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這——給你,你要的就是這個東西吧!」

身形宛如傳說的狼人的華格,雖是花費了超出男子的預期,是多花了一些時間才將那顆在他們的計畫裡面,佔有一席之地「種子」帶回。

不過男子是對這一部分沒有予以追究,是默默的收下「種子」的將它握於手掌心裡面。

「怎樣,是沒有拿錯吧?」

「嗯,是沒有。這顆種子的確就是我想要的。」

「是嘛……既然如此。假如你是沒有其他事的話,我是想回房間去休息一下。」

「……」

不想跟男子說太多話的華格,是明顯表現出想要立即回到房間去的心情。

「等你想到是有事情想找我幫忙的時候,再去房間找我,我是都會待在房間內。」

「……我知道了,你是就先去休息吧。也謝謝你的鼎力相助了,華格。」

又一次的,男子是對於華格擅自行動的這種表現,是連半句話都不吭聲的,就這麼放任他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男子的態度和華格的表現,是都引起了其他在場觀望著這一幕的「同伙」的側目。

話雖如此,他們之中是也沒有誰敢當著華格的面指責他或對他有所怨言……

他們是等到——華格轉身走回他的房間,並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才趕緊擠到,身為他們這一行人的領袖的身邊,吐出他們的不滿和埋怨。

「這樣是真的可以嗎?為什麼是要這麼放縱華格隨心所欲的行動……」「說起來,華格他根本就是沒有把我們當成夥伴來看待,他是都只專注在自己的身上。」「何況華格他……又不是有多麼的厲害,如果你是願意的話,我是可以現在就幫你解決掉這個心腹之患,免得他將來是破壞我們的計畫。」「對、對、對,我也是剛好這麼想的。」

面對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同伙,從他們嘴裡是接二連三道出自己對於華格的看法和意見,男子是沒有當下就給予他們回應。

男子反而是將視線轉往房間的一角,看著傷勢是已恢復的差不多的吸血鬼貴族,拉克維・芬迪克。

「你又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拉克維。」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以前,我是想先請教你一個問題!」

「可以啊,有什麼想問的是就儘管放心的問。我雖然現階段是有些事還不能公開的講給你們聽到,但能說的部分我還是會盡自己所能的來滿足你們的需求。」

「別給我答官腔,我是不會問太過深入的問題。只是——」


——華格他,就是傳聞中的「那個」嗎?


沒有明確的說出「那個」是什麼?拉克維・芬迪克是語帶保留的問道。

「嗯~~~該怎麼說才好……其實要說他「是」也沒錯,但說是「不是」也不會有問題。」

跟拉克維・芬迪克的問法類似,男子是也沒有完整的做出解決,他是用模稜兩可的方式回答問題。

「原來如此,我是明白了。那這樣的話,我是會說現在就跟他決裂,應該算是個相當愚蠢的決定……」

「呵,拉克維,你說得很對,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什麼!等等……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是要聽從一個剛加入沒多久的新人的想法!?」

「對啊,拉克維他是才進來不到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他是有什麼資格說話。」

原先以為男子只是想要聽聽看拉克維・芬迪克的意見,做為他參考的依據。

殊不知,就在拉克維・芬迪克說出他對於華格的看法後,男子是就採納他的話做為自己的決策。

頓時,是讓他們想趁機除掉華格這個眼中釘的想法是沒有著落。

不過。

又由於他們這幾個妖怪是都不敢強求男子改變他的決定,是就只好將風頭轉向拉克維・芬迪克的去指責他。

「話說回來……為了治療身上的燒傷,我是花費了不少的體力和時間。剛剛好最近是想找個機會,來去獵食、彌補一下消耗掉的部分。」

沒有回嘴,也不打算浪費這點時間和他們來個口舌之爭的拉克維・芬迪克,他是想採取最為直接了當的辦法,來一次解決這個問題。

一來,是可以順便收拾這些本事不如自己、廢話又多的雜兵,好讓他們的聲音是從他耳邊永遠消失。

二來,是能順邊幫他真的補充一下,近來不足的血氣和能量,將身體恢復到接近完全的狀態

「拉克維,是可以了——我知道他們的話是讓你感到不悅,但你是也不可以這麼做。」

「嘖,真無趣。」

就在拉克維・芬迪克是劍拔弩張的擺出「開吃」的架勢,男子是就出來的擋在他的面前,對他發出了禁令。

拉克維・芬迪克是一見沒得玩了,就隨即是露出一副索然無味的神情。

「哪那裡是有適合我的食物,好歹是也告訴我一下在那,不然我是怎麼有體力來做事。」

「……女妖,妳是帶他去找吃的吧。」

男子是聽了拉克維・芬迪克的話,就對躲在自己身後的女性妖怪做出「跟拉克維・芬迪克同行」的指示。

「還有……拉克維・芬迪克你,是千萬不要吃了女妖。既然我們是都成為了「夥伴」,我就不希望有誰為了無聊的爭端牽連、影響到我們的計畫!」

「知道了啦~~~反正我是對你們想做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興趣。所以我是不會特別做出妨礙計畫進行的舉動,你是就別想這麼多。」

拉克維・芬迪克是隨便的敷衍一下男子以後,就要女妖趕緊是為他帶路的覓食。

否則——等到拉克維・芬迪克是真的餓了,這裡場面就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麼和平!

「是、那請跟我走向這邊。」

等到拉克維・芬迪克是接著走了以後,男子是才張開自己的手掌,饒有興味的觀賞著手裡的那顆「種子」。

「雖說日本這邊是用不到太多的種子,但至少是要保留最低限度的數量才可以,所以剩下的那兩顆種子是希望也能夠平安無事的帶回來才好。」

男子這時雖是用著「略為擔心」的說法這麼講道,但他的表情卻是和自己所講的相反,是充滿著絕對的自信、


——是的,男子不論是在臉上和在心裡是都沒有一絲的陰霾。


就宛如他們的計畫是已接近尾聲一般,男子是能想像得到,在成功之後的榮光與景象。



此刻,在教職員的辦公室內,是有著一名女學生和一名女教師共同合作的在尋找著某份文件。

這份文件,對於她們,不,應該說對於整個班級而言,都能說是極為重要、不可或缺的要件。

但話又說回來,這份文件明明是如此的重要——可是,身為班導師的女教師,卻是不小心的將她忘在辦公室的沒有帶到班級去!

然後是找來一名女同學陪同她前往辦公室,準備將文件轉交到她手上的時候,她們是才發現到本該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是已不知去向的,不知道該說是被喜愛惡作劇的風給吹走了?還是女教師忘了自己是將它放在那的正確位置……

總歸一句話——那份文件,是在桌上。

這,已是能十分肯定的事情。

在那之後的發展,是就回到一開始所述的狀況。

「……真是沒有想到,我們學校的文化祭,竟然是在三年級最為繁忙的第三學期過後沒多久才舉行。」

「……」

「我之前是就一直感到好奇,為什麼一二學期是過了,但就是沒有聽到任何要舉辦文化祭的消息?明明運動會是在第一學期時就過去了說……」

「關於這件事——我是只能告訴妳說:這可以說是這間學校的傳統,是從很早以前就這麼決定了。」

在尋找著那份消失不見的文件的同時,與野村彌生一同來到辦公室的酒宮悠,她是針對自己就讀的學校,「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近期將要舉辦的文化祭這一事感到意外。

一周前是以「不正當」的事由取得事假許可的酒宮悠,是和音剎是到了九州一帶旅行。

等到她是在隔天重返學校的時候,竟是剛好趕上了「一年三班是要在文化祭擺攤?表演?還是展覽等之類活動」的討論。

由於酒宮悠是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沒有到校上學,並且是也沒有別的同學有事先告知她這個訊息……所以她是到了學校才知道,原來「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的文化祭是將近的這回事!?

酒宮悠是一重返校園,就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讓她覺得自己整個人是都處在狀況外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酒宮悠的意識,可以說是在班級討論的期間,是不知飄到那去的沒有在原處。而且酒宮悠精神會無法集中的主因之一,就是她這趟九州之行是碰到了一些令她感到悲傷、難過的事。

儘管她們是在九州的這段期間,酒宮悠是在音剎的陪伴之下,是逐漸恢復精神。但她心靈受到的創傷,卻是沒有這麼容易癒合。

特別是——酒宮悠是一回想起,剛繼承「難波」之名的下任管理者,難波築本,是以看待仇家的眼神緊盯著自己和音剎看的時候,她心裡的感受是就更加不好受了……

所以等到酒宮悠是好不容易接受現實的回過神來,這場討論是也已有了結果的宣告落幕。

酒宮悠是完全不記得她是將自己的那一票是投向那一個項目?

酒宮悠是只知道,經過班上全體同學共同投票、表決的結果,獲得班級一半以上人數支持的項目是——

「對了……我是都差點忘記了!」

正當酒宮悠是一邊聽著彌生的解釋,一邊回憶著今早的狀況時,她是又突然想到自己是有些事還沒有做到。

「那個、彌生姐我……對不起——我居然是沒有事先問過妳的意見,就向學校申請這麼多天的假。」

「……」

「而且事實上,我並不是因為家裡出了事才要請假。我是……」

「沒關係。事情的經過我是早就聽說了……所以妳是不需要跟我解釋這麼多。」


再說好了——妳是也不應該在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跟我講這些事!畢竟……隔牆或許是有耳朵在偷聽我們的對話呢。


彌生是剛說完話,就動作迅速的將自己的臉靠在酒宮悠的左臉頰旁,以除了她們兩人之外,絕不會有第三者能夠聽到的微弱音量說出後續的接話。

「……!」

被彌生這麼一點醒,酒宮悠是才驚覺到自己剛剛到底是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就算現在整個辦公室裡面看起來是沒有半個職員在,但這也不能就保證說,這裡是個適合酒宮悠向彌生道出真相的好場所。

想到是差一點,就讓自己和音剎連同受到校方事後的追究和處置——酒宮悠是就覺得,她即使是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和風波,卻依舊是沒有有所成長的毫無長進的說。

「抱歉,我是錯了,彌生姐。」

「呵,這種小事是不需要放在心上~~~因為我是只要能夠看到妳有來上學,就已經覺得足夠了說。」

在口頭安慰酒宮悠以後,彌生是趁亂的順勢說出驚人的發言。

反正她是認為酒宮悠現在應該是不會太認真的聽她說話,就放心的稍稍道出一些自己的真心話。

「妳剛才是有說些什麼嗎?」

「沒有啊、我是什麼都沒有說,妳會不會是聽錯了呢。」

而酒宮悠的反應,是就如同她所料想——是沒有專心的在聽她說話。

「我剛剛只是在說:不知道那份文件到底是跑到那去了?」

「那個……不是該問彌生姐妳嗎?保管人可是妳,所以是……」

「嗚~~~妳要這麼說的話是也沒錯。但我明明就記得自己是將它放在桌面上,位於正中間的位置。」

眼見酒宮悠是真沒有聽到自己剛才那段發自真心的發言,彌生是隨即改了種說法,將她的注意力是從先前的話題上面,是轉移到找尋文件的動作上。

「那,彌生姐……妳先前是有用什麼東西壓在它的上方,預防它有可能被風吹走的風險嗎?」

「……」

「彌生姐!」

「我、好像似乎……是忘記要這麼做的,是隨手一放的將它擺放在桌上了。」

彌生的記憶,是在酒宮悠提出疑問之後,就隨即呼之欲出的有了印象。

「我看,是只好再去主任那邊跟他要一張相同的文件。」

然後——是也因為彌生是想起了這件事,她是也跟著改變態度的放棄,繼續尋找的動作。

儘管文件的下落是尚未有個明確的答案,但彌生是已先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採取最為直接且,省時又省力的解決方案。

「彌生姐……」

「不需要擔心,我的身份跟妳可是不一樣的。就算我是一時不小心的弄丟了文件,是也不會像妳那樣遭到主任的責備。」


人——無全人,妳是知道這話的意思嗎?


酒宮悠是沒有回答這句話的解釋,是用點頭來做為她的回答。

「妳是就先在這裡面等我回來,我是來去找主任要一張全新的文件……」

「抱歉,我是打擾了。」

就在彌生是先將酒宮悠安置在辦公室內,她是要獨自一人去找教務主任拿取別張相同的文件的前幾秒。

彌生是才剛轉身走向辦公室的門口,門是就先被別人給打開。

這名不請自來的來訪者,是在打開門的剎那,就看見正想要走出辦公室的彌生。

緊接著,這位從制服的外觀上是能看出她的學年,是比酒宮悠高一個年級的學姐。

她是沒有理會擋在門口附近的彌生,反而是先將頭探進來的望了望辦公室內部的空間。

等她是確定裡面是沒有自己想要找的人之後,這位女同學是才接著開口說。

「請問老師,妳是可以退後一步的先讓我進去嗎?我是代表我的班級前來繳交攤位的申請單。」

「喔~~~那是、不好意思了……」

雖然這位女同學的口氣聽來是有點不太禮貌,可是彌生知道自己是也有不對的地方。

尤其當她是聽到對方是前來繳交,她們班級將在文化祭開設的攤位申請時,彌生是就自動退後一步的把路讓開。

「不好意思,是麻煩到老師妳了。」

「不會、不會。只是這位女同學……教務主任他人現在是不在這裡,妳若是想要繳交申請單的話,是最好要先找一個重物壓著,免得它是有可能會被風吹走。」

「我是知道了,謝謝老師妳的提醒。」

接著,當她是剛向彌生道謝,終於是注意到除了自己和彌生這位女教師外,是還有另一名學妹也在辦公室內。

她的視線是僅僅在酒宮悠那邊望了一眼,就立即轉過頭去的走向教務主任的辦公桌。

她是在迅速的放下申請單後,就又將視線轉向彌生那邊望去。

彌生是也立即注意到,她的視線是正向自己這邊看來。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難道……我是有什麼事情忘了跟她說了嗎?還是說,她是在向我尋求協助呢?)

彌生是不太清楚對方再次望向自己的原因,她是只能肯定這位女同學所注視的對象不是同在辦公室內的酒宮悠,而是自己。

「那個、同學妳是有什麼事嗎?啊~~~我知道了,妳是不知道該拿什麼東西壓在文件上面是吧!那就將這件事交給老師我來幫妳處理。」

可以說是自問自答的彌生,她是話一說完就打算採取行動。

然而。

彌生的前腳是才剛踏出,那名女同學是又開口的說了句話。

「話說……老師、妳剛才是提到「是要防止文件被風吹出去,所以是要用重物壓著」。」

「是啊,老師的意思就是這樣沒有錯。」

「那……不知道這張文件,是不是老師妳們班級遺失的那張?」

女同學說完話的剎那,她是就從已擺放在教務主任的辦公桌上,那張寫有攤位名稱的申請單下方,抽出另一張相同格式的文件出來。

彌生是一看見這位女同學的手中,竟是這麼巧的就有一張空白的申請文件,是便配合著對方的說法,接了下文。

「是啊,這位女同學,妳是在那裡找到這份文件?老師我剛才就是在和那位學妹在辦公室內東翻西找,就是找不到它的蹤跡。」

「妳說這是在那發現的?我是在前往辦公室的路上找到的說。」

(原來它是飛出辦公室外的落到二年級前往辦公室的路上,怪不得我和酒宮悠是找了這麼久是都找不到!原來它一開始是就沒有在這裡面。)

「謝謝妳了,這位同學,老師我是會記得妳的這份恩情。」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事!那、我這是就先行告退了。」

婉拒了彌生的謝意的女同學,是在將空白的文件轉交到她手裡,就沒有多作停留的趕回到自己的班級。

並在經過酒宮悠的身邊時,她是又一次的望向酒宮悠那邊看去。

而這次,她是終於開口的和酒宮悠說了話。

「希望學妹妳們的班級所要準備的項目,是能順利完成是好~~~~」

「謝謝學姐妳的關心,我和班上的同學們是會共同努力朝這一目標奮鬥。並希望等我們是準備好了以後,學姐是能到我們班上參觀一下。」

「我是會考慮一下的,如果我們班的攤位是沒有很忙的話。」

在最後是丟下這麼一句話,女同學是就走出辦公室的離開。

「妳們兩人之間……是有發生什麼糾紛嗎?」

然後,彌生是在那位女同學走出辦公室,且是等了一段時間後才向酒宮悠丟出這個問題來。

「沒有啊,彌生姐。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見到這位學姐的說。」

「沒有是就好……但這樣一來,那她又為什麼是要向妳那邊望了兩眼以後,是才開口跟妳說那些話?」

「這我是也不清楚呢,彌生姐。」

就算彌生是這麼問酒宮悠,她是也真不知道自己,是曾與那位學姐在何時何地發生過糾紛之類的接觸?

「只不過……我是覺得那位學姐是有點眼熟。但又覺得好像是沒有見過她,應該只是自己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妳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刻意沒對我說吧!酒宮悠同學。」

「這、種事是怎麼可能會發生呢~~~彌生姐,我是真沒有這方面的印象,是不記得自己是曾在那碰到那位學姐。」

「……算了,現在是就先放過妳好了。」

「感謝彌生姐妳,是願意相信我。」

酒宮悠這時是一面說出這種話,一面做出合掌的手勢。

「等等妳是就先將這份文件拿去填寫,等妳寫完申請表以後,是也照著剛才那位二年級學姐的做法,是將它放在主任的辦公桌上就可以了。」

「咦?彌生姐妳是要去那裡……妳不會是要把我一人丟在辦公室內的外出吧?!」

「是、這樣沒錯。畢竟學校最近是要開始舉辦文化祭了,所以在這之前是有不少的事前準備和討論,是需要我們教師和妳們學生來共同合作、協商才可以。」

「這又跟彌生姐妳是有什麼關係嗎?」

「關係?當然是有的。」

原先是沒有打算告訴酒宮悠這件事的彌生,現在是改變了之前的決定。

「因為我今年——是被選為一年級的總負責人!接下來你們在準備期間的監督、監視工作,是都要由我來負責、執行就是了。」

「這——應該不是彌生姐自己選擇的吧!」

「當然,這個職務不是我求來的。我可是被其他老師聯手合作的推上了這個位置。」

「呵,看來今年的文化祭,彌生姐妳是不會比我們這些學生來的輕鬆。」

「就是啊~~~我其實是也不想接下這個位置,但偏偏這事是就算我想推開,也沒有辦法這麼容易做到。」

講得越多,是就覺得越感嘆的彌生是吐了一口悶氣,就將酒宮悠一人留在辦公室的走了出來。

「這次的文化祭,或許是會比我以往經歷過的那些來得有趣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是就不禁想要偷笑的酒宮悠,她是盡快的填寫完班級的攤位申請表,再將它是覆蓋在那位對她態度不太友善學姐,她們班級繳交的申請表上方,就跟著彌生的腳步也走出辦公室門外的離去。



另一方面——稍早之前,那位與酒宮悠疑是初次碰面的學姐。

她雖是沒有在那之後又折返回去,待在光線不太明顯的暗角處,是等待、埋伏著酒宮悠的出現。

並且,她在返回自己班級的路途上,嘴邊是也沒有唸唸有詞的低聲細語。

她的外表是看來一切正常,但這也僅限於人類肉眼所能看到的部分!

若是這時有誰巧好是有著可以讀出他人心聲的能力,是經過這名二年級的女學生的身邊,就能聽出她的心裡是不斷浮現出各種骯髒、難聽,是看不出來會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不堪言語。

因為凡是認識這位女學生的教師、同學及好友,在她們的認知裡面——她,就是個學習不錯、待人良善、容易交往的那種人。

她雖不是完全不會生氣、動怒,是也有過對班上的某某同學發火的事跡存在,但這種狀況是鮮少會發生在她身上……所以像她今天這樣的異常表現,可說是極為不尋常的難得一見!?

話又說回來,她又不是將自己的情感是流於表面的表現出來給人看到。

因此,就算她的內心的情緒伏動是有多麼的激烈和激動,她是只要不將它展露出來給人看到,是就不會有人知道她的真心真意。

接著,就在她是快要回到班級以前。

「妳好啊,盧葉同學。」

她是在距離自己班級不到五公尺的位置處,碰到了是正擺出一臉燦爛的笑容,等待著她經過的副校長,蘇我忘我。

同時,他也是身為現今仍在活動,最為古老且最為活躍的都市傳說,神隱!

一如往常的,神隱是使用著自己做為「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的副校長的外型。

儘管神隱的那個外型,他的外貌和身材,是都看起來不太適合擔任「副校長」的職務——畢竟,他在都市傳說裡面的本職,是個專門在山地、森林等自然環境為人帶路的嚮導。

就好比是他那一身有鍛鍊過的身材,和有些粗獷卻又不會眼神兇惡的嘴臉,以及那一身絕對不適合他的西裝外衣的搭配。

如果不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恐怕是不會有人對他的第一眼印象,是會聯想到他竟就是這所「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的副校長,蘇我忘我!

但就已在校讀了兩年,且跟他同樣是屬於「魍魎屋」一員的盧葉,是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產生。

另外,據說——每年新生入學以後,在一年級的教室之間,是會有一段時間盛行起,猜測副校長在就這之前,他的上一份工作是個那種職業?類似猜謎的活動。

就某方面來說,或許這也是神隱為何會選擇這個外型做為他在校活動的身份……

他這麼做的用意,有可能是試圖在校內製造新的傳說,好增添自己的傳說色彩也說不定?

不管神隱這麼做的用意是為了一時的好玩?或是真有別意的安排?

盧葉是都沒有將它放在心裡的,認為與自己沒有干係。

「……副校長,您好。」

就好像現在,神隱是很明顯的刻意用副校長的身份在這邊等待著她的經過,可盧葉卻是假裝自己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用意,是禮貌性的打個招呼後就想快速的從他的身邊走過。

面對盧葉這種不打算理會自己的態度,神隱自當是也有他的一套應對方式。

不,倒不如說——無論盧葉現在是怎麼想得好了!只要她是在校期間,神隱是就可以使用他貴為「副校長」的權限,隨意找個名目把她叫來自己面前,來個兩人會談。

「盧葉同學,我現在是有些話想找妳來聊一聊……是不會浪費妳太多的時間,就只是想稍微和妳說說話而已。」

「……」

「當然副校長我是也知道最近是快要開始著手文化祭的準備工作,所以我是有跟妳的班導師事先打過照面的提起過:我有事想找妳談談的這件事。」

「……我明白了,那就讓我們速戰速決的早點結束好了。」

知道自己是就算想找藉口或理由來拒絕神隱是已不可能辦到的盧葉,她是只好妥協的接受了這樣的提案。

然後在接受提案的剎那,盧葉是也轉換自己說話的語氣,對神隱表露出強烈的厭惡和排斥。

「呵,別擔心,我保證妳在跟我談完話以後,是不會感到後悔的。」

神隱的話一說完,就張開了通往自己體內的通道,將盧葉是快速吸入的以防被人察覺到這邊的異常現象。

並在此同時,神隱是也解除了副校長的偽裝,將自己所有的意識是都集中於本體。

他們接下來要交談的話題,對於盧葉而言可以說是相當敏感。如果是有一個不慎,盧葉或許是會當場跟他翻臉也說不定……

可這,也不能說她是蠻橫不講理和野蠻!

畢竟。


——陷入「熱戀」中的少女,本來就是容易一頭熱的忘了自我的控制,失去了該有的分寸。


這話雖是不能一言以蔽之的說是正確,可盧葉她確實是陷入這種火熱的情感之中,無法自拔。

緊接著。可以說是只有一眨眼的時間,盧葉是就到達了神隱的本體內部。也就是擁有著各式各樣與「神隱」這一現象有關的傳說,具備無數樣貌和類型的故事舞台。

招待盧葉進來於此的神隱,是重現出某個以隱密的神社做為故事背景的環境。

當然,關於神隱的種種事蹟,盧葉是早就有所耳聞,且是也曾有體驗過的經驗了。(這裡可不是在說上一集的故事內容,則是比那更早之前,曾有過的往事。)

不過就算盧葉不是第一次進來神隱的體內,但她仍是無法不被他那多變的型態感到驚奇。

盧葉是至今依然記得,自己前幾次被招待進來的時候,她是曾待過四面環海、看似位於大海中央的荒島,和與世隔絕、處於深山樹林的村落,以及經營不善,停止了營運卻所有設施是仍在通電、運作的遊樂園。

但也由於神隱的型態是多到數也數不清,至今是仍沒有人能夠說出個大概的數字出來。

也因為這樣,「魍魎屋」是還專門做了一個有關於神隱的統計調查,裡面是記載著從最初開始有記錄下來,直至今日為止他們是見識過多少種的型態。

這份記錄,是已有七十八筆的刊載資料。而且——今天之後,是又得多增添一筆記錄。

「神隱……你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既然你不是用「副校長」的身份和我接觸,應該是就跟學校的事無關,是有別的目的才會找上我。」

「這——確實就是像妳講得那樣,盧葉。」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是有什麼事嗎?」

盧葉嘴裡雖是這麼說話,可她自己是也再清楚不過,神隱為何是會找上自己的理由!

儘管神隱在她是沒有成功暗殺酒宮悠以後,是不但沒有將這事公開開來的將其隱瞞下來,也沒有立即將她出來的進行質問或懲處。

盧葉是風平浪靜的度過了一段和平的時間,可她的心裡總是懸掛著一顆巨石的無法靜下心來。

該來的總是會來,這個道理她是懂的。但問題是就出在,是什麼時候會來呢?

而今天,似乎就是那個時候的到來了……

(神隱他……是有向上層報告那件事了嗎?)

此外,盧葉這幾天以來最為擔心的事,就是神隱是有沒有將這件事,做成書面資料的遞交出去?

因為盧葉現在的身份說得好聽一點,是「魍魎屋」的其中一員——但她並不是以「公司職員」的身份待在裡面,則是跟宇詠和安緹亞她們是有著相似的處境和問題。

換言之,盧葉她——是以「接受保護」的立場,得到「魍魎屋」的各種援助和協助。

可她就某方面來說,盧葉的立場和身份是又跟宇詠她們有所不同。

很久以前是也曾經說過,「魍魎屋」是也有著提供「庇護所」的功能,它是會無條件的接受任何前來這裡尋求幫助和保護的妖怪或半妖。

不過這也不是代表著說,他們是來到「魍魎屋」、獲得保護以後,是就什麼都不用做!

公司內部是會根據他們每個人具備的能力和職場適性,是安排、給予適合他們的職務和工作。

最好的例子,就是擔任祕書一職宇詠和負責移動的卡柏。

反之,不好的例子,是也有著像安緹亞那種可以說是完全不適合工作,甚至倒不如說她什麼都不要做,才算是最好的處置的類型。

可基本上,公司內部的主管、高層,仍是會盡他們所能安排工作給這些「尋求庇護」的妖怪。

然而。這種情況是也說過不是誰都能適用……

況且,「魍魎屋」提供保護的對象不只是純種的妖怪,是也有那種先祖與人類結婚、混血,有時可能是下一代就會立即展現出來,有時則是可能要經過幾世紀的血脈遺傳,偶爾會出現返祖現象的——「半妖」。

盧葉她的狀況,正好就是這樣。

她在幾百年前的先祖,就是個和人類通婚的純種妖怪。然後前幾個世代的祖先是都沒有出現「半妖」的存在,偏偏是要等到她這一代、才出現這種變化。


這點——可以說是盧葉最大的不幸!也能說是,決定她今日人生、未來的關鍵。


因為盧葉是一生出就有了返祖的現象,她是在眾人眼前顯露出妖怪,轆首的特性。

當時幫忙接生的醫生和護士們,是一看到剛生下來的嬰孩,她的脖子是能憑著自我的意識將它伸長或縮短,做出常人所辦不到的動作。

他們是被這過於駭人的一幕所嚇到,是口吐白沫的暈眩、倒地。

至於盧葉的雙親,她的生父自然是也跟著暈了過去的倒在地上。而她的母親則是看到自己辛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竟是一個非人的怪物……

她的精神在那個當下雖是受到了相當大的打擊,可她還是勉強自己的撐起剛生完孩子的身體,是不允許自己就這麼的倒下。

接著——等到醫生和護士,以及盧葉的生父是醒過來了以後,詢問她的母親是否有看到,他們的孩子是能夠辦到自由伸長、縮短脖子的舉動?

她是抱著懷裡已恢復正常的盧葉,是面帶硬擠出來的微笑,取笑著他們的說出她編織好的謊言。

「孩子是有問題?沒有啊,親愛的。你現在看看我們的孩子,是那裡有不同於其他孩子的地方!」

從自己的妻子手中接過女嬰的他,是在看到自己懷裡不安分的伸展著手腳,看似感受到不舒服,但脖子是沒有像他剛才所見到的那樣,是有出現異常變化的女兒。

他是頓時愣在原地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緊接著,幫忙接生的醫生和護士是也走了過來的圍在他的身邊,是爭先恐後的搶著要看這名女嬰的狀況。

可就如同盧葉的生父所看見的那樣,她是沒有任何與一般的嬰兒不同的地方,是看起來相當的正常。

『醫生,我的女兒是沒有事吧?』

這時盧葉的母親,是眼見這些醫生、護士以及自己的丈夫,是再怎麼檢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是就選在這個時候,提出了這個疑問。

『厄……那個、這個,我……呵哈哈,沒有、沒有,妳的孩子是沒有事。』

『那既然我的女兒是沒有異狀,不知道您是否能將她再次送到我的懷裡,我是想再抱抱她。』

『沒問題、沒問題,這一點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嘴邊是不斷說出「沒問題」這幾字的醫生,是在從生父那邊接過盧葉以後,直到他在將女嬰再次交還到母親的手裡以前。他是都還在暗中摸索著嬰兒的身體,想看看自己是有沒有觸碰到某個關鍵點?

但可惜的是,這名婦產科醫生他是怎樣都找不出其中的奧秘,是只能乖乖的將女嬰再次交還給她的母親。

『醫生,是還有什麼事嗎?為什麼您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我的女兒看?她是不是那裡是毛病或缺陷……所以您是才會……』

『不、不、不,妳的女兒是很健康這點,我是可以保證!』

這名縱橫婦產科二十多年的男醫生,經他接手過的嬰孩是早已超過百名以上。

就是因為他是有著這麼豐富的經驗,所以是才會更加無法置信,自己剛才所見到的那一幕,是他一時眼花的看錯了……

再說,在場之中是除了他之外,也還有著這麼多人是也看到相同的畫面,是受到驚嚇的昏厥、倒地。

『只是……做為替妳們夫妻接生第一個新生兒的我,本來是就有責任幫你們多加注意她的狀況,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的視線是才會無法從孩子身上移開。』

『喔~~~那還真是多謝醫生您的關心。這個孩子是能得到您這般的關愛,真是她的幸福。』

『這是沒有的事,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在!是沒有什麼好誇耀的地方。』

這名醫生是左瞧右瞧,就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弄到最後,他是也只好先放棄這個念頭,等待盧葉是改天自己露出破綻,好讓他是能抓到她的馬腳。

所以就在這名醫生是張大眼睛觀察著新生兒的動作,是過去了有幾分鐘的時間。

他是才有所反應的開口說。

『話說回來……剛才發生的事,我是希望夫人妳是還能幫我們保守這個秘密。』

『醫生,您是在說什麼?我是怎麼都聽不懂!』

『呵呵,夫人,這件事我們應該是彼此都心裡有數才對。』

『醫生您該不會是在說:你們剛才跟我先生是突然昏迷不醒的這件事吧?』

這名醫生在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嘴角是無法控制的抽搐。

這名醫生雖是早就猜到了對方是會這麼說話,可在實際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他內心的感受是又跟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現在的他,是也只能先忍下這口氣的不能有所動作。

『說起這件事的話,剛才還真的是相當的抱歉……不知道是不是我身邊的護士觸碰到了什麼不該碰到的開關?還是藥劑什麼的?是才會導致這樣的突發狀況發生,我是由衷的對妳們感到相當的不好意思!』

『這肯定是因為醫生您們近來工作是過於操勞,所以是才會出現這種操作上的疏失。幸運的是我們夫妻倆的孩子是沒有出事,因此我是不會責怪醫生你們的……』

事情的經過明明就不是像她口中所講的那樣,但在這個處境對醫院是不利的時候,這名醫生和他底下的護士們是也不好為自己的失態出言反駁。

更何況,他們既然是沒有辦法拿出實證來證明自己的話……那如果後來是要親上法院訴訟,醫院這邊肯定是會以「敗訴」收場。

因為不管事情的真相是為何?只要他們是沒有辦法為今日的失態,找個可以自圓其說的說法。

這家醫院是就肯定無法逃避在醫療上的疏失和責任!

更不用說,特別是像這種醫生和護士是都丟下剛生下孩子的產婦不管,是突然昏迷不醒的醜聞。

像這樣的醜聞,就算後來的官司是可以花錢了事——但這間醫院的評價,不,至少就婦產科這一門診來說,是會就此一落千丈的失去了,花費數十年累積下來的名聲,和當地居民對它的信賴。

——就醫院的營運立場來講,他們是絕對不會希望類似這樣的事件、醜聞爆發出來。

『關於這一點,我希望夫人妳是能夠給我們院方一個機會。不,應該說是讓我這個主治醫生有個補償妳們夫妻的機會。』

『那……你是想怎麼補償我們?醫生。』

到了這個時候,久久沒有開口的生父,他就算是尚未理解現在的狀況是怎麼回事?可在聽到「醫院或醫生是願意為此事做出補償」,他就急忙插進妻子與醫生的對話裡。

而在這後面的內容,就算不用去做描述是也該能猜到大致的發展。

花錢了事、花錢消災——這就是醫生的打算。況且就算同樣是用錢來解決問題,但這事前、事後的差別,卻是有著不同的意義和結果。

總而言之,盧葉的生父、母親算是就這麼的被醫院這邊,以金錢的方式堵住了他們的嘴巴。

並在那之後,這名醫生是有幾次借著「要幫女嬰健檢」為掩護,實則是要拆穿盧葉是個正常的嬰兒的假象,揪出她的真面目。

每當這名醫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試圖從還是嬰孩時期的盧葉身上找出任何端倪……他卻總是沒有如自己所願的,是能找到她的破綻。

到了最後,他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得到,是還花了一筆龐大的金額,好提供她母親住院期間的所有費用和開銷。

可說起來,這名醫生是也從她們出院的那一天之後,是就再也沒有見過和聽過他們這一家人,是有誰到這家醫院就診的記錄!

他們就彷彿是有意避開這裡一樣,他們的記錄是自從那天過後就徹底斷絕的不再出現,是不管那個門診都沒有再次出現他們家中任何一人的名字……

然後說到盧葉她們一家後來是有著怎樣的遭遇?為什麼他們是會從此消失不見的不再拜訪那間距離他們住處,僅只要五百公尺之遠的醫院!


這事的真相,其實是因為——盧葉他們一家三口,是都搬家了。


盧葉的母親是在出院的當天,就強求丈夫是能完成自己的一個心願,她是想趕緊搬離這個城市,回到雙親都在的那個城鎮。

這件事一開始當然是不可能有個順利的發展,因為那有可能像她說的這麼容易,是她說想搬走就能立即實現……

工作、房子、貸款、金錢、車子、朋友等等因素,是都會左右著他們未來的人生——特別是工作這一方面,是盧葉的生父最為不願意放手的主因。

尤其工作這種事不是說想找就能輕鬆找到,一但他是離職不做了,不知道未來是又要花費多久的時間,才能再次讓他們一家的生活步入正常的軌道。

況且——他正在做的工作,正是他心目中的理想行業!

若不是盧葉的母親是每天等到丈夫一下班回家就跟他提起這件事,和他算是一位相當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他恐怕是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遷就妻子的任意妄為。


只不過……他大概是怎樣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決定,後來竟是會造成他們家族決裂、夫妻失和,最後是弄到離婚的地步。


一開始,他是感覺妻子回到故鄉以後,她人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精神是不再如同先前那樣,是感到緊繃和不安。

他在這之前雖是不明白妻子為何是在他們的愛女,盧葉出生以後,總是悶悶不樂,好像總是有件心事放在心上、卻又不願意對他訴苦、坦白的說出口。

他起初原以為她的這種表現,就是人們常說的那個什麼「產後憂慮症」?所以他是也有好幾次,是勸她回到距離住家最近且是他們女兒出生的那間醫院,讓那邊的醫生幫她做個檢查。

可她每次是都說「不用」和「自己是真的沒有事、你是不用放在心上」等,好做為不想就診的推託說詞。

事實上,他就是或多或少是不忍妻子那副鬱鬱寡歡的表情,才會願意退讓一步的成全她的心願。

是的,最初的時候是都看起來相當的美好,所有的問題是都迎刃而解的獲得解決。

可是就在某一天,他是察覺到了看似平靜、正常的生活裡,是潛藏著不諧的合音。

明明家中的一切是都看起來沒有問題,但他就是覺得那裡是有不對勁的地方……不過當他被問起是有什麼問題的時候,他是又談不上來的不知道該怎麼講?

他最多是只能這麼告訴人們的說:我們現在的生活,就彷彿是走在一條細長鋼索一般,是稍有不慎就會摔落下去的跌至谷底!

他是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是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他就是隱隱約約是有這樣的感覺。

詭異的氣息就宛如溼冷的霧氣,是隨時隨地的陪伴著他們的身邊,纏著他們不放的如影隨形。

這種異常的感受,是一直等到他在對妻子說出某句話以後,並聽到她對自己所說的話,才終於有了豁然開朗的感受。

至於他們這對夫妻進行了怎樣的交談,是就來稍後還原一下當時的狀況。

『話說……好像自從我們回來以後,妳是就一直將孩子交給妳的雙親來幫忙代為照顧,是吧……』

『嗯。是啊,因為我的雙親是都很疼惜我們的女兒,畢竟是他們倆人的第一個外孫女……』

『這、我雖然不是不能理解妳的雙親的感受,可我是也覺得總是麻煩岳父、岳母他們來幫忙我們帶孩子的這件事、對他們來說也不算是一件輕鬆的差事!』

『這件事是沒有什麼好讓你操心的,親愛的。你是只要看著我,就應該明白他們,是就比我們更有帶孩子的經驗。』

『可是……岳父他的身體,我記得最近幾年不是不太好的樣子……如果是可以的話,我是不希望幫忙照顧孩子這事,是會讓他太過操勞的加重了他的病情。』

『不,沒有這回事的說。畢竟家父他是很歡喜第一個外孫女的出生,打從我生下女兒的第一天,他就時常提醒我要帶她回去給他瞧瞧。』

『但是、就算是這樣子好了……也沒有人會像我們家這樣,孩子與雙親相觸的時間是一天不到一小時的。』

『……』

『雖說我的工作是好不容易才穩定了下來,所以之前是比較沒有時間陪陪我們的女兒——但之所以會這樣的主因,不就是因為妳經常把孩子送往岳父他們那邊。』

『……』

『而且我們家又不是像別人家,是什麼雙親在職或單家家庭之類的……妳明明就是個全職主婦,為什麼妳是不自己來照顧女兒,偏偏是要麻煩妳的爸媽他們?』

『所以說來說去,你就是嫌我是個不會賢慧持家的賢內助、就對了是吧!』

『不,我是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既然妳是都在家裡。那孩子是就自己來照顧就好了,是沒有必須這麼常麻煩岳父他們來代為照顧。』

『我不是就跟你解釋過了嘛,最近會這麼常較把女兒託給我爸媽他們來照顧,就是因為他們希望這麼做,我才會配合、遷就他們的意思……』

『但我還是覺得……』

『我就知道你是不相信我講的話,要不我怎麼跟你解釋這麼多,你卻還是不願意相信我。』

『不是這樣子的,妳千萬是不要這麼想。』

『那你說為什麼?為什麼是要這麼的懷疑我!』

『我只是、最近是比較少看到女兒的臉,忽然覺得自己是快要想不起來她的樣子……所以是才會一時著急的對妳說了些重話,是請妳還不要怪我。』

『算了,我剛才其實是也有些不對的地方,我是才不該用這樣的語氣跟你說話。原諒我吧,親愛的。』

最後是以看似「夫妻和解」的收尾結束,盧葉的雙親他們是又恢復到以往的關係。

但這,只是暫時的景象。

盧葉的生父雖是表面上像妻子道了歉,向她祈求原諒的變回從前那對恩愛的夫妻。

可他的內心裡卻是這麼想的,縱使妻子透露出來的訊息是不算多,他仍是注意到妻子對自己有所隱瞞的意圖。

而這一切的關鍵,是都與他們倆的愛女有關!

其實早在這之前,他是就一直對著女兒出世當天,自己在醫院的產房見到的景象,心存懷疑的態度。

縱使他當時是反覆的用「自己是近來工作操勞且女兒是剛出世,導致他的精神狀態是超過能夠容忍的臨近點,以至於他是看到了那樣的幻覺」的說法來自圓其說。


不過——「事實」又真是這麼一回事嗎?


當天有幸在場目睹那一幕的,可不僅僅是只有他一人!

在場的醫生和護士們,是都跟他撞見相同的景象、看到盧葉是脖子伸長又縮短的畫面。

既然是有這麼多人都看到了,總不會說他們是都跟他一樣,是近來工作過於勞累又精神處於異常緊繃的狀態,所以是才會一時不慎的集體陷入相同的幻覺之中?

這樣的解釋,是怎樣想來都不合理的解說。

就算後來醫生是跟他講說,是他的某位護士不小心弄翻了某瓶藥劑,他們是吸入過多的氣體,致使他們是都看到相同的幻覺。

可醫生會這麼說,難道不是因為妻子是有先跟醫生交談了一會的時間,他是迫於某種無奈下,才不得不這麼講。

種種的跡象和疑點,是使得他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是該如何是好?

他一方面是想相信妻子所講過的話,相信他們的孩子不是出現在他睡夢中的「怪物」……

另一方面,他又是覺得妻子的話是不可信!在她的行為、舉止、言行等各方面,是都有著太多、太多的不協調的地方。

這就好像人們常說的「當人為了圓一個謊時,勢必是就得說更多的謊來彌補」。而謊言的數量是越多,被人視破、揭穿的機會是就越高。

只要這些謊言裡面是有一個出現破綻,其他的謊言是就很容易不攻自破的揭露出,那被隱藏於無數的謊言之下的「真相」。

然而,就如前面所講的,他在懷疑妻子的同時,是也試著想要相信她。

這種左右為難、立場對立的狀況,是實在叫他難以做出決擇的想不出,自己的下一步是該怎麼走?

可是他是又不想讓這個難題,是天天折磨自己的長久下去……

最終,他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盧葉的生父是決定他要選一天瞞著妻子,是偷偷的跑去岳父家來探望女兒。

而且他是沒有打算循著正規的方式來這麼做,則是在不告知他們兩位老人家的前提下,從可以看到他們家中的遠處觀望內部的情況。

這個決定——對盧葉的生父而言,可以說是他一生最為聰明的選擇,但在事後,卻又是讓他感到無比後悔……

為什麼會這麼說?想必是就算不用明說,大家是也都該能猜到,盧葉的生父在這麼做了以後是看到了怎樣的畫面。

不過又或許你們是沒有猜到答案,是猜錯了劇情的發展也說不定?


因為——他,是沒有看到盧葉是伸長了脖子的模樣!


不,更為正確的說法是——他是連女兒都沒有見到……

盧葉的身影,他是就算環視了岳父的家裡一圈,從任何可以看到屋內景觀的地方觀望,是都得到了相同的結果。

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

既不可能無中生有的冒出來,是也沒可能無影無形的看不見。

盧葉,就是沒有在她應該待在的地方。

眼見於此的他,是急忙的趕到岳父的住宅來個登門拜訪。

然後他是一走到住宅的家門前,隔著一扇門對著住在裡面的人報出來者的身份,就是他們的女婿。

屋內的聲音,先是暫時的沉寂了下來。

等過了五分鐘的時間,岳母是才走出來幫他開門的迎接他。而這段時間,他是將耳朵貼在木製的門上,試著偷聽屋內的聲音。

不過也不知道,是這扇木製的門的材質太好?還是房子裡面的狀況,是就一如他所聽到的那樣……

他在聽到岳母朝向門口走進的腳步聲之前,他真是沒有聽到符合他預期中的聲響。

吵雜、慌亂的腳步聲和收拾東西時不小心造成的撞擊聲,以及人們交談的聲音等這些,他是一個都沒有聽到。

房子內部的狀況,就是一片和平的寧靜——儘管,岳父他們是讓他在門外等了有五分鐘之久的這點,是有點奇怪。可排除這一點的話,是就沒有其他不尋常的地方。

接著當他是走進屋內,與岳父岳母同處一室、並等他們兩位是坐在正對面的位置。

他是就先開頭的問說。

『岳父、岳母,我的女兒她人現在是在那?』

對於這肯定是在他們兩位的預料之內,可提出的時機是略為稍早的提問,他們是有幾秒的空白時間,沒有做出反應。

『這……自然是在我們這啊!不然她人是還會在那……』

『……』

『而且先不提這個,你今天又是怎麼回事?你是沒有去公司工作嗎?為什麼你是不事先告知我們,你要來的事情……』

『……』

『你知道你是來得這麼突然,是害我們差點以為是有人在冒充你的名字,想對我們不利、做出犯罪的行為。』

『……』

『你是怎麼了?怎麼你從剛才開始是就一句話都不說的沒有出聲……難道你是身體那裡出了問題,是感到不舒服了嗎?』

『岳父、岳母,我是再問您們一次,拜託您們是誠實的告訴我,我的女兒她人現在是在那?』

『就說她是在我們家裡,你這人是怎麼就聽不懂我們說的話?是要在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這種怪問題出來!』

『既然您們是這麼堅持這種說法,我是就唯有冒犯的,自己來去找。』

『等……』

他是在等岳父開口以前,是就先行動作的起身離開了客廳的空間。

他是一走出客廳,便立即朝向上面的樓層移動,是完全不顧後來追上的岳父、岳母的勸阻。

緊接著他是在大致的看過二樓的每一個房間的內部構造,確認每個房間是都沒有值得注意和不尋常的地方之後,他是又走下樓的與剛上來的岳父他們,是擦身而過。

回到一樓的他,是又做出跟方才在二樓相同的舉動,他不但是仔細的檢查過每一個房間,就連看來可以藏匿嬰孩的空間,是都有一併納入搜尋的範圍之內。

『果然孩子是沒有在這邊的樣子……』

雖說他這麼大費周章的結果,是落得一場空——但沒有結果,對現況來說就是等於有個結果。

畢竟本來應該是寄放在這裡的女兒,盧葉是沒有被他找到的話……那不就是在告訴他說:自己的妻子是連同岳父母他們,是共同編織了一個謊言。

事實既然是都已擺在他的眼前,他是就算想不去相信是也不可能。

『我的孩子……到底是去那了?不,應該說你們到底是把我的女兒怎麼了!為什麼她人是沒有在這裡!?』

『這……』

事情既是走到了這一步,他們兩位是在感到自責、愧疚之餘,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他:真相又是怎麼回事。

『算了,我是不問你們了。反正就算我問了,你們是也不會願意告訴我。』

見到岳父、岳母他們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態度,他就知道這事絕非如他想像中來的簡單。

原本是一度認為,他自認為「女兒」的盧葉,可能實際上並不是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親生」女兒。

但他的這種想法,是在這個時候又有了改變。

這事打從一開始是就不太正常,只是他最初不願意相信自己雙眼看到的畫面而已。

所以後來妻子她們一家採取的行動和做為,與其說是在犯罪之後的滅證行為,倒不如說是——為了轉移他的焦點,進而讓他迷失方向、察覺不到真相的障眼法。

『我……』

『那個、其實……』

『不用了,你們是不用告訴我真相了。因為我現在是覺得不論是真相也好、謊言也罷,我跟您們女兒的婚姻,恐怕是會無法再繼續走下去……』

『不,其實你是不用這麼做。你沒有必要為了這件事,而放棄了與我們女兒的婚姻。』

『為什麼不可以?我可是已經失去了與她走完人生的道路的想法。』


因為、您想——不論是謊言或真相,那一個我到了最後,肯定是都會承受不住……


『就算我現在是心中仍抱有對她的愛戀,可這份心情是也總有一天,是會被今天的這件事給摧毀。』

『但,就算是這樣好了……你是沒有試過,是又怎麼會知道你們兩人是會不能攜手共同闖過這道難關?搞不好,你們是可以……』

『呵,您們是認真的嗎?您們是真這麼想的,或者說、這只是您們一時用來安慰我、挽留我的說詞!』

『……』

『況且……我個人是覺得,與其是等過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浪費了我們兩人的青春來維持這一段婚姻。還不如是現在就結束這一切,或許彼此受到的傷痛是會較少,也比較容易為各自的下一段關係,有個好的開始。』

『不要,我是說真的,你這麼做了以後,肯定是會後悔的!』

『後悔——是肯定會有的。但我更願意相信,如果現在是不這麼做的話,我在將來是會感受到超越今日數倍的痛楚。』

幾乎可以說是把話說死的他,是在沒有跟岳父他們道別的前提下,走出了住宅的大門。

接著是在過了一天的時間,他是無預警的對妻子提出離婚的訴求,並在無視她個人意願的情況下,是獨自一人搬出去的在外面找了一個單人公寓來住。

盧葉是就這麼的在沒有生父的陪伴下,度過了她的童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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