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吸血鬼――西方世界最具代表性的妖怪之一。

在擁有眾說紛紜、富具多種能力與特性的同時,但在這其中最為讓人們印象深刻的地方,想必就是吸食人血這一行為!

雖然就「妖怪」來說,嗜血的妖怪是不在少數,可會把「人血」當作唯一主食,除此之外的食物是一概都不接受的妖怪……

這――就是少之又少的只能用「另類」來形容。

吸血鬼之所以會只能吸食人血的原由,至今是還沒有一種相當肯定的說法,所以人類雖是明白血液是他們唯一的主食,但卻不能徹底了解這其中的必要性?


況且。


這樣的原由,恐怕吸血鬼自己是也理解不來的已經被遺忘在遙遠的時空與過去。

反正吸血鬼他們是只要有人血可食用,其餘的瑣碎事項是就一概不想理會的不再多想!

不過本該是如此生活,應該長久以來是人們的惡夢與夢魘的存在,並不將人類的存在視為是一種威脅的吸血鬼們。他們是突然有一天是察覺到,人類是不知從何時起是已經演化和成長到足以為害他們的程度。

然後有些吸血鬼是識相的不想與人類爭鬥,就待在屬於自己領土範圍的土地內,只在那個區域內捕食適量的人類過活。

有些則是不管這麼多,依然是跟過去那樣走出自己的領土範圍之外的其他地帶,試圖跟過去一樣的肆意獵捕和吸食人類的生命泉源。

然而,這些不顧同胞勸說也要這麼生存的吸血鬼,他們的下場是早在一意孤行的同時就決定下來。

隨著他們是不斷與人類接觸、戰鬥、廝殺的過程中,那些吸血鬼的數量是越來越少的逐一被人類擊破和消滅。

許多的吸血鬼是都死於人類之手,他們的屍體和骨骸是都被放於陽光之下的化為無數的灰燼和塵土。

然後――時至今日的現代,在吸血鬼的社會裡是仍殘存下來一個,可說是食古不化、完全不知變通的吸血鬼貴族。

但也正因為他是最後一個不願意待在自己領土內,過著安定生活的吸血鬼貴族,所以可想而之他的實力是與先前那些被消滅的同胞們相比,是不能拿來放在同一個級數比較的棘手和難纏。

西方世界的人類,他們是也不知道為了對付他這樣的「個體」,是派出了多少的驅魔師部隊和獵人們?

可最後他們的下場,是無一例外的皆進入了他的肚子裡面,成為自動送上門的大餐、饗宴!

他們的鮮血,是他的主食。

他們的哀號,是他的副食。

他們的死亡,是他的興趣。

他們的絕望,是他的快樂。


――在西方的那邊,已經儼然可說是被劃上為「災難」的同義詞的化身的他。


凡是知曉他的名字和傳說的人們,是只要一聽到他在附近的風聲或傳聞,是無不聞風喪膽的爭相逃命。

他,是吸血鬼,是個名喚「拉克維・芬迪克」的吸血鬼。而那些因為過度恐懼他的存在的人們,給予他這個吸血鬼貴族的稱號是……



在結束了與酒顛童子的通話後的夜行,他和百目是都專心一意的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一件事上。

實際負責移動的雖是只有夜行一個,可坐在他身後,不,應該說坐在夜行的身體一部分的百目,他是也沒有因此就不用做事。

成功與拉克維・芬迪克進行連結的百目,是能共享著被連結者的視覺,看見對方眼中的所映入的一切事物。

所以也就因為這樣,夜行他們才能在這場你追我跑的追蹤之中,佔盡優勢和保持距離的不被拉克維・芬迪克輕易的追上。

而且,從他現身至此的表現來看,就能看得出來他、似乎是個不太會懂得用腦袋來思考事情的「妖怪」類型!

毫無頭腦,只會憑著本能和直覺來行事,他是從未思考過自己為何會遲遲追不上夜行他們的原由。

雖然百目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被人給發現,那是就算感覺再怎麼敏銳的人類或妖怪,是都不可能察覺的一種能力。

然而,在他們雙方接觸到現在是都過了這麼一段時間,拉克維・芬迪克是就算沒有察覺到自己中了對方的招,可他也應該多多少少懷疑一下這樣的可能性才是……

不過從拉克維・芬迪克的反應和表現來看,他是由始至終的都沒有把這種想法放在心中或一閃而過的冒出。

他是就繼續如此依然故我的橫衝直撞的重覆著相同的行動模式。

話雖如此――儘管百目的能力是相當的便利及好用,不過這種能力終究是個不適合做為戰鬥用途的能力。

之所以會這麼說的理由,一個是出在百目自身的身體能力外,另一個就是在於使用能力時帶來的影響。

就如同之前曾說過的那樣,百目連結的對象越多的話,他自身對於周遭環境的觀察力就會越為降低。

那怕現在是只和拉克維・芬迪克一人進行連結,百目的注意力是也被一分為二的僅有一半。

再說――


――拉克維・芬迪克他……根本就不是尋常人類和生物……


他,可是個被稱為「吸血鬼」的妖怪!而且他還是在自己的族群裡面,身處最高層級的貴族!?

當然,有關於這事的詳細內容,百目和夜行是都不清楚。

但在與拉克維・芬迪克連結過後,百目是就有種自己做了件錯事的感受,無比的後悔與懊惱是也跟著湧現上來。

而這份後悔與懊惱的源頭,就出在拉克維・芬迪克的身上。

簡單來說的話――拉克維・芬迪克眼中所看見的一切,是與百目所熟知的是完全不同的樣貌,那是只有像他那樣的怪物才有可能看到的世界風貌。

在那轉眼間就能突破風速、聲速的超高速世界裡面,百目雖是能透過拉克維・芬迪克的肉眼清楚捕捉到所有經過的變化。但這種過於快速、每一件事物是都在轉眼間就消失不見的風景,對百目而言根本就是種「暴力」的表現!

暴力,那是視覺的暴力。

百目他就感覺自己是從凡人的境界被強制拉昇到超人的程度般,他是只有意識勉強的追上,但其餘的感官和感受是都被遠遠拋在腦後。

他的頭腦現在為了處理如此快速和高效率的視覺影像,是必須得花上平常數倍、數十倍的腦部處理能力才有可能辦到。

說句實在話,在和拉克維・芬迪克連結的這幾分鐘的時間,百目是覺得自己的大腦就彷彿快要過熱的爆炸或融化。

腦內高速的處理運作,是大大的叫他吃不消的很想解除能力的連結,不要再這麼繼續下去的摧殘自己的頭腦。

可他又為了提高他們的生存機會和保持現在的局勢,百目是不得不勉強自己持續忍受這種難以言喻的感官折磨和視覺轟炸。

「……」

「哈哈哈哈……」

更何況,就算他們彼此之間是相隔了一段相當的的距離,夜行他們卻仍是會聽見從背後不時冒出的笑聲。

笑聲的音量是沒有多大聲,可僅因為這一笑聲的作用,是就會大大增加夜行他們的精神負擔,給予無形的壓力與擔憂。

那就跟在賽跑競賽的時候,領先在前頭的選手是會感受到來自背後選手的視覺與壓迫感的道理是相同。

夜行他們是只要還能聽見拉克維・芬迪克的笑聲,心中就是會不自覺的認為他或許很有可能會在下一秒追上來的瞬間現身。

那樣的擔憂、那樣的疑慮是一直纏繞在他們的心頭,成為妨礙他們思考、判斷的絆腳石。而他們是只要稍微遲疑了一秒、兩秒的時間,拉克維・芬迪克是就能追上這一、兩秒的差距,是慢慢的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可惡……他是怎麼一直甩不掉的跟在我們背後。」

「……」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夜行是也明白百目此時的身體狀況是絕不可能會再有多餘的心力來和自己對話。

因為百目的身心狀況,是逐漸虛弱的演變到,他光是說話連就能感覺出那不斷累積於他腦內的疲勞與痛苦。

除了必要的指示外,百目是都不會再浪費力氣的開口說話。

至於夜行方才的那番話,也不是對百目所說的,僅僅是他個人的怨言。

夜行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從西方不知那個國家到來的吸血鬼,就憑他那種蠻幹的做法,是也能夠將自己和百目逼迫至這個地步。

更別提說,夜行在今天以前是對著自己抱著某種「自信」。

夜行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個世間移動最快的妖怪或生物,所以他是也沒有這種想法和打算去比這方面的較量。但說起「逃跑」的話,他是相信自己有著能夠擺脫任何人的腳程和能力。

雖然很多人是都可能會認為「落跑」的時候,腳程較快的一方是會佔優勢!可那也不過是追逐的一方和被追逐的一方處在相同跑道且毫無阻礙的速度競賽上才有會發生的狀況……

在現實的生活裡,像剛才所說的狀況是只要去刻意的避免的話,那速度較快一方的優勢是就會被削減不少。

也就是說,夜行他是不擅長單純速度競爭的賽跑沒錯,可他是十分擅長進行處處充滿妨礙的障礙賽跑!

不,更為正確的說法是,他是擅長把對手拉進障礙賽跑的領域,然後在這方面跑贏對方。

夜行是認為自己有著「縱橫無阻」的能力,他是就能辦到。

但夜行這樣的自信,在今天過後大概是也要被瓦解了也說不定?!

夜行雖在碰到拉克維・芬迪克之前,就從各種跡象能看出他絕非是個能簡單應付的對象。

尤其是在他見識到那些近幾百年來都難得一見,擁有如此高質量與濃度的怨靈時。他就意識到這事如果是能夠不去碰它的話,是就最好這麼做!

可他又是沒有辦法的不得不去淌這個混水……

說是無奈是無奈,卻也沒有真的到達莫可奈何的地步。

反正針對那些怨靈的處理與拉克維・芬迪克的爭討等方面的業務,都不算是他和百目這次工作的範圍內。並且他算是還有著自知之明的明白,他們雙方若是動起真格來交手,夜行堅信他是絕對撐不過幾回合就會敗陣下來。

所以夜行是老早就抱著,萬一……萬一他和百目是一不小心被「目標」發現到他們的存在的話,他是便會立馬拉著百目落跑的跑得遠遠去的――打算。

就實際而言,夜行也確實是依照了自己當初預先設想好的應變措施,採取了動作最為迅速的撤退手段。

一切的一切,能說是還算照著他原先的預期進行著。

只不過、要說夜行他事前沒有預料到,那唯一的失算……那就肯定是出在他錯估了拉克維・芬迪克這個吸血鬼,沒有料到對方是這麼一個超出常規之外的妖怪!

拉克維・芬迪克的力量和實力,實在是都太超乎常人所能想像的脫離「正常」的範疇。

在夜行的眼中看來,拉克維・芬迪克的實力水平應該是能與自家的社長,酒顛童子大戰幾百回合都不分勝負才是……

畢竟夜行他的年齡、經歷雖都是不及酒顛童子來得年長與豐富,不過他好歹也是曾參與過那場中日妖怪的大戰,與他同度過那段動蕩、混亂的時局,並且是成為最後在那場戰爭中倖存下來的一份子。

不過夜行他是不曾把自己的這段經歷拿來說嘴的自誇,反倒像是把那當作是一段不能公開的記憶給塵封起來。

即使偶爾有人得知他是那場大戰的倖存者,去詢問他對它的感想時,他也僅只是笑笑的回說:「那是一場惡夢、是一個你絕對不會想睜眼起來時所看到的現實……」

從夜行的回答裡,是就能聽出那場大戰是在他心中留下了多麼大的傷口。

那道深及入骨的傷口,是叫夜行一輩子難忘的不想提起。

但夜行的說詞也絕非是在誇大其詞,是有意的去嚇嚇那些不知情的後生晚輩們。而是――

是的,那場大戰確確實實就是一場「惡夢」!

就身為知道那場戰爭的詳情的倖存者來看的話……那,是就只能這麼形容和解釋。

那場中日妖怪的大戰,就最後的結果來說,是日本妖怪的勝利――但為了得到這場勝利,他們這邊是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傷了極大的元氣。

在戰爭開打時,參戰總人數最高曾有五千多名餘的日本妖怪,在戰爭結束後是損失了三千多名餘的同胞。

大約五分之三左右的妖怪,是在戰爭期間被大陸那邊的妖怪勢力殺害、吃掉、蹂躪的一一消失。

當然,大陸妖怪那邊雖是也死傷的相當慘重,但造成他們死傷最為悲慘的主因,並非是在兩軍交戰的時候,則是由於白面金毛九尾狐,玉藻前在最後一戰開打前的叛變。

要不然的話,其實就當時日本妖怪與大陸妖怪這兩邊的人員死傷這層面來分析,日本妖怪這邊是只能說是贏了一時、卻輸了未來。

在那之後,日本妖怪這邊是也因為各種因素和考量是沒有追究白面金毛九尾狐,玉藻前在大戰時期的種種行徑,對她曾做過的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去計較。

然而,那段經歷對夜行並非是只有壞的影響和感受,他在度過那場大戰期間的日子,是也算從中學習到不少的事物。

在經過戰爭的洗禮後,夜行是就把當時的所見所聞拿來學以致用的發揮出來,大大的提升了他的個體能力。

他――是能明白的。

夜行是在見到拉克維・芬迪克的第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吸血鬼的實力層級是和自己相差太多。

本來就沒有想過要與拉克維・芬迪克交手的夜行,是在實際見過對方之後,是就更加堅定他原先的想法。

逃跑,夜行是一定得這麼做。

因為先不提自己是能撐過幾次的交手,他在這麼想以前是得先顧慮到被保護對象,百目的安危。

所以。夜行在心裡的某方面是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就是,他和百目若是真的逃不過拉克維・芬迪克的魔掌!

夜行是就會拿出自己身為職業人士的尊嚴與驕傲,來替百目斷後的拖住拉克維・芬迪克的腳程。

那怕到時他的犧牲,是只能拖延一、兩秒的時間,夜行是也會這麼做的。

(雖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是也還不想就這麼的死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死了後,或許是還把這件事拿來去對過去死亡的戰友們說嘴的話,我是就……)

沒有將自己在心中做出的決斷告訴給百目知曉,夜行是偷偷的在心裡如此想道。


――緊接著,兩分鐘的逃亡――是快要迎來完結。


這個在精神、肉體兩方面都給夜行和百目帶來極大折磨與痛苦的逃亡,是就要在二十秒後結束。

而在那之後,又過了十秒鐘的時間,拉克維・芬迪克與夜行他們之間的差距是沒有絲毫改變的跡象。

存在於他們雙方中間的間隔,是沒有出現突如其來的縮短的這種戲劇性的變化。

有時雖是會稍微拉近或拉遠的出現些微的變化,但那樣還是無法立即追上夜行他們的腳程,是趕到他們的前方。

接著,是又過去了五秒。

現狀是仍舊沒有變化,距離的差距是仍然維持著平衡。

圍繞在拉克維・芬迪克身邊的氣勢雖是沒有一絲的減弱,但也感覺不出他有打算做出最後的奮力一搏、突然爆發猛進的感覺。

這麼詭異的情況,是讓夜行覺得該不會拉克維・芬迪克是另有所圖的在打著某種盤算?

再接著,最後的五秒是也快完了。

而且就在五秒準備倒數之際,夜行是就使出自己最後的一份力氣,是展開最後一段的衝刺。

將原本應該要花五秒跑完的路程,是縮短為一秒就能完成。

他們,是到了。

他們是如約的來到了指定的地點。

然而,當夜行他們到的時候,迎接他們的不是希望或絕望。

他們在那看到的是,不同於這兩者的――空虛。

「「……」」

在那裡,是半個援軍都沒有。

本來應該在那準時出現的酒顛童子他們,是沒有依照約定的現身。

什麼人都不在的畫面,是讓他們立即聯想到究竟是什麼樣的原由,才會造就出這樣的現況?

「魍魎屋」近來的處境,他倆也不是不知道。

尤其這件事明明應該是最優先想到的可能變數,但他們卻是因為自己一時的緊張,就自亂陣腳的把它給忘了。

也因此,忘了把「援軍可能遲到」或「可能無法到來」的概率是都考量進去的他們。

夜行和百目是都沒有去責怪酒顛童子他們的遲到或違約,他們最先想要痛罵的其實都是自己。

雖然他們不是沒有就此感到一些些的絕望和失望,但比那些更為感受較多的,是一種近似嘲弄的空虛。

他們就像是在嘲笑著自己,竟然會去期待著那個「可能不會到來」的援軍!而且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事是似乎已成真的就是個「現實」的樣子……

沒有半個人,就只有自己和另一個夥伴的他們,是在此時面面相覷的望向彼此一眼後,就發出苦澀的笑聲。

先不論酒顛童子他是遲到?或是暫時無法到來等等之類的可能,但夜行他們此時是十分確信一件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們是會在笑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這是還用說嘛!不就是因為除了笑之外,我們是都已經想不出自己還能再做些什麼,所以是才會……」

沒有把這攤開來的講明白,夜行和百目他們是都把此刻自己內心最為害怕的事情,是隱藏於笑聲裡的埋藏起來。

不想把內心最為恐懼的想像化為言語說出口的他們,是都深怕自己只要一開口,它是就會成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就彷彿人們常說的「好的不靈、壞的偏靈」一樣,人們越是擔心、害怕的事物,往往是就越容易成真的實現。

所以他們,是不敢說。

所以他們,是只能笑。

可在他們像是瘋了般笑完過後,夜行是忽然止住笑聲。

因為夜行在發笑的同時,是不忘繼續計算著自己與拉克維・芬迪克之間相差的距離、秒數。而就他的計算,對方是差不多也快要來到這。

明白這一切的過失都是出在自己,是他自己沒有把這樣的可能性計算進去,才會使得自己和百目是都落得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處境。

如果他在先前移動的時候,是有多花一點心思來思考這種可能,並對此制定幾套應變措施?又或者是試著多繞一些遠路,看看是否能借此擺脫或擾亂拉克維・芬迪克的話……

那他們,是也就不會落得在這苦笑的窘態!

而就現在來說,夜行最無法確定的就是「援軍」的現況?

不過在考量到身為社長的酒顛童子的個性,夜行是非常篤信酒顛童子是絕不會毀約的不來。

如此一來的話,那夜行等下將要面對的難題便是――他是該怎麼在酒顛童子趕來前,是先設法拖住拉克維・芬迪克的腳程,好撐到他的出現?

無法確定酒顛童子是要多久後才能趕到,夜行是也僅能拖延多少時間,就是多少時間的盡自己所能。

夜行他,是決定好了。

他決心抱著最壞打算的來犧牲自己,以保全百目的安危。

「百目……你是就先逃吧!」

「……」

在聽到夜行是這麼突然對自己說出這種話的時候,百目是也跟著止住笑聲的停了下來。

再怎麼說也算是經過許許多多大風大浪的百目,他是不可能不明白當有人說出這種話時,其意思所代表的含意是?

特別是在這之前,百目是就曾數次碰到與今天相同的情況,每次當快要接近最後關鍵的時刻,與他共事的同事或搭檔是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有些時候,他們是能一起存活。

有些時候,是只有他一人撐過。

但不管最後的結果是那個,百目是都無不痛恨著自己的無力與無能。

即便他是早已明白自己是有多麼的無力與弱小,可他是怎樣都無法原諒在關鍵時刻,是必須得靠著他人的犧牲、奉獻,才能保全性命的自己。

「……看你能在那個吸血鬼來之前,是能逃多遠就多遠的盡量離我和他遠一點。」

「等等……」

「至於我的話,則是會待在這裡等他。雖然我是不清楚自己是能擋住他多長的時間,但我是必須得這麼做!因為……」

「等等……」

「因為――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身為「護衛」的我的失職。我是得為此負責!」

「等等……我不是都說給我等一等,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嘛,夜行!?」

不希望夜行是再把話說下去的百目,是試圖打斷他的話。但百目就算是這麼做了,夜行是也沒有因此就被打斷。

這時的夜行,是完全不顧百目的想法與感受,就只是想在剩餘的時間內,把想轉達給百目的話都給說完。

「所以百目你是不用去想太多,今日的一切過失都是出在我的身上,是我判斷失誤了。」

「可惡……你這傢伙是不會聽進去別人在說的話嘛!我不是叫你給我等一等!?」

心急如焚的百目,是顧不了自己那身心皆已疲憊的身軀,硬是勉強自己擠出最後一份力氣來從夜行的背後掐住他的脖子,就是為了強制中斷他的發言。

可這終究是強弩之末的表現,百目的這種行為是徒勞無功的掙扎。

他的最後一份氣力,是對夜行造成不了分毫的影響。

就算夜行是再怎麼的虛弱和無力,百目的這點力量是始終無法對他造成半點威脅,更不用說是能強制打斷他的說話。

沒有半點戰鬥能力的百目,他是不可能辦到這種事。

夜行就是知道會這樣,他才會沒有事先阻止百目的動作,放任他這麼胡來。

「……如何,你是滿意了嗎,百目?」

「……」

放任百目了一會的時間,夜行是便感受到那施加於自己脖頸的力道是逐漸變弱。

「那你是覺得夠了的話……就趕緊逃吧,你是逃得越遠越好!而且再說……」

「再說……?」

「呵,雖然我知道自己現在這麼想或許只是在幻想,但我或許是能撐到社長帶領援軍趕來也說不定……但假如真是能撐到那個時候,我的這小命不就是可以保住了嘛!?」

這番不但是對著百目,同樣也是在對著自己說道的安慰的話。

從這是就能看出夜行他的內心此時是有多麼的不安和害怕,怕到他其實只是在勉強自己的逞強。

但就算是如此,就算這不過是夜行僅存的一絲希望,他卻仍是願意相信酒顛童子,相信著那個「鬼之王」是會……

「……」

接著在百目是終於聽進他的勸說,是從馬背上走下的留下夜行一人的獨自逃跑。

夜行就趁著還有幾秒的空檔,是暫時的閉起雙目來聚精會神的重新整理自己的心境,好讓自己能恢復到「現在的他」所能發揮的最高水準。


――然後。


「你們……是終於願意停下腳步的接受自己的絕路了嗎?雖然我是很想這麼說……但仔細一看,好像有個人是不在這的樣子!」

「……」

正當夜行是仍在集中意識的調整身心的落差時,拉克維・芬迪克他是遵照著事前計算好的時間點,準時抵達。

連一秒的誤差都沒有,拉克維・芬迪克就像是配合著夜行的預期,是照著他的劇本進行。

並且,他是用不到幾秒的時間就捕捉到百目正在落荒而逃的身影,將眼神望向距離自己的所在處不到百尺的百目看去。

「不准……給我移開視線!」

在拉克維・芬迪克移開視線的時候,夜行是就已察覺到眼前的這個吸血鬼,他真正想要追捕的獵物其實不是自己,而是當時跟自己一起行動的百目。

夜行的存在,就僅能說是百目的附屬品。

換句話說的話,假如當時夜行是丟下百目自己逃走的話,拉克維・芬迪克是也就不會如此窮追不捨的緊跟著他們的屁股跑,甚至是製造了這麼多的混亂和破壞的景象。

這樣的結果,這樣的事實是無不重重打擊著夜行的自尊心,令他不由自主的對拉克維・芬迪克發出不准從自己身上移開視線的「警告」。

「……呵,你原來是「還」在這啊!」

但相較於氣焰似乎是開始要上來的夜行,拉克維・芬迪克的反應是就顯得冷淡。

更何況,拉克維・芬迪克是接著夜行之後講出的這句話,就好像是在說:我方才是已網開一面的放過你一馬,我現在叫你是能識相點的趕緊滾遠點去。

「你……是竟然……」

「吵死人了,你是給我去死吧!」

在受到對方是如此看不起的對待,夜行是吞不下這口氣的打算去妨礙拉克維・芬迪克的下一步動作。

可就在他剛想這麼做以前,拉克維・芬迪克是就嫌他吵的隨意揮出一拳。

這一記連看都不看就揮出去的拳頭,夜行是認為自己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輕鬆閃過。

不過正當夜行認為自己是能夠成功迴避拉克維・芬迪克的拳頭之際,他是在拳頭迎向自己揮來以前,就先感受到一股急促的氣體流動。

(這……到底是……)

在感覺到自己身邊周遭的空氣是正發生劇烈變化的剎那,夜行的意識是還來不及認清這股不自然的現象的原由,就先被一股強而有力的風壓推動。

狂風,是毫無預警的迎面朝他吹來。

想做什麼都是為時已晚的現在,夜行是就僅能放任自己的身軀,是被這股狂亂兇暴的氣流捲走。

「接下來……我是該來去找那個膽敢偷用我的眼睛、擅自使用我的視點的垃圾,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才行!」

用了一拳就打發完夜行的拉克維・芬迪克,他是在除掉討人厭的礙事者後,就準備以緩慢移動步伐來去追上百目的腳步。

反正百目的身心看來是都相當的疲憊,他是就算用走的也肯定能追上!

然而。

拉克維・芬迪克是才剛想要踏出第一步,他就聽見有股聲音是由遠拉近的逐漸放大。

接著他是才把頭轉過去的查看一下,就看見夜行是以飄浮在半空中移動的姿態,用著十分快速的速度奔跑過來。

「那――在這之前,你恐怕是得先通過我這邊是才能辦到!?」

一邊移動一邊大喊的夜行,是趁著拉克維・芬迪克驚訝之餘,在他的精神出現幾秒鐘的空隙的時候。

他先是以無頭馬的座騎撞向拉克維・芬迪克,並在把他撞倒後就以座騎的四足做為武器,讓那四個馬蹄是接二連三的踐踏而過拉克維・芬迪克的身體,以想致人於死地的力道踩踏出數個深陷骨肉裡的馬蹄的印記。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隨後,在從拉克維・芬迪克身上踏過去之後,夜行是沒有急著給予對手再一次的追擊,他反倒是先整頓起自己剛剛差點錯亂的心智,好讓自己有個能喘口氣的空檔。

說句實在話,若不是夜行的能力是「能夠無視任何空間、地形來進行移動」,使得他是能夠無視風勢的影響,在四周都是狂風的空間內行走。那他肯定是會亂了分寸的順著那股氣流的作用,被它帶往不知身後幾千公尺的某處去。

因此,夜行也算是十分驚險的度過這一關。

(所以像這樣的奇襲大概是也只能成功一次而已……畢竟要不是這個吸血鬼是不清楚我的能力的話,他的拳風是就也不可能被我反過來利用的做為奇襲的手段。)

在成功給予拉克維・芬迪克一次嚴重的創傷的當下,夜行是沒有因此感到一絲的喜悅與鬆懈。他反而是在無時無刻觀察著地上那具,就常人而言應該是在受到那樣的重創後就該成為死者的「屍體」。

「呵呵呵……哈哈哈哈……我是大意了,我實在是太大意了。」

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就完全符合夜行他們從酒顛童子那邊得到的訊息。

原本倒臥在地、滿身都是凹陷的馬蹄印的拉克維・芬迪克,是用不到零點一秒的時間猛然起身並瞬間恢復了全身的傷勢,就宛如剛才的事是都沒有發生般的站直身子。

「原以為是不過如此程度的廢物,卻沒想到竟是俱備著能讓我大吃一驚的身手與能力,使得我是不禁看傻了眼的忘了要閃避你的攻擊。」

「是……這樣嗎?不過我看你好像是也沒有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勢的樣子……」

自從得知這一切事件的原兇,是在西方世界那邊赫赫有名的妖怪,吸血鬼的那時開始。夜行是就料到剛剛的那一連串攻擊,是不可能有辦法對拉克維・芬迪克造成多大的傷害。

他的攻擊,頂多是只能做為拖延拉克維・芬迪克行動的手段。

至於在方才的那段空檔,夜行之所以不展開追擊的理由,除了是深怕自己一靠近他就會被加以回擊之外,也是為了確認那種程度的重傷,拉克維・芬迪克是需要多少時間就能恢復過來?

照現在這狀況來看,拉克維・芬迪克的恢復能力是大出夜行所料得,來得迅速和強大。

就常人而言,若是受到夜行那一連串的踐踏、踏踩的攻擊,勢必是會因為身體內部多處的骨折和內臟破裂等多重因素,致使一條人命是會當場斃命的斷氣。

但是――拉克維・芬迪克是看起來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他是不在乎自身傷勢的起身之餘,是還順帶在剎那間便治療好體內的骨折和內臟的傷勢,令身體恢復到平常的狀態。

「吸血鬼……這就是你們那傳說中的「不死性」嘛?!果然是相當棘手的一種能力。」

「能力?呵,我想你是誤會了,這種自癒的能力對我們這個物種而言,不過是任誰都能辦到的小事。也正因為它是這麼的自然到理所當然的程度――」


――我們,是從來沒有把它視為是自己的「能力」!


當著夜行的面前,拉克維・芬迪克是否定了自己的「不死性」。

不,應該說這事在他眼裡看來,不是一件多麼值得誇讚和自滿的地方。

所以拉克維・芬迪克是才會認為自己的「不死性」,若是與夜行剛剛的表現相比,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沒有絲毫的價值……

「……表現的還真是從容啊。果然像你這種水準的妖怪,是不可能了解像我們這些弱小的妖怪的苦惱。」

「不、不、不,你是別想太多,我是根本沒有打算借此取笑你,或是諷刺你的意思。」

覺得自己的話是被夜行曲解的失去了它原有的意思,這點是讓拉克維・芬迪克趕緊提出反駁的解釋。

「而且你方才的表現的確是相當精彩,精彩到讓我有種不虛此行的感動。果然這世界是何其之大,有些事情是不出來走一走的話,是就可能會沒有這樣的機會能讓你碰到也說不定……」

「……既然,你是都已經感動過了。那你是也可以離開我們的國家,回到自己的地盤去了吧!」

「呵,話是別這麼說。畢竟我之所以會主動離開自己的「獵場」,來到這個遙遠的島國,自然是也有著個人專屬的目的。」

「目的……」

聽著拉克維・芬迪克的話是說到這裡,夜行是才明白現在在自己面前,這個看來做事衝動、不會用腦袋來思考的吸血鬼。

他不是漫無目的的來到日本,他會出現在這個國家、這個地方是都有著私人的理由和用意。

「是啊,我是有目的。」

「那……你的目的是?」

「哈,這自然就是要你憑著自己的本事來從我的嘴裡問出來。」

拉克維・芬迪克是在給予對手與剛剛的表現相符合的獎勵後,就不再透露更多的訊息給夜行知曉。

「而且從現在這一刻起,我是不會再放水了……也就是該來稍微認真一下,才能了表我對你的敬意。」

「……還真是多謝了啊。」

嘴邊在這時微微揚起笑意的夜行,他是用笑容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

(可惡……真是該死的!早知道會這樣的話,我是就該多說些話來、幫忙百目爭取更多的逃亡時間的才是……)

這時的夜行,是一方面為自己痛失了能爭取更多時間的機會感到惋惜,一方面是也替自己的未來感到害怕。

再怎麼說好了,夜行是從頭到尾都不認為自己有著能與拉克維・芬迪克交手的「資格」。

儘管拉克維・芬迪克剛剛是多方吹捧自己的攻擊是有多麼的精彩和漂亮,但夜行卻始終不認為自己與他之間的實力差距是有因此感到拉近的跡象。

他反而是從拉克維・芬迪克那種遊刃有餘的態度,感受到他們兩人的距離是越來越為遙遠。

(既然如此的話,我是能多拖一秒就是一秒的硬著頭皮上了!)

沒有辦法可想的夜行,是也唯有採取這種下下之策的做法。

「對了!算是給予你再來一份獎勵好了,我是先讓你動手後再出手。」

「……這算是什麼玩笑話!你以為我是會需要你的同情嘛,你這個驕傲自滿的蠢貨!?」

在拒絕拉克維・芬迪克的好意的同一時間,夜行的身體是就已經動起來的展開快攻。

壓根沒有打算和拉克維・芬迪克進行公平的戰鬥的夜行,他是打算趁著對手還來不及察覺到他的意圖之前,是再來一次剛剛那樣的連擊!

然後,是一次又一次的進行追擊的動作,把拉克維・芬迪克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踩在自己的腳下。

反正只要不給予他半點可以起身和自癒的時間,夜行是就可以替百目和自己爭取到更多的時間,撐到援軍的到來為止。

但就在夜行剛採取行動的剎那,是便清楚的聽到拉克維・芬迪以無趣的語氣說道。

「……這一招,是已經沒有看頭了。」

隨後,在他尚未來得及弄懂拉克維・芬迪的話中之意以前,就先以身體來理解他的意思。

「什……」

夜行的身體,是連人帶馬的一同被拉克維・芬迪抓住的高高舉起。

本來像這樣的行為對夜行來講是不打緊的……反正在日本妖怪之中是也不少妖怪能辦到這種相同的行為。

但現在的問題就是出在――拉克維・芬迪所挑選的時機和做法。

夜行是對於拉克維・芬迪如此膽大過人的膽量和本事感到驚呼。

不對,膽量……拉克維・芬迪是根本就不需要。他可是有著無論受到何樣的致命傷,是都能輕鬆復原的「不死性」。

所以拉克維・芬迪壓根是不用去考量著萬一失敗時的後果與下場?他就只需要去做便可以。

無需畏懼的拉克維・芬迪,是就這麼的輕易跨過平常人無法跨越的「牆壁」,是伸出自己的手來試圖抓住,夜行那正在高速搖擺、不斷移動的四條馬腿。

就常理而言,拉克維・芬迪的這種行為是個無謀的挑戰!

畢竟他想要做的事情,假如是沒有足夠的本事與力氣,他整條的手臂是就可能被踐踏在夜行的馬蹄之下,變成一堆零碎不堪的碎肉塊。

然而,拉克維・芬迪是沒有意外的成功辦到――而且他抓住的不是夜行的那一對前腿。則是就拉克維・芬迪的視點來看,位在夜行左半身的後腿!

一把抓住後腿的拉克維・芬迪,是就這麼順勢的用力往前一拉,強勢的阻止了夜行的突進。

緊接著,拉克維・芬迪是單臂舉起的把夜行和他底下的無頭馬都給一併高高舉起。

那樣的畫面從遠處觀看的話,或許會有人誤以為拉克維・芬迪是在高舉著某種旗子或牌子。但只要人們是一近看,就會注意到他舉起的物體是沒有這麼的單純、簡單。

「你……究竟是想做什麼?為什麼你是要這樣把我給舉起來啊!」

不明究理的夜行,是完全猜不透拉克維・芬迪現在這麼做的用意。

如果說他是要反擊的話,拉克維・芬迪是就該在阻止自己突進的當下,就對自己施加攻擊的打倒,而非是像這樣刻意的做出展現自己的力量的「表演」……

是啊,夜行是早就注意到拉克維・芬迪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給放在眼裡的這回事。

就算他先前是說了這麼多好聽的話,但他的感動是也僅限於在言語的字句表現。

實際上,拉克維・芬迪他、是從未正視或面對面互視的看過夜行一眼。

拉克維・芬迪在說話的同時,所有從他那邊望向夜行的視角,全都是以斜角的角度,也就是斜眼的方式望著。

所以儘管拉克維・芬迪是說得再多,夜行是卻從不覺得自己有得到如同應有的尊重和認同。

他只覺得,拉克維・芬迪是句句虛假的毫無真誠。

也就是因為如此,夜行是才不會想去接受拉克維・芬迪的好意,照他的意思去做。

但就算是這樣,夜行的快攻最終還是「失敗」了……

在各方面都不如人的夜行,他是對於自己的失敗沒有任何的怨言。

夜行現在就只是想知道,拉克維・芬迪是這麼刻意的展現自己的力量,他究竟是想展現給誰看到?

(他、該不會是想……)


突然――夜行的腦中是靈光一閃的想過一種「可能」。


可就在他想到的時候,夜行是還來不及發出警告的話語,就被拉克維・芬迪以單臂的力量,是連人帶馬的重重摔在地上。

此外,夜行是還因為這麼突然的一記重摔的關係,他整個人是從馬背上被摔出去的飛離到距離拉克維・芬迪有幾十公尺的水泥地上方。

在感覺自己的身體是受到強力的衝擊之餘,夜行是還連帶感應到,從自己的分身那邊傳達過來,無頭馬是被重摔在地上的痛楚。

雖然許多人都認為無頭馬的本身,不過是夜行的座騎而已……所以就算無頭馬是受到怎樣的傷害或死亡的話,夜行本身是都不會受到影響和感覺。

但就事實而言,身為夜行的身體一部分,可說是從他體內分離出一部分的自我意識來聚合而成的無頭馬――就好像是細小到幾乎快要看不見的細線,那就是連結著夜行與無頭馬的聯繫。

因此,無頭馬受到的創傷雖是不會直接的表現到夜行身上,並且是不會帶給本體多大的影響。但夜行從自己分身體驗到的感受絕非是「零」的什麼都沒有……

「厄、啊……你……你是給我、是趕緊住手……」

感受到兩種不同程度的痛楚是在瞬間爆發出來,使得它們就彷彿是互有共鳴般的不斷在他體內迴盪、碰撞的激發出更為強烈的痛楚。

這種無法說出口的痛苦折磨,是讓夜行差點當場昏厥過去的無法出聲喝阻拉克維・芬迪的暴行。

此時此刻支撐著夜行的意識的是,是他曾經參與過的大戰,在那時期所鍛鍊出來的驚人意志力。

況且――夜行是知道了拉克維・芬迪的意圖。

拉克維・芬迪之所以沒有給夜行一個痛快,刻意做出這些動作來拖延時間,就是為了把這邊的情況展現給不知何時與自己的雙眼進行了聯結,現在是也正在透過夜行的眼睛觀看著拉克維・芬迪的暴行的百目。

雖然這樣的想法只是夜行個人的猜測,可從拉克維・芬迪的行為表現來看,擺明就是為了引來某人而特意去做的「陷阱」。

所以他不只是為了自己,他是還必須得為了躲在遠處、即使是在逃命也在觀看著這裡的一舉一動的百目堅持下去。

(但是……這個傢伙是根本就無法溝通,而且就算我想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百目聽見……恐怕現階段是也辦不到!)

想要阻止拉克維・芬迪不斷施加於無頭馬身上的暴行、卻又辦不到的夜行,他是就只能痛苦的躺在地上觀看著這一切的經過。

尤其是當無頭馬剛被重摔的摔在地上沒過多久後,拉克維・芬迪是就立馬二話不說的抓住它的右前腿。

接著他是用力一拉,看來是一點都不費力的就把它給扯下,並在那之後是隨手一扔的丟掉。

當右前腿被扯斷的剎那,無頭馬就像是想發出悲痛的呻吟一般,是渾身不停抖動的表現出它的痛苦。

無法用聲音來表達自己的感受的它,是僅能用肢體的表現來展現出來。

可是……拉克維・芬迪是沒有就此停下他的毒手,他是在扯斷無頭馬的右前腿後,就接著扯斷它的左前腿、左後腿、右後腿的把四條馬腿都給逐一扯斷。

如此痛苦到叫人看了都會不禁頭皮發麻的肉體折磨,是讓無頭馬再也忍受不了的失去意識,開始痙攣的抽搐。

說真的,如果無頭馬不是有表現出身體在抽搐的模樣,恐怕任誰看到它此時的這副慘狀,是都會認為它已經被拉克維・芬迪虐待至死的了結了生命。

(這……還真不是普通的痛……明明我能從無頭馬那邊感受到的痛楚,是只有它的十分之一。明明就只是這樣……我卻是已經快要忍到受不了的叫出聲來了!)

此時,不只是無頭馬在忍受著拉克維・芬迪的暴行,身為它的主人、它的本體的夜行,是也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快要被拉克維・芬迪以暴力撕扯成兩半。

痛到都無法順利的站起來,就只能待在地上不斷打滾、翻滾的夜行,他是就算如此,也還是故作堅強的試著向身在遠處的百目表達自己的意思。

畢竟百目是就只能「看到」這邊的畫面,卻是無法「聽到」這邊的聲音。所以夜行是沒有辦法將自己想表達的內容傳給他知道。

百目是就僅能單方面的,不斷且不停的被迫看著這一幕又一幕的上演――直到他自己是中斷了能力的發動,又或是忍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的折返回來。

也就是說,如果他是還在繼續觀看著這裡的畫面的話,那百目是應該就會持續收看到這一幕幕,夜行他慘遭拉克維・芬迪那毫無人性又殘虐至極的折磨手段的對待。

那為了預防最壞的事態發生,夜行是即使拼上一死也絕對要阻止它。

但是要怎麼做到這事?夜行所能想的辦法是就只有一個。

夜行他雖是不清楚百目是否學習過「讀唇術」的這項技能,但他也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是寄託在這上面。

夜行在找到可以映照出自己身影的物體之後,是就一直將視線放在它上面,好一方面可以不再讓百目觀看到這邊的情況,另一方面就是讓他專心的看著自己嘴唇的動作。

一次又一次的,夜行是一直上下左右擺動著嘴唇,好讓它是能拼湊出「快・逃」的嘴型。

直到――拉克維・芬迪是給予了無頭馬最後一擊。

這最後的一擊的力道之大,是連意識都快要開始模糊的夜行,都被它的威力強制喚回意識的再次感受到有如全身觸電的痛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的夜行,是宛如在代替無頭馬發出死前的最後悲鳴,他是再怎麼樣也忍受不了的發出相當悲痛的哀號。

「呵,看來你的夥伴是真的打算棄你於不顧的樣子。」

而在聽到夜行在為自己的分身、替無頭馬在最後臨死前發出的慘叫聲,拉克維・芬迪是邊說邊笑的走向他。

然後拉克維・芬迪是以站立的姿態,由上往下俯瞰著夜行躺在地上的醜態。

「不過……不知道我這麼做的話,他是還能忍得住嗎?」

話一說完的拉克維・芬迪,是就抬起右腳奮力的將它踐踏在夜行的左手掌上方。

那就好像是為了報復他先前對自己的不敬,拉克維・芬迪是以牙還牙的做出相同的事。

「……」

但是。夜行是沒有如他所願的發出慘叫聲來。

強忍住自己的左手掌被踐踏在腳下的痛楚,夜行是以充滿怒火又憎恨的眼神望向拉克維・芬迪。

「喔~~~看來你還能忍得住嘛!那我就再來多踩幾腳試試看好了。」

在注意到夜行的那還敢反抗自己的眼神的當下,拉克維・芬迪是自然沒有打算放過他一馬的追加懲罰。

拉克維・芬迪是又再一次次的踐踏著夜行的右手掌,把他的右手掌是踏扁到看不出本來的形狀與原貌。

「……」

不過就算自己的右手掌是受到這樣的對待,夜行仍是沒有表現出痛苦的模樣。

這一方面,是可以說是夜行在先前就因為拉克維・芬迪對無頭馬不斷施虐的關係,他是早就痛到身體都感覺麻痺的快要失去所有的知覺。

另一方面,對夜行而言最為難受的痛苦是早就已經結束了……

那是無論拉克維・芬迪是再怎麼的對夜行施加肉體的虐待和酷刑,是都無法比擬的程度。

而那,也就是在失去了與自己長年陪伴的分身,這種失去了一部分自我的切身之痛,才是夜行最大的痛楚。

所以在無頭馬受盡折磨的時候,夜行是才會差點意識渙散的整個昏死過去。

並在那過後沒多久,他又是因為那最後一擊的關係,整個人的意識是又被強制喚醒的回神過來。

「呵……呵呵呵……」

接著,就在拉克維・芬迪是仿傚自己方才對待無頭馬時的手段,是一一的踐踏、踩爛夜行的四肢的時候。

夜行是沒有預警的突然發出笑聲。

「……」

對於夜行的異常行為,拉克維・芬迪先是停止動作的觀察一下子後,是才開口的試圖與他進行溝通。

「怎麼?是有什麼事讓你覺得這麼好笑?還是說……你是已經痛到發瘋的喪失了自我嗎?」

「呵、呵呵呵呵……」

對於夜行那無緣無故的突然發笑,拉克維・芬迪是感到十分礙眼的差點破壞了他的興致。

可是就算拉克維・芬迪是為此表現出一臉不悅的表情,夜行卻是依然故我的發出笑聲。

「……你似乎是真的發瘋。那我就早點解決掉你後,再來去追上那個膽小鬼好了。」

眼看夜行是真的就像被弄壞的玩具般,是不受控制的發出難聽的笑聲。

對此,拉克維・芬迪是真的感覺自己的興致都沒了。

緊接著,拉克維・芬迪的眼神是瞬間一變。

他是以一副「索然無味」的眼神望向夜行最後一眼,就隨即往地面揮出一拳的刺穿他的胸膛。

「那麼……雖然我也是第一次這麼做,但就讓我來嘗嘗看你們這些東洋妖怪的鮮血,是會為我的味蕾帶來怎樣的衝擊與刺激?」

再把被刺穿了胸膛的夜行,是舉高到與自己併肩的高度。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吸血鬼的「進食」。

拉克維・芬迪是不由分說的露出自己嘴內,那一排就宛如鯊魚般異常尖銳的利牙。

張開血噴大口的吸血鬼,是以利牙做為撕裂他人的兇器,將它用力的刺進夜行的脖頸附近,把他的皮膚、血肉等都給一併刺穿的深深鉗入。

「哈~~~」

一分鐘過後,拉克維・芬迪是一臉愉悅的抽出利牙,發出痛快的呼聲。

「雖然……是沒有感覺多美味。但也算是別有滋味的特別,是還算不壞啊!」

在結束了「進食」的同時,拉克維・芬迪是就針對這初次的體驗做出評語。

雖說拉克維・芬迪長久以來都是以「人類」為主食,不過他是也有著在某些場合、狀況、時間點等,是會以「妖怪」為替代糧食的吸食他們的血液。

當然,「妖怪」的血是絕對不會比「人類」的來得好吃。

人類的血,就是有著某種談不上來的順口、滑嫩的口感,以及那芬芳刺鼻又帶有強烈氣味的血味,是都無不大大的刺激著他的食欲。

可在某些時候,拉克維・芬迪是也會想換換口味的品嘗不同的食物。

這就好像人類是會去追求美食、甜點、美酒的習慣一樣,是有著異曲同工之意的相似。

畢竟若是就單純的「營養攝取」而言,人類是可以不用在料理和食物上去追求口感、味覺、視覺等方面的感受。

人類,是就只需要攝取足夠的營養和份量是就可以過活的度過每一天。

但為什麼人類就是無法這麼做的,總是會想去尋求更多不同滋味的食物或一些根本沒有必要的飲品和甜食?

這些、這些……就都是人類在滿足物質上的需求時,也在尋找著滿族精神上的需求的證明。

人類,是無法單純的享用食物。

他們,是必須在享用食物的同時,也讓自己的精神獲得滿足。

(雖然對拉克維・芬迪來說……他會這麼做的理由不單單是如此的這麼簡單!他是還有著其他的因素,是才會這麼做。)

但他是在享受完這十分短暫又感覺美好的一段不受他人打擾的時間,拉克維・芬迪是在各方面都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只能說――夜行的血,確實是帶給他相當大的感官刺激和享受!


特別是在他飲盡夜行體內每一滴血的現在,拉克維・芬迪是感覺自己就彷彿重獲新生的充滿精神和氣力。

再者,這血的味道與其說是美味,倒不如說是有種芳醇的苦澀,但這種苦味是又不會讓人感到過頭的十分恰當。

如果要用人類的食物來形容,拉克維・芬迪大概是會認為這就好像一瓶上好的葡萄酒,是不算甘甜但又風味絕佳的令人想要一口接著一口的啜飲。

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拉克維・芬迪是已經都快要忘了自己是從何時就未曾有這機會能再次體驗。

「可惜啊可惜,你的血就是少了一點!我可是感覺還不夠的覺得沒有「吃飽」。」

這時的拉克維・芬迪是對著血已被吸盡、吸乾,意識與生命都被他所掠奪、吞噬的夜行,說出自己心中稍微感到一絲不滿的地方。

明明就是只差這麼一點,就差這麼一點他是就能感到滿足也說不定?

「沒辦法。我是只好……再去找別的對象來享用。」

就差一點就能說是十足滿意的拉克維・芬迪,他是一邊怨嘆自己是沒有吃飽,一邊是把身體正逐漸崩散、分離的夜行的屍首,是隨手一扔的丟棄。

就這麼的,夜行是被拉克維・芬迪棄置到一旁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身形是也慢慢的消失不見。

然而,拉克維・芬迪是到了最後,是始終都無法理解夜行為何會在自己臨終前發出大笑的理由?

是一時的瘋狂?還是別有用意的垂死掙扎?拉克維・芬迪是一點都看不出端倪的無法得知。

他只知道,夜行的笑聲在聽來瘋狂之中,是也帶有著一份安慰。

夜行並不是心懷著滿腔的怨念而死――雖然他也不是沒有對拉克維・芬迪抱有恨意。但比起那更為充盈在他心裡的,是滿足和安心。

這是向來都獨來獨往慣了的拉克維・芬迪,他恐怕自己這一生都無法理解、想通的感受。

誰叫身為吸血鬼貴族的拉克維・芬迪,他可是連自己僅有的唯一血族,安德傑•魯三世,是都對他敬而遠之的不敢靠近。

「那接著下來,我是就該來嚴懲一下那個敢任易偷看他人視野的小偷。」

沒有再想下去,拉克維・芬迪是想不了幾秒鐘的時間就隨即放棄的不再多想。

反正這事是也與他無關的不需要想這麼多。

而就在拉克維・芬迪正準備去追上是試圖逃離他的追殺的百目之前,他先是看到了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的外貌,是與他方才才剛飲乾鮮血、吞盡血肉的夜行的身形是非常相似。

「不會吧……難道我剛剛吃的是假貨?那個是他的分身嘛!哈哈哈哈……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他的本事是還真的大出我所料的不得不佩服。」

怎樣都沒有料想到夜行是竟還有著這麼一手的拉克維・芬迪,他這下子是又感覺自己的喉嚨是飢渴萬分的渴望著。

他,是深切的渴望著能再次飲盡,那流遍於夜行體內的「血」。

「呵……那就讓我再次的感受到更多的樂趣吧,你這非人非馬的妖怪。」

事實上,拉克維・芬迪所看見的身影,並非是他所知道的夜行。而是與拉克維・芬迪同樣來自西方,和夜行有著相似外貌的無頭騎士,卡柏。

他們兩者之間的差異,是除了各自的能力有所不同,再來就是要去注意沒有「頭」的對象是誰的這一部分!

沒有「頭」的騎士,就是妖怪,無頭騎士。

有著「頭」的騎士,就是妖怪,夜行。

如此明顯的區別雖是相當容易區分,在「魍魎屋」內卻還是有不少職員會搞混他們倆的名字和模樣,發生誤認對方的糗事。

而夜行和卡柏,他們倆位也是經常因為這件事感到煩惱的只能一笑置之的苦笑著。甚至是還因此幫他們倆建立了一層超越一般友誼的患難真情!


所以――在夜行被拉克維・芬迪吞噬的現在,卡柏是完全不介意自己是被錯認的這回事。


(或許……這次是最後一次也說不定,那麼……我今天是就暫時借用你的身份,來替你完成那最後的工作吧,夜行!)

一想到自己是遲了一步才趕到現場,卡柏是就不禁無比愧疚的說不出半句話。

尤其是在卡柏知曉夜行的處境是相當危急的時候,他是恨不得自己能推掉所有的工作、業務,趕來助他一臂之力。

但礙於X市的現況,身為處在第一線的前線人員來講,卡柏是不能如此任性得擅自做出可能違害到,其他同樣處在前線工作的同僚的行動。

X市的情況說來是已經沒有之前來得那麼嚴峻,可在危機還沒有解除的當下,那他們這些第一線的人員是就不可以鬆懈下來……

因此,就算卡柏是再怎麼心急如焚的想放下手中的一切,他仍是壓下心中衝動的盡快完成自己的工作。

而且。

說起感到焦急和著急的話,卡柏是知道在「魍魎屋」裡面,是還有一人是比自己更為迫切的想在第一時間內趕到那前去支援。

至於這人要說起是誰?恐怕是僅有酒顛童子外也不會有第二個人選!

若不是為了X市的安危著想,酒顛童子他是也很想立即把卡柏召回來的即刻動身。

接著,當X市的情勢是好不容易控制到允許卡柏暫時離開一下的時候,酒顛童子是便讓有著能「與鎖定對象傳達訊息」的能力的妖怪,傳達他們這邊是即將要出發的消息。

不過這消息的傳出,可說是為時已晚的遲了一步。

夜行在當時,是就命在旦夕的剩下沒幾口氣可活。

本來是打算保持沉默的死去的夜行,是在得知這一訊息後就對著拉克維・芬迪發笑。

他,是在笑著。

夜行是在最後為自己的努力沒有感到白費的,發出自我滿足的笑聲。

感到心滿意足的夜行,是在最後一刻以前坦然、爽快的接受了自己的末路。

他是終於可以放下壓在心頭的最後一塊大石,把自己的職務和責任託付給,稍後將要趕來的酒顛童子他們。


――於是。


夜行他們所期盼的援兵,是來了。

先酒顛童子一步來到現場的卡柏,是一現身就在第一時間看到拉克維・芬迪的情緒似乎是陷入某種亢奮的狀態。

只見,身在距離百米之外的地方是有個情緒激昂,全然不用去懷疑就能百分百確信他就是敵人的西方妖怪,是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衝了過來。

「我們――是走吧,百目。我們是不應該在這裡妨礙社長的戰鬥!」

卡柏是一看到拉克維・芬迪的出現,雖說他是很想抽出骨鞭出來,讓自己是有這個機會能為摯友報仇。

然而,在處理自己的私人恩怨以前,他是必須得先完成更為優先和重要的事!

不,應該說卡柏是得先完成夜行所託付給他的事物。

「喔……這、我是知道了。但是……社長他……」

聽到卡柏是如此的對自己吩咐,百目是面有難色的左顧右盼的望向兩個方向。

他的這個舉動是相當明顯的能夠看出,在百目的身旁是不只有卡柏一個。

接著是再從百目的話裡是就能聽出來,那位第三者的身份,就是「魍魎屋」的社長,酒顛童子。

酒顛童子他是也來到了這,所以百目是才會不知道自己是該聽從誰的指示才好?

「沒關係,百目你是就先跟著卡柏回去。這邊的事情是等我處理完後,卡柏是再來接我就可以。」

而這,也是卡柏為何會如此心甘情願的把這個能替友人復仇的機會轉讓給他人的理由。

卡柏他,是有著自己在各方面的實力都遠不如拉克維・芬迪的自知之明。

那與其白白犧牲自己來增加死傷的人數,倒不如把機會讓給現階段最有可能實現他的心願的人手。

又或者應該是說,是絕對可以幫他報仇的對象才是……

「那――我是就先帶著百目回公司一趟,還望社長您是能武運昌隆!」

「這是還用你說嘛,卡柏。我是絕對會幫你和夜行爭回一口氣的,讓他明白膽敢傷害、殺害我們同胞的混帳東西,是得付出多麼天大的代價?!」

不用卡柏明講,酒顛童子是也了解他深藏在心裡對自己許下的願望。

畢竟說起針對拉克維・芬迪的憤怒和情緒,酒顛童子是和卡柏深有共鳴的有所感應,甚至他的情緒波動是還遠在卡柏之上的躁動不止。

「……聽到您這麼說,我是就放心了。」

在得到酒顛童子的保證後,卡柏就安心的把一切交付給他,自己則是帶著百目的趕緊遠離,等下即將成為戰場的城市。


――再過沒多久,東方的「鬼」與西方的「鬼」,這雙方都有著「鬼」之名的妖怪,是將在此碰頭的決一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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