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異 行4

終話

「好像……是想起了一個相當懷念的「夢」！」

「……社長，您剛才是在說些什麼？」

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酒顛童子，他醒來之後是對於方才發生在夢裡的種種，發出了深厚的懷念之情。

酒顛童子是不知有多久的時間，沒有再回想起當時的那些回憶。

「呵，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早在妳加入「魍魎屋」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似乎是聽來相當久遠的樣子，可為什麼社長您是會現在突然想起這些事？」

忙著處理手邊的文書工作的宇詠，她是邊以熟練的打字速度、飛快的敲打著鍵盤，想趕在今日下班前做出最近一期的「公司財政報表」和「內部錯誤統計報告」等文件，一邊又對酒顛童子所說的話題感到興趣。

「魍魎屋」的過去、酒顛童子的過往，這些都是他很少會去提及，甚至是避而不談的事情！

所以像今天酒顛童子自己這樣侃侃而談的大好機會，如果宇詠是不會懂得把握的話，那她大概就是個笨蛋……

「這個嘛……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最近有什麼事，是牽動到了記憶的那根神經也說不定！」

說完便發出幾聲大笑的酒顛童子，他是在笑笑的彎下身撿起，剛才因一不小心睡著而掉在地上的書籍。

酒顛童子一撿起書本，便用手隨意的拍打一下書皮的拍掉一些沾附在上面的灰塵，然後再將裡面幾頁被折到，已經折出痕跡的書頁翻回來。

「不過偶爾回想起那些事的感覺倒是挺不錯，是能回想起某些自己不小心忘掉的事。我想宇詠妳……應該是也有過這樣的經驗吧？」

手還在動作的酒顛童子，他的速度雖快，但由於獨臂的關係，導致他的效率是被大大的打了個折扣。

――就算這樣，酒顛童子仍是沒有感到不耐煩的，以相當細心的動作在還原書本的原貌。

「社長這麼說是也沒錯。但身為社長秘書的我，倒是比較希望您能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別再擺出這麼一副遊手好閒的模樣讓底下的員工們看見。」

「呵呵~~~宇詠還真是相當嚴格啊！而且妳的這種期待，是實在叫我不知該怎麼回應妳？」

微微露出笑意的酒顛童子，是也在這時完成了手邊的動作。

接著，他是就像不把宇詠剛才的諫言放在心上那樣，是翻開書本的來到他在睡著前，保有的最後一段記憶所記錄的頁數。

「……那本書是？」

「這個嗎？嗯~~~算是近代人類的文學創作吧！雖然作者叫什麼名字是有些忘記了，不過裡面的內容相當不錯，所以我就從學校的圖書館內借來看。」

「有趣嗎？」

「嗯~~~不，是個悲哀的故事。主要就是講述一名有著悲慘人生的人類女子，她從小到大、一生的經歷。」

聽到是這樣的故事內容，宇詠是就立即對酒顛童子手上的那本書，有了一個負面的想法。

因為――宇詠在進入「魍魎屋」之前，是也有著類似的人生經歷。

以至於宇詠她對於文學書籍或電影、電視的喜好，都是偏向「Happy End」的劇情走向。

「那……這社長您是還看得下去？」

「是也還好，反正有著類似這種人生的人類，我過去是也見過不少。而我之所以會想看這本書，也只是想看看近年來的人類眼中，到底怎樣的人生才算是不幸的？」

「那結果是……？」

雖不太喜歡這一類的故事題材，但這樣的話題從酒顛童子的這種觀點聽來，宇詠是也多少有些感到了興趣。

「簡單來說，就是千篇一律――故事的內容是換來換去也沒有多大的改變，變動的都是一些細微的小地方。可這樣的變動，就我來看是都一樣，所以我才會看個大概三分之一頁數的時候就睡著了……」

即使嘴裡是在埋怨著書的內容，酒顛童子的手指卻仍是在繼續翻頁的閱讀著。

「聽來的確是不會讓人感興趣的故事。」

雖然宇詠真正想說的話是：「那您為什麼還是在繼續閱讀著那本書？」，可當她看見酒顛童子那副專注於眼前事物的表情。

宇詠是明白，自己是不該在這時打擾他的這份興致――

「也還好，反正也是最近新出的文學。而且如果故事的內容是都大同小異的話，那身為創作者的寫作功力是才會在這時，更容易表現出其中的差距。」

「是會有這種事？」

「是的，而這也正是「閱讀」的樂趣之一。」

眼神是沒有從書上移開的酒顛童子，他是持續的「閱讀」著。

宇詠看著這樣的他，是感覺好氣又好笑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好。明明不久前才剛跟他抱怨過，可酒顛童子是依然故我的沒有改變。

然而，宇詠突然又想到若酒顛童子並非如此的話，她今日或許也就沒有這樣的機會。能夠有幸成為社長秘書的待在，自己最為崇敬的人的身邊的為他工作。

只要這麼一想的話，宇詠就暫時放下了對酒顛童子的怨言，默默的埋首於工作之中。

彼此之間雖是沒有再繼續的對話，但這段悠閒時光此時此刻，是只專屬於酒顛童子和宇詠他們兩的私人時間！

當然這樣的日常互動，在一般普通人類眼裡看來是沒什麼特別。不過酒顛童子過去為了能創造出如今的這副景象，是投入了許許多多的時間和心血。

在這期間內，離他而去和先行離世的夥伴是不在少數。那些曾經有過的故人，是成為了穩固定盤的基石。

――沒有他們，是就沒有現在的「魍魎屋」。

酒顛童子是不曾遺忘過這件事。

（我的朋友，滑瓢。我是很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看到「魍魎屋」如今的繁榮。我雖是不清楚你當年不辭而別的原因，但我相信你是有你的理由才會選擇離開。所以――活下去吧，滑瓢！只要你是還活著，就肯定還有再相見的機會……）

酒顛童子衷心的為不知身在何方的摯友，祈願著他的平安歸來。

就在宇詠是享受著與酒顛童子共度的工作時間的時候。

在這一同時點的另一個場所――酒宮悠，卻是碰上了「惡運」！

雖「惡運」並不是真的降臨到她頭上，可酒宮悠的內心是不知為何的升起了一股不安和似是而非的感覺。

至於為何酒宮悠會這麼想呢？就要從數分鐘前說起。

今日放學後的酒宮悠是終於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的走往「魍魎屋」的路上，她是試著去模仿現在世上的年輕人的生活方式，去做一些符合她這種年齡層的人會做的行為。

在嘗試的途中，酒宮悠是數次試著讓自己別想太多的放鬆自我，使自己能更加融入其中的享受樂趣。

可無論她再怎麼努力的嘗試，酒宮悠得到的卻是只有反效果。

只要每當她是快要漸入佳境的前一刻，她總是會不經意的想說：「如果這時XXX是在這就好了，因為他之前是有說過……」

然後當她驚覺到自己又不自覺的聯想到有關於「魍魎屋」的事時，酒宮悠是又趕緊想拋掉這種想法的遺忘它。

但是――

――這樣下去……是真的就可以嗎？

酒宮悠的內心，是不只一次的這麼詢問自己。

所以在經過諸多嘗試都失敗的酒宮悠，她可算是百戰百敗的戰無不敗！

到了後來，酒宮悠是終於受不了像這種毫無進展的發展，決定拖著沉重的腳步和身心踏上返家的歸途。

然而――正當她離家剩下不到五十公尺的距離，酒宮悠在這時是看見一個很眼熟的場景。

酒宮悠雖是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在何時何地見過這副景象？就連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是都分辨不出來……

不管怎樣、酒宮悠是就覺得這副景象是相當的熟悉――彷彿自己以前曾親身經歷一樣。

（那個人是……？）

眼前的現實，是與那模糊不清的記憶有著相似的場面和人影，酒宮悠再次的看見了一個可疑的身影駐立在自家門前。

那個人，就這麼站在那的將臉朝向她家望去。

「……」

不發一語的人影，是像在等待誰的出現一般的站在那守著。

一切的一切是都太過相似，這相近度接近90%的畫面，是讓酒宮悠感覺自己是快要想起什麼事般的，突然覺得腦袋是在發燙、頭痛。

「嗚……」

被這無預警的劇烈頭痛擊倒的酒宮悠，她是覺得自己雙腿無力的快要站不住。

酒宮悠這時如果是不靠著牆壁來撐住身體的話，那她就勢必會昏倒到地上。

「這……痛！為什麼……會這麼痛！」

頭痛越來越惡化的酒宮悠，她是痛到快要哭出來的用雙手抱頭，身體是也從原本的站姿變成半蹲的蹲姿。

就是在這個時候――當酒宮悠的眼神剛從那個人身上移到不到兩秒的剎那，對方是就神不知、鬼不覺的穿過五十公尺的距離的來到了她的身旁。

「……妳沒事吧？」

來到了酒宮悠面前的那個人，是發出了只有「男人」才會有的沉重聲音。

「你、你是……我……！」

面對這個來路不明的男子，酒宮悠當下雖想趕緊擺脫他的離開。

可當酒宮悠是在試著對他表示「沒事」的同時，男子是已經用不知從那抽出的利刃，筆直往前刺去的刺穿了她的心臟！

分毫不差、不偏不移的刺中目標，男子是什麼話都沒告訴她，就宣告了「結束」。

「妳好，終於是見到妳了，酒宮悠小姐。」

將利刃刺進酒宮悠體內的男子，是在將刀刃抽出她體外的同時，說出了這番話來。

「雖然初次見面，是就做出這麼嚇人的事，這點我是感到抱歉。但我想趁這個時候，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土御門 破，我是為了將音剎那笨女人帶回去而來的！

於是，「他」是來了。

曾被土御門一族稱為「最弱」和「失敗作」的「他」，是為了來將下任族長，土御門音剎帶回去，而來到這座城市。

只不過「他」後來說的那些話，是都被感覺身體是逐漸冰冷的酒宮悠無視。

酒宮悠這時是已經什麼都感受不到，只感覺自己是被「世界」給拋棄……

――最終，意識漸散的酒宮悠是闔上了雙眼、心平氣和的擁抱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