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日本常言道:「天地人」,既便為統一天下、掌握天下的大人物對自己的自稱。而在中國話裡,是也有著「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大成大事的必要條件!

但是――何謂「天」?――何謂「地」?又――何謂「人」?這其中的奧妙是又有誰能參透多少?

天――有「天」的意識!

地――有「地」的意識!

人――有「人」的意識!

三界三識,是任誰都所不能碰觸之存在。

凡之觸犯者,他的命運便會自那刻起,就註定的步上不歸的道路……



頭上的雙角――是鬼的象徵!

血色的眼神――是吞噬人心!

赤紅的頭髮――是比赤血更為紅潤!

他們眼前的世界――是僅因「他」的現身而變得一片赤紅!

赤紅色的世界――是酒顛童子的「世界」!

「呵……怎麼,你們倆是被嚇傻了嗎?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這麼愣在原地的一動也不動!難道……你們是想「死」嗎!?」

不單單是口頭上的說說,酒顛童子的話語是在傳入耳內的瞬間,他們便隨即感覺自己是「死」過一遍的,腦海中是立即浮現出自己的死狀!

就算不是本體在場,只是透過自己的意識在遠端操縱他人的他,也還是經由那些人的感受,感受到了「死」的體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我當時所看到的果然不是假象!那依附在你身上的畫面、的景象,也就是你的「真貌」嘛!?酒顛童子!!」

以咆嘯的方式呼喊出自己內心的驚恐和興奮,他的內心現在可說是既害怕又高興的正興奮、雀躍著。

果真……不愧是這島國最強之鬼,其實力和本領都是無庸置疑的數一數二的強大。而這份強大,也才正是他所挑戰、所想復仇的對象,本該具備的水準才對!!

「你們……是都瘋了嗎?你們的腦袋到底是都有沒有問題啊!你們……到底……」

對於他的這種情感表現,「她」是用著一臉「無法理解」的抗拒神情,是不願了解的將他們兩都排斥在外。

「她」在這時是已在心裡認定自己是,大概這一生都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不過――「她」的人生,在這之後恐怕是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早在親眼看見酒顛童子之前,「她」就已經是心裡十分清楚,自己與他的實力差距是有多麼的遙遠!?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不可能單單憑著一把「童子切安綱」就能彌補過來的,將距離縮退到彼此都差不多的位置。

雖然這麼話說得是有點難聽,但若是在「她」在遇見酒顛童子前,或許「她」心裡是會認為自己是還有這麼一點可能性。

也就是從原本的毫無信心,增加到有百分之一的自信的這種程度差異。

可是……在「她」親眼看見那纏綿、圍繞在酒顛童子身上的,那股不吉祥又令人畏懼的赤紅之色後。是當下就明白,在此之前都是「她」想得太過於天真了……

酒顛童子的「存在」,是使「她」了解、縱使是湊齊了所有傳說的條件和要素,「她」是也無法像源賴光他們一樣的成功封印他。

他們間的實力,實在是……相差太大了……

相差的程度,就像是把水倒進永遠都裝不滿的無底洞般,是任憑「她」這一生再怎麼努力和修行,是也無法達到的高度!

而在現今「土御門」家中,唯一有這機會能與酒顛童子抗衡的人,那人絕非是「她」,則是「他」……

(我是又輸給了「你」……是嗎?為什麼我就是無法……超越你,破!)

回憶起自幼開始,他們倆彼此間的競爭是就從未中斷過的不斷上演。

至於起因為何,「她」或許是記得,也或許是忘了?

搞不好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兩是就像著一面具有極端兩面的「鏡子」的原故……

「她」,是有才能的!

「她」在「土御門」一族內是被讚喻為「萬中選一、獨天獨厚」,有著任誰都無法超越的才能的稀世天才!

反觀過來,「他」是無能的。

「他」是「土御門」自建族開始,在維持了將近千百年的傳統裡,首次出現的「毫無才能、毫無天份」,無法「學會」的人類最下……

雖大多數的地方「她」是都有著絕對的自信是能贏過,天生就不具備任何才能的「他」。

但是――就如同鏡子的兩面的道理般,鏡子的兩面是都可為「正」面,也可為「反」面的相互替換著。

正為反、反為正,「她」唯一無法贏過「他」的地方,就在於身為人類的強度!

與生具來就有著超越人類,無疑可稱之為「人類最強」的力量的「他」,「他」的力量、「他」的強大是使「他」不得不拋棄一切之無需之物,才能勉強的將自己維持在人型之下!

他們倆的比賽,他們倆的勝負……是還維持在15合16敗的,「她」從未贏過……並且,那15合還是因為「他」趕著去工作,才不得不以「合局」收場的做為收尾。

所以,「她」是從未真正的贏過「他」!

那怕是一次……都未曾有過……

而這相似的感覺,「她」是從酒顛童子的身上感受到。比跟「他」在一起時,更為強上數倍的程度。

「是嗎?我是瘋了?呵……這笑話說得還真是不錯啊,妳這名「土御門」的小姑娘!也不想想是「誰」先發起爭端?更不想想又是「誰」打破了我們與妳的祖先所訂下的協議,進而導致這種局面的?」

不能原諒、無法放過,在酒顛童子內心過於膨脹的強大情感,是已令誰都阻止不了的停不下來!

但――但是。

他還是想聽聽看,聽聽「她」的片面之詞,聽聽「她」為何要退治無辜的猿鬼,將它的存在從這世界上抹滅的理由?

他要聽聽、「她」到底是怎麼說的!?

「所以,妳給我回答吧,「土御門」。告訴我、妳為何要找我麻煩、要找猿鬼麻煩的理由?」

已經完全將他的存在視之為跟空氣沒兩樣的存在。

酒顛童子的眼裡是已經無法看見他的意識,也無法看見那些被他所操縱、所玩弄的同校師生,及其他人……

他的眼中只有「她」,他的眼中是只看得見「土御門」的身影!

(雖然……現在看來計畫似乎是失敗了,但只要我能在最後保存住那把「童子切安綱」,那我的復仇是就還有機會……)

雖同樣的見證了酒顛童子的強大,可之後卻是被他徹底無視了自己的存在。但這些對過於復仇心切的他來講,是不但沒有打退他的意志,反倒是像助燃物般的更加燃起鬥志!

反正就算這次想依靠「土御門」的力量來幫自己復仇的計畫是失敗了,可與酒顛童子同樣有著近乎無限生命的他。他是只要「沒死」,復仇的機會是就不會沒有的隨時都能再次捲土重來。

他現在所需的,就不過是耐心等待下次的機會到來而已――

(所以,我是就先在一旁伺機而動的觀察狀況再說。)

比誰都更為清楚,現在還不是對付酒顛童子的最佳時機的他。

是果斷的暫時切除所有人的控制,讓他們一個個像失去了絲線控制的木偶,是通通倒下的失去了意識。並只留下唯一一個意識,將她留在現場的做為自己的「眼睛」,讓他能清晰的看見,那尚未種好的秧苗的結果……

(好啦,就讓我來見識、見識,見識從這島國獨特演化出來的退魔血系「土御門」,其實力是否符合傳聞中的那麼厲害?)

他這始作俑者是把這一切都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就彷彿這些都與自己無關一樣。是已經認為自己是置身事外的,安全了。


――只是……事情真會有如他所想像的那麼順利嗎?這就……只能慢慢的靜觀其變――


「沒有……為什麼,那只不過是「土御門」的使命。討伐、退治、消滅像你這種邪惡的妖怪、保護這個國家人民的生命,這是我們一族終身的義務,也是我們的天職。因此――「我」沒做錯!」

就算處於不利、就算狀態不佳,「她」依然是沒有因此受挫的感到灰心沮喪。

這不過就是,如同過去所接受過的種種教導相同,「她」的內心與意志是已足夠堅強,不會就此一蹶不振的被擊敗。

(既然戰勝不了的話,那就不要去想要打贏,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了……)

心裡是正想起長輩們曾傳達給「她」,這一生最重要也最具意義的教誨。而「她」也在從那次過後的無數日子裡,是一次又一次深刻體會到那其中的深意。

所以自認自己無愧於面對祖訓和自身所背負的重責大任的「她」,是在精神上並沒有屈服下來的展現出鋼鐵般的堅定意志!

況且,「她」也不認為自己有說錯。因為――


――而且,我是沒有破壞「土御門」與你們之間的協議,我所退治、所討伐的妖怪都是有「罪」的,它們都是――禍害人間、殘害他人的邪惡妖怪!


完全沒有區於下風,「她」意正嚴詞的說出了心中認定的「正確」。

這不是「她」的辯解,更不是「她」的謊言,「她」只不過實話實說的說出了屬於,「她」的「真相」!

但可想而知的,「她」的這種說法是根本不可能被酒顛童子所接受。

畢竟――酒顛童子所熟知的妖怪,猿鬼,它是一個……不可能會傷害人類的友善妖怪。

它的為人、它的善良,酒顛童子是比誰都還要清楚了解,並且,他是比誰都更加確信妖怪,猿鬼是絕不可能做出「她」所做的那些事!

故此,酒顛童子是難壓內心激動的大吼說。

「這――是不可能的!妳這說謊、卑鄙的低賤人類,妳根本就是為了洗脫自己的罪行才說出這般的謊言!?我所熟知的猿鬼它可是……不可能會那麼做的!!」

對自己的好友的死,竟是遭受對方毫無理由的退治的這點,酒顛童子是就已經無法原諒「土御門」的所做所為。現在,他竟還親耳聽見她的惡意毀謗和中傷,這使得他是差點就忍不住要動手的抽出羅羅丸,直接一棒將她打成肉末的打殺、壓碎!

但――心知自己的荒唐行徑是也可能會為「魍魎屋」帶來天大的災難的他。是為了那些在這數日來協助自己、幫助自己的那些員工,他是必須先忍下這口怒氣的把事情調查出個水落石出才可以。

至少,他是有個名正言順的正當理由的話。

那存在於「土御門」家背後的「那位」是自然也就不會有話要說的再多說什麼。而且「魍魎屋」的那些元老和「公主」他們是都,也不會因此怪罪自己的任意枉為了!

可面對酒顛童子的反控,「她」自然是也不會就這麼隨他說的不反擊回去。

「友善的妖怪嗎?呵……這倒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新鮮的說法。我記得以前當我還在本家修練的時候,每個長輩都告訴我說:妖怪是沒有善良的!它們只有分無害和有害的這兩種分類,而「土御門」則主要對付那些有害。」


――但你又知道為什麼我們只先對付那些「有害」的嗎?大名鼎鼎的酒顛童子!


或許是有心,也或許是無心的。「她」,是似乎被酒顛童子的情緒所牽動到?又可能是因她太多天沒有好好休息,致使精神是不太穩定的原故?

但可確定的是――「她」確實是對酒顛童子的話產生了反應,而且那反應還相當劇烈得,使得「她」不自覺的把話說的有點難聽。

「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大多數「有害」的實力是都相當厲害,而「無害」的則就只有少部分厲害。所以只要先把你們這些「有害」的都退治、討伐並封印了後,剩下的那些不就是很好對付了嘛!」


――啊,妳說什麼!?我是沒有聽見!


已經連容忍「她」的存在都無法再忍下去。

徹底被她的這番說法,激到怒不可遏的酒顛童子,是立即翻臉的對「她」不客氣。

直接從左肩內抽出比「她」還要更為高大的羅羅丸,他是毫無預警的朝下揮去!

看起來就像人們拿蒼蠅拍,拍打那些可恨的蚊蟲或蒼蠅似的,酒顛童子是朝原先「她」所站的位置揮了下去,並在過後才故意裝作沒聽見「她」剛才那一番發言的,輕鬆答道。

可當那些被羅羅丸的一擊打碎的塵土、飛石是都落下,視野是能看見「她」時,酒顛童子是才發現到……自己原來是上當了!

「可惡,又是那些陰陽師的惹人厭的把戲!」

看著剛剛本為「她」所在位置的地方,現在人是已不在那的,只剩下一個看似人型的木人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成木屑的景象。

酒顛童子一看見這,就立即明白這是過去他曾見識過的「土御門」的陰陽術的其中種,「五行之術」。

「五行之術」――顧名思義,就是能使用「五行」金、木、水、火、土,這五種相生相剋的自然能量的法術!

「而且……看來本領的確不錯,既然能這麼年紀輕輕就修練到「無言」的境界。再配合適時的用符咒來增強法術效果,也難怪看來還沒經過多少歷練就敢在這業界混了。但單憑這點小把戲,就想從我眼前逃走?妳以為我是誰啊……」(無言:是不需吟誦冗長的咒文,就能立即施展自己所想使用的法術的一種境界。通常一名水準普通的陰陽師,花費一聲都未必能修練到這種境界,稍好一點實力的也沒有花個數十年時間是也辦不到。能像她才花了十年半載的時間就修行到這地步,就「土御門」家的歷史來看,確實是有這實力能被稱為「稀世天才」!)


――我可是……這國家最為強大的三大妖怪之一,酒顛童子!


「所以,想逃?想都別想!」

就如同是將他的話語、將他的想法化為了行動和結果,酒顛童子就只不過是隨手一揮的揮舞著巨大黑鐵狼牙棒,羅羅丸。

他眼前的空間,瞬間是被打出了個「大洞」。

這連接次元與次元間的次元之洞,它的另一個洞口是就在正要逃亡的「她」的腳下。

「她」是連慘叫聲都還不及發出,是一眨眼的就整個人掉進腳下的次元之洞內。且在沒過多久後,原先腳底下的洞口是也跟著消失的,將原先的次元給填滿回去。

緊接著,「她」的身影是從「大洞」裡面,就彷彿是穿過了一條隧道似的,人像是被「大洞」吐出般的滑回到了他的面前。

當「她」回到原點時,是一臉仍在狀況外的表情,渾然不知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

「如何?有趣嗎?好玩嗎?還是說……很刺激?妳不會真以為這樣就能逃走了吧,「土御門」!」

說完又隨即再揮出一棒的酒顛童子,羅羅丸是隨意往周圍空無一物的空間一揮。

酒顛童子這般叫人摸不著頭緒的行為,是直叫人無法猜透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不過,等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她」是就會查明答案的了解,他之所以這麼做的真正用意!

但在此之前――

「急急如律令,五行之術,金龍召來!」

――「她」是試圖掙扎的做出了反擊的行為。

隨著體內的靈力流動全身的作用,周遭的空間是呼應「她」剛才的口號而有了反應。

金屬,是正不斷的聚集而來。

「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四周民宅和校內所有以「金屬」所制的物品,是全數急速飛向同一處的集中起來。

擁有龐大數量的金屬製品,它們是全都以「她」剛才丟出的符咒為中心點,在它強力的吸引和作用下,開始相互結合、相互融解、相互併合、相互堆砌成一個個體、凝結成出一種形象。

形象是慢慢的成形成樣,形狀是逐漸的膨脹變大。

恐怕除了「她」手裡的那把「童子切安綱」,就剩下酒顛童子的羅羅丸是同樣沒受影響的不被吸引過去。

現在離「她」身邊周圍半近500公尺以內的所有金屬製品都無一例外,它們全數都被吸收進那正擴大成形的金屬物體內,成為它的一部分的化為血、化為肉、化為骨的建構出,一條巨龍的形象。

一條吸收了學校的鋼筋、路邊的電線、操場上的球門和籃球架,以及附近許多住家的民眾,他們所持有的民生用品和家用電器等,才好不容易完成的金屬巨龍。

身上閃爍出不同金屬反射出來的不同顏色亮光的巨龍,其身上是還時不時夾帶、流竄出因電線漏電、霹靂啪啦作響的藍色雷光,看來是有些粗製濫造的感覺。

但不可否認,它的殺傷力是也因此跟著增加數倍的,看來十分危險。

「吃了他,金龍!」

只花了短暫的時間,就召喚出了五行之術中,最高等的五大式神之一,金龍。並在成形完全後,「她」是立即命令它去攻擊酒顛童子。

張牙舞嘴、看似十分威猛的金屬巨龍,它是帶著渾身高壓電直擊酒顛童子的朝他撞去!

「……」

酒顛童子雖看是看到了「她」的新把戲,但他卻是連閃都不閃,甚至連做出防禦的動作都懶得,直接正面吃了金龍的一擊。

他是整個人連同金龍一起的衝進,因少了大量的鋼筋而開始變得危險的學校裡面。

當酒顛童子和金龍一起衝進去裡面時,學校不少地方是因此出現了崩潰、崩落的現象,校舍和校區是都一一崩落的化為大小不一的水泥石塊。而他人則是暫時與金龍一起消失的掀起了大量的塵土。

而當金龍纏住酒顛童子的這段時間,「她」是打算要再次趁隙逃跑的逃離這。

比誰都更為清楚不過,即使「她」是召喚出了最高等的金龍來做為自己的式神,但這終究不過是緩兵之計的做法!

金龍,是不可能戰勝酒顛童子的。

它能做到的不過是幫「她」再多爭取一段足夠逃走的時間而已。

可是。

就當「她」才正準備離開不過才沒多久的時間,是就感覺自己是像撞到了一面牆般的被阻擋了前進的去路。

而且任憑「她」是再怎麼的嘗試想往看似沒有障礙物的前方走去,「她」人卻連一步都跨不出的只能被擋下。就算「她」是試著從其它方向尋找新的出路,但每當經過一段與剛剛相同距離後,是就會被一面看不見的高牆擋住了前進的去路。

試了幾次都得到相同結果的「她」,最後是被這面隱形的牆給逼急。

最後,「她」是決定嘗試的用自己拿手的陰陽術,來去破壞這面牆(?)。

就在做出決定後隨即沒多久時間,「她」就對著什麼都看似沒有的前方空間,是連續施展了「五行之術」的「大火炎燒」、「水激流刃」、「土翻崩流」等法術。

三張符咒的丟出,是分別對三個方位進行攻擊。

代表五行之火的「火」之符,在丟出的瞬間是隨即形成一個巨型的「大」字型火焰。以擁有比擬阿鼻地獄般的灼熱高溫的猛烈氣勢,是筆直的朝正前方迎面撲去!?

接著,攻向右方的是代表五行之水的「水」之符,並當「水」之符剛落地的剎那,從符咒內是頓時噴出每秒以音速三倍速噴出的高壓水流。這股水流就宛如一把銳利的名刀,是連鑽石都能輕鬆切斷的一刀兩斷。

而現在,這股延伸了數十公尺的高壓水刀是正由下往上切割的高速揮斬。

至於最後,代表五行之土的「土」之符,是被高高的丟往高空,並過沒多久後從符咒那看似狹窄的表面,噴湧出一股威力難以想像的土石流。

夾雜了大量的堅硬土石和黏著泥水的巨型土石流,是正波濤洶湧的往左方的空間奔騰而去。而它奔騰的姿態,是就算在一旁觀看的人也能強烈感受到它,那難以估計的威力和破壞力!

水神之怒、土石之奔,這就彷彿是神明對於愚蠢無知的凡人、施以神罰般的攻擊。是直叫人無法抗拒的,甚至連掙扎的時間是都沒有,就這麼被由大地之土的土龍所掩埋、所吞噬的成為龍嘴之下的犧牲者……

然後,這三波極度猛烈的強大攻勢,是都沒有例外的命中目標。

「碰――轟~~~~~」

擊中的瞬間,巨大的聲響和這三種元素彼此間摩擦、相撞及相剋的影響(主要是水將火熄滅、火又將水蒸發的原故),使得大量的水蒸氣是冒出的遮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幾乎要將整片夜空都遮蔽的龐大蒸氣量,即使是過了半小時的時間,是都還未能完全消散的還在不停增加。

「這樣的威力……應該是就能打破這面「牆」了吧?」

雖然「她」是看著自己的前方說出了這句話,但「她」的眼角卻是時不時的往後方瞄去。而視線的飄移,是因為「她」心中總是有種「事情是太過順利」而心生出來的不安感。

「她」是認為發展本該是不可能這麼順遂的……至少――酒顛童子是不可能過了半小時都還無法制服那頭金龍!

這就好像是他故意這麼做的,刻意給予「她」機會的嘗試去抓住那些微的希望……

(所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

又再過了三十分後,那些水蒸氣是才好不容易都快消散完的只剩下一點。

然後,「她」是試著伸出手的往前方伸去。

畢竟前方的可是一面無形的牆,想用肉眼去看出它是否破損是絕不可能。想要知道答案的話,「她」是就必須自己親手去體驗才能確認。

手掌的伸出,接著碰到了牆面,最後是失落的垂下手臂。

「果然……果然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故意放我自由行動的嗎,酒顛童子?」

「她」的身後是沒人,是半點人影都沒有。

在這並非「緊閉」的廣大空間內,「她」的聲音連百米的距離都傳達不到的相當微弱,那是誰都聽不見的絕望……

不過。

「看來妳的老師們是沒有教過妳,有關於我,酒顛童子的能力。要不妳應該早在一開始就會知道「自己是已經逃不了」的這個現實!」

就像是為了回應般,酒顛童子是悠閒自在的慢慢從背後靠近。而當「她」是回頭一看時,是看見他的身後是還躺著一長條看似被拆得四分五裂的金屬廢棄物堆。

「酒顛童子的能力?確實……我是不知道,不,應該說這世上是沒「人」知道……畢竟知道你的能力的人是都……」

「喂喂!別說得我好像是多麼的殘忍一樣。雖然的確見過的「人」大多數是都被我殺死了,但不是也有「人」活了下來了嘛!?就好比妳手上的「童子切安綱」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嗎?」

走到與「她」相隔一定距離後,酒顛童子是停下腳步的不再前進。

雖暫時不知他為何這麼做的意圖到底是……?但酒顛童子剛才所言的,倒也有幾分說對的地方。

因如果真如「童子切安綱」身上的事跡和流傳於它周邊的故事來看,「擊敗」酒顛童子的源賴光和賴光四天王,他們的確就算是見證了酒顛童子的力量後,卻還成功存活下來的第一批人!

可既然有人是「見」過,但又為何酒顛童子的能力是沒有流傳下來的,被記載?

這難道不算是一種「矛盾」嗎?

「呵,怎麼?妳是想不通嗎?明明答案是如此的簡單,妳卻還想不透嗎,「土御門」!?好吧,就讓我來告訴妳為什麼?妳就給我束起耳朵仔細聆聽歷史的真相!!」


――答案十分簡單,因為源賴光他們根本就沒有跟我交手過。他們只是一群趁我睡著時,偷偷將我封印起來的卑劣人類罷了……


「雖然我被封印後過沒多久,是又逃了出來。不過當我打破封印出來後,是就聽到了源賴光那些不知羞恥的人類,在人間大肆宣傳著自己編造出來的「英雄事蹟」。」

當酒顛童子是再次訴說起這段汙辱了自己的尊嚴的歷史,他是就恨不得能當下把源賴光一干人等,全都抓來生吞活剝一番的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惜的是――酒顛童子所謂的「沒多久」,是在他被封印後大約過了四、五十年後了,那時源賴光他們是幾乎都沒剩幾人還活在這世上……就算還活著的,也都已經是一些七老八十的老人。

當他是知曉這一點時,是當下對「復仇」失去了興趣的就此作罷!

畢竟殺光一群老人家,怎麼看都是心胸狹窄的人、才會做出這種小家子氣的報復行為。

但每當酒顛童子提起這段往事時,仍舊難免情緒稍微高昂的激動起來。

「所以……我就算有「童子切安綱」也……」

「是啊,大概也沒什麼用處。雖然那把刀的確是曾用來封印過我,所以要拿來再次封印的道具是再適合不過,但要再辦到相同的事,卻是已經不可能了!因為――」


――這次,可不會像上次那裡好運了。


「況且再加上我這把羅羅丸的能力,是有著「無一不『打』」的效果。它能對著天地萬物、萬物萬象,甚至是連命運都能『打斷』、『打碎』、『打破』、『打滅』、『打飛』、『打壓』、『打爆』等,將『打』的意念全數具體化。因此妳的退路是才會被我『打斷』的無路可退……」

一手舉起巨大無比的黑鐵狼牙棒羅羅丸,酒顛童子是緩緩道出叫人看不見半點希望的真實。

毫無道理可言、毫無規則可循,酒顛童子所擁有的,只是單純的「力」。

那是能將世間一切的規範、法則、定律、技術、智慧都加以蹂躪、踐踏的絕對之「力」。


――暴力!


酒顛童子――毫無疑問的,就是暴力的化身!

「這……聽來還真是……惡夢啊……」

「是啊,不過這也是妳咎由自取的結果,「土御門」。」

「誰叫妳是退治了毫無罪過的猿鬼,所以違反了協議的妳,是必須血債血還的被我就地制裁!」

已經連反駁和辯論的機會都沒有,酒顛童子是說出了他自己擅自定下的判決。而對此不想再多說什麼的「她」,是已經心生絕望的準備接受自己最後的命運……

失去了一切的「退路」的「她」,是又怎可能會有「活路」可走?

因為「她」若想要真能找出一條活路出來,就唯獨「打敗酒顛童子」這一路可走外,就無路可選了……

但這……是又怎可能辦到?就算她手握「童子切安綱」都……不可能的……

「好吧,我知道了。不過在被你制裁之前,我是有句話一定要說……」

「這是……遺言嗎?也罷!妳想說什麼就說吧,反正這就是妳最後一次開口了。也免得改天「土御門」的人是上門來找碴時,是說連讓妳交代遺言的時間都沒有的怪罪我。」

「……遺言?呵……或許是也說不定……不過,我只是想在此聲明一件事而已。那就是――」


――我,並沒有做錯!我不認為我是有半點做錯的地方!!


這番話就宛如最後的喪鐘響起,聽到「她」最後還是死不認錯的倔強個性,酒顛童子是一怒之下的重重揮下羅羅丸!

夾帶著大量想『打死』的想法而揮出的這一棒,是只要酒顛童子的動作做完後,不限距離、不限條件、不限狀況,「「她」會死亡」的結果是就一定會產生的無一例外……

是的,這是「不可能」發生例外的具體化。


除非――


除非。

有「誰」是中途插手的阻止酒顛童子這麼做,不然羅羅丸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會失效的無法發揮作用。

然而,在這世上能有這種「能力」和「力量」的,是也只有那幾位了……



儼然有如時間靜止了一樣。

在酒顛童子揮下羅羅丸的瞬間,「她」和他是都不約而同的感受到大氣凝結的緊繃感。

宛如要將一切都擠壓成一體般,來自四面八方的壓迫感,是不斷將他們的意識給壓縮、壓縮又壓縮的緊緊壓扁。

然後、接著,什麼事是都沒有發生。

原本應該會發生的結果,和注定的命運是全都化為烏有的全部歸零!

一切都還是跟之前一樣的照常運作著。

面對這樣的結果,酒顛童子首先是難得一見的表現出吃驚的神情。

就酒顛童子認知裡,有這「能力」和「力量」能阻止他的能力的,是只有少數幾位能辦到!而在那幾位之中,不少是都久久不曾再聽聞過他們下落的不見蹤跡。

因此,他們之中的某一位的插手或介入,都可以說得上是千年以來、十分難得一見的現象!

與這世界關係最為密切、牽連最深的他們――卻也同時是與世隔離、最為被世間疏離的……

因為――他們是這世間最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該不會……」

雖無法想像會有這等事發生,可要想到他們之中有「誰」是與「土御門」有所關聯,又有「誰」最有可能會出手介入的話……

酒顛童子所能想到的答案,是只有唯一一個!

那唯一可能的答案,卻也是最不可能的答案。

而若要說為什麼的話,這全是因為――


――因為,他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這的!


已經千百年來都未曾再有過他的消息,不少妖怪或一些知情的人,是都已經認定他是不會想再插手管世間閒事的出手干涉。

但是。

往往人們最為不願相信的答案,它就偏偏越可能成真的化為現實。

首先,化為現實的是――本來已經被酒顛童子徹底『打斷』的退路,那面無形之牆是突然發出了劇烈的震動和巨大的聲響。

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大拳頭,是用力朝無形的牆壁筆直撞去的化為能突破所有障礙的攻城武器。

況且,就只是一拳。

它只用了一拳就打破了城牆。

只有一次的聲響、只有一次的震動。

看不見的巨大拳頭是一拳擊碎牆壁的打穿進去,然後無形的牆壁是就像正在碎裂、瓦解般,聽似無數磚瓦掉落的聲音是不斷的發出。

緊接著,在整面牆是都崩塌、剝落後,有兩道看似人形的人影是高高飄浮在高空中的,出現在「她」與酒顛童子的視野裡。並――其中一道人影,是以誰都無法違抗其意志的音量說。


――哈哈,還真是許久不見了,酒顛童子!我們都千百年不見了,你這個性卻依然不改的相當火爆。不過哈哈哈,不錯,這樣也好,這樣是也相當不錯!你就是要這樣,才像我所認識的「酒顛童子」!!


一出現就說出這番好像是為這次難得一次的再相逢般,才會說出口、滿懷懷念和感動的話語。

他為此,是露出了最真摰的笑容。

可相反過來,對於他這平淡如一的態度,酒顛童子心中的溫差,是有著極大的差異!

那就像是把滿山滿谷的火藥全數倒入已經搶救不及的火災現場般,本來就已已經怒不可遏的酒顛童子,他的情緒、他的理智是全因他的關係,瞬間爆炸、斷裂的失去了控制……


――為什麼你是會在這,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三仙之首,天仙――!!


情緒和理智是都整個失控,酒顛童子唯有將堆積於心裡的滿腔怒火和怨恨,全都化為聲音的大聲吼出。

「天仙」,即為「仙人」。則「仙人」就是修道、修行上漸漸超越了生命的境界,,是與這世間的萬物萬象處於不同次元與級別的存在!

而「仙人」的修為是有分三境界,分別是停留在人型、卻超越了人之極限的「人仙」,和與大地和靈脈同化,超脫出「生命」這一概念的「地仙」,以及超脫了一切,達到與天地合一、自然同化,儼然成為「世界」的概念存在。

換句話說,「天仙」既為「世界」的意識的一部分、「世界」的意識也既為「天仙」的意識。所以在人類的世界裡,「天仙」是有著許多的稱呼和別稱。如:「天狐」、「天神」、「神」、「上帝」、「天帝」等,這類超脫了「生命」,已是「世界」意識總合的顯現的存在,也就是「天仙」!

而雖然現在現身於他們眼前的他,是讓人感受不到半點威嚴與迫力的感覺,但這也才更加表明著,他是已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才會使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的掌握不到。


――為什麼?這還用問嘛!酒顛童子。你只要去仔細回想一下,為何本應與「世界」同化的我,遲遲還未這麼做的理由,不就是知道答案了。


答案,其實是知道的。

但就算如此,酒顛童子仍是對著本應不該在此出現的他,對於他的現身感到震怒!

「是嘛……所以你要說錯的是我,做錯的是我是嗎?你這「土御門」的走狗!」

無法原諒也無法放過,酒顛童子今日已是鐵了心的不管是誰來,他都不會讓別人來壞他好事的阻止。

那怕……縱使是在「天」的面前,他也無所畏懼――

而就當酒顛童子的話才剛說完後,「她」是便立即斗膽的諫言說。

「天仙大人,您好,能有幸在此拜見您的尊容,我是實在感到無比的光榮。但在此,請容我大膽請求您,能否幫忙我們人類來消滅酒顛童子這萬惡的……」

可話還沒說完,「她」的諫言是就被天仙硬生生打斷。並且他還做出了超出在場所有見證者的意外舉動。


――夠了,妳這次闖的禍是已經夠大,是別再給我胡鬧下去了。土御門家的下任當家,土御門音剎。


天仙的這一開口,竟不是指責酒顛童子這邊的過錯,反倒是開始數落著音剎的不對。

雖然土御門音剎和酒顛童子是都表現出一臉吃驚的模樣,但與天仙行動的「喵」則是露出早在預料中的神情!


畢竟――天仙是早在跟它相遇後,就把所有事情的經過都告訴給「喵」知道!


其中是也包含著,為何天仙以前是都只能長年待在同一座城市,無法外出的跨不出半步的原委。而從天仙那知曉了一切解答的「喵」,雖是知道了自己長年以來都不知道的「真相」,可也在知道之後,是無法諒解他,這次行動的目的……

(對的明明就是酒顛童子這邊,但……你卻偏偏要包庇做錯的那一邊……天狐……你……)

心中只有敢怒不敢言的情緒,「喵」是沒有辦法把自己此刻的心情化為言語的表達出來!

在事前就已應諾了天仙,在事情結束前都不會把「真相」說出口的它,是為了自己的無力與弱小,有生以來的初次對此懊悔不已。

「您……是在說什麼?天仙人大人……不,貴為「土御門」的「守護神」的您……為什麼要說出「好像是我做錯」的台詞……」

無法接受天仙的說法,土御門音剎是感覺自己有種像被「自己的信念」所背叛的厭惡感!

她明明就只是……想要盡心盡力的完成自己身為「土御門」的責任和使命,但為什麼……為什麼天仙給她的眼神,是流露出對她的同情與責備。

那就好像、在看著「做了錯事,卻不知自己做在那的孩童」的眼神,是讓她不自覺的倒退了幾步。

這一切雖都不過是音剎的錯覺和心理作用,天仙他是根本沒有任何感情浮動的有所變化!

自己隱約也察覺到事有蹊蹺的她,其實是也曾對這幾天接連接到的任務與委託,有所懷疑的覺得會不會是某人暗中搞的鬼?

可每當她這麼想,就總是會對自己說「這只是我的工作,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後,她就會感到釋懷的不再在意。


――……可憐的「土御門」之子,妳到現在是都還沒察覺到「自己是被他人利用」的這個事實嗎?


沒有同情、沒有責備,天仙不過是以毫無感情的語氣道出了事實的真相。

雖說,天仙確實是因為與「土御門」先祖的「契約」,使得他在成為一個歷代守護「土御門」的繁榮與繁衍的「守護神」。但這也不代表著,他就是站在「土御門」這邊的是他們一族的理解者。

天仙不過是礙於「契約」的原故,才必須為「土御門」挺身而戰的為他們戰鬥。若不是如此,本應與自然、世界同化為一體的他,是怎又可能繼續以「人」之姿的未完成體型態留戀於世!

可「契約」與「世界的意識」的雙重作用,是讓天仙就算不願意,也被趕鴨子上架的被逼了出來。

也怪不得,他才會一碰到「喵」就大吐特吐的把千年累積下來、一點一滴大量堆積而成的大量苦水,一吐為快的全部吐出!(謎之聲:這告訴我們,仙人也是相當的不好做。)


――不過,這也不能怪妳這孩子,要怪也是要怪那充滿惡意、躲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那個罪魁禍首!而且,我也是因為這樣的原故,才有辦法離開本家的領土,再次出世的來幫妳的忙。


無善也無惡,天仙的行動裡是沒有夾帶著任何自我的意識,他就只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承諾與職責而戰!

「那既然如此,你是又為什麼要阻止我這麼做!天仙?既然錯不在我,那我不就是有可以制裁她的權力嘛!?」

從天仙的言論裡得出「自己並沒有錯」的論點,讓之前困擾酒顛童子許久的擔憂,是頓時消去的已無後顧之憂。

(什麼嘛……果然我並沒有錯,還不都是那些董事們是也想太多了……才害我會……)

放下心中最大的一塊絆腳石的酒顛童子,他是終於不用再顧慮太多的可以盡情放手去做!

不過對此,音剎是也有話想說。

「……什麼叫錯不在我?明明就是你們這些妖怪到處作亂,才會有人來委託「土御門」,拜託我們來退治你們這些人類的敵人,免得有更多人受害……要不是因為你們,「土御門」是怎麼可能又會有動作呢!」

與酒顛童子同樣抱著「自己是正確」的觀點的音剎,她是不惶多讓的立即反駁回去。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音剎是死也不願意在酒顛童子這些妖怪面前,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疏失與過錯……

就算天仙是都親自現身的當面指責她,她也仍不肯讓步的就這麼順著對方的意思行動!

也因為被音剎的這番話刺激到,酒顛童子是就更加不客氣的反過來質問她。

「是嘛……那妳來告訴我好了,告訴我猿鬼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是需要妳如此的消滅它?妳是現在就給我把話說清楚啊,土御門音剎!」

自始至終,從酒顛童子開始問起這個問題直至現在,音剎是都不曾以正面的方式來回答他的疑問。

音剎總是以「邪惡的妖怪」和「土御門」來做為自己轉移話題的焦點,是想故意以此避開的迴避。

但她越是不把話給說清楚,酒顛童子就越是要硬逼她把話攤開得說出來,是不會給她有機會逃走!

然而,就在他們倆話都還沒說完,仍在爭執不休的時候。天仙是突然插入他們之間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夠了,妳就別再說了,剩下的就讓我來吧。妳就別再給我添更多的麻煩了!另外,關於妳這次的懲處,回去後我是會另作定奪的,妳就先睡吧。


沒有一絲變化的情感,他的表情依舊不變。而一如往常的說話語氣,在這時反倒比任何言語更具有說服力的,令她感到由心而發的深層恐懼。

「我……是知道了……」

但比起自身的感覺,她的意識卻因天仙的命令而被強制中斷。因與「世界」的意識相比,她一「人」的意識是實在太過於渺小的微不足道。

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音剎的是意識深沉得昏睡過去。

她已進入久隔數日的夢鄉,其意識是大概會就這麼一睡不醒,直至一切都落幕後才醒來。

眼見於此的酒顛童子,是對於天仙這反覆無常的行徑,發出可笑的宏亮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赤紅之鬼是在笑著。

「原來如此、原來你是打算這樣,天仙。你是在承認我的同時,是又說我錯了是嗎?」


――難道你不滿意嗎?酒顛童子。又或者,你是還有什麼其他的意見?


比誰都深知酒顛童子個性的天仙,是十分清楚當他表現出這種反應時,他將採取的下一步將會是……

「呵……我怎敢會對您的決定有所意見?只不過啊,天仙……我可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的――!!」

看準天仙是仍想試圖勸說自己的這個時間點,酒顛童子是趁著他的意識還來不及切換之前。

來個趁人不備的發動――奇襲。

二話不說就揮打出羅羅丸的酒顛童子,他是將『打碎』的意念比往常更加灌注數倍的注入其中。

只要這一擊能搶在天仙有所動作前的成功『打碎』土御門音剎的身體,將她打成四分五裂的無數屍塊的話……

縱然是貴為「仙人」的天仙,是也不能違反自然定理的予之復活。

正因為是「仙人」――是「世界」的一部分。故之,他是必須比誰都更加必須遵守著「因緣」、「命運」以及「定理」的法則束縛、約束,無法隨意的使用自己所持有的「力量」。

但是。


――「人定勝天」的這種話,這其實不過是人類自己的妄想罷了」……這個道理,你應該是懂的吧,傳說的大妖怪,酒顛童子!!


天仙是看起來什麼都沒做,就擋住了酒顛童子、這突如其來的奇襲。

「你……」

就好像剛才的事件再次歷史重演在自己眼前般,酒顛童子是發出了可恨的叫聲。

(雖然說早知道天仙的戰鬥方式就是如此。但也沒想到竟是能如此迅速的就……)

在心裡暗叫不好的酒顛童子,他是正抬頭以惡狠狠的眼神瞪向天仙。

無需架勢、無需準備。

這看似絲毫沒有戰意的隨意姿態,就正是仙人,天仙的戰鬥模式――

自身的意識已與世界、自然合為一體的天仙,是有著能夠自由隨意操縱天地萬象、森羅萬物的各種力量。而這份超越一切的絕對之力,就是仙人,天仙的能力――「天地創世」!


因此,「天」的一擊――是無人能敵!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當酒顛童子的唯一一次的成功機會是被阻止過後,他是隨即是吃下了,「天」的一擊。

就算他是有所預感的提早幾秒將羅羅丸擺出防禦的擋住攻擊。

可正如之前所說的一樣,「天仙」的力量正是「自然」的力量。

這無法看見的一擊,是將大氣壓縮、壓縮、再壓縮、並加以聚集的以「拳」的形象,形成的「拳擊」!

而這一拳的威力,頓時之間是將酒顛童子宛如全身被有數十頓的大卡車從側面衝撞般,人是直接被撞飛出去的倒退十幾公尺!

順帶一提,這還只是天仙為了警告酒顛童子,而刻意將自己的力量降到平常的幾分之幾的威力。

「可、惡……你……嗚~~~吥……」

被這突然其來的沉重一擊擊中,酒顛童子的體內數個器官是當場破裂,令他瞬間從嘴裡噴出大量的紅血。

而雖說身為妖怪的酒顛童子,是不可能因為內傷的影響就輕易的死去。可傷勢帶來的痛苦與折磨,卻是真實的。

即便如此,酒顛童子是仍勉強自己撐住的不讓自己倒下……

他是先以手裡的羅羅丸做為支持身體重量的支撐物,並再以它做為對地的支點,讓身體瞬間施力的定點跳躍!

只單純用上雙腿的肌肉作用,酒顛童子是筆直往前跳躍,讓自己直取天仙的朝他飛去。

儘管酒顛童子的反擊,是有點超出天仙的預料?因他原以為單一次的攻擊是就能讓對方記取教訓的不敢再亂來。

但現在來看――「天」的一擊似乎是還不足以讓他學會教訓……


――勉強是也沒用的。你應早知道我倆之間的實力是天差地別的根本不是同一個層級!而這之間的實力差距是無法彌補的,那怕你是試再多次,結果也是依然不變的一模一樣。


再次的一擊,但天仙這次將拳的形象,轉換成掌。

然後一掌推出的先是讓酒顛童子迎面撞上手掌的掌面後,再繼續施力的往前推去,並最終是用力往地面推下手掌的將他硬是打入地面。

緊接著,為防酒顛童子是會再次爬起,天仙是又接連揮出兩掌的施以追擊。

「嗙――嗙――」

兩聲的落下,大地是被這毫無誤差的兩掌,打出一道巨大的掌印。

「天狐喵……你是會不會也太過頭了喵……這樣下去,酒顛童子喵可會……」

眼看著戰況,根本就天仙單方面戲弄、壓制的一方,這不禁讓「喵」不由得擔心起酒顛童子的況且的提出意見。

可對於「喵」的看法,天仙反倒有不同的想法。


――這點還請放心,我是自有分寸的有手下留情,況且酒顛童子他,好說歹說都是「最強」!他可沒你想得那麼弱小……


結果,鐵一般的事實也的確印證了天仙的話。

在被「雙重掌擊」的威力打出的掌印內,四處飛揚的塵土沙石是都落下後。天仙他們所見到的是,本應被擊倒的酒顛童子,是似乎勉強的撐過了攻擊。

明明一臉勉強自己的神情,但他卻還是再次施出單臂的力量,撐起身子――凜然站起!

看著這一幕,就連高高在上的仙人,天仙。都不自覺的由感而發,是衷心希望酒顛童子能就此收手的不再執著。


――不過這樣一來,你是就能清楚知道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是相差多麼大了吧!酒顛童子。畢竟再怎麼說過去曾身為「山神」的你,是也應該「仙」與「妖」之間的次元差異才對……所以――


就如天仙所言,傳說「鬼」――「鬼」之一族,是據說在古老的日本神話時代,是「山神」墮落之後、轉生而成的「妖怪」!而在佛教之中,雖是也有著被「鬼」被「神佛」收服,成為祂們身邊的幫手或地獄的差役等各種說法……

但這些都不過是「鬼」之一族誕生由來的一種說法而已。而且在日本之中是也有不少妖怪是有著與「鬼」相似的背景。就像「河童」或「天狗」,也都是由「水神」或「山神」轉變過來的「妖怪」。

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何會有這種「神」變成「妖怪」的事態發生?


其主因就在於――日本的神靈實在是太多了……


傳說日本的神靈是有多達八百萬神這麼多,其中大大小小的神靈是會因人類的信仰漸弱或消失,會漸漸失去原本身為「神」原有的力量和型態。

因信仰之力等於神之力根源的「神」,在失去了信仰後的祂,其下場不是從這世間消失的被人淡忘,就是反轉成「妖」的再次賦予自己能逗留在世間的存在價值!

既然人類不再信仰祂們、不再敬仰祂們、不再崇拜祂們――祂們就要反過來的讓人類對自己感到恐懼、害怕、畏怯的吸收人類負面的能量。

但是。

「那是都……多久前的事了……那些,是已經與我不相干……」

沒有一絲懷念。

沒有一絲感傷。

這就是「他們」的末路――失去信仰、失去信眾的「他們」,不是像酒顛童子一樣的成為「妖怪」,就是成為「邪神」、「惡神」的在世間作亂!


因――「光」即是「暗」。


沒有「光」,何來「暗」。而同理的,也是沒有「暗」,又何來「光」。

人正是因為注意到了「暗」,才會知道「光」的重要。

可相反的,人也是擁有了「光」,才會了解「暗」的可貴。

一「光」一「暗」,就如同太陽一日的運作般,是有日出日落的升起又落下。

接受現在,放棄過去的酒顛童子,對自己曾為「神」的那段往事,是也已視為煙消雲散的不再緬懷。


――是嘛……雖然這樣的感受我是沒有體驗過,不過你認為好就是好就好!這是你個人的決定,我也無權再多說什麼。


身為「三仙之首」的天仙,他是既無法體驗酒顛童子曾親身經歷過的感受,也無法了解在那之後他心境上的轉變與變化。

「仙」與「神」,其定義本質上是就有著截然不同的存在構成。

「神」――就簡單一句話,就是「天生」的。

那就宛如打從娘胎出生之後,就只注定成為「神」這一路之外,就別無他路可選這樣。

只有這條路,也僅有這唯一的路可走……

而「神」的力量來源,大多是來源自於信仰、崇拜「神靈」的信眾身上所獲得的「信仰之力」――即為「神力」!

「仙」――則就定義來看,是「後天」的。

「得到成仙」,這句話是就能夠十分簡單明瞭的解釋「成仙」的途徑。但要不要選擇成為「仙」這點,是可由當事者自己來決定的選擇。並且能夠成為「仙」的條件,是不單單僅限於「人類」能辦到。

故然,這也是為何在東方的國家內,是會出現許多非人之「仙」。且以「仙人」自居的這麼稱呼自己。

而「仙」的力量差異,雖會因根據「仙級」來決定。但造成這種結果的主因,是全仰賴於個人平時的修行作為來決定。至於像這類憑藉自己刻苦修行才能得到,與自然合一的力量――就即為「仙力」!

所以「仙」是不會像「神」同樣的發生,因失去了力量的源頭後,則最終自我墮落成「妖」的結局。

「仙」的好壞,是由自己所定,而祂們的末路也是由自己來決定的自我選定!


――不是受他人所左右、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我選擇的後果。因而後果的責任承擔也自然是由自己來承受……


「呵……呵呵……墮落的「神」與至高的「仙」嗎?就某方面來說,還真是強烈的反面對比!」

雖然釋懷但不代表就此遺忘,酒顛童子是還依然記著、自己曾為「山神」的記憶。

也就是因為天仙的一席話是讓他回想起過去曾經擁有過的身份,酒顛童子才會諷刺的覺得可笑。


――你,是真不打算就此罷手嗎?這、或許就是我最後一次的好言相勸了,你是知道嗎……


沒有針對酒顛童子的剛才那一番話做出回應,仙人,天仙只是實踐自我意義的道出了最後的警告!

最後一次――不再會有。

手下留情的時間,是已經要結束了!

若再不願意收手的話,他將使出至高之仙的全力,來在今日今時、就此消滅大妖怪,酒顛童子――

話以至此的天仙,他是在等待著酒顛童子最後的答覆以前,是擺出了合掌的手勢。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手勢,是對不需擺出戰鬥姿態的仙人,天仙――唯一也絕無僅有的自我暗示行為!

當他做出這手勢的時候,是不單單是在暗示自己是能解放實力的全力以赴。也同樣在暗中警告對手,是最好謹記這最後一次的警告,就此收手的別再逼他……

「答覆,你覺得是還要再聽嘛……我的答案是從來都只有「同一個」的絕不改變!」

奔跑、奔跑、再奔跑。

明白自我的能力與力量是都完全敵不過天仙的本領的酒顛童子,他是將自我的速度提升至最大限度的快速奔馳!

「所以――就來看我這最後強棒的『打擊』吧!!?」

發出了強棒宣言的酒顛童子,他的最後決意是讓天仙難得一見的發出惋惜的嘆氣聲。


――那,我明白了!就請你從此消失吧……我的老友,酒顛童子……


「誰是你的朋友啊――――――――!!!!!!!」

對著天仙發出了最後的否定,酒顛童子的音量是響徹天際的,連天上的黑雲都被射穿的迫力十足。


不過――也是結束了……


就在「喵」都還不及出聲阻止天仙別這麼做以前,酒顛童子最後的遺言是突然的被中斷。

無聲無息、全力一擊。

仙人,天仙――秒殺――大妖怪,酒顛童子。

毫無痛苦、毫無感覺的消滅,酒顛童子所留下的是,再也無法發出聲音的愕然!

然後在酒顛童子遽然消失的大地之上,是殘留著一道彷彿無限延伸,直到地平線那端的高熱燒痕。

那道……不知天仙是使用了轟雷(?)又或是熔岩(?)的未知力量,一發轟出的一條直線。是將所有存在於大地之上的萬事萬物,將之全數瞬間破滅的消滅殆盡。

――就只是剎那間的現象。

一閃而過的,就這麼結束。

那一道讓人無法睜開雙眼、好像能瞬間破壞所有目光的無聲強光乍現過後。「喵」是過了十多分鐘才好不容易恢復了被強光麻痺的視覺,將視野往看去的什麼都、沒有看見……

連殘骸之類的是都沒有留下,那可說是完全、徹底的『消除』!

「你……你到底是做什麼好事喵!你是知不知道……酒顛他……他可是……他只是……啊……啊啊啊啊啊啊……」

「喵」此刻,它不是先對於天仙那無法預測、深不見底的實力感到恐懼或害怕,反而是先對於自己的好友、對於酒顛童子的「消滅」,發出了憤怒與悲傷的悽厲哭聲。


――這……有怎能怪我?我明明是都發出了最後的警告了。是他本人不肯聽我的苦苦相勸,才會導致這種結局的發生。而且我是也……對酒顛他的「死」感到……可惜。


依然是不帶一絲感情的說話語氣,他只是平淡的闡述自己的想法。再加上若不是為了實踐自己對「土御門」的「契約」,天仙本也不想做出如此過份的事情出來!

不論怎麼說好了,酒顛童子之「死」是勢必會對現今的「妖怪界」帶來有如無比驚濤駭浪的影響。然後「土御門」與「妖怪」的大戰,大概是也會就此引爆的回歸至千年前的原貌!甚至規模搞不好會更為嚴重的無法收拾……

然而,就當天仙他們都一致認為,酒顛童子是已死於剛才那一波的攻勢時。

一個出乎意料的驚人事實,是忽然從地底竄起的急速攀升――

「呼~~~看來……是還活著,真是多多感謝你啊,『土地神』!」

眾人熟悉的聲音,是再次從地底之下傳出。並且隨著地下的聲音逐漸變大,是能讓人聽出是有某個未知物體,正快速往上升起。

最後,當大地的土壤是被硬物鑽破的瞬間,剛剛還待在地底下的人影是也跟著慢慢從土裡爬出的一一顯現。而隨著在最後關頭救助了酒顛童子的謎之身影是也跟著現身後――


他們的戰鬥,是就此落幕的告了一個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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