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們付之春夢【仙官系列之一】

第19話福澤深厚霍無度

聶允真再次認真巡視完畢，接著到對門去按人家門鈴。

出來應門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她的精氣神非常差，但看到客人上門還是保持禮貌招待。

「請問找誰，有什麼事？」婦人問道。

「妳好，我是住在對面人家的友人，長年待在外地今日來想來拜訪卻發現這家人都已不在，妳知道他們去哪嗎？」

一聽跟對面有關係，婦人臉色隨即往下一沉，語氣不善道：「不知道。」說完就要把門關上。

聶允真趕緊好聲好氣道：「這位太太，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他們，拜託妳知道任何線索請告訴我。」

婦人雖然還是擺著臉色，到底也沒有再拒絕他。

「我勸你趁早跟他們斷聯繫，以免日後被他們拖累，他們這一家子可不是什麼好人家，一開始我不知情，後來發現他們家做很多髒心髒肺的事，甚至還害我們家如此悽慘，我氣不過連署大家讓里長把這一家人趕走，誰知連署當晚他們家就發生憾事，到現在還是沒抓到兇手，不過這一定是壞事做盡才會遭到報應。」

聶允真繼續裝著樣子說道：「怎麼會這樣，我認識的林家人都很善良，妳說他們家做很多不好的事，那妳有證據證明嗎？」

婦人一被質疑立刻不滿說道：「我家就是第一個被他們害的，看到他們家那枚三叉鏡沒有，我最開始不知道那是做什麼的，但他們一掛上去我丈夫和兒子就連番出事，媳婦更是在懷胎時莫名其妙跌一跤難產一屍兩命，我為了照顧家裡人也累出病來，那幾年我不間斷吃藥養身體，大孫子出車禍差點沒命，公司款項被人捲款落跑負債一身……直到這家人出事我家才逐漸好起來。

林家滅門的事一鬧上新聞，就有跟我們差不多狀況的人跑來跟我們說林家人都在利用風水害人，而且他們家也曾鬧過人命官司，聽說是林家男主人惹的風流債，被正妻知道後給活活虐死，那屍體也不知道被怎麼處理掉……他們一家幾口都是一夜猝死，根本沒人知道當晚發生什麼事。」

「完全沒有活口？」

「這我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不好意思打擾妳那麼久。」

婦人點完頭就把門關上。

聶允真走回林宅，趙子廉正在研究那一門的符紙。

他把婦人的話一字不漏說給他聽，聽罷，趙子廉說出自己感想。

「這家人死有餘辜。」

「不過他們也確實無辜，那個專人是後來出現的，他似乎有意針對林家人，不過林家會接受這個專人的建議也是讓人挺微妙的。」聶允真邊說邊搖頭。

「他們的福澤是先人留下，他們揮霍無度還拿後人的福報填上，簡單說就是貪心不足。」

「要不乾脆超渡他們算了，省得留這一家怨氣影響周遭。」

「你覺得我們時間夠嗎？」

「都遇上了總不能視而不見，我現在沒有法力，你就好心點幫個忙吧。」

趙子廉非是無情之人，抬手揮舞幾下開始淨化這裡所有一草一木，當趙子廉在這邊忙活時，聶允真注意到角落有個反光，走過去一瞧，落在那處的物品是女子配戴飾物。

他想也許這是那位顯雲姑娘的遺落之物，順手撿起當下一陣天旋地轉，待一回神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剛才那地方，而且屋裡多了好幾個沒看過的人，顯雲便在其中。

「娼婦就是娼婦，隨隨便便就能勾引別人的丈夫。」說話的女子長的一張平凡面容，配上苛薄的嘴臉更加不討喜。

跪在地上的顯雲一身狼狽，頭髮亂了衣服也被扯開露出底下的淡紅色肚兜，旁邊駕著她的漢子忍不住吞嚥一口唾液。

顯雲看著面前的女人，最終選擇認命。

「夫人果然有一套，難怪官人始終沒看清妳的真面目。」

季茗秀看到她那張美麗的臉龐，手中的帕子都要被揉爛。

「妳什麼意思？」

「府中那位道人是夫人請來的吧。」

這句話讓季茗秀臉色一變，一旁的嬤嬤連忙一個巴掌下去。

「誰許妳亂說話的。」

散亂髮絲下的顯雲淡淡一笑道：「我沒有亂說話，是我親耳聽到的，妳跟那位道長串通好要害林家人奪取林家財，還哄騙官人說是積累幅報之事，妳這蛇蠍心腸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官人的妻子。」

季茗秀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嬤嬤揚手又是幾個巴掌，幾掌打下去讓好好一個柔弱女子趴在地上都快沒氣。

她一直堅持不昏過去就為了等官人回來，可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機會等到他回來。

季茗秀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好人，處心積慮嫁進林家不過是為了錢財，官人耳根子輕一下就聽信妻子的鬼話，殊不知他做這些事只是害林家絕後，可惜她等不到把事情真相告訴他，還有那個背地裡操作一切的另一位林家人──

「季茗秀，妳到底有沒有愛過官人，還是妳真的只是為了奪取林家一切才嫁給他？」

季茗秀一怔，一旁安靜沒說話的男人走過來直接往她心窩一踹，她一口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楊顯雲啊楊顯雲，妳若願意做個聽話的傀儡我不至於讓妳死，可惜妳太不聽話了。」

男人的聲音讓她發顫，這個男人是官人的胞弟，一直覬覦林家家主的位子，生的一表人才卻早早就和季茗秀搭上，別看這個女人長相平凡，拿捏男人的手段可不輸她這個煙花女子。

季茗秀說到底只是一個婦道人家，看到男人這麼對待一個女人，臉上不由得出現懼意。

男人發現她被嚇著了，換上以往那張溫順面容輕聲安撫：「嫂嫂，真抱歉，嚇著妳了，我這就讓人把她抬出去。」

接下去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什麼事，那具被拋屍的正主就是楊顯雲，只是他並未在生死簿上看到她的名字。

再者，楊顯雲這個名字更加令他耳熟。

『奴家原本也有希望成為仙官，可惜被惡意打入凡間成為妓子，所幸遇上官人讓奴家過上一段好日子，無奈好景不常又成了一縷冤魂……』

聶允真回過神發現楊顯雲就在自己身邊。

「顯雲姑娘，這是妳要讓我看的？」

楊顯雲一揮衣袖，眼前景象立時消失無蹤，那些人那些事皆成為過往。

「聶仙官，犯事被罰的滋味如何？」

她突如其來一句話問的他一頭霧水。

他原來已經有名到連鬼都知道的地步？

顯雲看著他露出嘲諷的笑容。

「罷了，多虧你才讓奴家識得官人。」喃喃自語完，一股強大的壓力襲來，讓她再也無法困住聶允真。

聶允真頭暈目眩完，耳邊傳來趙子廉氣急敗壞的罵聲。

「聶允真你蠢死了，竟然讓一隻鬼得逞！」

他下意識回道：「對不起。」

這聲歉讓兩人愣了一下，趙子廉嫌棄似地撇開視線，收拾好情緒看向膽敢對聶允真出手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