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都市傳說――是現代人類社會經常能夠聽見的名詞。並且無論城市的規模大小,每個都市都是有著屬於自己風格的傳說內容,
雖然故事的內容多少都有些出入,但內容卻都差不多的大同小異,是圍繞在一些性質相似的都市傳說。
都市傳說本身,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就好像作家或作者所寫下的故事書籍或漫畫小說一般,其文字和言語是都不具備著任何的力量和能量,是自然的不可能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的引發問題。
只是……為什麼會有出現「都市傳說」這一點,這才是最值得人們深入探討的疑問?
因為……或許、這些「都市傳說」是都有著「範本」或「原型」也說不定,在這數百數千的原型之中也或許真的那麼一、兩種是真有其事的存在於這世上!
再者,「都市傳說」雖不具備著力量,但只要人們將自我的思念或意念灌注於其中的話,那「都市傳說」就將會獲得「靈魂」的――
――活下去……
就宛如那些保存了千年、至今仍流傳於世界的「神話」或「傳說」,是將同樣的被賦予永遠的生命力,直到最後一位講述故事的人死去為止……
而它,也將成為不朽的「都市傳說」――
近年以來,雖在全國各地都有流傳著各自不同的都市傳說,但是有著這麼一個特殊的傳說,是不斷的改變著其故事的風貌和內容,一直被世人廣為流傳的遍佈在全國上下各地。
是的,這個都市傳說是已經不再侷限於「都市」之內。它是已慢慢的、一步步將自己的足跡擴散至全國的每一塊土地之上!
它――不再只是一個「都市傳說」,則是規格和定義都在其之上,可被稱之為無限接近於「現實」的故事……
因居然全國各地是都有這麼多人目擊、見證、傳聞、描述、報導、記錄的統一且唯一的一種內容的話,那它就肯定不只是個普通的虛構故事,而是真真正正的現在也在某個角落實際發生的真實事件。
然而為什麼它還是被封鎖在「傳說」的規格內,是無法再向上或向外發展的成為更上一層的存在?
這裡面自然是牽扯到了許多的內幕和隱情……而當然,這對熟知「真相」的那些知情者來講,這也是他們現今最為苦惱和棘手的燙手山芋!
畢竟――至今是都沒有誰,能阻止那個傳說中的「故事主角」,他那荒唐的行徑和,其行動之下的真正「目的」……
挑戰者,雖有無數――成功者,卻無一人――失敗者,則是沒有!
無論如何,不論怎樣,任誰與他遭遇之後,面臨的結是只有一種――
――無勝也無敗,也就是「和」!
他的局面永遠都是「和局」,他的戰果永遠都是「平手」――敵我雙方都是勝者的同時,卻也都是輸家。
勝負難定,所以才會是「和」。
他,就是如此。他,就是這樣。也才會成為這世間最叫人捉摸不定的妖怪……
誰都不想交手、卻也誰都想挑戰。因無論何時何地,就是有人會想試著打破他創作的「不敗傳說」。
可挑戰的結果,反倒是更加鞏固了他的地位,逐漸將他推向――「不朽」。
――如今,這一號有如傳奇的問題人物,是正準備迎接新挑戰者的前來。
剛完成了情報的交流與交易後的他,是在妖怪,火車先行離開後過沒多久,也隨後跟隨他的腳步,加緊離開了交易現場。
雖說是同樣的「離開」,但他卻沒有像火車一樣的有著如此方便又好用的能力。
他的能力如果就分類來看,無庸置疑是肯定被歸類為「戰鬥用」的用途。
他雖至今都未曾對自己的能力有所抱怨,反倒是極為滿意的覺得這樣是最符合自己需求的能力!
當然,他可不是像那種「盲從者」,認為只要那麼做就能得到相同能力,帶有這種瘋狂想法的「妖怪」。
不過就算如此,去羨慕一下別人擁有的能力,想必這倒也不算一件壞事吧?甚至倒不如該說,這是任誰都曾幻想過的事情。
「……就像這種時候,我是就不得不說火車的能力實在是相當方便。讓我實在也好想體驗一下,擁有那種能力的感受。」
想是這麼想,可這也不過是他嘴上說說、絕不會將它化實際行動的胡言亂語。
――他的個性和自己身為「妖怪」的本質,是不會容許自己做出那種有違正道的不義行為!
只是……他每當一想到自己如果想要移動到較長距離的遠方時,是就必須做出像這種特別引人注意的行為,是就會不禁為此煩惱的表現出,自己對火車的羨慕。
就個人而言,他是相當希望自己能夠在不驚動到一般人的前提下進行移動。而非像現在自己這樣,是必須用雙腿跳躍的不斷以某物為支撐點,才有辦法移動到下一個地點。
就正因為他的移動方式是這麼得容易引人注目,也才會使得他是不自覺的產生出那種不該有的欲念。
直到現在,是都還沒有人有注意到,就在自己身邊的電線竿或天線上方,是在前一秒的時候是有個「人」,就宛如蜻蜓點水般的在上面輕踏一腳後,便又再往下一點的跳躍移動。
可是他本人深信,縱然自己今天是又幸運得沒有被半個人發現到他的行蹤!可誰又能保證這樣的常態是不會有著「被發現」的那一天的發生?
如果自己是一直抱著這種僥倖的心態繼續下去,那他所擔心的事是總有一天會碰到的……但這些總歸一句話,只不過是他過於認真的死腦筋個性,庸人自擾所得出的結論!
他擔心的事情,是不可能會有「那一天」的。
至少就現代的科技來看,人類如果想要用電子儀器來拍攝他的身影,是絕不可能有辦法記錄下來得,最終只會成為一團黑影或模糊的畫面。而人的肉眼雖是能夠看見他,但敢問這世間是誰又能有這能耐能追上,只需一秒便能跳到數公里之遠的「妖怪」的背影?
他停止與移動的時間是都非常短暫,短暫到是叫人無法察覺,不會去刻意注意到他的動作。
頂多,絕大多數的人是只會當作一陣風來看待,絲毫是沒有感覺。
明明是有著如此優異的身體能力的他,卻偏偏是對自己的身手懷抱著完全沒有必要性的疑惑。
自信?他也不是完全沒有。
因若不是身懷著一定程度的本領和自信的話,他是也就不可能立於不敗之地得長久下去。
他的問題與其說是對自己的不信任感,倒還不如說是因個性過於嚴謹和謹慎的原故,才會總是想太多得胡思亂想。
「說起來……火車那傢伙好像是說,最近「土御門」那邊是有所動作的樣子……我看近期一段時間,還是低調一點行動好了。」
忽然想起火車透露給他的一個未確認情報,雖然情報的可信度是有待商榷?
不過只要一想起自己過去與「土御門」的種種恩怨,他就認為自己還是低調點的別太張揚。
再怎麼說他是也相當清楚自己在「土御門」眼裡看來,是就像個十惡不赦的頭號通緝犯一樣。是只要一但發現,就會立即被攻擊得阻礙他的行動。
至於這件事要從頭說起的話,就要從他初次與「土御門」一族交手說起。
就個人感覺而言,他是總覺得自己是沒有做出什麼太過份的行為,所以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被長久以來得被「土御門」視為眼中釘的理由?但要說起他們彼此間的關係改變,也是從那之後才開始的。
「到底是為了什麼?這我還真是想不透……」
雖然在初次交手之前,他們雙方是都事先聽過有關於對方的事蹟等,早就清楚彼此是就像「油」與「火」似的,是絕不能相融在一起的和平相處。
雙方彼此碰面的瞬間,無疑只有衝突之外,就還是衝突……
這雖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他還是無法相信就僅僅只「因為如此」,是就讓自己不得不落得這種下場的原由?
――況且,就當時的情況來看,他個人是認為是個不錯的結尾。
敵我雙方是都無人死傷,戰鬥的結局可算是――「和平的落幕」!
而在整個行動過程之中,唯一的受害者,是也沒有丟掉自己的小命,就只不過是受到了輕微的精神創傷之外,身上可是連零點一毫米的傷痕都沒有留下。
他人是到臨終以前,都可算是健健康康的活到了可被稱得上是「壽終正寢」的歲數,然後看似安穩的永遠沉眠。
這一切的一切都可說算是有了個最好的結局,但他就是不懂為何「土御門」是一直會對那樣的結果有所不滿的真正理由?
「果然――就還是因為我是「妖怪」的關係吧?」
想破頭都想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他最終是只能得出這種一如往常的結論。
不過這對他來說,本就是極其正常、再普通也不過的道理。
從未懷疑、從未質疑,他對過往的種種所做所為,一直以來是都秉持著自我的「信念」而戰。
不,那不是「信念」,應該說是深深刻印在他靈魂深處的痕跡!
沒錯,就如同一個「妖怪」的本質是會去決定一個「妖怪」的行為模式一樣,他跟其他妖怪是相同的受到靈魂的本質影響,是依循著構成他的「自我」的原因而活動。
不過,就如同人們的個性是有千奇百種的各有不同,又亦或是有著些微的差異存在。
這些不同的個性和差異,是造就出「人」之所以是「自己」的理由。
所以這世上是沒有人不是特別的,就算是被他人說成是毫無個性的人,他的這種個性是才更加的能突顯出他與別人的不同之處!
因此,比誰都有著更為突出的靈魂本質的他,是才會被眾妖認為是最糟糕的一種……
他――是一種被稱為「付喪神」的妖怪。
像付喪神這樣的妖怪,說來就是當灌注或帶有著大量思念的物品在經過歲月和時間的助長,是終於獲得了自我意識而誕生的「妖怪」。
雖然大多數的付喪神是都不具有多了不起的能力或力量,算是在「妖怪」之中較為弱勢的一群。但它們一族卻是都有著一個麻煩的共同點――
――也就是構成他們的「靈魂」的本質這一點!
妖怪,付喪神是沒有像火車或土蜘蛛他們一樣,是全族上下都持有著相同且固定的靈魂本質,付喪神一族的每一位都是各自有著專屬於個人特色的「靈魂」本質。
沒有誰是相同,沒有誰是同樣,就好像人類的個性一樣,是有著十人十色的特徵。
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這其實是跟「思念」有關。
主要就在於說,灌注於物品內的「思念」,是會決定一個付喪神的「靈魂」本質。而在這麼多不同的本質之中,有著最為特殊且特別的本質的付喪神,也就是由一把已被人們遺忘數百年的太刀,且在過了百年歲月後終於獲得了自我的意識,成為付喪神的「妖怪」:宗。
在失去了持刀者長達了數百年的歲月,在這段可算是慢長但又一眨眼就過去的時間,宗是始終謹記著最後一位持有者,生前賭上自己的生命和所有,都想貫徹到底的意志和夢想。
不過,人一生的際遇與運氣,有時往往就是事與願違的不盡人意。
――宗的最後一位主人,「他」……也可以算是這類人中最典型的例子。
「他」明明是想賭上自身所持有的全部,甚至連性命都當作籌碼的押注在一生一次的夢想之上。但偏偏「他」的願望、「他」的人生卻是以那種下場,無疾而終的結束。
希望著自己:「能制裁世間一切惡人」的那人,是才剛踏出夢想的旅程走沒多遠的路程,是就被路邊的野盜以毒殺的方式殺害。
……只能說「他」無論做為「人」或一名「劍士」都是太過青澀,是才會在連夢想的一角都還未能看見前,就不幸的丟掉了自己的小命!
但話雖如此,「他」在最後還是用盡了自身最後一份的力量,將自己所配帶的愛刀,也就是如今的付喪神,宗,扔進附近的溪流內,以免他成為惡人手中為非作歹、殺害生命的兇器。
竭盡全力、燃燒著生命最後的火苗的男子,「他」在死前最後是就只能辦到這種小事……
那可說是比三流小說的劇情都還不如,連正式的「開始」都未有過,就已經寫出結尾的「結束」故事。
緊接著,宗,在成為付喪神之前是都不曾被人發現,就這麼一直都是一把無主之刀的沉睡在無數溪流的某處,在那時而湍急、時而平緩的溪水底下沉睡了數百年。
最終,在度過幾百年的歲月和時光,是終於成為了付喪神的宗。
他在成為付喪神、獲得了貫徹「靈魂」的本質的同時,也就是在那個當下是一起繼承了「他」的遺志。
故此――付喪神,宗的本質是:「斷罪」。
斷罪,即為斷除罪業。並且其定義就如字面上相同,他是從誕生的那刻起,便誓言要將世間萬物所犯下的罪之惡業斷絕根除,一個都不留……
無惡不斬――有惡即斬,這就是宗的生存意義。
不會過問,逢惡必斬,大罪小罪,絕不放過。
這樣的做法,導致出來的結果便是――凡是會被付喪神,宗盯上的對象,是沒有例外的都是曾犯下過罪行或正在犯罪的「人」。
然而問題的重點也是在於宗的做法,是過於強硬和不通人情。以至於到了後來,就連酒顛童子他們這些妖怪,是都看不下去的決定與人類一起聯手抵制他,以防日後是會釀造出不必要的災難。
再說好了……宗的做法是實在太過火了。
他的行徑無疑就是像在玩火一樣,甚至是更在那之上的,是彷彿沒有考慮過前因後果的一股勁的往前衝刺!
他不懂得停手、也不會收手。
他是完全不能理解「適可而止」這番話的含意。只要有罪,他便即斬。
那怕……是已洗心革面的人,他也會把那人找出,並揮下、自己手裡的那把「罪審之刃」。
過於端正的正義,這正是宗的靈魂本質的最佳寫照。而這樣的他,除了用「惡」來形容外,是也沒有其他比這更為適合的代名詞!?
因曾經是有過這一番話,那番話是曾說過。
――如果這世間是有著第八原罪的話,那想必就是「正義」吧!
連一絲絲的小惡都無法容忍,連曾經有過的罪行都無法寬恕,是不給人們反省的機會,是不給人們贖罪的可能,像這種只有「正面」的正義,並不是人類所該擁有的。
是「人」,誰都會有犯錯的可能。任憑是再怎麼優秀、聰明、厲害、富有、成就、掌權的人,是都相同。
反之,不會犯錯的「人」,是不可能存在。而且當人們是越接近完美時,是就越容易因自身的一點小過錯,使得自己是從原本遙不可及的高峰重重落下,摔落至最低端的谷底深淵。
但這些話、這些道理不是沒有人告訴宗聽過,則是就算講給他聽了,他也只是笑了笑的聽聽罷了……
畢竟――就算宗不說,其實酒顛童子他們是都心知肚明的深深瞭解,宗的靈魂是不可能單憑他們的三言兩語就輕易說服。
自己本身也是「妖怪」的他們,是不可能不明白宗的心情和想法。
想要讓他改變自己一直以來貫徹到底、堅定不搖的本質,那無疑是比一步登天還難辦到。(PS.雖然有些妖怪是真有辦法「一步」就登天,但這就改天再說……)
否定本質,就等同於否定自我,不,更嚴重的應該是說這是叫宗否定了自己的靈魂和自己所重視的所有!所以就算不是擁有與宗相同本質的其它「妖怪」,但卻都能感同身受的理解他。
不可能不理解,不可能不明白――況且……如果是身為「妖怪」的話,那打從一開始的話,那這種做法可就說是做錯的大錯特錯。
這就好比「人類」之所以能成為「萬物之靈」的理由,並不是在因為個人的「體力」、「智力」「財力」、「權力」等個體差異關係。則是在於人與人之間是能夠好好坐下來「溝通」、「對話」,用言語來講述自己所想傳達的意念。
――這,才是人類之所以是「人類」,之所以是萬物之靈的解答!
人類,是夠能用言語來溝通的形成交流。而「戰鬥」,雖也是人類的交流形式的一種,但這並不是最好、也不是該最優先的手段……
人類的「戰鬥」,應該是做為最後的選擇來使用――那是唯有當碰上無法坐下溝通,只想表達闡述個人意見、而不肯聽進別人的聲音的人,才該用上的最終手段。
反過來的話,「妖怪」就可說算是「人類」的反面!
那是無論是那種形式的「妖怪」,他們最優先選擇的交流方式,毫無疑問的就是「戰鬥」。
而這樣的現象是不單單只有在非同族間的情形下才有可能發生,那是那怕即使是相同族群的妖怪,是也時常發生的現象。
畢竟就「妖怪」的世界而言,他們的世界是僅遵守著一套很簡單也很純粹的自然法則。
――「強者為王,弱肉強食」,這是「妖怪界」自太古的時代起,便流傳了上千上萬年以來,都不變的唯一定律。
在「妖怪界」裡,弱者是沒有說話的權力,能說話、能開口的都是那些實力強大、有著威嚇名聲並讓世人感到恐懼的大妖怪,才有這個資格!
弱者,是只能成為強者的糧食。
強者,則是會吞食更多的弱者。
這是任誰都能一眼就看懂,再簡單也明瞭不過的「道理」。
因此――想要扭曲宗的意志、令他改變心意的辦法,是也就只有這麼一個……但不幸的是,這唯一可行的辦法是還沒有人能辦到得,沒有結果。
誰都沒有勝利、誰都沒有失敗的同時,這也就意味著是沒有贏家和輸家的只是個「平局」。
面對如此棘手的對手,是就連大妖怪,酒顛童子他都曾笑說:「自己或許也沒有辦法從他手中得到一勝也說不定?」
雖無法從中得知他的話中是帶有幾分認真,可也是能叫人聽出宗就是有這麼不好應付的一個「對手」!?
沒有獲勝的意志,也沒有失敗的想法,他的人生和做法,就彷彿只是為了追求一個「平衡」,也即是――「和」。
勝負對他並不是最為重要的第一要務。只要是能「斷罪」的話,勝也好、敗也好、生也好、死也好是都沒有差別。
也就正因為宗是這樣的個性,和加上圍繞在他身邊的「無勝也無敗」的傳說,才會導致他是經常有人上門挑戰的想一睹傳說的真貌!
畢竟這世界就是有著一些將第一、最強、不敗、無敵、傳說、神話等名號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的傻瓜,是能為此拋下一切的奮不顧身。
不過像他們這種傻瓜最後的下場,沒有意外的都是成為更加鞏固,宗的傳說的一塊基石。
――就像此刻,宗是碰到了今日前來挑戰第十一位的挑戰者。
「你……就是傳說的那位付喪神,宗嗎?」
不請自來的挑戰者,是忽然間的出現在宗的視線範圍內,然後就像是要確認他的身份似的提出了發問。
「……」
可是,對方的發問、對方的聲音就像沒有傳入進宗的耳朵內,他是連理都不理的只是稍微偏離了眼角的角度,看了一眼就繼續他的趕路。
沒有時間、沒有閒情,宗是沒有這個想法,能在此時放下腳步的理會對方。
腦中只想著在今天結束以前趕到下一座都市的他,是一開始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能拿出來得分給對方使用。
即使是一分一秒的時間,宗是也不願就這麼浪費掉。
反正……想必對方也是跟稍早之前的那十個妖怪相同,都是為了那無聊、他們自私加注於他身上的名聲和名號,而前來做無謂挑戰行為的閒人(?)(因就宗的觀點來看,那些妖怪就是太閒又太無聊了,以至於是盡做些像比身高高低的比賽。)
並且更為重要的是――現在他們的位置,可還是在都市會道附近的公路。
在這接近下班時段,那些下了班而一一返家、慢慢增加人潮與車輛的公路上方,宗是不可能跟對方一樣愚蠢的做出可能曝露自己身份的行徑出來。
所以也或許這個時候是已有不少下班的上班族,是都看見了公路附近的某根電線柱上是站著一位有著完美人樣的人型妖怪,是對著空無一物的前方大聲嚷嚷和叫罵的模樣?
「你……倒是給我好好聽別人說話!!」
沒有像宗思考這麼多,完全符合「妖怪」這一詞給人的印象,是絲毫不顧慮周遭人類的眼光和視線,自顧自的發起了脾氣,並從宗的後方追了上來。
一腳一跳的移動方式,他的左腳和右腳是可以分開獨立移動的進行跳躍。
即便如此,他還是為時已晚的遲了一「步」。
在他才剛開始想「追上」宗的時候,宗卻是老早遠遠的將對方拋在身後,並且還不是「身影看不見」的距離,則是連黑點都看不見的想追也無從追起。
機會,是已經流失。
他,是無法追上的喪失了「挑戰」的機會。
沒有挑戰,也就意味著「無勝無敗」――因此,這次最後還是以「和」為收場。
對方的行為,也終究不過是再為宗的戰績,再多添上一筆「和」。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起初還不願就此死心的試著追上去的他,是在試了半小時後便只好放棄的望向遠方。
真的是……太遲了……
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他肯定就會在接觸前幾秒鐘就做好完全準備,來個「先發制人」得說什麼都要在那個當下攔住宗的去路!
要不然,那唯一且僅有的機會就這麼白白從自己手中流走……至於下次是又不知道要過了多少年的時間才能再次掌握?
「我……也是「和」嗎?」
談不上算「成功」,也說不上是「失敗」,他的處境就不過是跟稍早前的其他十名挑戰者相同,是都在「挑戰」前就被無視得沒放在心上。
這次的機會雖談不上是喪失了,但這些挑戰者之中又會有多少肯再度上門「挑戰」,這倒也是個問題所在?
就像人們常說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是一樣的道理,即使他們是一再的試著「挑戰」宗的傳說,但如果下次、下下次、下下下下次,他是都同樣的置之不理的話?
直到宗願意理會對方以前,這種循環是總有一天會叫人受不了的想要放棄。
所以若照這數百年來的統計來看,通常來說,只要第一次就吃上閉門羹的挑戰者,大約有八成是會自動放棄下一次的機會。剩下的兩成是再嘗試第二次後,是也就差不多滿足的又少了一半的人數――
到最後,是很少有挑戰者能撐過第三次的,而還能努力到第四次的則是可被稱之為「勇者」的受人敬仰!
因為……實在是很少有挑戰者能撐到第四次,更別說之後的第五或第六……
當然,這也只是大部分的情形――
有些時候,是也有一部分的挑戰者,是能在第一次機會就成功「挑戰」。
那些少部分的挑戰者,他們不能說算是運氣好,還不如說是時機挑得正確!
因大多數的「妖怪」或「人類」都好,他們是都搞錯了適當的時機,才會在最後落得了個「和」的局面。
――也就因為他們是在「不對」的時機,做著「不對」的事。宗也才會不予理會,只想心無旁鶩的專注於自己的事情。
只是……
「只是……我想就算真有這機會,我大概還是辦不到吧!」
那怕是剎那間的接觸,那怕是瞬間的交會,絕大多數的妖怪是都能在這一瞬間的時間,就清楚了解到自己與宗的實力差距。
差距,是已經非常明顯。
這麼如此再明顯也不過的結果預測,是會叫人望而卻步的不敢再次挑戰。
因此――會繼續進行二次挑戰的,不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就是自認實力不會屈居於宗之下的自信者!
但最後的結果,任誰都心知肚明的知道了答案……
就宗的表現來說,除了「和」之外的結果,是不會有第二種不同的結果!?同理可知,這世上能辦到這項偉大創舉的,也唯獨付喪神,宗,才有可能辦到!!
在路途上又迴避了數名前來挑戰的妖怪,宗好不容易來到目的地時,已是夜深人靜、街道和馬路都只剩下稀少人跡的深夜時分。
可說是極不容易才到這的他,身心是都疲憊不堪的失去了氣力……
最少、最少,他的「心」是真的感到無力,變成對什麼都毫無幹勁的狀態。
「……那已經是……第五十一個了吧?」
連自己在來的途中是碰到了多少名不請自來的挑戰者,是都有些記不起來。
宗的「心」,是真的十分疲勞。
他只記得自己是拋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挑戰者,並通通拋在身後的就這麼不管他們。
雖然是也有少數幾位是有點本事的能追上他的速度,可只要他稍一認真或改變方向,他們也還是會老樣子的不一小心就被他拋得遠遠,無法再次追上來的被他逃走。
值得順帶一提的是,其實光今天一天前來挑戰宗的妖怪,是有多達了六十六個,人類是零個。至於他唯一能稱得上算是「休息」的時間,是也只有他與火車交易的那不到一個鐘頭的短暫時間。
從這也可想而知,就算是有相當多的妖怪會在嘗試第一次後,就放棄了跟他交手的念頭。可這也並不代表說,是會就此終結了這種現象……
反倒是――還造成了反效果,是不減反增的增加了更多的妖怪前來挑戰他!
「啊~~~累了、累了,我看今天就先算了,等明天再去好了。反正那種傢伙晚個幾天是也不會逃走,我就故且先放過他,晚點再說。」
身體是不會累,但「心」是累了的宗,是也為了配合「心」的節奏,逐漸放慢了腳步的速度,慢步前行的像個出來夜裡遊走的「人類」。
「我看先到處晃一晃,然後再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好讓身心都恢復到最佳的狀態。」
不知不覺都打起了呵欠的宗,是無論外表或是行為,這時是都與一般人類沒有區別的看不出,他真正的身份竟是一個「妖怪」!
表現得人模人樣,宗是才好不容易放鬆下來,就立即被身後隨即冒出的噪音,擾亂了他的心情。
不用回頭,身後的噪音來源是也能聽出。
那再明顯不過的引擎運作聲和發自於人內心,充滿年輕又無知的叫囂聲,是讓人一下就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是嗎?原來如此――真沒想到我才剛到這,就要來清除垃圾!還真是……相當的不走運啊!」
苦笑的露出難受的表情,宗是立即回過頭的掉頭就走。
然後,他是來到了一群有二、三十位,年輕氣盛、正值人生最為寶貴的時段,卻不知該如何使用自己那一身近似無窮的精力,才會因此走上錯路的將過多的精神花費在「不正確」的事物上的少男、少女們。
真是一看就能看出年齡的稚嫩外貌,他們一行人裡面年紀最大的看來也才不過二十出頭,最小的也才十四、十五左右……這些年輕人在宗眼裡看來,是有多麼的可惜與哀嘆!
畢竟這些前途或許將會無限美好的年輕人,他們的未來是極有可能會葬送在他手上的就此斷絕!
雖然可惜、雖然可憐……但為了宗長存於心中的「大義」,也為了守護其他的良好市民,他是必須得被迫動手的執行――「斷罪」。
「可惜啊……可惜……你們要怪的話,就怪個性使然的我吧!」
說著這一番誰也無法理解話中之意的內容,但就算沒人能聽懂,他們還是能清楚得感受到,從宗體內滿溢出來的不凡氣息。
在無限的接近人類的同時,也同樣的遠離人類,宗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似人非人的氣味。以至於當宗是極度接近他們,並動手之際,是無人能察覺到半點徵兆,且沒有感覺的就這麼結束。
「……」
無聲無息、無法察覺,宗是就像慢步行走般的一一穿過人群和他們所跨坐得機車旁,接著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般,以常人絕對無法感知的速度和身手。
為數二、三十人的團體,就像在面對空氣一樣。
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太過於自然的不會去刻意感受。
於是。
開始――「斷罪」――結束。
簡短的三個步驟,就像呼吸似的再自然也不過的順暢無比。
最後,當宗是走過最後一輛機車旁邊的下一秒,便完成了最後的一步。
人,是緊接著跟著倒下。
機車,是隨後四分五裂的化為一堆鐵製的廢鐵。
「雖是小惡,但我是也不會就這麼放過的。」
雖然是已經沒有人能再聽見宗的話,可他是依舊不改舊習的說道。
因這不單單是對著他人的警示,同樣的是對他自己的警惕。
那怕生性如此、那怕天性使然、那怕貫徹始終、那怕深入靈魂,他是都不會讓意志鬆懈半刻的懈怠。
精神是可以放鬆,可意志是必須堅定的不受動搖。
「那接著,我看就先去找些好吃的食物來品嚐一下好了。」
精神的轉換、意識的切換,宗的上一秒仍是處於緊繃的戰備狀態,下一秒卻是解除得變回正常。
再次變得跟正常人無異的宗,是頭也不回的絲毫不理會這,經由他一手所造成的慘況……
就這麼的離開、就這麼的離去,然後,當這些昏迷不醒的年青人是被人發現時,已是過了好幾小時後的事情。並且他們被發現時,真可以說是千鈞一髮之際的就差點弄出了人命出來!
若不是當時那名在半夜裡開著貨車,到外地送貨的貨運司機,是有先看到因貨車的大燈而反射回來的金屬光芒,他大概是也不會就這麼緊急剎車的下車察看狀況。
而之後的發展,就如同隔日的報紙上所記載的一樣:
『離奇!――昨日XX路段上發生了詭異的集體昏迷事件。且受害者的意識到現在,仍昏迷不醒的仍在沉睡……而路面上是除了散落一地的機車零件外,是沒有留下半點與人鬥毆痕跡。因此,警方和院方都一致認為這或許是世下年輕人流行的一種毒品,其後遺症而導致的後果,今後警方這邊是也會從這方面著手調查的進行偵查……』
不過到了後面,案情的搜查和進展,是因為證據的失蹤和那些受害者醒來時,發生的記憶障礙等等原故,最終是走到了懸案的局面。
只能用「不了了之」形容的結束,一切的線索是在警方自動放棄偵查時就全部斷掉,整起事件是石沉大海的沒有下文……
當然,現場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的目擊者――只是這些年輕人本來就是這一帶,為附近居民帶來不少破壞和問題的「麻煩」。
所以看在那些居民的眼中,他們的內心是都十分感激宗的作為,甚至有種「大快人心」的舒暢感。再說,那些目睹了宗的本領的居民,是十分害怕自己這麼做之後是會遭到對方報復,變得跟那些人一樣的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至於身為事件的始作俑者,他本人是在看到這篇報導時,是還說出了這麼一段話來。
――這……像這麼罪大惡極的罪行,是誰做的啊?這可是稍一不慎就會搞出人命出來!如果改天能讓我碰到這名兇手,我是肯定會制裁他的……
對於自己的所做所為是毫無感覺,宗是渾然不知自己口中的「兇手」竟就是自己本人。
由此可知,那些人的「罪」在他眼裡看來是多麼的渺小,是微不足道的宛如人類排除害蟲般,是自然且必然的行為。
因就算他今日放過了他們,可有朝一日「小惡」是會變成「大惡」,「大惡」則是會變成「罪惡」的無法挽回。所以,宗是才會在「惡」之幼苗還未完全發芽、成長前就將它拔除的根絕。
縱使他的這種行徑是極有可能會毀了一個人的未來,宗仍舊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絕不寬待!
「不過,算了,先暫時緩個幾天再說。反正對方是誰我是也不清楚,這件事就改天再找問個清楚時再來下手!現在的話,我看還是先來處理手邊現有的目標。」
嫉惡如仇――雖是宗的天性沒錯,可他還是懂得「事有輕重緩急」的道理。
什麼是該著重於眼前?什麼是又該暫時放在一邊?他是相當清楚怎麼去區分這兩者間的區別。
「況且……該怎麼說?總之,不論是何種型式的「惡」,我是都不會放過的一個都別想跑!」
說著說著便露出一副精悍幹練的表情,宗這時是完全的進入「狩獵」的姿態。
他的身體與內心都已調整完畢,就只為了能配合這姿態發揮出最佳的狀態。
「那麼――開始吧,為了實現我主的悲願,我將化為「制裁罪惡」的一把利刃!」
整頓完思緒、收拾起心情,宗――現在才要正式行動。
至於昨晚的行為,就他來看就不過是像稍稍教訓般的輕微程度。
――是的,那只不過是長輩對於後生晚輩的「說教」罷了……
最初的目標,是「黑羽田製藥」的社長:黑羽田丸二。
「黑羽田製藥」這家公司雖表面上是一家專門製造販售於市面上各類合格藥劑與藥品的製藥廠,但私底下是不但有製造偽藥和毒品、讓其在黑市流通的嫌疑,其次更為重要的,他們是還涉及不少走私人口和違法取得和販賣人體器官等重罪。甚至是還有謠言傳說,他們是連不人道的人體實驗都有參與……
不過其實就算沒有這樣的謠言,但只要從他們有涉及到的犯罪行為來看,就算真有進行著非法的人體實驗等勾當,是也不在意料之外的結果。
大量的實驗活體――就等同於那些被取走器官的受害者們。
反正,他們身上有利用價值的器官是都已經被取走,那所僅無幾的生命,是就讓他們來好好的壓榨乾淨。
直到連一滴渣都不剩為止……
就算無法取得有用的實驗數據也無所謂,有時失敗的數據反倒比成功,還來得更有吸引力,以及具有價值。
――長久以來,警方雖是一直試圖找出並掌握「黑羽田製藥」的犯罪證據,但無奈於對方的手法都太過於俐落。
就算是一間已被拋棄的工廠,警方卻也無法從中找出任何蜘絲馬跡,就好像真如表面上的偽裝,是清白且乾淨。而縱使警方想派出臥底進行秘密調查,可那些臥底警員到最後總是會失去訊息得從此人見蒸發。
警方,到現在是至少與三名男警、兩名女警失去了聯絡。
他們如今的下落與下場到底是如此?這點是從來沒有人知道!
這種罪行、這種罪狀,無不正好符合打著「正義」名號的付喪神,宗,心中的「惡」。
黑羽田丸二和其底下的製藥廠,毫無疑問就是應當被「斷罪」的肅清對象。
「如果國家法律是無法有效的制裁的話,那就要我這來代為執行吧!雖然,今天只是先對付那位社長就是了……」
在與目標碰頭前三分鐘,宗是再次確認過火車昨日提供給他的情報。
依照情報所示,這座城市內是有著一家名叫「媚玫舞」的酒店。
那家酒店內是有位知名的酒家小姐,是這位社長每周都必定去捧場一次時的指名對象。
若按照他往常的習慣來看,他是有八成的機率會在酒店度過一夜,在徹夜狂歡後,才在隔日的一大清早離開酒店店內。
就常人而言,埋伏失敗的機會是五分之一。
可這樣的問題,也不過是能力與力量遠低於妖怪的人類,在無法操作與排除不穩定系數的可能性。
一切的準備是都就緒,宗與對方的相遇是百分百的「必然」。
那是超越了機率的計算,成為了必定在「未來」發生的結果!
「所以――那就是今天的第一個目標?」
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隱藏自己行蹤的宗,是在光天化日的清晨微光底下,緩緩慢步的走進對方的視野內。
「你……是?」
然後對方還來不及問出宗的身份之前,他就自爆來意的大聲說:「黑羽田製藥的社長,黑羽田丸二,你因販賣假藥、毒品,和走私人口與販賣活人器官等罪狀,今日將被我,付喪神,宗,於此地就地制裁!」
――你,認罪嗎?
語畢的同時,是將沒有出鞘的鞘身,彷彿當作法官的法鎚(議事鎚)般,是指向黑羽田丸二。
就像尚未拍案定絕前的最後審問,是等候著受審人的認罪。
「呵……哈哈……呵呵呵……哈哈哈哈,這是誰安排的爛戲碼!到底是誰找來這樣的喜劇演員來逗我笑的?」
不將宗給予的最後機會視作一回事的黑羽田,他就不過將此當作一場鬧劇的笑了幾聲。
緊接著,當他收起笑聲的瞬間,他的表情是立即轉為冰冷的下達無情的指示。
「喂!給我把這一大清早就打擾我的笨蛋白癡,立即從我眼前攆走!!順便有必要的話,就送他「回家」一趟,以免他改天再跑來……」
「回家」一詞,是黑羽田在暗示身邊的保鑣和部下,要解決掉礙事的傢伙時的暗號。
像之前警方數度被安排過來臥底的警員,有四名是就這麼被處理得失去了下文,剩下的最後一位女警,則還在當新藥的試驗品,是仍為他所利用。而那個新藥的用途,好像是……
「――!?」
就當黑羽田認為,自己的部下是能再次像前面數次一樣,妥當的解決掉宗時,他的身子才一轉向座車。
那輛座車是轉眼間就被從側方飛來的不知名物體,以超越常理的力量和速度撞飛,並在空中連續轉了三圈半後,才以車頂落地的姿態反轉擺立。
「你們……」
原先還以為是自己的部下一時激動才做出如此過火的行為,可隨著他的視線再次轉向宗的方向,他才注意到這名來者的來意。
宗,確實是所言不假得,如自己所言得來――「制裁惡人」……
「無聊的掙扎、無意的行為,你就乖乖給我站在那,讓我制裁你不就好了?真是……」
看著地上躺著數名身強體壯,看來再怎麼樣也比宗來得本領高強的部下與保鑣們,是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全數失去了知覺的動也不動。至於那名被刻意丟出去的保鑣,想必是為了防止他坐車逃跑,才不得已做出的選擇。
「反正――說到底他們也是一群助紂為虐的幫兇,那順便教訓他們一下倒也不為過。」
慢步的朝黑羽田的方向走近,宗一邊是為耗費了一些不必要的時間來解決這些小囉嘍而後悔。另一邊則是又覺得自己還是該這麼做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然後。
當他走進手中的那把刀,可以準確的百分百斬中黑羽田的距離內時,宗是才停下腳步的再次開口。
「只是你的話……我可是說什麼都不會放過的!因為若要說的話……」
――行惡之人的過錯不在行為,而在於身上所背負的「罪」!
「你所背負的「罪」,正是我來此的目的!」
說話的同時,是正在做著抽刀動作的宗。
他是將刀,連同刀鞘一起高舉到自己胸前,然後以橫拔出鞘的方式慢慢抽出隱藏於其中的刀刃。
「等、等等……你不可以這麼做!你又沒有證據證明我有做那些……而且、而且你又不是警察……不,甚至就連警察都沒有這權力可以私自處決我。你這麼做的話……就等於是「私刑」……沒錯……你的行為是「犯罪」……」
黑羽田被宗的行徑嚇的開始為自己的罪形找理由辯解與辯護,以警告和規勸的語氣,想試著打消對方接下來的念頭,好放過他一馬!
但是――他的做法或許會一般人是有用的,可對身為付喪神的宗、對身為非人之物的妖怪,這些都不過是拖延時間、毫無意義的對話。
「……閉嘴吧!」
連無視都談不上,宗只是在履行自己應盡的義務與責任。
然而,就在這麼之前,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是無預警得插進宗與黑羽田之間的空隙。
突然現身的第三人,是讓宗停頓了一秒的思考時間。
一秒。
這短暫的剎那雖是沒有多長,但要將宗從現在的位置離開,這倒還綽綽有餘的辦得到。
沒有多餘的動作與大幅度的揮拳,這不請自來的第三者,是第一時間內就做出了最為迅速與正確的選擇!
宛如超越了音速的左刺拳,是迎面朝著宗的顏面揮出。
另外……這還不是一記左刺拳這麼簡單,而是在刺拳的同時還進行插眼攻擊的眼部破壞。
針對這惡意滿滿的攻擊,宗是「被迫」逃開的退出了能一刀斬中「黑羽田」的距離!
「……不錯的攻擊。」
對方的手段雖是惡劣,但宗卻沒有因此感到不悅或憤怒得亂了陣腳,反倒讚賞起對手的做法。
的確就剛剛的情況而言,他是縱使不想「退」,也不能不這麼做的逃開!
雖然宗是有把握能在對方的手指刺破他的雙眼前,就將他的左胳臂整塊斬下得斬斷。
――但麻煩的是在那之後……
即使宗是能順利斬下對方的左臂,可在這不利於刀刃戰鬥的極近距離內。他想再擋住對手的第二波攻擊,肯定是會因揮刀動作太大,以至於慢了幾步的吃下對手一招。
到時,一半的可能性――就是雙方兩半俱傷。另一半的可能性――就是他被對方一拳擊倒的倒下。
雖這不是要去過度誇大對手的實力,可從與對方剎那間的眼神交會,宗是能看出他早抱有著「捨身攻擊」的意圖!
不然他是也不會選擇在,雙方彼此都有生命風險的極近距離下交手。
(……看來這下,是不想去理會是都不行了。)
對於對手的身份與來意都不感興趣的宗,他就只是再次雙手握緊刀刃的擺出「刺擊」的架式。
不問理由,來意自明,宗是只要能夠制裁黑羽田的話,一切就都值得。
因此――妖怪人力派遣公司,「魍魎屋」,是於此刻成為了妨礙宗前行的絆腳石!!
話說從頭,算算從宗成為付喪神的那一天,他的命運可說是就此,進入了一個巨大的轉捩點!
從一把被世人遺忘的刀刃,變成專門制裁惡人的刀鬼。
這樣的轉變,恐怕是任誰都始料未及的結果――而自從宗覺醒的那一刻算起,他是在這數百年的時間內,是不知親手手刃了多少的「惡」!?
只為了「斷罪」而活的宗,這雖是身為付喪神的他的本質,但就旁人的眼裡看來,這還倒不如更像似「詛咒」或「怨念」之類的感覺……
當然會成為「妖怪」的意念,大多都是抱有著「怨」與「恨」。而其中的理由是有很多,說得簡單點的話,那就是「妖怪」本就是如此性質的存在。所以大多數的妖怪,是都有著與宗相似的氣味。
不過相似也終究只是相似,則不是相同。
因為……會像宗這樣帶著如此強烈的意念的妖怪,只是少數中的少數。
就算是被稱為人類之惡的聚合體的土蜘蛛,也是必須累積了上千上萬人份的惡意,是才有可能誕生形成!
土蜘蛛是惡之意識的混合體。是混合了過多的意識,導致身為「人」的理性與理智都徹底喪失、化為盲目追從生物本性的妖怪。
可宗的情況,正好是處於與土蜘蛛相反的極端。
宗,是由一人的意念,在經過了數百年的薰陶、沉積,就像絲毫沒有雜質的純水是不斷、不斷的累積起來,才好不容易誕生的妖怪。
若土蜘蛛是「披著怪物外皮的人類」――那宗就是「披著人類外皮的怪物」!
就算他再怎麼的近似人類,卻也始終改變不了他是「妖怪」的身份。
更何況……宗是從未想過要去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永遠都是以「正大光明」的方式,來突破前方種種的困難與阻礙。
――這一點,才是最讓酒顛他們頭疼不已的真正原由!?
毫不隱藏、絕不逃避,宗就是個直腸子的呆瓜。
他的腦袋裡是除了想著要「如何制裁更多惡人」外,其他的事是就都不曾考慮過的認真思考。
這樣的思考模式所產生的人格就是,宗是成為了一個不會看時間、地點、狀況,隨時都有可能突然闖入別人的生活裡,然後製造了一堆的混亂與麻煩後,卻不做善後處理的人禍。
像起初酒顛童子是曾偷偷幫忙他做了幾次善後的工作,並同時找職員與之接觸的希望他能加入「魍魎屋」裡來,別再這麼任意妄為的亂搞一通。
他的需求、他的渴望,「魍魎屋」是都會盡量為他準備和安排,就只為了能讓「妖怪」不被曝光於太陽底下的公佈於世!
但是……宗是絲毫不領情的斷然拒絕酒顛童子的邀請。(火車也是在當時才與宗接觸,且在之後是決定助宗一臂之力的成為「幫兇」!)
――就只為了能制裁更多、更多的「惡」――
在沒有辦法阻止宗的情況之下,酒顛童子只好痛心得將付喪神,宗,視為是「魍魎屋」的公敵。並允許所有職員在執行業務時,如若發現到了他的身影,是可以根據現場狀況,放下手邊的工作來對他進行追捕或討伐。
這一切,是都為了「全體」的權益考量,在無奈之餘做出的痛苦決擇。
無論於公於私,酒顛童子是都十分不願放棄像宗這樣的人才。但既然對方是執迷不悟的不願聽從他人的聲音,那就唯有用上「武力」,也要來逼使他聽進去。
沒錯,就跟人類一樣。
無法溝通的對象,他的身份是唯有敵人可形容!
「非敵既友」――這算是對宗與「魍魎屋」之間的現狀,最好的關係說明。
於是。
當任一方與另一方接觸的剎那,就將是彼此間的刀光劍影的交鋒。
「你……是就一定要阻擋在我面前嗎?」
就像現在,宗的眼前是出現了今天的第一位挑戰者,更同時是妨礙他執行大義的一大阻礙!
「這個嘛……再怎麼說都是社長的命令,那我也只好遵從了。再說,我個人是也很想挑戰看看,有關於「你」的傳說!」
沒有半點想要退讓的意思,阻擋在宗面前的他,是早已解除了人類的偽裝,顯現出符合身為「妖怪」的樣貌。
起初與宗同樣看來沒有差別的人類外型,是正在從體內生出了人類所不應該有的部份。
頭上是冒出了牛的雙角,雙臂則是突出了六條相似的胳臂,有著俊秀外表的少年,是變成了看似半牛半人的八臂妖怪。
雖然他的外貌仍與人相似,但他的身姿卻是與人相差甚遠得,倒不如說像個蜘蛛一樣,是無法再用「人類」來稱呼。
「妖怪,牛鬼是嗎……以有著人類外貌,可是卻有著牛的雙角和看似蜘蛛的八臂,才因此得名的妖怪。」
從少年的身姿得出了這樣的答案,宗是根據現有的線索推理。
「……不對喔,我的名字是:灰士丑。雖然這是社長幫我取的爛名字,但請別叫錯了!」
沒有打算否定宗的推斷,他只是做了個更正。
有著一頭灰色頭髮的牛鬼,是感覺彆扭得擺出不乾不脆的態度。
「你……不會其實是相當喜歡這名字吧?」
看著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時,是一臉開心卻又故意隱藏的表情,是讓宗下意識的說了出口。
「誰、誰……誰會喜歡取得這麼爛的名字啊!那有人因為是灰髮就取做「灰」?並又因為土看來像士,就取為「士」?更不用說最後一字還是因為地支什麼的,就把我取名為「丑」。而且「丑」不就等於「醜」嗎?那有人會喜歡自己的名字內有個「丑」字在!?由此可見這取名是多沒有品味的取法!所以……我,怎麼可能又會喜歡這名字……」
明明就不過是隨口問問的問題,大可不必這麼認真回答,但這個名喚「灰士丑」的牛鬼,卻是反常的解釋了一大堆有關於自己名字的由來。
(……明明就很喜歡!)
嘴上說否定,不過表情已出賣了自己的灰士,他是還在「不承認」的解釋著。
但――不想在第一個目標就浪費過多時間的宗。
他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得,速速解決。
――接受制裁吧!!
無情的聲音,與配合聲音一同衝出的身體。
宗是徹底無視說得正歡的灰士,欲直取黑羽田的性命般的使出,不遜於長槍威力的刺擊!
礙事者,現在是也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的舉動。那就算先將他放置到一旁的不管,倒也不會有多大的干係。
再說,宗只要能順利的制裁黑羽田的「罪」後,他就會立即拋下仍說個不停的灰士,繼續的往下一個目標移動。
――宗,是還必須制裁,餘下的二十九名「罪人」……
可早在這之前,宗其實早已落進了灰士佈下的佈局內,成為了他棋盤上的一個棋子。
『很可惜……你沒刺中!』
本來應該被一刀漂亮的刺穿的黑羽田,他是在身體被刺中之後,是忽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笑容,就像是假的一樣。
緊接著,宗眼前的下一個畫面――是看見黑羽田就像被砸破的鏡面,是頓時碎裂成無數鏡片碎片的朝他射去。
「……」
在這過於接近的距離之下,做什麼都來不及的宗,就只能下意識的舉起雙臂,護住頭部的先撐過這一波的攻擊再說。
可是――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在護住頭部後幾秒的時間,宗是遲遲沒有感覺到本來應該早出現的觸感與痛覺。並在他放下雙臂、解除防禦後,才意識自己打從一開始,是就不小心的掉進牛鬼,灰士丑的陷阱內,已經深深陷入得無法逃出!
「一切……原來都只是幻覺……」
遲遲才察覺到對方所使用的手法的宗,是嘗試的用手再次握緊手裡的刀柄。
實感,是有實際的感受到――宗是有確實的觸覺與知覺,刀柄的硬度和質感是毫無疑問的是真貨沒錯!
但是,這恐怕也是對方帶給他的感受……
就算他手裡的實感是真的,但誰知下一秒過後這種感覺是會瞬間沒有的出現了錯覺。
或許……他現在接觸、目視、耳聞等等感知,都不過是灰士製造的幻覺的一部分!?
因幻覺型的能力,最難應付的問題就在於是叫人難以分辨,是真是假的差異性?而這真假難分的感覺,是會讓人無法輕易查出自己有那些感官是已淪陷得受對方擺弄!
五感,雖是各自分開運作的感知。
可五感之間卻是有著所謂的「共鳴性」,就好比:看見酸梅,雖還沒吃入口卻已經開始流口水、聽見風鈴聲,會不自覺的感到涼爽、觸碰到構造柔軟的物體,就以為外觀也同樣等等。
五感是分開的,但它們是會因為彼此共鳴的關係,進而達到影響彼此的結果。所以那怕只是被對方掌握住其中一種感官,其他感官的感知降低或錯亂,這也是無法避免的狀況!
「看來,我一開始是就中了你的招術。早在你揮出第一拳的時候,不對,還是應該是更早之前,你忽視出現得闖入我的視線內時,使我是稍微分神的一瞬間。就只有那短短不到一秒的剎那,我的精神和感官,是就已經受到了你的入侵和侵占,在那時就埋下了事前準備的因子!」
深知自己就算胡亂攻擊四周也未必能造成效果的宗,他是在不停分析前因後果的同時,是也往周遭的環境大概環顧了一下。
雖然是猜到了……可照現況看來,他的五感恐怕是真的全部落入了灰士的幻覺之內。自己無疑是在不知不覺,就從為了任他操弄的提線人偶……
看著周圍的空間畫面是不斷的變換著樣貌,一下是從火山山口跳到了深海深處,一下是又從蠻荒森林跑到了尖山地獄。
宗眼裡浮現出的景象,是就彷彿在播放投影片般,是一張接著一張不間斷的持續播放和轉換著。
「然後――最重要的關鍵,應該還是那個插眼的動作。若不是你故意攻擊雙眼,逼我是必須將注意力都放在那兩指之上!要不,我想最後是想必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順利……」
還沒有展開下一波行動的宗,是仍停留在原地的伺機而動。而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他是唯有「以靜制動」得等待對方先出招,才有辦法打破這樣的困境!
當然……這不過是表面上的看法――
「原來如此――看起來你是在爭取時間吧!你應該是在爭取突破我的幻覺的時間,這個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才對!?」
察覺到對手意圖,灰士是是決定不再給予宗更多的等待時間!
在無數的假像與幻覺的交錯和錯亂,灰士是忽然製造出彷彿從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的猛烈攻勢。
烈火、狂浪、暴風、閃電、落石、飛刃、導彈、光束、刀槍、劍雨、子彈、炸彈等攻擊,是從全方位朝宗襲來的沒有死角。而在那無數的幻像裡,是又夾雜了幾分的真實,和幾分似真似假的幻覺?
這點,是叫人無從得知的不能判斷。
「確實……就你所說的,我是一開始就動了些手腳,才會以至於你之後沒過多久,是連中了幻覺都還渾然不知。並且順帶一提,這就是我的能力:「幻如鏡」!」
在多重感官攻擊之下,灰士是還刻意說出這段話來,來打擾宗的心緒。
畢竟――爭取時間的用途,就為了要有足夠的時間去找出能突破點,好一舉扭轉局勢!
那既然知道了對方的用意,豈有不去阻止這麼做的道理?
「幻如境」這能力顧名思義,它的發動是首先要從視覺侵入到對手的意識,接著再慢慢的對其他感官造成影響的發生連帶效果,最後就會像滾雪球般是越陷越深的無法從幻覺的世界逃出。而當對手往往是感覺到的時候,是都會被我的八臂,以八種不同的死法所殺害。」
――因此,這才是「牛鬼」之名的真正由來!?
牛鬼之所以是「牛鬼」,並不是因為他那異於常態的外型,而是那些受害者就像落入蜘蛛網內的飛蟲,即使想要掙扎、逃脫。可當他們一陷入幻覺時,就沒有機會得只能任人宰割。
而現在,牛鬼是又故技重施的再次得手!
縱然宗是想要「以靜制動」,以此打破局面的從灰士的幻覺裡逃出。但在無數的幻覺之中,牛鬼的攻擊卻並不只有一種……
八種攻擊、八波攻勢,那是就算想擋也擋不住的猛烈攻勢。
就算宗是有辦法分辨得出前幾次的攻擊,但隨後接踵而來的攻擊是也會叫他無力反抗的必然吃下,這致命的殺招。
確實……若是一般單純只有雙手雙腳的妖怪,宗是會有這能耐找出對手的破綻後,再反將對方一軍的突破幻覺的控制。
可是在遇到像灰士這一種,將自身的幻覺能力與有著異於常人的八臂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且時機配合得完美無缺的高手。
宗是就算「輸」,也算是人之常情的發展……
只有著雙臂的宗,是再怎麼樣也難以應付八隻手臂,混合著零時差攻擊與階段性時差的交叉攻勢。
首先,是雙臂雙大刀的揮下,其次是右邊的槍刺與隨後左邊的鎚打,再來是往腹部的雙發重拳,及最後來自左右交互投擲而出的飛刀與戰輪。
八臂之武,是牛鬼,灰士花費了百年的時間,辛苦磨練而成的「技術」。
在吃下了他這八段連招的攻擊,卻依然能平安無事活著的――現今,就只有「魍魎屋」的社長,酒顛童子能辦到!
然而――今天,灰士是再次碰到了同樣能「活著」的妖怪!
「這……真是打不過啊,哈哈……名副其實的「殺手鐗」、名副其實的「必殺」。如果是就「戰鬥」的話,我實在是比不過你……」
左右兩肩都被大刀砍傷、雙臂是都彷彿快要脫落般的垂釣著,左胸膛是被長槍一槍刺穿的穿過、右胸膛則是整塊凹陷進去,腹腔是也結實的吃下了數記的重拳,而飛刀與戰輪造成的傷口是不只一處的隨處可見……
如此嚴重的傷勢,擺明著是即死的重傷。
但――宗,是依舊活著。
連聲音都無法正常發聲、連呼吸都無法順暢通行、連手臂都無法再次抬起的宗,他是笑著的說出了發自內心的敬佩之意!
真的。
這是由心而發的尊敬與佩服,以至於他是忘記了場合與現狀的發出了讚賞的發言。
「該怎麼說好了?首先這麼說,你的能力確實就如所言,是與自身與生俱來的「八臂」優勢發揮得天衣無縫得無懈可擊!我到現在都還想不出自己是有什麼辦法能破你這招?再來,你的每一步都想必是經過慎密的計算,才有辦法一步步將對手在不自不覺的引入佈局內,並恐怕在走到死棋前,是都沒人能料想到自己是上了你得當!」
就像是剛剛灰士的翻版,這次是輪到宗滔滔不絕的說著長篇大論。
灰士雖也對這樣的狀況感到意外,可看著宗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就是無法想像得出,自己到底是在那一環節出了差錯?
(這是……)
警戒是沒有一絲鬆懈,灰士仍然是緊繃著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深怕一個不注意就會遭到對方反撲的回擊!
可是……宗是不急得繼續先把未說完的話給接下去。
「最後,如果真要說的話,我是只能真承認自己是輸了!所以你以後可是能風光得告訴別人,你是在「戰鬥」中打敗了我……」
話說到這,宗是似乎仍不打算從灰士的攻擊內掙脫(?)。
他的樣子看來與其說是快死了,還不如反倒像是在享受這樣的感受……
宗就彷彿在享受著生死一線的感覺,是細細品嘗著生與死之間的微妙平衡。
「你到底是……」
感覺到事態是發展得越來越不對勁的灰士,他是趕緊用右腳用力朝宗的腹部一踢,想以此反作用力的力道,將所有嵌卡進宗體內的武器給盡數拔出。
可就是這麼一踢,灰士是才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好輕鬆……就拔了出來?」
灰士是非常輕易就將武器都拔出。
在拔出武器的瞬間,他是感受不到任何的阻礙與觸感。就好像是從沒有質感的空氣內抽出來的感覺相似?是再流暢也不過的,使他是還差點因反作用力過大的關係,是身體整個快要倒下的必須用盡腹部的力量才能勉強撐起。
(果然……是那裡有些不對勁的樣子?這樣的手感是怎麼想都不對!但是,這樣也讓我懂了一件事。有關於付喪神,宗,他的「不勝不敗」傳說,其中果然是有它的箇中道理在!?倒不如說如果不是這樣,他是根本不可能有辦法,能維持了這麼長一段的「傳說」……)
「是嘛……是啊,你應該也注意到了才對……你和我之間的相性可說是最糟也是最好,而我確實是在「戰鬥」方面是贏不過你!但同樣的……你想要阻止我的話……是同等的――」
――辦不到!
此話一出,圍繞到宗身上的氛圍是隨即有所變化。
而他從開始握到現在,那把展露出銳利鋒芒的刀刃,是就像呼應這樣的變化,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把老舊破爛、失去了半截刀身,剩餘的刀身上面是有著清晰可見的鐵鏽與裂痕。
那樣的刀身就好像……是歷經了時代與歲月的風霜、最終卻也無法如願最後心願的戰士。是無比的淒涼又落魄,但其中又潛藏著無人能比的堅韌靈魂!
「說起來,你是知道嗎?知道付喪神是在變成了「妖怪」後,他是又會有著怎樣的改變?」
……這點――你知道嗎?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會有什麼樣的改變?這我……那知道……」
經這麼一問,才注意到自己是真從未在意過這件事的灰士,他是想不承認都不行的表示認同。
因付喪神一族的成員,每一位在「妖怪界」的身份、地位或名聲,是幾乎就像它們過去一直給人的印象,是毫不起眼又渺小卑微。
在宗這唯一又獨特的付喪神中的異物誕生以前,是根本就沒有人會去在意它們的存在,更沒有半個妖怪是瞧得起它們。
妖怪,付喪神是長久處於「妖怪界」的最低位,是最底層之下的底層。
所以在這世上雖大多數的妖怪是都有聽過「付喪神」這三字,可要談起是否瞭解它們?大概是僅有少數幾位能說得出個大概……
畢竟又不是每個妖怪都有閒情逸緻,肯花多餘的時間去嘗試認識更多不同於自己的妖怪。
――除了自己以外的妖怪都是「敵人」,這可是絕大多數妖怪的共同認知。
「呵,其實答案是相當簡單的,就是――幾乎沒有改變……付喪神原本就不過是從帶有長年思念與意念的物體,在經過數百年時間後而成的妖怪。這樣的我們就算變成了妖怪,是也不可能會有著太大的改變!頂多就是多了手或多了腳,甚至只是多了顆眼珠的模樣,都算是我們成為了付喪神的證明。」
說著灰士不曾試著瞭解的真相,宗的聲音是逐漸變弱。
他的身體是也跟著若隱若現,慢慢的變薄、變透明,有如要從這世界成佛了的靈魂,是開始看不清楚。
然後被認定為是付喪神,宗的「本體」,這時是像化成空氣般的消失,只留下一把浮在半空之中的腐朽半刃。
「不會是……」
好不容易才察覺到宗的真貌,可灰士卻什麼都來不及做的就結束了……
「嗚……」
斷刃,是以有如脫出弓矢的箭,筆直又不偏移的某個方向飛去。
然後當感受到刺中了某種不知名物體的實感,這一瞬間被隱藏於灰士的幻覺之中,與宗同樣身中幻覺的黑羽田。
他的身影是從一片又一片碎裂掉落的鏡子內,慢慢的顯露出來。
已經刺中了――
已經達成了――
宗的目的,是在刀身的任一處碰到黑羽田的剎那就算完成。
「原來……這就是你的本體嘛!!」
終於注意到、終於發現到宗的真正本體,灰士是晚了幾秒才有所反應的朝那把斷刃,名喚為「宗」的付喪神攻去!
不過。
――如同宗方才所說得,灰士是怎樣都不可能「阻止」他的行動。
當雙大刀的刀身一碰觸到刀身的剎那,宗就只是稍微改變了刀鋒與刀鋒的接觸面,讓雙大刀就像從自身滑過去似的化解了攻勢。緊接之後,他是從那來自於四面八方的攻擊之中,隨意的找出一條可移動的路徑。
只是一把斷刃的宗,是很輕易的就穿過各個武器之間的隙縫,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躲開或滑過全部的攻勢。
最後就彷彿一飛沖天的火箭,是以超越音速之上的高速度直沖雲霄。
一眨眼的時間就不知飛到何方的轉眼即逝!
「……沒想到,我竟然上了對方的當!宗那傢伙早在一開始,是根本就沒有中了我的幻覺,他只不過是「假裝」中招的欺騙我……」
現在才深深的感到懊悔不已的灰士,他是知道自己是贏了「戰鬥」,但是輸了「結果」!
這場牛鬼,灰士VS付喪神,宗的對決。
沒有看清對手的本領――是宗的失敗。
沒有看出對手的本體――是灰士的失誤。
雙方是都「一勝」和「一負」的各得到了勝利與失敗。
「這算什麼……「贏了」……我根本就還是沒贏!因為如果是一勝一負的話,那不就還是「和」嘛!?」
對著已經不知去向的宗,灰士是唯有仰天長嘯的發出自己的不滿不聲。
而被宗刺中了一刀的黑羽田,他的身體是到現在才體會到,宗的本質與能力的真正恐怖之處……
本質與能力同為相同的付喪神,宗。其能力的名字,正是――斷罪!
斷罪――完全符合這一名稱的能力:是只斬其罪、不斬其人。
凡是被宗的刀身碰觸到的有罪之人,是會根據曾犯下的罪行大小及嚴重性,感受到不同程度的身體和精神折磨。
――並且,這還是長達一生的「贖罪」……
直至那人死亡之前,他所感受到的痛楚、他所感受到的折磨,是都不會有消散的一天。他是會每日每夜每分每秒的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無法麻痺又無法忍耐的刺激,是不斷的打擊和磨損著內心與肉體的每一塊角落。
就拿黑羽田來講,他就算今天是不會「死」,但他日後的某一日肯定是會受不了這種近乎永世懲罰的動手,了結自己……
因他背負的「罪」,是不但會讓他無時無刻感受到分筋錯骨般的痛覺,更會時時聽到那些被他殺害、害死的那些死者,他們不甘的怨言。
那些聲音,是就算他割下自己的雙耳,也不可能停下的已經深深烙印在靈魂最深處!
縱然是傳說中的「土御門」,是也都無法消散宗的能力的千分之一的效果。
在黑羽田的肉體與精神被消磨到最後一刻之前,他的「罪」是不可能有還清的。
所以,這正是為何宗會被「土御門」一族視為最優先目標的理由!?
雖然付喪神,宗,他的能力與地位在「妖怪」之中都不算什麼,充其量只能算中等左右。但他對於「人類」的為害,卻比誰都還要來得更為深切。
宗,他毫無疑問的是已經具備著災難等級的危險性,甚至是在那之上的難以應對。
畢竟宗可不像天災之類的自然災害,移動的形跡或引發的破壞是如此廣大的叫人容易發現。
宗,一次只「斬」一人――而他雖一天不只「斬」一人,肯定是會「斬」不下十人的人數。
但試問好了,在現今世界多達七十億以上的人口量面前,這十人、二十人、幾十人的人數,是又有誰會注意到的察覺到異狀?
那就彷彿滄海一粟似的,是實在過於渺小得連感覺都不會有……
就算不提世界人口,是單就日本的人口數量來看,那幾十人的人數也還是顯得渺小且難以察覺!
此外,宗的「斷罪」,其能力的根據不是疾病,而是一種近似詛咒的手段。所以縱然是找遍世界各地名醫,他們是也不可能從這些人身上看出個所以然來?大概最多、最多就把這些人當作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稍微安慰一下……有些則或許會直接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關到老死為止。
身體無異常、精神無異狀,明明沒有問題,卻還不斷上門求診的病患。這樣的患者,是就算再怎麼宅心仁厚、敬業敬責的醫生,想必都會有受不了的一天……
也因為這樣,宗的行蹤與行跡是再怎麼想要調查與追蹤,是都不可能實現的沒有手段。
宗,就像是個無影無息、只有在人臨終之時才會現身的「死神」。
任誰都無法在事前知道下一秒就是自己的死期將之,就算再怎麼富有或有權、有力的人是都同等的。所以當宗現身之時,那一罪人的末路是已註定的走到了盡頭――
「所幸的是,這個並不是正式的委託內容,只不過是社長命令罷了。所以我是不必在事後還要上繳報告,來還原一切的經過……」
無視著因強烈的痛苦與折磨,在地上不斷打滾、發岀著聲嘶力竭、有如臨死之際吶喊的黑羽田。
灰士是從未將他放如眼前的從身上,跨了過去。
他留下了被破壞得滿目瘡痍的現場,和倒躺在一地的人群,以及想死卻又不敢這麼做的黑羽田。
灰士是留下這些的離開了此處。
反正社長,酒顛童子是也說過:「日後就算是發生再天大的事,「魍魎屋」是也不會再替付喪神,宗收拾善後的替他解決!自己的屁股就要自己擦,後果是一切自付,是也該讓他適度的品嚐到一些惡果……」
於是,事後沒有做任何回報的灰士,他是將今日發生的種種,都深深埋藏進內心的成為「永世的秘密」。
至於黑羽田他的話,是被以「飲酒過量,導致大腦血管出現破裂,以至於日後都將神志不清」的說法,被警方以此做為借口的將他永遠得送入精神看護中心,讓他進入了另一種型式的「監獄」內。
黑羽田製藥廠,也隨同著黑羽田丸二入院後,是立即被政府強制停止營業得結束。
隱藏在這背後的黑幕,是也隨著其餘的惡黨跟著鳥獸散,就再也沒有下文的,真正的劃下了一個句點……
有關於付喪神,宗的「傳說」,則是仍會再謠傳一段時間得暫時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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