是說來格外的好笑與有趣。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倆是喝下了越來越多的威士忌。

然後。

就在白神 無又喝完一杯威士忌時,他是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

他是借著一副醉意的模樣,對著同樣看似快醉快醉的朱神 赤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他是問說。


――對了……昌光哥,我是問你啊、你最近這幾年不是有投資一家專門外派人手的人力公司的事業嗎?那它到底是一間怎樣的公司,為什麼它是能吸引你的目光,讓你把錢投資到它身上?!


「……」

被白神 無這麼一問,朱神 赤那陷入濃濃醉意的腦袋,是短時間內轉不過來的答不出話。

他是好像想說什麼,卻又忘了自己該怎麼說的張開嘴巴。

――就如同人們常說的「酒後吐真言」,這句話的意思是相當適合套用在朱神 赤的身上。

朱神 赤是忘了自己想說的話沒錯,不過他是隨即又像想起另一件事般,從褲子的右邊口袋內抽出自己的皮夾。

並且,他是從夾在無數公司行號交換過來的名片裡,找到了印有那家公司的名片。

那張名片單從外表來看是平凡無奇,是沒有給人有種特別突兀的感受。

但白神 無卻是不知為何的是緊盯著朱神 赤手中的那張名片。

他的眼神,是就像尋獲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般,讓人是連眼睛都忘了眨,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張名片之上。

「我……是可以、看看嗎?」

恐怕就連白神 無本人是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身體現在是正興奮的顫抖著,以至於從他嘴裡說出口的話,是有些抖動的發不準音。

面對白神 無的要求,朱神 赤是沒有拒絕的直接將名片轉交到他手上。

「這、就是那家公司的名片嘛……」

「其實這東西說起來是也沒有像你想的那麼了不起。畢竟在我眼裡看來,是只覺得這張名片是十分的普通。」

「不,不是的,昌光哥。那是因為是「你」,所以是才會看不出隱藏在這張名片裡的秘密。」

「……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神 赤是喝醉了,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事實。

但即使如此,朱神 赤的感官卻是沒有跟他的神智相同,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而痲痺!

他這時候雖是尚未弄懂白神 無方才那番話的含意,可他是很確定的自己是從他的話裡嗅出危險的氣息。


――那是……某種陰暗且帶有殺意的味道。


「……」

被朱神 赤這麼一問,白神 無是故意裝作沒有聽見的不回話。

「……你是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們倆是都認識了這麼多年,你心裡想做的事我是大概也能猜得出來。只是……」

眼見於此的朱神 赤,他如果是為了白神 無著想的話,是就必須盡早將那張名片從他手裡拿走。

原因不清楚,但問題確實是就在那。

然而――就在朱神 赤伸出手來,欲要將那張名片從白神 無手裡用力抽走的同時。

他是發現到對方是正以超出自己想像的力量,緊握住那張名片不放的遲遲不肯放手。

「我說……你是不是能稍微鬆開手指,讓我能把名片給拿回來。」

「……不。雖然這麼做是對你很抱歉,但我、是不會放手的。」

遲疑了一下子才開口的白神 無,他是不敢注視著朱神 赤的眼睛這麼說道。

他的舉動,毫無疑問的就是做錯事的人才會採取的行為。

「「……」」

緊接著,他們之間是維持著這樣的氣氛僵持了大約三分鐘的時間。

然後先是打破這種僵持局面的人,就是朱神 赤!

「……唉~~~好吧,你既然是這麼想要的話,是就把它讓給你好了。」

率先表態放棄的他,是先卸除手臂的力量,將雙手高舉的做出代表,投降的手勢。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啊,昌光哥。」

「是嗎?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尤其是在我接下這個家主的位置後,就感覺現在的自己是與以前的自己相比,是改變了很多。」

「不、不對,昌光哥你是說錯了,你是依舊跟以前相同,是沒有任何的改變!而最好的證明,就是你剛才的行為……」

一個是懷念,一個是感嘆,他們是都同樣的想起了年輕時的「他」的模樣。

「我想你是沒有忘記吧,剛才不是聊到過去我們曾經為了喜歡上同一個女性的事。」

無法忘卻的往事,是白神 無不會輕易忘掉的回憶。

「當時的你,是也跟現在一樣,你是都在最後為了我們之間的友誼而做出先放手的決定,把機會讓給了我。」

「那只是、你的錯覺……」

只能用這種話來回答的朱神 赤,是想不出別的說詞。

「那,你是真的決心把這張名片轉讓給我嗎?其實我剛才不是也沒有想過,如果昌光哥是真就這麼把名片給搶走的話,我是會就此放棄的念頭。」

「……嗯,那張名片就給你算了。反正我相信你最後是會做出正確的決定,所以把它讓給你是也沒差。」

真意或假話?白神 無是聽不出朱神 赤話裡的真假。

可不管是那一邊,白神 無是都已做出了選擇。

「那麼,時候是也不早,我是也該先回到自己房裡去。畢竟今晚我的酒是喝多了,恐怕明早起來的時候,我是就會忘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沒有等待白神 無的反應,朱神 赤是自說自話的起身後便大步邁進的走出這個房間。

面對這位「兄長」的背影,白神 無是唯有以無言的感謝,對著他默默的彎下身子鞠躬。

可就算他是彎下了身軀,白神 無的手掌是仍沒有鬆開的緊握拳頭。

白神無是用力的握緊那張印有「魍魎屋」這三個斗大字樣的名片。

更為重要的是,從他接過手的那一刻起,在「魍魎屋」下方的空位,是就不斷的閃爍出,異樣的光芒――那是僅有符合挑選條件的人,才能夠看到的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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