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107 成都 晴上天的报复3

昨天又是上了一天的班,有点儿累,今天好不容易休息,还得用点儿时间把之前的坑给填填,没办法呀!自己选得路,跪着也要走完,现在能求的就是尽量姿态高雅一点儿。接着昨天的内容:

郝天强听外面有声音,而且这声音显然是叫熊耀宗,他觉得熊耀宗的血没凉,自己的血就先凉了,他埋怨自己没有耐心。反正他找人踩点的结果是,每周日瞎老五打完高尔夫之后,都会来办公室休息一下,顺便晚上跑跑生意。所以就算这周不下手,他机会也有很多。而且熊耀宗以为自己为人和气,所以也没有什么保镖之类的排场。这可能就是他现在就要丧命的原因,想来想去,看熊耀宗已经到了只会抽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地步了,他索性把手松开,先去锁了门,要听听外面的动静,再看熊耀宗原来面前的电脑里,正有一个长腿妹子在各种搔首弄姿的扭来扭去……脚边的熊耀宗由不停的颤抖,到微微的颤抖,再到偶尔动一下是没有几分钟事儿,可是外面的人却十分的执着,不停的喊着“熊总”。郝天强在里面看了看表,还有不少时间,于是还把身上的塑料布脱了下来,看了一遍没溅上几个血点,但是手却发黏得厉害。外面的声音又试了好久,最后又试着开门,见打不开就在门口说了句:“熊总,我晚上家里有聚餐,我先走了,你要的资料,我给您放在秘书的桌子上了。”说着那孩子就走了,郝天强用手指压低了一截百叶窗帘,向外确认那孩子上了电梯。他才打开门准备利用这个时间下楼,可是这手怎么也要处理一下,于是就到饮水区,简单了冲了冲。又把上面的子纹擦了擦,然后又准备从安全门走下去。

可是他刚退开安全门,身后有手机响,同时他眼前看到一张俊俏的年青人的脸。可能看着他戴着快递的帽子和背包,那年青人还问了一句:“我们熊总接货了吗?”郝天强不敢吱声,只是点了点头。那年青人还是一点儿防备也没有,还在往上走,听见了手机响,他好像还加快了脚步。因为郝天强一步也没动,所以两人在防火门来了个肩膀碰肩膀,说是迟那是快,郝天强手里恨寒光一闪,青年人还想转个身看看是谁在下手,可是他再没能转过来,如果说刚才郝天强对熊耀宗还有一点儿折磨的意思的话,那这回他完全是想速点速决,所以这一刀很深,而且很快就拔了出来,然后用力一推那人后背,自己就不管死活的跑了。一边跑他一边怨自己,可是一切都为时以晚,一直到快从后门走出来,他才略略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虽然此刻他早就收好了裁纸刀,不过当后门的保安室里的人望他一眼时,他还想把那人也杀了。可是他不想因小失大,所以咬咬牙快迅的走到对面酒店,然后看着对面大楼的动静,没有四十分钟,警车、救护车就来了,快,太快了。好在自己走得及时,如果朋友屏蔽得成功的话,那也算是没露什么马脚。

又等了十几分钟,他才换好了一身的西服,然后背上那个背包下楼,此时背包里的东西已经都是经过处理的了。他先上了一辆公交车,把擦裁纸刀的布“落”在车上,然后还用脚踩着在地上蹭了几蹭。之后他又把塑料布扔在一个下车的垃圾桶里。接下来走不远是扔帽子……最后把一个空背包扔在了一个拾荒老人的不远处。此时他就像是一个工薪阶层相亲一样的打扮,光鲜又不那么引人注目。到了约会地点,还差五分钟,他抱歉的话都想好了,可是定得位置上却空无一人。但他还是心里狂跳,刚才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因为要见儿子了。

等呀,等呀,过十五分钟后,他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之后每过十分钟左右他就会尝试拔那个号码,一直等到约会时间过去2个半小时后,他才决定要走!将近三个小时里,他只是不断的重复着用手机打电话和时不时的掏出新给儿子买表来,一次次看着。这将近三个小时他从来没有想起过下午被他杀害的两个人,他只是在一直盼望着再看儿子一眼。可是那对母子没有来。

回去的路上下起的深秋的雨,打在脸上很凉。他没有选择坐车,他现在即没有这个心情,当然这也是他得手给自己定下计划,明早之前他暴露得越少越好,明早之后他将会蒸发三个月。他的计划可能是有道理的,但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人在大雨中缓缓的走着,这不是更引人注目吗?好在雨水就像洒在那桑那房里烧滚的石头上一样,浇得来往行人的人心里都是焦焦的,自己都顾及不暇,更何况是一个落迫的陌生人。看来二十年前的妻子变了,她不再那个如君子一般守信的人了,可是这样的骗自己对她来说会有什么好处呢?不对,他可能是苦衷的,回到自己新住处前,他又打了一遍电话,可是还是没有人接,然后他就默默的把电话关上了机,回到新的地方……

三个月后,侯向东接到一条短信“到幸福村四区26#5-3-1接我。钥匙在消防栓里。带份馄饨”再一看发信的发信人,居然是郝天强。他赶紧打理手里的事儿,马上驾车出发,先买了馄饨,不过不巧因为其它车的一起事故在路上被堵了好久,找到幸福村四区26#楼的时候,已经那短信接到两个小时以后了。然后他从一层消防栓里找到一个半新的钥匙,然后上到二层又找到一个,一兑牙槽,居然是一样的,他就明白这是大哥三个月前就设计好的。然后他找到那个不齐眼的大门,把钥匙一拧,轻轻一推,门开了,然后顺着门缝就喷出一股子几种臭味混合到一起的味道。乍一闻,侯向东真的是快要吐出来了。过道漆黑,他适应好一会,才摸到不远的一面前,然后左右又一摸,发现两边都门,他推开左边的门,一屋子屎尿味,他想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边的屋子。再推开右边的门,味道轻了很多,但也可能是自己鼻子已经有点儿适应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二东子,来了?”那声音虽哑,但毕竟交往多年,侯向东回了一句“来了,大哥,你在哪儿呢。”然后屋里的一角缓缓的灯光由暗到亮,最后也就发出一点儿橘色的光。借着那微弱的光,侯向东这才看到灯光不远处一张枯槁瘦削的脸,这还是自己大哥郝天强吗。他都有点儿不敢认了,头发挺长,松散蓬乱,原来光亮无比的下巴上胡子也长长了不少。两个眼睛有点儿浑浊,因为脸上没有什么肉了,颧骨高高耸起,就好像是一颗骷髅蒙了一层肉色的布一样。他又环顾一下四周,地下遍地是方便面的袋子、榨菜的袋子、还有鸡蛋壳,他走到窗前微微拉了一下窗帘,并不是很强的阳光射了进来,郝天强赶紧把脸别过一边去,良久才一点儿转过来。“快两个星期没看过太阳了。”可侯向东知道,这两周天天都是晴天。他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点儿什么,要不他也不会如此的有信心,就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躲得了三个月。

“大哥,那馄饨有点儿凉了,我再买一份去吧,很快就回来。”那边用的虚弱的声音说:“没事儿,吃不了两口,没劲吃。”真到那份馄饨都凉透了,他也没有吃上几口,只渴了几口汤。郝天强勉强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轻声的说:“东子,哥我现在只能靠你一个人了,这虽然熬过来了,但是也不安全,那保姓刘那个小子不对我下手,所以这两天,你用保温瓶给我送点儿粥和咸菜什么的,我这地儿你谁也别和谁说。”“大哥,你这些天都是怎么过来的。”“我现在没劲说,明后天我劲了,再和你说。走吧,把门给我锁好。”

一天两天郝天强没有什么起色,侯向东想拎着他去医院看看。可是郝天强执意不肯,一直到第六天,侯向东再来时,屋子里一下干净许多,味道当然也几乎没有了。“大哥,你今天气色不错呀!”“可算缓过来了,看看给我带什么来了?哟,海鲜粥……嗯,不错不错!”“你收拾的?”“啊,本来寻思我要是能动了,就让你找几个人收拾一下,可是躺了这么多天,我脑子里过了好多事儿,自己的屎尿就得自己收拾,否则你就永远不知道自己还能干这么恶心的事儿。”“大哥我看你也买了不少东西,怎么最后还能狼狈成这个样呢?”“咳,兄弟,经验这个东西不能说有多么宝贵,但是没有经验人生全是坎,我就是忘买了一个马桶用得搋子,结果就把屋里搞成这样。”“大哥,你……”接着两人一对眼神都是一阵狂笑,只是郝天强由狂笑到苦笑,再由苦笑到笑中带泪。“没想到自己在不穿开裆裤后还能干出这么丢人事儿来。”侯向东听到这里,眼睛有点儿湿润了。“下午,咱们出去转转吧。我想晒晒太阳了。”“大哥,出去前,你给我讲讲你怎么挺来的嘛。”“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能,你不是凡人,我觉得别说三个月,就是三个星期,可能很多人连三天都受不了,你怎么可能挺过来。”“记得我之前买过三本书吗?那书不是看的,是用来背的。有的时候我们用‘挺’这个字,本来说明了一种可能迟早要输的心态,而我是想赢,所以我不会挺,我要赢,我要主动出击。所以我每一步的行动都是奔着目标去的,这点是相当的重要,没有目标是‘挺’,有了目标不是‘挺’而是‘忍’了。”“那把书都背下来了?”郝天强苦笑着摇了摇头,幽幽的说:“咱不是读书的料,就是不入门,不过这东西也就是个工具,有了他我就不会神经错乱。”“那你还干什么,只看书,一眼也没看电视?”“你去看看那台电视吧。”侯向东很好奇的按了一下电视的开头,没亮,又试了一次,还是没亮,然后他插头时,他才注意到那线已经让郝天强给铰断了。“对了,还得赔人家呢?”“这个好说,可是只看书不会无聊吗?”“当然会,但是外面的信息接收得越少脑子就越不容易乱。我想要是我开过那电视,我一定不会在这里呆到今天。”“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是凡人呀!”“你没进去过,进去了,你会知道高人有得是,但是高人并不都值得服。像我这样杀了人躲起来,为了活下去,有啥好服的?”两人越谈话越多,越谈越投机,以至于郝天强都没有下去晒太阳。不过晚上二人出去吃一顿,而这一次就把郝天强的肚子给吃坏了,两天肚子恢复了后,郝天强又恢复回来了。

这一天,郝天强来到侯向东办公室,进来就说:“东子,咱们得要钱了吧?”“向刘老板?”郝天强点了点头说:“今天正好是第四个月。”“好好好,我这就约人。”侯向东这边把电话,郝天强就无意间往窗外往,他只见丽丽在楼下正和一个驾驶室的人攀谈,只说了几句话,她就又回来了。他不大看清驾驶室里的人是谁,但是看着身形有点儿眼熟。其实这事儿他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不一会儿,丽丽匆匆上楼,边走边说:“东子,东子,老刘让我给你捎个话……”说到这里她推门进来正看到郝天强,然后她显然吃了一惊。“哟,强哥也在呢。那我一会儿再来吧。”“唉,刘总怎么说?”“没…没什么事儿。”“那下回少大惊小怪的。”丽丽应了一声就下楼了。郝天强此时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又说不出来,他觉得有一个巨大的危险在这里酝酿。

“刘总说,晚上八点后,他会过来,人到钱到。”“好,那我晚上八点过来。”到了晚上八点,刘总准时到达。“二东子,你这最近生意怎么样呀?”“也就那么回事儿,时好时坏的维持生活。”“郝大哥呢?我还真急着想见见他,听说他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躲了三个月?了不起呀!”侯向东一听这话,就感觉刘天德像是在夸自己一样,但是因为下午丽丽已经向他转达了刘总的意思,他此刻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刘总,我想为我的哥哥求个情,他那也是帮您除害。”“帮我除害?他这是制造轰动效应,人这留不得。”“可是你原来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原来怎么说,一点儿灵活对应都没有,你是怎么做事儿的。”“你这对自己人都下手,将来谁会和你合作。合作?笑话,我有钱,谁敢不和我合作,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如果你不老实,你的下场也不会好。”侯向东一听这话就默默作声了。

差不多八点二十吧,楼下传来的重重脚步声。一会儿,郝天强把脑袋笑嘻嘻探了进来。“都在,我就差我了呗,刚才在楼下有点儿事儿拖住了,对不住刘总了。”“没事儿,这事儿也难免。”三人坐定后,郝天强先开了腔,“刘总知道您忙,所以我有话就直说了。上次那忙我也帮了,虽说有点儿小失误,可是主要目标我还是拿下了,所以……”“兄弟这话不错,可是你那边小失误,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大麻烦,你这一出手就两条命,洗白的难度肯定就要大一些,所以我是这么想的,事前准备我就扣了,就按我之前说的60万算,事后的因为多了一条计划外的人命,那最多算你对折,也就是40万,你从我这里拿过10万,所以我应该补给你90万,我考虑到你的难处,就给你补个整吧,凑一百万吧。这个你没有意见吧?”说这话时,刘天德是相当的得意。“这个我不能同意,我们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是不是这么说的,问你兄弟他是证人。”郝天强一听这话用眼扫了一眼侯向东,看他脸憋得通红,一脑门子不愿意,于是说道:“我不问,我就以我理解的为准,你说得数不对。不过刘总你要是钱紧,我也可以让你十万……”边说他边看着刘天德。“‘以你理解的为准’,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儿任性呀!”“一直这样,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没有意识到。”“我这不是提醒你了吗?”“可我还是不打算做到。”“哈哈哈,郝兄弟,有脾气,我欣赏。”边说还边拍手笑,可是笑了一阵子后,脸渐渐的变尴尬起来,因为这拍本来是一个暗号,可是长时间拍手也不灵,这让他的心里发毛了。

“你这应该是在在等叫楼下人上来呢吧。”此刻郝天强说得很轻松,口气与刘天德脸上表情完全是两个极端。“我今年都快四十五了,前几天还被狠狠的折腾一下,怎么还用招来三四个人,有本事的话其实一个就行。”“你,你,你……”“你什么你,你还当领导呢,这么点儿小事儿还慌上了呢。别人没事儿,都让我弟兄们按着呢,可是龙啸天不行了,这次你还得帮我洗白一次。但我这算是自卫,而且是你先起的歹心,上次听你说你岳父那段,我还真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我要是觉得人生没有什么留恋的话,我估计我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还有我那帮兄弟也是有出场费的,这钱?”“我出我出!”刘天德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的人厉害,他屡试不爽的一招这下子终于也失败了一回。

“还有,既然杀以一个也是杀,杀一堆也是杀,以后有活儿找我,一般我就这个价了。”“不敢了不敢了。”“别不敢呀,你不敢我吃谁去呀!对了有段的录音让人听听。”说着郝天强从怀里把手机拿了出来,一按播放键,那天酒桌上的对话录得清清楚楚外加一字不落。放完之后,郝天强又说:“这个东西能不能当证据我不知道,但是有了这个东西你总是脱不开干系的。”说完又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刘天德说道:“二十年前,我就因为重伤害导致的死亡就被了个无期;这会儿我都三条人命在身了,还能在这里和你喝酒吃肉讲价钱。这是什么时代,人都疯了吗?什么都不怕了?”刘天德在一旁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直到郝天强说道:“没事儿,你先忙去吧,刘总。我的钱的希望下周一之前我能看到,如果看不到,我兄弟们急了,我也拉不住。”“好说,好说。”“龙啸天你打算啥办。”“我和他家属说公出有了意外,尸体没找到。”郝天强点了点头。刘天德恢溜溜的走了,下了楼见自己带来的三个人都被六个人按着跪在地上,再往自己的车里一看,龙啸天已经死了。他回头向楼上望了望,看郝天强对那几个人摆了摆手,才让那三个人站起来……

楼上侯向东问郝天强“大哥,你是够狠,可是光棍不斗势力,你把他放了,你就不怕他报复?”“怎么不怕?你就不能有点儿骨气,和他们这些人打什么连连。人家是拿你当手套,当马桶,拉完了就扔在一边的。为了几个钱,你连脑子都没有了。”“那现在越来越正规了,什么都不好干了,原来咱们那一套不好混了。”“时代就在我们面前变的,不是对每一个人都一样嘛,你就是没脑子。还有龙啸天跟了他,你知道不知道?”“知道!”“知道,你不和我说,我们是仇人你知道不?仇人是什么你知道不?”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仇人,仇人就是那种他死了,不会哭可能会笑的人。我们当年的过结,你最清楚不过了,就算我们原来都是弟兄,他没有陷害你,但是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提个醒,结果你一字都不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哥,我是怕和你说了,你的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这个社会不再像我们之前想得那样了。”“好,你给说说这个社会现在是什么样了。”侯向东稍稍一顿后说:“以前咱们哥们总是觉得人多力量大,可是现在是钱多、权多才力量大。那些工人下岗的时候,人多不多,累死累活的干了前半生,最后过得反而不如我们,我可不想到了晚年过上那样的日子。”听到这里郝天强也只能咬咬了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狠狠的说了一句:“钱多,权多是吧?”然后转身就走了。

两三个月过去了,快到底了,郝天强给侯向东打电话:“哥们,晚上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侯向东有点儿激动,因为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打电话给自己,而且态度还这么亲近。

又是侯向东的屋子里,桌子只摆了点儿凉拼,因为今天的客人比较多,所以厨师忙不过来,郝天强很体谅的表示随便坐坐就走。“大哥,你上次一走之后,也没有联系我,我还有点儿担心你。”“担心干什么?我挺大个人活蹦乱跳的。”“你这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没干什么,第二天钱就到账了,所以我把钱给大伙大分分。”“分个钱用那么长时间?”“也不仅是为钱,我又帮他擦了两回屁股,又进山洞了。”“这次还挺快,那出来时怎么没有联系我呢?”“这不刚出来就联系来了吗?”“可是,我看你这次精神状态挺好的呀!”“要不然呢,每次都整一屋子屎让你去给我收拾?”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次要了多少?”“没要钱!”“没要钱,那不便宜了刘总。”“不便宜,因为我要的东西比钱重要得多。”“比钱还重要,那是什么呀?”“你的命!”听了这话侯向东当时就一身的冷汗,手里的酒杯一晃,洒出了大半。他知道以他的身手,他今天就是跑也跑不掉,可是他也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郝天强的对手,可以说自己是必死无疑。于是自己反而有了一点点的坦然。他对郝天强说:“咳,当年从家里出来和大哥,也没问过什么前程不前程的,我是看大哥进去了之后,才觉得无聊,实在是想不到和刘天德混会是这样一个下场。我就不明白我那件事儿做得不对……”说完了这样一番话,他反而把脖子一梗,同时心里也一横。郝天强一听这话,内心还真有一点儿翻滚,他想了想说:“他想要你的命,我还不想,今天我放了你,以后你别当我是你大哥,我也别觉得你是我弟弟了,远点儿走,别再回来了。”“大哥,你这么对我,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当年你就是为了保一块地盘,挺着脖子就进去了,今天我也不能怂了。”“怂不怂的那东西有什么用,为了自己或者别人的一个面子,把自己弄得人不人的鬼不鬼的,这是我前半生最最发傻事儿,听我当哥的最后一句话,收拾好值钱的东西,今天晚上就是远远的走,别再回来,别再和你之前认识的人打任何招呼。”“大哥,你怎么办,刘天德那王八蛋也会对你下手的。”“这时候,你还能想起来哥哥来,我得谢你,可是我现在的命比谁都贱,没牵没挂的,不用你担心了。”侯向东听到这里,就是从柜子拿出一个包,然后又把抽屉里的东西一顿猛装,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看着楼下,侯向东拉着丽丽的手乘车而去,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儿不详的预感,可是本来已经到了舌尖的话,他又给咽了下去,说真的,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侯向东的命运有着最终的裁决权,不过面对自己左右不了的事儿,每个人可能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侥幸心理。他在侯向东办工的房间里一直坐到晚上很晚,他想了很多东西,有关于自己的,有关于自己家人的,还有自己当年的兄弟。活着的想看看人,死了的想看看墓。

直到厨师和服务员们先后上来,他告知了他们真像,提到工资时。他说大家说:“屋子里面有看得上眼的就拿走吧,抵一下大家的工资。”结果大家都表示就这样的算了吧,只是每个人的态度有极大的区别罢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又是一夜没睡。他知道自己私放候向东的事儿,刘天德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好在自己现在好像没有牵挂,所以我一切都无所谓。天都快亮了,他才囫囵的睡了两三个小时,于是来见刘天德。

“怎么样,昨天你兄弟那事儿处理得干净吗?”“我下不去手,我把他放了。”“你把他给放了?”刘天德有点儿愤怒的问。“我把他放了,不过我告诉出国后,老老实实的,不要再回来了,就在外面老老实实的了些残生得了。”“噢,这事儿也是我做得有点儿欠考虑了,你们毕竟兄弟一场,对对对,要是换了我,我一定也下不去手。我想有你这个当哥哥的劝他,他应该会把嘴闭的严严的,我其实之前也就是为了要这样一个结果,所以这事儿你做得对。估计你心情也不会有多好,回去休息两天,有事儿我派人去联系你。”郝天强一听这话他都有点儿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与刘天德之间几件事儿办下来,他发现刘天德是那种不达目地不罢休的人,所以此时他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太过顺利。不过既然人家都这样的说了,所以也唯有选择相信,于是就转身出来……

之后的日子平静了好长好长的时间,郝天强周围的日子里不再有什么血雨腥风。他确实得过了几天舒服的日子,虽然孤独依旧,不过他也常想如果自己可以一直这过下去,也许也是挺好的。一天在街上闲逛,他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他有一点儿不敢认,可是他还是远远就觉得那人是丽丽。她怎么回来了?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的嗓子就是一紧,因为他隐约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大步的向那人追了下去,三拐两拐的,他跟那女人进这了一条胡同,只见那女人正蹲在地上,左胳膊又一支橡胶管子紧紧勒着,嘴里叼着注射器的针头盖,右手正拿着注射器把自己左胳膊上打着液体。头向后微微的仰着,看着有一点儿享受,但眉毛却是微微皱着,可见得她身上有痛苦。待那女人拉开了绑在胳膊上的橡胶管子时,眼睛才微微一睁,看到眼前的人时,她显然是没有什么准备的。估计她也想过挣扎,不过考虑一下双方的力量对比,她没有逃而是把眼睛又轻轻的闭上,嘴角抽搐几下,继续享受了起来。

郝天强当然知道丽丽在干什么,看那女人衣着已经不比往日了的光鲜,也许这短暂的享受,对她来说也是来之不易。而且看到女人的这份坦然,他不再担心自己的兄弟的近况,他自己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又过了十几分钟,那女人再次睁开眼,脸上居然浮起一种死皮赖脸的感觉。“郝大哥,好久不见了。”多么无耻女人,她当然知道自己想问谁,也知道自己不是打招呼的,可是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别跟我费话,二东子在哪儿呢?”“哟,人家心里有你,你这心里怎么一点儿我的位置也没有。”“快说,不说现在就整死你,你信不信?”“好大威风,我现在都这个德性了,早就不想活了,你想知道侯向东的下落也行,你给我拿一万块我就告诉。”“贱人,都什么就一万块,快说,不说,我现在就打到你说为止。”“来,你打给我看看,老娘我吭一声都算输给你,别是你现在也潦倒的连这点儿钱也拿不出来吧。你刚出来时,是用什么眼神看我的,当我不知道呢。要是没有一万呢,有两千也行,我可以陪你乐乐。”郝天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兄弟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可是面对男人时,要打要杀都简单,只是面对的女人再坏再不堪,他还真有点儿下不去手。此时他内心的怒火是一个劲的往上顶,真是又急又气。可是看到那女人极细的眉毛往往轻轻的挑着,他突然间冷静下来了,他在心里大骂自己是个傻子。于是,笑笑说:“就你现在这身皮肉还值两千块,你上次卖这个价钱时是什么时候,我想知道那人怎么那么不开眼。我兄弟认识你这样的女人,我只是替他不值罢了,你不说,算了。不过你的瘾我看可是挺大呀!控制点儿量,这东西整猛了也是要命的,你忙你的,我吃饭去了。”其实郝天强也不确信自己不咸不淡的几句会不会起作用,但为了把戏给做足他还真就来了一个大转身要走。“郝天强,你都不想为自己兄弟报仇吗?”此话一出,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最希望的发生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可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情结,半转过头来,有点儿不屑的问:“报什么仇,都活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报仇。”不想丽丽居然笑了“他要是好好的,我能混成这样?他都死了一个多月了。”郝天强心里又是一紧,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很随便的说:“是么,我们三个月前见面时,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现在就死了一个月了。你这撒谎也要打打稿子吧。”“我真不骗你,是刘天德找得手下……”女人情急之下随口说出这些,又自知不妙急忙止住了。“不可能,他们之间是有点儿矛盾,但是刘天德还至于吧。”“什么不至于,东子知道刘天德好多见不得人的消息,所以刘天德早就对他想下手了。”“你也知道好多,他为什么要留着你呀?”“我知道都是你们这些人之间打打杀杀的事儿,可是二东子知道的是刘天德生意上的好多事儿。”“好,就算说得是事实,这事儿我也只能慢慢查,我肯定是不会相信你这样一个人的。”郝天强说这话,安全是为了自己给自己一个抽身机会,顺便他还想让眼前这女人告诉自己更多价值的信息,而不是被她威胁。不想他这话一说,丽丽居然有点儿急了,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刘晓芸你肯定认识吧?”郝天强一听这个名字,他顿时就是又一个激灵,因为这正是他前妻的名字。“认识又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过去的事儿了?”郝天强知道自己有点儿语失了,然后赶紧砸补说:“老相识怎么了。”丽丽此时却没有郝天强刚才的机警听了这个解释后说:“二东子出事儿,就是因为刘天德联系他说要对她不利,他才回来的,然后有一天他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之后我们住的地方被道,丢了好多东西,就是没有丢过钱。”

“你怀疑这是刘天德干的?”“肯定是他,二东子说他都瞄上自己好久了。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问那个刘晓芸去。”“我又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儿,我上哪儿问去?”“我记得她应该是住在‘太平别院’。具体的门牌我就不知道了,每次二东子送东西都是送到那边的。”

郝天强当然要揭开这一切的谜底,他觉得眼前女人虽然不值得同情。可是毕竟这是与自己兄弟有过情感纠葛的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遗孀,他自知管不了她多久,但是那怕管一天也是为了兄弟。于是他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卡,递给了那个女人,然后说:“钱不多,好好保重,二东子在那边看着你呢。密码是900201,是我儿子的生日。”说完自己转身就走了,丽丽神智略微清醒一下了后,找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银行后,把卡插入手,按着提示输入了密码后,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看到前面开头是“12”,后面这是有多少个零呀!后得确认后她才数明白,那是120万。而这个价格也是郝天强帮刘天德一次忙的价位。丽丽在想,如果刚才郝大哥或是和自己上床“挣”上2000块,或是把二东子消息买给他挣上1万块,她可能在钱到手后,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把这钱吸掉。可是看到这样一个数字后,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年在一个小发廊一边羡慕着自己的“姐妹们”下海做皮肉生意赚大钱,一边自己咬牙吃苦,每天清水煮白菜的不值时,自己遇到了看起来一身毛病的二东子。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是比起别人来,他对她付出的应该是爱。所以自己跟他先是吃苦受累后来是开饭馆,日子好起来,两人感情也越来越深。他们这间也不是没矛盾,她不想他过刀尖舔血的日子,他却想给她天下女人最大的幸福……直到他失踪,一切都戛然而止。她觉得只要有人能为他报仇,她可以付出一切,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要先找到一个靠谱的人。接下来报仇是男人的事儿,自己应该好好活下去,要不然真对不起在那边看着自己的“二东子”。也许,他没事儿,哪一天真可能回来,也说不定,哪怕骗自己也好……

“太平别院”郝天强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很快这个城西不起眼的小区就被郝天强找到了,他注意到这个地方其实离他们那些不愉快的聚会地点其实特别近。于是,他就在那个小区的附近开始了长达两三个星期的蹲守,同时他还找兄弟一点点证明丽丽和他说得那些事儿。两周后,他基本确认了自己前妻的行动踪迹,她现在状态极差,奇怪的是,他好像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难道他们不在一起住了,可是之前前妻肯定说过儿子刚刚工作,虽然加班很多,但每天都会回家来吃饭……另外,自己兄弟的反馈也从方方面印证了丽丽的表达可能是正确的。一切妥当后,他在一个傍晚,堵在前妻刘晓芸的自行车前。“你……你是天强?”女人只是短暂的一愣,然后就用自己最习惯的称呼叫了出来。他点了点头,盯着女人看。女人则是不停的闪躲着他的目光。“怎么了,我看你最近总是不在焉的。”“没事儿,怎么?你跟踪我?”“不是跟踪,开始我不确认是你,所以跟了两天,这下认出来,也就出来找你了。咱儿子怎么样?我看一天总是独来独往的。”女人听到这里,把手里的车把一松,车就倒下了,然后两步抓到郝天强的肩膀边嚎啕大哭边说:“咱们的儿子没了,咱们儿子没了。”郝天强听到这个消息后,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人呆呆立在那里,任由胸前的女人边哭边捶打,良久,女人才止住。可能是多年的疏远,郝天强心中只对儿子此时只有遗憾,并不会觉得特别痛。

待女人又缓了一缓后,他们一起走近了女人家里。互诉两人分离后,这么多年苦与乐。郝天强忍不住说想看看儿子照片,女人虽然同意却迟迟不愿意行动,最终她还是没禁住他的执扭,抱出了儿子从小到大的照片。看着儿子两岁之前的熟悉面孔,他的心里一阵阵揪着一样的疼,可是他不想让女人看到自己的这一幕,他不想再更多的惹女人伤心。他看得很慢,因为他看得很仔细,可是越往后翻,他的心里越打鼓。合上第一本像册后,他已经看到儿子十四岁的样子。他突然有点儿不太愿意打开儿子的像册了,他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堵得自己嗓子眼难受。可是他又忍不住那像册对自己的诱惑,于是当他翻到最后几页时,他头上冷汗一点点渗出。一个他不太愿意相信的事实在他的心里产生了。前妻看他一边看照片一边咬嘴唇,她深知这是他紧张时才会有表现,于是就倒水去了。回来时,只见他摊开了像册放在茶几上,双眼直钩钩的看着自己,然后见他问:“儿子是什么时候走的?”“最近。”“最近,是什么时候?”“就是我们要聚会见面的一天。”“因为什么走的?”“被杀,他去加班,结果……”说到这里女人又呜呜痛哭起来。接下来的内容,郝天强不愿意再确认下去了,因为他好像知道了凶和是谁?

“这工作他是怎么找到的?”“二东子拖人给介绍的,儿子开始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一门心思想进一家房地产企业。后来听说一个姓刘的老板……”“刘天德?”“对对对,就是他给儿子介绍近了那家公司,一个月说能开小一万呢,结果才上了一个多月的班就……”女人又说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内容,我就不细编了,本来上面的内容也是临时的凑的,所以多有漏洞。读到的人就当找碴玩吧,我再试着我把构思的结尾再说说。

刘天德肯定是没跑了,他死前会承认一切的设计,说到底他就是一个野心家。

郝天强当然也会死,他会壮烈一点儿。他在刘天德死前,我还为他设定了一段对话:“我们刚进监狱那会儿,就比谁在外面势力大,原来天下一个样。不过那些势力大的全被我打爬下了。”

当然,郝天强会对刘晓芸的日后生活做一个安排。至于刘晓芸会不会原谅这位失职的父亲,我就不仔细设计了,这是一个特别复杂的人性问题。

几个月之后,这个城市里有一家叫“向东望”的发廊开张,除了做头发有特点外,好多男人还谣传那老板娘身材妖娆,当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姐。

以下是主要出现过的人物:

郝天强,侯向东、“二东子”, 丽丽,熊耀宗,龙啸天,刘天德、刘晓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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