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妖怪人力派遣公司「魍魎屋」,在這龐大的公司組織架構內,是有三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最負盛名的問題人物!
這三位的問題之大,是連膽敢反抗酒顛童子的野村彌生,在他們三位面前都將相形失色的被比下去。
故此,「魍魎屋」長久以來――是都把他們視為特殊應對對象,來個別進行處理及管理。
其中一位,就是在「妖怪界」中也有著數一數二的巨大身軀,光是隨便一個動作都能造成天搖地動,且曾創下隻身一「妖」就差點毀滅整個國家的武勇傳的巨型妖怪,狂骨。
雖說酒顛童子總是以「不符資格」和「體型過大」等理由做為藉口,將狂骨強制性的安置在公司內部,某間專為它設計的「個人房間」。
以免它一不注意就有可能將整間公司給拆了!但當年的知情者,和那些曾經聽過它的傳聞的妖怪,它們是都清楚這整件事背後是另有隱情,所以便不再多加過問的去探討、追究……
也可以說就是因為基於這個不可隨意公開的秘密,狂骨是就這麼變成了「魍魎屋」體型最大且無職的保護對象。
平時不但會被限制行動之外,是還必須被迫待在特定監視空間內,做為一名「食客」。(雖然近來最近公司內如果有人提及它時,是會以時下較流行的稱呼,有著「尼特族」或「繭居族」等叫法。)
至於其它兩位,是自然也有著他們的問題所在。
像就剩下的兩位來講,其中一位的問題就在於他本身的「戰鬥習慣」與「對「血」的渴望」都超過了常理,簡直是達到無法無天、任意妄為的程度――若不是因為他的能力是十分優秀,恐怕酒顛童子是也不會想保全他的安危,就這麼任由他自生自蔑的置之不理。
再加上,他當初之所以願意加入「魍魎屋」的理由,就是以酒顛童子的項上人頭做為交換條件。
他是被允許可以在任一時間、地點、情形對酒顛童子出手。
只要酒顛童子是稍一鬆懈或分心,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從背後和死角發動殺招,就為了取下傳說的大妖怪,酒顛童子的首級!
所以彌生的程度與他相比較的話,是相差太遠的可說是「小巫見大巫」。
因彌生大多數的情況,是沒有心懷著「殺死對方」的想法而出手攻擊。她就不過是想給予一個「警告」或「威嚇」,就僅限於這種程度的想法。
只是……她絕大多數的時候,是由於動作表現和成果展現都看來過於誇張,會讓人誤以為她是抱著殺意出手,才造就出不少善後問題和流言出來。
而有關於傳說的第三號問題人物的話,一言以蔽之――就是危險!?
她的危險程度,近來是已達到了只要凡是她經過的地方,其所到之處幸運點的話,就不過是受到像炸彈般程度的破壞。而再更往上提高一個危險層級的話,是還可能會出現時空錯亂、記憶全失、身體不適、感官混亂、舌頭出血、眼睛凹陷、雙耳敏感、嗅覺錯位、觸感增加等等,妖怪原先不可能會出現的症狀,都會因為她的「出現」而發生。
此外,由於她所造成的疾病、症狀、破壞、損傷等問題,是都從未發生過「出人命」的狀況。
那些不幸的受害者往往在過後,都會感受到「生不如死」或「死了還比較好」以及「自己為什麼還活著」的心靈傷害,以至不少員工是都為此在心中留下了永遠的創傷。
據說有些人是還因此只要一聽見她的名字或見到類似她的身影出現時,是都會不自覺的全身顫抖、精神恐慌的陷入混亂狀態,進而發生工作效率降低、停擺的問題。
以上這些,就可以算是有關於這三大問題人物的基本介紹,而由於之後更為詳細的訊息是不便在此先透露,這些改天有機會再說了。
可是,為什麼現在是會提起這件事?理由,其實應該不少人是能猜到!
――有一點是必須事先聲明的是,酒宮悠她這次並不是像狂骨那樣主動的與對方碰面,而是在一無所知的情形下、不幸的被捲入其中,然後……成為了最近「魍魎屋」以來,少數出現、再次慘遭毒手的「受害者」。
是的,這是一個無知少女,酒宮悠與「魍魎屋」的魔女相遇相會的故事!
魔女――是所有人一致認同、異口同聲對她的稱謂!
那怕是不與她相識的妖怪或人,都只要是與之接觸、相遇、碰面過後,是都會不由自主的以顫抖的聲音來這麼稱呼她的「存在」。
人類是避恐不及的逃命,妖怪是避而遠之的疏遠。
就算身為「魍魎屋」堂堂社長的酒顛童子,一年之中是也只與她談話不到十次……
由此可知,她的危險程度是連酒顛童子都拿沒她輒!
可礙於各種因素和原由,酒顛童子實在是不便就這麼將她趕出「魍魎屋」的棄之不顧。
但由於近來酒顛童子是被懲處停職的關係所致,所以一度被他監控、管理的她,是久違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間,來到外面的世界、再次的散播更多的災難!
――可現在,是沒人知曉這點的仍處於渾然不覺的狀態。
就當「魍魎屋」的所有職員們,都認為今天又是將與往常相同平靜的度過一天時,被稱為魔女的她是從暗處無聲無息的伸出了手。
而被魔女親手選為新一位犧牲品,就是好死不死,正巧在那時間與地點,在那附近走動的酒宮悠。
酒宮悠,是就這麼不幸運的被她給抓到了――
「……!?」
最初一開始的時候,是正當酒宮悠結束了今日的打工,準備動身返家以前,是忽然感覺有股尿意冒出。
雖然那一瞬間的刺激並沒有相當的強烈,她也不是需要這麼急的解決這一需求。
可想著與其稍後解決,倒不如現在就先處理。以免在返家的歸途時,是會突然加強對於這種需求的感覺。
想著想著就即刻付出行動的酒宮悠,她卻沒有想到自己竟在這之後,會一不小心的在公司內部迷了路,忘了該怎麼走回去的方法?
也就當她茫然的思考著該往左?還是往右轉彎才是正確的方向時,她是很唐突的感受到自己的腳踝正被一股不知所謂的力量抓住。
酒宮悠雖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出尖叫的呼聲,但她卻彷彿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是正以快要漲破心房的速率,快速的將血液排進與排出!?
(……怎麼了……現在是怎麼了?到底又是那個妖怪……又想來嚇我了嗎?)
憶起自己加入以來,雖稱不上每天都會發生這種事,不過偶爾仍是會有些自認為有趣的妖怪,偷偷躲進酒宮悠難以察覺的陰暗處或死角,並趁她毫無防備時突然冒出的故意嚇她!
雖然這些妖怪事後,那個不是落得個被野村彌生揍個半死,或著是被音剎抓住施以適當的處罰,再來就是被野村文生身後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被壓倒等,但仍舊是有不少妖怪以嚇她,做為平時的樂趣。
並且最近這一現象,似乎是有開始逐漸升溫的感覺。
酒宮悠猶記得文生在今天中午休息時,曾說出一件近日以來讓她擔憂不已的事情!
「魍魎屋」近來似乎因為身為社長的酒顛童子暫時不在的原故,有不少的職員是就好像栓緊的螺絲被鬆開了一樣,會時不時做出較為偏激的行徑,和引發一些爭執與紛爭……
雖不是說玉藻前是無法壓住它們的這股趨勢,可從最近這一連串的表現,是就不難看出酒顛童子他在「魍魎屋」,對這家公司的重要性的意義為何!?
簡單來講,社長,酒顛童子平時雖看來是讓人有種過於放蕩的感覺,但他私底下對於公司的營運與管理,卻偷偷下了不少的功夫。才能讓總數超過上千、來自於不同種族與族群的「妖怪」,使它們的意識凝聚為一體的創建出,「魍魎屋」這家公司。
可只要一身為領頭的他不在,底下的妖怪就會像失去了方向的候鳥,是頓時感官失靈的呈現出不知所措的狀態,進而不少職員是因此產生了一小點摩擦或糾紛就忍不住出手。
因此,文生是強烈希望酒宮悠在這最後一個禮拜,在酒顛童子的停職懲處解除前。是能多加注意自己的安全,平時無論如何都絕不要一人單獨行動,要不她真發生了什麼事!?文生可會難辭其咎的為此自責。
因為――就算平時看來再怎麼和善的妖怪,在它們裡面是有不少,過去曾以「人類」為主食的習慣。
它們只不過是因為社長強制並慢慢引導它們改變習性,才漸漸的能接受其他的食物。可這絕不代表著它們是就已經遺忘了過往的本能,是就此忘懷了天生的食人本性!
(對不起啊,文生姐!妳雖是已經有事先提醒過我了,但我還是……)
現在才慢慢回想起文生的話的酒宮悠,她是後悔也來不及的自責起自己的疏失。
明明就才不過四、五小時前講過的事,酒宮悠卻一下就將它們忘得一乾二淨。等到真發生事情時,她才慢慢在腦中浮現模糊的回憶,並回想起原來真有這一回事。
「那、那個……你(?)是能放開我的腳嗎?如果是要嚇我的話,你的目的是已經達成了!所以能不能請你今天就這麼算了的放我走?」
不清楚自己這麼做是否真能發揮效果的酒宮悠,是也只能先試著與對方交談,看看對方能聽進去的放過她?
當酒宮悠在試圖勸說的同時,她的頭卻連稍微往旁轉一下,朝背後稍微看一眼都不願的拒絕這麼做!
經過了這麼多次的妖怪嚇唬與作弄,酒宮悠是不想再順它們的意的被嚇到。
心意已決,決定絕不回頭的酒宮悠。
她――說什麼都不往後看!
「……%#&*%」
可酒宮悠萬萬想不到,對方雖好像是對她的話有所反應,可說話的音量是極度小聲的到達,聽不太清楚的程度。
「什麼?你是在說什……麼?」
差點就回過頭去的酒宮悠,她是頭才稍微偏個幾度角,就立即想起「絕不回頭」的決定,於是又把頭轉了回去。
「&?%*%?█#!……」
可頭才剛轉回去,對方又隨即發出意味不明的發言。
這一下子,酒宮悠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就算想把腳抽出,但對方的手(?)就是不肯輕易放手的像似章魚的觸手。
即使酒宮悠是想拖著對方移動的去尋找他人援助,她卻連該怎麼走才是正確的都不知道。而且就算真拖行前進,她也無法確定對方是會如她所願的放任自己這麼做!
當酒宮悠腦筋是一片混亂,被無形的壓力和恐懼壓迫的快喘不過氣來。
這時,她是又覺得到身後的身影有所動靜的發生變化。
她感覺……手掌的位置,似乎正往上攀升的移動著――腳踝、大腿、腰、腹部,甚至到最後是爬到了她的肩膀。
一雙看似女性才會有的細長手指,是就這麼勾搭在酒宮悠雙肩的緊緊抓住。
「不會是……」
不知為何的,酒宮悠這時內心是呈現出某個電影的橋段。
她是依稀記得影片中的女鬼是也就像現在這樣,是一步步緩慢向主角們慢步爬行,並且……女鬼的手臂是也像自己現在所見的一模一樣。
雙手的肌膚是極度蒼白,白到彷彿連皮膚都能看穿似的能看見血絲與神經的分佈。
――妳……是沒聽見人家說的話嗎?
在酒宮悠耳邊,此刻是傳出了一名女性的聲音。
無精打采、沒有精神、音色憔悴,就好像快失了魂般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的輕聲細語。
即使如此,又或許該說就正因為這樣!酒宮悠才會被她這一嚇,嚇的魂都快要飛了……
「妳、妳……是有什、什麼事找我嗎?……是不是我……我那裡有冒犯妳的地方,所、所妳才會找……找上我?」
無法壓抑下去的恐懼,是沒有隱藏的表露於臉上!
酒宮悠雖是極力希望能趕緊逃離這,但任憑她再怎麼努力,結果都像是再踏著空氣前進般,毫無進展的原地踏步。
就彷彿前方是有一面無形的牆是在阻礙她前進,她是一步都無法跨出。
「……妳,到底是把人家當成什麼樣的妖魔鬼怪了?我難道就真有這麼恐怖,恐怖到讓妳連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的說!」
發現到酒宮悠的恐懼來源都是出自自己身上,她是對此覺得好氣又好笑的認為:「魍魎屋」是何時冒出了這麼一位有趣的「孩子」?
「別擔心,人家是不會對妳怎麼樣的。妳就把頭轉過來看看,實際見過人家後,妳就不會怕了。」
終於鬆開雙手的她,是不再強迫酒宮悠的放手。
她,是就這麼站在原地的讓酒宮悠仔細瞧瞧。
雖她一放手,酒宮悠是沒有趕緊拔腿就跑的逃走。卻也沒有就這麼順對方的意的回過頭,睜大雙眼的見證對方的真面目。
酒宮悠是遲疑了一段時間,整個人是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角,與對方面對面的雙目互視。
然後,就這麼的――酒宮悠是見到了,有著絕佳美貌與火辣身材,可身上的穿著是顯得十分破爛的魔女!
「好美……的頭髮喔~~~~」
第一眼,酒宮悠是就被這名看來比自己年長幾歲的美豔女子,她那一頭柔順細長的紅色長髮,吸引走全部的目光。
酒宮悠是深深的為那宛如紅寶石般,散發著亮麗反光與柔軟的髮絲所著迷。
她甚至差點忍不住伸出雙手的去觸碰對方的紅色長髮,想實際用自己的雙手去感覺、去體會被那一片紅團團包圍的感受!
緊接著,她才順著頭髮往下滑的瞄見對方那曲線有形的苗條身材,以及雖然蒼白、但仍舊不減一絲美感的細嫩手腳。
眼前的這名紅髮女子可說是幾乎沒有缺點的完美無缺,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她所披掛的那一身不知是破布,還是舊毛巾的外衣?
「呵~~~是嘛,謝謝妳稱讚人家。人家可是好久沒聽到別人這麼稱讚我了,所以現在一聽還真是感到十分的開心呢。」
當她面帶微笑的露出發自真心的微笑時,酒宮悠的心是瞬間感受到一股衝擊。
這股前所未有的衝擊,是讓她有生以來、初次體認到原來這世間,還真是有這種讓人看了就不禁心動的美麗笑容。
就連身為女性的自己,都忍不住被眼前這名不認識的女性,為她的莞爾一笑而雀躍著。
「話又說回來了,請問妳是……誰呢?為什麼人家好像以前是沒有在「魍魎屋」內見過妳的樣子?」
這個理所當然的問題,是一下子將酒宮悠拉回現實的回魂。而且被對方這麼一問的酒宮悠,是這時才慌慌張張的報出自己的名字。
「那……那個,抱歉,我、我是最近一個多月才加入「魍魎屋」的新人,名字叫:「酒宮悠」。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雖然這種回答方式是聽來十分正常且正確,可酒宮悠卻發現到了紅髮女子臉上是露出皺眉頭的痕跡。
就好像她的自我介紹是讓對方不太滿意,感到有一絲絲不太體面的感覺。
「前輩……?」
現在仍不知對方名字的酒宮悠,她也唯有繼續用「前輩」這一尊稱來稱呼對方。
可紅髮女子的眉頭非但是沒有鬆開,反倒越來越緊的到達某個點,她才緩緩鬆開的發表意見。
「嗯~~~人家雖然方才是隨便就妳的外觀推理了一下,但在沒有親眼見過能力以前,人家還真猜不出妳到底是什麼樣的妖怪呢?」
「妖怪」――這個過去對酒宮悠而言是十分生疏的「名詞」,現在卻是她再熟悉也不過的「日常」。
然後也因為紅髮女子的這麼一句話,她才注意到對方是有所誤解的把自己也誤認成「妖怪」了。
可要說責備的話,酒宮悠是也說不上口,因她確實也沒有一開始就表明自己是「人類」的身份。況且,她是也擅自認為「魍魎屋」的全體上下是都知道自己這一身份的才對!
不過,事實或許並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樣……
(雖然被誤認的感覺是有點怪,但仔細一想之前見到的狂骨,好像是也不知道我和音剎加入的消息……所以就算碰到同樣不知情的妖怪,這倒也算蠻正常的事!)
想起前幾天前才剛發生的往事,酒宮悠是突然認為自己是也不該太過獨案的用主觀意識來判斷一件事物。
「那、那個……其實――我是「人類」的說!」
怯懦的舉起手,酒宮悠是有點擔心的表明自己真正的身分。
她的擔心,一半是來自於對方在知曉這件事時,不知道是會擺出什麼表情?另一半的話,則是……若如自己猜的沒錯,在面前的這名紅髮女子,應該也是個「妖怪」才對。
那麼,她又是那種的「妖怪」?這才是酒宮悠最擔心不過的事情!
「……咦咦咦咦!!人類!?妳說妳是「人類」!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所以才會這麼難猜。」
可這名神秘女子所擺出的表情,與其說是震驚或驚訝,倒不如說更像是高興或雀躍這樣的神情。
她甚至是直接雙手抓雙手的,相當歡樂的要求酒宮悠的手臂跟著自己上下搖晃!
「的確呢,我是沒有把「人類」放入思考的範圍內……畢竟――「魍魎屋」可是數百年以來都沒有「人類」加入!最多最多的,就只有「半人半妖」這種性質的混血兒,此外是就沒有半個純血人類會入社了。」
「混血?」
針對「混血」一詞感到有些興趣的酒宮悠,是沒有忍住好奇心的衝動,發出了呼聲。
「嗯,也就是妖怪與人類的存在各佔一半或某一邊比例較重,但也沒有完全遺失另一邊血緣的混血妖怪!雖然也有很多類似性質的妖怪不是種族混合而成的,但在這家公司內這類的妖怪倒算佔比較多數的。」
不過對方似乎是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反而還好心的幫酒宮悠做了個大致的介紹和講解。
就彷彿這是個公開的秘密,是不需隱藏也不需迴避的可拿來討論。
「不過原來還真加了個「人類」進來,雖然酒哥是從早以前就講過:「總有一天,是也會讓人類加入」的想法。但大家一直都以為這不過是他的戲言,是隨口說說的玩笑話罷了……」
以充滿懷念的語氣述說著過去曾在「魍魎屋」內發生過的一件老舊的往事。
雖然已經不清楚當時在場的,是還有多少「妖怪」是仍舊記得酒顛童子曾說過的話和理想。
但現在看來,她是有好好的把這段難得可貴的回憶,收藏在心裡的角落……
「那,是增加了多少人呢?最近是又增加了多少夥伴?」
一下子就掃除了緬懷過往的氣氛,她是又再次露出期待的閃亮眼神,直盯著酒宮悠瞧。
她是想認真的仔細看清楚,看著這個「曾以為自己是沒有機會能看到這一點」的夢想,是被酒顛童子如願實現的這一幕!
「多少人?那個嘛……其實也沒有增加多少?而且我現在認識的職員是並不多。就我所知是「人類」的,除我之外的就只剩下音剎了!也就是――兩人左右吧?」
說得連自己都沒有多大的把握,酒宮悠只說出在已知的有限範圍內,她知道的訊息。
「兩人?也就是說是還有另一人囉!那我們走吧,妳就快點帶人家去找找另一位新人,人家是很想見見新進後輩到底是長得如何?是像妳一樣可愛呢~~~還是帶有英氣的那種?又或著是有著「大和撫子」感覺的標準女性?呵呵~~~那似乎也相當不錯呢!」
情緒可說是高漲到接近臨界點的她,是按捺不住的想拉著酒宮悠的即刻動身。
可在這之前――她與酒宮悠是仍有一個相當重要的難題必須面對!?
「那個……我……雖然有點不想潑前輩妳的冷水……但我是想問說,前輩是不換件新衣服之類的嗎?妳這樣看來……是相當不體面的讓人覺得失禮。」
此話一出口,紅髮女子是即時剎車的停下腳步。
緊接著轉過身,對著差點被她拖著走的酒宮悠說。
「那我們走吧!我們就現在立即、趕緊、迅速的去外面買幾套較為正式的服裝,再接著去見下妳所說的「新人二號」!?」
她給人感覺的情緒,到了這時候恐怕是已經完全超出了臨界點,到達了「爆發」的狀態――換句話說,就像失去了控制的火車頭般,是一路爆衝得僅憑著本能就做出了下一步的動作!
完全不給酒宮悠半點拒絕她和轉圜的餘地,她是拉著酒宮悠往窗邊跑去。
接著,她從破舊的外衣內拿出一瓶有著紫色與綠色兩種顏色的謎樣液體的試管瓶。並說出了這麼一段讓酒宮悠當場臉色發青的發言!
「這個是什麼呢?嗯~~~我也不清楚,但應該是不會死人的程度的藥劑。就讓我現在、來試驗一下它的效果!」
說完她便一手做出用力朝窗邊扔出試管瓶的動作。
當帶有著兩種不同顏色液體的試管瓶,因她這麼用力一扔的舉動,導致瓶子的外殼是碎裂的飛撒出那些液體時。
紫與綠的液體在失去試管瓶保護下,竟是在大氣中呈現液體混合現象!
隨後――酒宮悠是被突然閃出的強烈光芒刺到雙眼。
這過於強烈到差點刺瞎她雙眼的刺激,是讓她連一秒都忍受不住的闔上雙眼。
然後接下來有一段不長也不短的時間,酒宮悠是幾乎不敢張開雙眼的緊閉著眼皮。
就算她是過沒多久又聽見了類似巨大爆炸的轟然巨響,和應該是房間或窗戶被炸裂成碎片的聲音,以及自己和她一併衝出那被炸出來的大洞、從那往外一跳的騰空感。
酒宮悠,是都沒有張開雙眼過半次……
她是一直等到好像聽見紅髮女子是大聲呼喊的喊說:出來吧,人家的掃帚!
她,才眼皮微動的有了反應。
並當她真正再次張開雙眼時,是她透過全身上下的肌膚感受到迎面狂襲而來的冷風。
冷風疾速接觸她的肌膚帶來的刺痛與冷感,以及那彷彿自己是真的在「飛」一般的詭異感受,是讓她不自覺的鬆開了緊閉的眼皮。
她這時才緩緩張開雙眼,眼球朝下的看見腳底下那空無一物、自己卻坐在離地面數百公尺的空中的掃帚,雙腿真的懸掛在空中的畫面。
這一幕的驚聳數值,是讓酒宮悠差點破音的以幾乎沙啞的音量問著,與自己同樣坐在會「飛」的掃帚的紅髮女子。
「妳……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是能做出這種如同天馬行空般的行為出來?」
而坐在酒宮悠前面的她,面對這一疑問的答覆是――
――因為~~~人家可是「女巫」呢!人家,是個人人稱頌為「稀末之魔女」的末代女巫,安緹亞•絲洛!!
雖她是試著以俏皮的方式來做自我的介紹,但酒宮悠此刻卻是被嚇的連一個音都發不出的,只有乾笑。
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到達熱鬧非凡的市區的酒宮悠她們。
是花了一番功能才找到一個較為不為引人注目的地點緩慢降落。
等雙腳一踏上土地,腳下有了實體物質的實在感時,酒宮悠是二話不說的立即從掃帚上下來,連多待一秒都不願意。
「呼……哈……呼……哈……」
一下來就連喘幾口大氣的酒宮悠,她是終於能一解之前過度緊繃的神經,並開始慢慢的調適自己的心態。
雖然「會飛」這種行為,對現在的人類社會和科技來講,也已經不再是過去那種遙不可及的夢想,而是觸手可及的任誰都能辦的行為!
是的,只要有一架飛機,誰都是能飛上古人們曾夢想過的白雲青天、穿梭於浩瀚天際的抵達任一國家的土地。
但讓酒宮悠真正感到恐懼和害怕的重點,並不是「自己在飛」的這件事。重點是在於――使用的工具!?
用掃帚飛行?像這話如果說給一般有著正常學識的普通人聽見的話,酒宮悠是相信問一百人,就會有一百個相同的答案。
任誰都會認為這不過是人們一時的無稽之談、尚未睡醒的夢想、分不開的現實與幻想的童言童語,是不可能會有這種荒唐無稽的事情發生。甚至倒退一百步來說好了,就算真能辦到這種事!但誰又會真想騎坐在沒有保章又不安全的瘦弱乾小的掃帚上面?
那危險的程度是有多高?想必一般人是都能看得出來!
更不用多說,是真正實際聽驗過一次這種經驗的本人,酒宮悠她是更不在話下。
就像那短短不到五分鐘的飛行路程,酒宮悠卻是感覺自己的人生是已經不知重覆倒帶了多少次?
她就覺得自己是像個快要死的死人一樣,腦海是不停重覆放映自己的人生回憶。並且每次播到最後一個畫面時,她總是看到一副詭異的景象!
酒宮悠她……是看見了自己從高處摔落的畫面。
雖這一幕不過是她當時最為害怕的事物,在內心深處因恐懼而生的一幕景象。
它,是沒有在過去曾發生。也不會在未來實現。
但她還是不斷、反復的在腦中重播著畫面,直到她雙腳再次踏上地面的瞬間,才停止了這一再重覆的行為。而現實雖只是過了短短五分鐘不到的時間,但就酒宮悠的主觀意識來感覺,她是覺得那段時間就像過了好幾年一樣,是無比的漫長……
酒宮悠是真心認為,自己剛剛是把命都賭上去的在鬼門關前走過了一遭。
「……█%#*#&」
就在酒宮悠仍意猶未盡的暫時無法走出方才那股被對「死亡的恐懼」和「高空的震撼」包圍的感受,她是聽見了似乎有人正在自己身邊用力大喊的說了些什麼話?
「咦?啊!我剛剛……是怎麼了嗎?」
一回神的酒宮悠,現在才發現呼喚自己的人,就是待在她身旁露出了不安神情的安緹亞。
「還說怎麼了?人家剛剛都叫了妳這麼久,而且都不知喊了多少次妳的名字!但妳都一直動也不動的就像塊石頭,是說什麼都不理會人家。」
見酒宮悠終於回神的安緹亞,是隨即轉變了臉色,表現得一臉哀怨的抱怨了幾句。
酒宮悠雖當下,是很想破口大罵的罵說:這還不是因為妳的掃帚害的!而且那有人出門不是正常的從大門走出,是要用不知名的藥劑來炸出一個出入口的自由進出房屋裡外!?
雖然――酒宮悠是很想這麼說沒錯……
可一回想起安緹亞最後的那段自我介紹,她就又擺出與剛聽見時相同,要笑不笑的乾笑。
(女巫,安緹亞•絲洛……我似乎又不小心碰到「十分危險」的妖怪了?)
就算是再怎麼的沒有自覺,但酒宮悠仍還是有種隱隱約約的感覺。
她能憑著「女性的直覺」感應得出,今日碰上的這名紅髮女巫,她的身上是帶有著「非凡」的危險氣息!
這樣的氣息,她還不是第一次感覺到……雖說她的腦內是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但身體卻是有所反應的能告訴她,這絕非是「第一次」?
這股遠超過當初碰見妖怪,土蜘蛛的危險又恐怖的味道,她是好像在那聞過?但又怎樣都想不起來的――不記得。
(雖然就現在來講,她好像是沒有什麼打算加害我的意圖?而且她一開始也是沒有這打算的樣子?但還是保險起見為妙!)
越想就越覺得自己是不該放下對安緹亞的戒備,酒宮悠決定不如先打幾通電話。
看看是否有誰能陪自己一起行動的,以免自己獨自與這名紅髮女巫一起行動。
「嗯~~~怎麼了?怎麼還不走?人家可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到外面的世界了!因此,現在的世界是演變得怎樣?人家是一點不瞭解,沒有人幫忙帶路的話,人家可是連一步都不知該往那走去呢~~~」
說著不知是真話還是假話的內容。酒宮悠是難以分辨其中的真假?
雖就一般人的常識來判斷這番話的內容,是肯定能看出好幾個問題出來。但就因為「妖怪」是無法用常識來判斷,所以才會一直這麼叫人捉不著、看不清、分不出的被迷惑。
「……那安緹亞前輩,我是可以先問個問題後再走嗎?」
明白即使自己想停留在原地,對方也未必會讓自己如願的酒宮悠。
酒宮悠在播了數通電話,但都得到相同的電話答錄的回覆。於是,在現階段誰都找不到的現況,她是也唯有先找個自己「最為信任」的對象,留下幾句重要的手機內容。
然後自己是在邊應付這邊的狀況,邊等待著對方是能及早發現到手機留言。並希望能在看見後,就趕過來的幫幫她。
「問題?沒關係啊,妳什麼問題都能問!只要是人家能回答的內容,人家是都會說的。然後另外啊~~~妳也別一直叫人家「前輩」、「前輩」的。人家――」
――人家,可是一名永遠保持二十四歲的少女!
這番宣言,是當場衝擊著酒宮悠體內上下的全部神經。
她是覺得自己渾身都像觸電般的不對勁。而且……
(二十……四?為什麼是二十四歲?為什麼是二十四,不是十八歲呢?!)
頓時佔滿心頭的疑問,酒宮悠是想吐嘈又不敢說出口的硬吞下自己差點爆出的發言。
在沒有辦法的情形之下,酒宮悠也只能繼續擺出願意配合對方的態度。
「那……安緹亞姐,妳到底是什麼?是人?還是妖怪?亦或是……?」
想起安緹亞不久前曾提起過的話題,酒宮悠是在聽過後,內心就浮現出這樣的疑問?
因為酒宮悠總是有種奇妙的感覺,她覺得安緹亞當時絕非是忽然想提起這個話題,而是心中另有別的想法,才會選擇在那時說出口來!
「呵呵,這個嘛~~~妳猜呢?」
刻意用「反問」的型式來回答問題。
安緹亞是轉過身的把臉跟著轉開,好讓酒宮悠無法輕易的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並在這時是好巧不巧的,是有道閃光突然迎面朝她們倆照射。
雖然酒宮悠是因有安緹亞擋在面前的關係,以至於她是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但那閃光照射在安緹亞身上時,卻忽然認為閃光的亮度是比預想得稍微黯淡許多,就好像是有些許的光茫是被安緹亞吸收得減弱了威力。
緊接著,在無法看見安緹亞此刻的表情和嘴形的情形下,她是迎著光說出了這些話。
「不過……有件事人家倒是可以現在就告訴給妳聽。就是啊~~~人家曾經是「人類」的這件事,可說是千真萬確的無誤!」
以背影來面對酒宮悠的安緹亞,她最終都還是沒有給予一個明確的答覆。
她就只是丟下了能找出答案的線索,要酒宮悠想辦法憑藉著線索的幫忙,自己一步一腳印的走到那線索所指向的終點。
然後安緹亞是搶行拉著酒宮悠出發的Shopping!
然而,在她們出發後才不過一下子的時間,酒宮悠就切身體會到安緹亞所言不虛的,是真的很久沒與外面的世界接觸!?
雖說安緹亞對外界的認知是並沒有到達山頂洞人般的誇張程度,但從各方面就能看出,她是只有「知識」,卻沒有「常識」的人。
就好比她們要一同走過人行穿越道時,安緹亞竟是被交通信號燈的燈光變化吸引住目光,然後突然變成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大孩子似的,發出充滿新奇的歡呼聲。
到了最後,因為她那相當曝露又怪異的服裝(畢竟身上就披著一件應該是破布的披風)和十分誇張的言行舉止,再加上又是個美女的關係,所以自然是漸漸引來不少路人的側目。
甚至不少路人是傳出:「會不會是某個電影導演正在這附近拍攝電影?」「咦?真的嗎!那該不會攝影機是正對著這邊拍過來吧。那可不行,我現在這副模樣可不好給人看見……」「話說那個紅髮美女是那位女明星嗎?可是我好像也沒怎麼看過她出現在電視或電影的感覺!」「啊啊,你是笨蛋嘛!你是沒聽過「新人出道」這個名詞啊!?這個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最近剛出道的新演員。而且你沒看見她旁邊似乎是有個看來不起眼的工作人員陪伴著那名新人!!」「小姐~~~小姐~~~來看向我這邊,我是想要拍張照片上傳向我朋友們炫耀。」「我也是,我也要來拍一張!」等等會錯意的說法。
雖然酒宮悠是非常感激,現代人的想法是相當開放且豐富,才沒有導致安緹亞的真實身份是曝光!?
可整個路面交通卻也因此,是陷入了短時間的癱瘓與擁擠……
當她們是極度辛苦的穿過前來圍觀的擁擠人潮,終於來到酒宮悠自己,大力推薦的精品服飾店內。
當然主要會推薦這的原因,就在於酒宮悠大部分的私服,都是從這家店採購、入手的。而她為了能方便又迅速的解決「衣服的問題」,才會選擇這間她平常較常來逛的店面。
但她們才剛進去,安緹亞就語出驚人的說出了一句讓酒宮悠差點下巴沒掉下來的發言!
安緹亞是一進去就隨手一指的挑上店內一名看來仍是「新人」的店員,然後對她說:「妳,來幫人家挑衣服。因為人家是完全不明白現代人的喜好,所以妳就以現代人的眼光來幫人家選!然後妳所有推薦的服裝,人家是都會買下來的。」
安緹亞的話一說完,店內自然是一陣喧嘩!
畢竟這番擺明就告訴了店家「自己就是個肥羊」的內容,想必是沒有一個老闆,是會討厭這類客人的上門光顧!
接著,很自然的安緹亞是被推薦了許多價格較為昂貴,算是這家店品質上等的服裝。
萬幸的是,安緹亞似乎是穿什麼就像什麼,可說是個十足十的衣架子。
沒有一件衣服是與她不搭,也沒有一件是她所不喜歡的。
只是……問題在於――
「安緹亞姐,我想先問妳,妳到底是準備了多少預算?這些加一加算起來,價格也快……」
這些服飾、衣物的累積總額,她大概算算是也至少突破了幾十萬!而且如果再這麼加下去的話,到達破百萬的地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嗯~~~是喔?人家倒沒怎麼注意到這個問題。因為,這些衣服不是都看來相當不錯嘛,所以與其做出割捨,還倒不如一次買完!」
――況且,錢的問題交給人家準沒問題的!!
說著讓人完全無法放心的話,酒宮悠覺得安緹亞的話裡是遍佈著無數漏洞。換個意思來講――就是叫人無法信任的感到擔憂!
但想阻止也為時以晚的酒宮悠,是也只好就這麼放著安緹亞不管。
反正如果安緹亞真付不出錢的話,她是也能先拿自己這個月剛領到的薪水來做為代墊。
(幸好我最近是才剛發下打工的工資,雖然之前也曾為了要怎麼花費、使用而煩惱了一段時間?但真沒想到最後竟是要花在這地方上!)
雖說這份打工的薪水並不是她之所以加入「魍魎屋」的主因,但在近年來經濟如此不振的時局下,能像這提出這麼高價打工薪資的公司,恐怕是「打著燈籠都找,都找不到」。
而且她當初為了能來「魍魎屋」打工,所以是對雙親謊稱是為了能讓自己自立,以後都會自己準備讀書的學費費用!可光看這個月的薪資,其額度之高,是她恐怕就算付了接下來兩年的高中學費,是都還有一半以上的金額可花用。(雖然其中六成左右的薪資,都是酒顛童子為了前幾次的事情,額外增加的賠償費用。)
「那先這樣就夠了,如果再買下去的話,人家可是怕酒宮小妹會等得太無聊了~~~」
看來是終於滿足了的安緹亞,她是準備結帳的請店員點算一下金額。
然而就當店員是算完總額,酒宮悠是正要拿出錢來付帳前,安緹亞是出手阻止的說:「不用,人家會處理的!妳就靜靜的在旁邊看著就好。」
頓時,酒宮悠的心裡是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就好像――是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了一樣!
總讓她感覺心裡毛毛的相當不舒服。
接著過了下一秒,酒宮悠的預感是成真的在她眼前發生。
「那――請收下人家這個。」
安緹亞是如同之前炸壞「魍魎屋」相同的,她的手裡是正握著不知從那冒出,閃爍著豔紅光芒的紅色試劑管!?
當然一般人的第一個反應,想必是會認為:這個女人……不會是沒錢付帳吧?還是說……這不過是個小小的玩笑?
心中雖抱著疑問,但在場的所有人除酒宮悠露出一臉難看的神情外,其他人是都拭目以待著安緹亞的下個反應。
可不論她們再怎麼等,安緹亞似乎都沒有打算把東西收回去,並真想以此做為金錢的替代品,來代為付帳。
「這位客人……妳可不可以別再開玩笑了?這個玩笑一開始或許還挺有趣,但妳若真不再付錢的話,我就……」
耐心已到極限的店員,她是開始不耐煩的不想再陪著安緹亞胡鬧下去。
雖然起初她們是認為安緹亞或許是近期難得一見的金主!
不過就現況來看,她好像不但沒有付錢的打算,還打算賴帳的用這一看就像是用紅色色素與水調合的「紅水」,來欺騙、詐財。
「不不不,人家可一點都沒在開玩笑。人家可是相當認真的希望妳們能接受這一番好意!畢竟在這世上,是很少人有這機會可以拿到人家親手調製的靈藥。所以就……」
忍耐突破了極限的店員,是怎樣都嚥不下這口氣的揮出手掌。
「啪」的一聲,安緹亞原先拿在手裡的紅色試劑管,是被店員一掌拍掉的摔落至地面。
紅色的液體也隨著試劑管的破裂,是緩緩從碎玻璃之間往外擴張領域的增加範圍。
「這位客人――請妳別再開玩笑了!妳那算什麼認真的態度?我看妳根本就是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自認是可以不用付錢了事的就這麼算了!?我跟妳講,事情是沒有這麼簡單!!妳……」
怒火瞬間竄升到頭頂之上的店員,是將宣洩而出的怒炎一股作氣的往安緹亞身上燒去。
她是已經完全不顧時間、地點、場合的破口大罵,並不再隱瞞的說出自己內心的妒嫉與厭惡,彷彿要將一切的過錯都推給安緹亞般,是一一數落著。
可不管她的怒火是有多麼炙熱、不管她的怒氣是有多麼高漲,安緹亞是一眼都沒瞧向那名店員。
就只有在旁的酒宮悠,是不停的在旁代替她道歉。然後又以各種理由來解釋,安緹亞的行為舉止之所以這麼異常的原由。
安緹亞是專心一意的緊盯著灑滿遍地的紅色液體,她是在注視著它們的下一步變化。
「糟糕了,酒宮小妹和其他人,大家是快逃囉!」
注意到紅色液體慢慢出現不尋常反應的安緹亞,她是在第一時間叫眾人趕緊從店裡疏散的逃出去。
可是安緹亞的警告是無人理會的沒有任何回應。
眾人的視線幾乎是都集中在不斷賠罪的酒宮悠與不停謾罵的女店員那,甚至是有人還拿出手機準備錄影,並上傳到網路。
然後,悲劇是發生了……
之前灑落一地的紅色液體,在失去了試藥劑的保護,且因空氣和地面接觸過久的原故,是產生出一些不該有的異常反應!
首先,本來應該是「石英材質」的地板,在吸收、流入那些紅色液體後,它的表面居然是出現像似腫瘤的球體。而從球體異常浮腫的外觀來推斷,球體內部似乎是充滿著空氣,不是石英。
換言之――那球體表層是石英經過未知的物質轉變,在變軟、變薄過後就形成了這麼一層特殊的薄膜。
隨著時間的前進,當那層薄膜看似膨脹到極限之際,薄膜是被內部過於膨脹的氣體撐破出一個小洞!
紫色的謎樣氣體是從小洞內噴出的,像一座小型的噴氣泉。而且沒有一人是注意到它的存在,就只有安緹亞將一切看在眼裡的觀察著它的變化。
畢竟這樣的變化,是就連調出這瓶藥劑的安緹亞是都第一次遇見!所以抱著無窮無盡的好奇心與研究人員的精神,她是十分專注的將所見的一切都收入腦中。
等到當她認為情況逐漸不對勁,發出了警告聲的時候――她說什麼是都太遲了……
日後被世人喚為:「XX市,不知名的嗜睡傳染病」的事件,是即刻爆發!?
至於這個事件的最後結局,自然是像酒顛童子當時那樣,最終是不了了之的落下了劇終的布幕――
災情的蔓延與受害狀況,是遠比安緹亞事先預想得,還要來的迅速及快速!
紫色的氣體是一下子就擴散開來,連一絲細縫都沒遺漏得充滿整個空間。
等到當所有空間都被填滿時,氣體是開始透過細縫或通氣孔等通道,以誰都阻止不及的速度,從店內往外散去。
「酒宮小妹,妳有沒有事?」
眼見情況是一瞬間就走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安緹亞是在確認完周遭的變化後,才出聲關心酒宮悠的安危。
「呵……咳咳……我暫時是沒事,不過我的頭是突然覺得好昏,而且意識是有點開始渙散的感覺……」
做為災情發源點的這家服飾店,現在店內只剩下酒宮悠與安緹亞兩人能保持著意識之外,其他人是都無一倖免的在吸入這團紫色氣體後過沒多久,便一一失去意識的昏睡、倒地。
酒宮悠雖是勉強撐住的沒有倒下,但滿臉的盜汗與呼吸的急促,是讓她的臉色看來也相當不樂觀的十分難看!
「等等……妳先別動,就這麼繼續撐著櫃台就好。人家過去就可以了!」
現場唯一完全不受氣體影響的安緹亞,她是輕輕鬆鬆的穿過氣體的包圍,來到了酒宮悠的身旁,然後做起了簡單的檢查。
「嗯~~~身體是沒有發燒,不過能感覺得出妳的狀況是很不妙,是必須早一點離開這,不能再吸入這些氣體才可以。」
從現場的畫面和酒宮悠體內正發生的異狀來研判,安緹亞是大致猜出這些氣體雖沒有致人於死的危險程度!但它相反的卻有極高的侵入性與效果,幾乎只要是「人類」都無法逃過在吸入過後,就此一覺不醒的危機!?
看著氣體蔓延開來才不過短短一、兩分鐘,這附近的街道就宛如變成了一座死城般的異常寧靜。
那些居民或行人、路人是連呼喊、逃跑的時間都沒有,只要在吸入氣體後就立即昏睡過去的一覺不醒。
縱使現在是發生了交通事故或其他意外,甚至是不幸的出了人命,是都沒人會發現也沒人會注意的安穩沉睡!
(雖然酒宮悠應該是還能再撐一下,但也不可以再讓她吸入更多的氣體。要不然誰知道當她撐不住時,她的情況是否會比其他人還來得更為嚴重的,到達怎樣的一個地步?)
望著呼吸越來越急促的酒宮悠,安緹亞是刻不容緩的呼喚掃帚,要它趕緊過來的準備遠離這。
「酒宮小妹,妳等下就能抱多緊就抱多緊,人家是會立刻帶妳離開這的。妳就再忍耐一下……」
安緹亞此刻內心,比起懊悔的心情來得更多的是著急的情緒。
她連一刻都無法再等下去,只要一等酒宮悠雙手環抱住腰,便加速起飛的先飛衝到氣團無法影響到的範圍之外。
但是――酒宮悠的雙手是才剛觸及安緹亞的腰時,她的身體是不聽使喚的緩緩放下手臂。
「酒宮小妹……妳……」
本想轉過頭去質問她為何不把雙手環扣住的安緹亞,是在瞥見酒宮悠一臉渾身無力,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抬起或移動,僅能任由身體重心擺動,緊靠背部的模樣,就明白是已經不能再勉強她的這麼下去。
「抱……抱……」
連「抱歉」兩字都無法順利的說出口來,酒宮悠的身心可說是都到了極限……
「嗯,沒關係,人家是一定會帶妳離開這的。所以――在人家飛到安全地帶前,妳是都要保持著意識。」
連一秒都不能再拖的現況,安緹亞是趕緊起飛的快速浮起。
然後一溜煙的衝出店外,然後滑行攀升的加速、加速、再加速,以一個弧形線條飛升到一般人無法用肉眼看到,同時也是那團紫色氣體無法到達的高度!
可就在安緹亞剛攀升到那,她便從高處的廣大視角,由上往下、由左往右的看見了整座城市是早已被紫色的氣體包圍並籠罩的畫面……
時間是連過連半小時都還不到,XX市是就淪陷的陷入全都市居民昏睡的緊急事態!?
此外,更為急迫的事態是,氣體是不安分的準備將它的範圍往外延伸――雖然從上空的角度看來是感覺有點行動緩慢,但若從地面這水平看去,就會發現到它的擴展速度是大約有時速100km/hr。
光這一擴散速率這點,就很難想像在這段時間內,它的受害狀況是已進展到多麼嚴重的程度?更不用說,它的源頭竟是源自於一小片地磚的範圍,產生的反應。
如果當時液體濺撒出去的範圍是更加廣泛的話,那或許災情的程度是將在一日之內就蔓延、擴展至全日本的每座城市與土地之上!
到了那時,這別說是一國的危機……只要一個沒處理好的話,是都有可能會演變成全球性的災難,導致無法挽救的後果。
「這下子……人家應該是會被酒哥抓來唸一頓了。不,再糟一點的話,他或許是還會禁止人家日後的行動!人家可不想再被酒哥禁足的關在房間裡面了~~」
話說著說著都快哭出來的安緹亞,她是看來真要掉出眼淚似的,有斗大的淚珠在眼內打轉。
緊接著,就如同印證了安緹亞所言――
在剛停止飛行的剎那,她所騎乘的掃帚前方是多出了一名新「乘客」!
這名「乘客」,是沒有像安緹亞她們騎乘在掃帚之上,反倒像個體姿完美、動作優雅的體操選手,以絕佳的平衡感在細短的掃帚上移動。
她起先是像蜻蜓點水般的站在掃帚前端,接著以不會影響到掃帚,卻又足以撐起她體重的力道,讓自己跳起的躍過安緹亞與酒宮悠的頭頂,來到了她們的後端。
「妳……怎麼……?」
對於突然從自己面前,毫無徵召就冒出身影的一名「乘客」,安緹亞是還來不及表達出自己的意見。
她就眼睜睜看著對方從自己面前一躍而過的來到背後,並將原先緊靠在安緹亞背部的酒宮悠,一把抱住後就往後方跳了下去!
安緹亞是什麼都做不了,就唯有讓對方輕鬆得將酒宮悠帶走。
何況,在對方與酒宮悠雙雙往地面垂直墜落前,她是還聽見了對方在墜落前說出自己此行的來意。
――她,我是帶走了!
說完她就抱著酒宮悠一併往下墜落,並在兩秒過後就從安緹亞的眼中消失不見得失去了蹤影。
是的,她們倆是就這麼的消失……
可她們消失的主因不是因為墜落速度過快,而是在正下方的位置,是就有一扇門戶大開的「門 」,就這麼的停置在她們預定墜落的途徑!
這也是為何,對方是敢想都不想的就一躍而下,連絲毫猶豫都沒有的採取動作的主因。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為什麼你和鬼子母神是都會出現在這?而且你們又為何要這麼做?好歹給人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嘛,火車。」
望向著在鬼子母神她們離開後才走出「門」外,直接採踏在安緹亞的掃帚上方,彷彿無視了重力與引力作用的火車,她是無法壓下激動起來的情緒。
只能將情緒轉化成聲音發出的安緹亞,她是毫不客氣的質問著,似乎另有其他目的的火車。
「沒什麼,只是來幫忙妳收拾善後罷了。」
直接了當的回答他們之所以現身的理由,火車是一面說話,一面像在確認什麼事物般的四處張望。
然而,安緹亞是對於這樣的答案感到不滿!
因為她想聽見的回答並不是這麼簡短的幾句話就可以代過的答覆。
至少,她是希望火車能稍微解釋,他們為何能像預測到了她的行動一樣,如此精確的移動到最適當的位置,並採取了之後的措施?
畢竟身為職員的火車他們是都出動了,那身為社長的酒顛童子想必是也會跟著現身的說……
可這麼一想,才終於開始尋找酒顛童子的身影的安緹亞。
她是發現無論自己再怎麼找,是都找不到類似的身影?並且――她左看右看都覺得,現場就僅只有火車一人留在這的樣子?
「妳是在找誰嗎?如果是找社長的話,他這次是不可能來幫妳「擦屁股」了!畢竟他人早在前幾個禮拜就被處以「停職」處分,而現在距離處分結束是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在那之前,他是怎樣都不可能出現的。」
察覺到安緹亞為何會在那探頭探腦的想法,火車是說出在「她躲在房間內進行魔藥或靈藥調配」的這段期間,所發生的重大事項。
「……等一下!你說酒哥他被「停職」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你是快點告訴人家啊!」
「等等,先稍等一下,妳是先冷靜點。而且別在這種高處隨意搖晃別人的身體,這是很危險的事!妳知不知道這樣若一個不小心的話,妳和我都會……」
話還沒說完,一個不注意就重心失穩的摔落下去的不是別人,就是火車他自己!?
至於那位害人掉下去的兇手――她是儘管身體晃動得再厲害,股間附近卻像黏上一層強力膠一樣,是怎麼搖、怎麼晃都不會摔下的緊貼著掃帚。
「說來……久未見面才一時忘了,安緹亞這笨女人雖是個一事無成、做什麼都失敗的女巫!但她唯獨「飛翔」這一方面的天份是無人能及的得天獨厚,恐怕這世上是沒人比她擅長那個領域。」
久違的再次目睹,安緹亞那無論怎樣都不會掉下去的「掃帚飛行魔法」,火車是回想起了許多以前的記憶。
雖然有關於「安緹亞•絲洛」的記憶,絕大多數都是不好的回憶。可唯有這一點、唯有「飛翔」是誰都羨慕不已,且肯定她的地方!
「那麼……既然暫時不理她是也不會怎樣的話,那我就先來完成被指派的「工作」。」
隨手一彈,「門」就即時的出現在,正往下墜落的火車前方。
火車就如同鬼子母神她們方才那樣的,垂直墜落的穿過「門」,然後就這麼被傳送到別處的安全著地。
只不過有一點不同之處:就在於酒宮悠她們是前往安全、不會受到這團紫色氣體的場所。而火車是將自己傳送到險境之中、直接來到仍不斷冒出更多紫色氣體的精品服飾店。
一走進店內,火車就看見了酒宮悠她們還來不及拿走、擺放在櫃台上大大小小裝滿衣物的紙袋。
「置之不理」雖算是一種選擇,但只要想到那是與安緹亞這笨女人相關的物品……他就覺得「保險起見」得先傳送到其他安全的場所。
反正已經經過確認這種氣體是不會對「妖怪」產生作用和效果的話,那就算傳回到公司內,是也沒啥關係的沒有大礙。
只是、萬一被公司內的其他同仁得知了……這是那位自稱「稀末之魔女」的笨女巫所觸碰過的物品,還真不知道它們是會露出多麼驚慌又害怕的表情出來?
――為免製作過度恐慌,火車是打開「門」得把那些衣物隔離在間隙與間隙之間的隙縫、空間與空間之間的空隙,在那什麼都沒有的不穩定次元空間內放置。
這,才算萬全的上上之策!?
又是個隨意的彈指動作,衣物就僅僅一瞬間的消失在「門」製造的通道裡面,就好像被它給吞噬了一般,是不留半點痕跡。
「那接下來就早點辦妥這份強人所難的差事。」
沒有太多抱怨的火車,是安分守己的準備完成自己被接付下來的工作。
真要說不滿的話,頂多像剛才那種程度的怨言,就算他最大限度的表現。
但這並不代表著說,火車就是一個容易說話、沒有自我個性的妖怪……他不過是與其多浪費唇舌的去與人爭執,還不如早點了事、早早收工的這種心態!
於是,火車為了能在最短時間內,將充斥於整座XX市的氣體回收,並偷偷處理掉可做為日後指證的證據。
他――是一夕之間,開啟了大量的「門」!
門、門、門、門、門、門,隨處可見、多到眼花撩亂的「門」,是突然出現得遍佈在全市每個場所、街道、空間、房間、牆壁、門窗等各處,無數尚未打開門扉的「門」。
那些「門」就好像在等待火車的指令般,是靜靜的等候著時機到來。
「煙滅證據――開始!」
隨後在火車的一聲令下,那些緊關不開的「門」,是零時差的全部打開。
這一瞬間,「門」大開的剎那!
之前仍包覆著整個城市的氣體,是宛如被一個有著無數張嘴口的怪物,張開嘴巴的大口吸氣。
數秒前還籠罩在城市周圍及上方的氣團,它的勢力範圍是漸漸萎縮的往內部收縮。
然後火車也趁著「門」正大量吸入氣體,將那些對人體有害的氣體全數吸盡並封印在世人永遠不知情的異空間之時,他是也在著手完成最後的一個步驟!
當然,做為一切問題與災難的發源處,氣體流出並製作的源頭,是已被火車以兩平方公尺的面積範圍,將地磚連同地基的一併用「門」傳走。
畢竟液體的滲入直徑與範圍是不能從外部看出,那與其抱著可能留下殘留物或再次爆發相同事件的危險性在,他還不如一次解決得將所有可能範圍內的事物都處理乾淨,以免後患!
如此聽來,火車好像是已經把一切都辦妥的解決完問題。那他又為什麼一開始要說「強人所難」這四個字?
其原因,是就在於「門」的能力雖然方便,但它最為可惜的地方就是――不能細部操作。
雖然這說法也不算完全正確,因火車基本上還是能限定能穿過「門」的物質,但他卻是無法將「門」的範圍進行過於微小的調整。
換句話說,「門」的範圍大小雖可調整,可它仍舊是有著最大與最小的範圍限定。
如果他強行在超出這限制範圍內運作的話,「門」將極有可能出現空間不穩固的情形,進而引發傳送失敗或失誤,甚至是暴走的狀況發生。
也基於這因素,火車是必須將早已滲透進地板之下的藥水,一併的連帶周遭的建築材質傳走。
就如同現在「門」消失後,地上是隨即冒出一個有著二平方公尺面積的長條型洞穴。
十分顯眼的切割痕跡和無線延伸的長型大洞,是想叫人不注意都難!
雖說填補洞穴這工作是簡單,只要調查完地磚材質並拿相同材質與樣式,就能把它仿照原物得補回、填滿。
可切割的痕跡這點,是無論怎樣他都必須自己親手完成才可以……
「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能快速掩蓋這痕跡的辦法?」
在萬般無奈之餘,火車是只能一面延著切割痕跡的線路,一面將掩蓋用的特殊材質仔細又慎重得用手將痕跡填滿、覆蓋並抹平的消除痕跡。
慢條斯理又手腳笨拙的進行這種細膩的工作,火車是花了快兩個半小時,將切割的線路全數填完。
使得地面看起來就跟過去一樣,是看不出任何不尋常的地方或痕跡。
「呼~~~這個做起來果然累人……而且不習慣的人來做,實在是相當的費時又費工。」
花費了超出自己預測時間的火車,他雖在這麼做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在實際操作時才真正體會到它的難處。
不過――是也足夠了……接下來的後續事宜,已經不是他所負責的領域。
那已是他人的責任、是與自己毫無切身關係的雜事。
「話說回來……不知道那笨女巫是否還待在那?」
就當一切都處理完畢,準備返回「魍魎屋」向玉藻前報備的火車,他是這時熊熊想起安緹亞的存在!
雖他認為「人是走了」的這機率是比較高,但以防萬一還是去看個一下?反正火車用「門」移動過去是花不到幾秒的時間。
想到就動作的火車,是再次通過「門」得回到安緹亞所滯留的高空。並當他再次回到那時,是看見就彷彿在等待著他現身一般,待在同一處等候了兩個半小時的安緹亞。
安緹亞是連一公分的距離和方向都沒改變,整個人看似時間靜止的沒有動靜。而她的這副模樣,甚至是會讓人懷疑莫非是已經沒有呼吸的忍不住上前查看一番。
「怎麼,是等很久了嗎?妳為什麼不先回去一趟?還是說妳是怕……」
「……」
沒有給予火車半點回應和反應的安緹亞,是靜靜的坐在那。
雖然這時火車是很想就這麼把她丟在這得不管……
但想到如果時間一長,她還是這樣的話?勢必是會讓不少人發現到她那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到了那時,他在這之前所做的努力與付出都將付之流水的白費。
想到這就覺得不能再放著她這麼下去的火車,是懷抱著極度不安的心態,緩慢前行的靠近安緹亞,伸出「超不願伸長」的手指輕碰一下她的身體。
火車的手指與她的身體接觸才短短五秒,他就感覺自己身體是出現不適的症狀。
不知是心理的作用,還是現實的感受?火車總覺得那一根手指是開始發熱發癢發紅的有了變化。
「……應該還可以吧。」
不是對別人說道,是對自己安慰、打氣的火車。
他是強忍住自己想當場逃走、速速迴避到離她有數百公尺的遠處避難的衝動,是決定再次嘗試的用更大的力道來推動安緹亞的身體。
反正不論怎麼推,是都不可能從掃帚上摔落的安緹亞,這點是他最不需要擔心的問題。
火車真正擔憂的是,當自己的手掌以大量的接觸面積,觸碰到安緹亞與衣物的瞬間,他的雙掌是會變成怎樣?
光這一疑問就讓他膽戰心驚的卻步。
因火車是記得很清楚,以前是曾發生過某個職員是不慎讓肩膀擦撞到安緹亞的身體一下子,他的肩膀是當場立即腫脹數十倍的體積。並讓他在接下來的數個月都因肩膀負荷過重的關係缺席,更誇張的是連生活作息都出現困難,害他即使病好了卻又要再多花一點時間去調養、復健!
「但――不做也不行啊!不錯,是必須這麼做才可以!!」
宛如垂死的掙扎,死前的最後奮力一搏那樣,火車是大聲吶喊的以聲勢驅趕內心的恐懼。
緊接著他是抱著「死了就算了」的念頭,放棄掙扎的伸出手掌。
可就在此時――在火車的手還沒推出,才剛擺出預備動作的時候,安緹亞似乎是剛從睡夢中醒來的發出呻吟聲。
雙臂一下伸直又一下彎曲的她,是在伸完懶腰的同時就注意到火車的存在。並抱著擔憂的聲音詢問他說。
「火車……你的手指是怎麼了?為什麼像被大量蚊子叮咬過一樣,是佈滿了無數像被叮咬過的紅腫痕跡?」
經她這麼一提醒,才終於注意到自己手指漸漸出現異狀的火車。
他趕緊把視線對準安緹亞的視線方向,注視著她口中的那一根,不久前剛觸碰過她身體的手指。
然後就正如安緹亞所說,也跟他擔憂得一樣,那根手指雖沒有漲大數十倍得這麼誇張,卻出現了奇癢難止與發熱的症狀。
那根手指就像把全身的體溫都聚集在同一處,是讓他感受到異常的熱度。
「怎麼會發生這麼有趣又神奇的事情?嗯~~~火車,你的手指可不可以讓人家就近看看,或碰一下?人家是很想詳細的調查一下你手指的異狀,因為人家可是相當好奇呢。」
擺出一副「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神情,安緹亞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是把自己製造出來的麻煩、問題、災情通通都忘得一乾二淨!
她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又或者該說她是壓根就沒在意過那些事情,才能表現得如此輕鬆又自在的模樣?
可對身為遭受到她毒害的受害者,且同為替她收拾爛攤子的善後者的火車,他此刻的心情是有多麼複雜和憤怒,這是不難想像的。
忍無可忍的火車是久違得爆發出內心的怒火,毫不可氣的對著安緹亞的失控怒吼。
――妳,最好別碰我!妳這個最危險的爛女巫!!!
罵完就隨即將自己傳走的火車,是就這麼扔下安緹亞的不管。
「他……又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是酒哥他最近扔給火車過多的工作,導致他情緒不穩的失去控制?」
絲毫沒有自覺自己才是一切罪魁禍首的安緹亞,她是一頭霧水的乾瞪著前方。
過沒一會的時間,安緹亞又像想起什麼事般的喃喃自語道。
「對了~~~好像火車是說過酒哥他最近是怎麼了?但講了些什麼呢,似乎是想不太起來……」
安緹亞最終還是想不起那時的談話內容。
明明是不久前的事情,但她是沒過幾秒就忘得一乾二淨,就像記憶被人刪除般,什麼都記不起來。
於是――魔女,安緹亞•絲洛,是為了取回失去的記憶,騎著掃帚的翱翔於藍天。
若這世間是有著世人俗稱的「命運」或「緣份」,甚至是「冥冥之中的安排」的話?那現在酒宮悠是比誰都清楚體會到它的存在!
尤其是當她感受到身為妖怪醫生,白澤的銳利又刺人的目光時,她當下是冷汗直流的流滿臉頰,感覺渾身彷彿被千根細針扎進皮膚、刺穿血管、穿過骨頭,是雖痛但也不會太痛的刺痛。
「那、那個……醫生?」
「……」
自從酒宮悠被野村彌生,不,應該說當時為鬼子母神的她送進「妖怪醫院」。
從她進來到現在,白澤是始終不開口說話的專注於工作上。
他一會兒是幫她的身體進行觸診,一會兒是又幫她做舌診,一會兒是又幫她做著各種不同的身體檢查。並且不論是在做那種檢查的同時,白澤是都時不時的會用「刺人」的目光朝酒宮悠看去。
酒宮悠是已經被這目光注視了快超過一小時,可偏偏她是求助無門的找不到人幫忙!?
就連帶她來這的鬼子母神,是都在把她安心的託付給白澤照顧後,便急急忙忙的趕回「魍魎屋」。
而雖只有一瞬間的時間,但酒宮悠仍是看見了鬼子母神,是少見的露出匆忙的神情與著急的情緒。
就好像是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將要發生了似的?她是看來非常緊張與不耐煩。
時間,是正一分一秒的流逝。
同樣的,酒宮悠的情緒是也隨著時間的流動,顯得不安。
在忍受不了不安的情緒是一直堆積在心裡的感受,酒宮悠是決定再次打破沉默的出聲。
「那個……到底……」
「……似乎是可以了,妳的身體是已無大礙。接下來想要出院的話,是可立現在就來辦手續!」
冷不防的丟出這句話,白澤今日的態度是表現得與先前幾次接觸時,來得異常冷淡且冰冷。就是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彷彿他是很不願意的替酒宮悠看病,是被人強迫才不得已的幫忙,以至於情緒表現是十分反常?
可就在酒宮悠想再次出聲詢問前,白澤是搶先一步的把話接下去。而且――他的情緒是有些激動的,稍微出點力得將酒宮悠的病歷表摔在桌上!
「妳嘛……雖然一開始妳被送過來時,我原以為又是陷入了被那個妖怪襲擊,才會過來拜託我。並當時心裡還想著說:妳不會是喜歡上這家醫院的病床,所以才時常來報到?」
慢慢的回憶並描述的白澤,是正以他人絕不允許插嘴、打斷的氣場,強制酒宮悠閉上嘴得安靜聽他把話說完。
只要等他把想說的話都說出口了,他是會給她時間和空間來盡情發問和發言!
可在這之前――他是要先收回她的這項權力和手段。
「但在我看見妳的病情與症狀時,我才發現到:原來妳是經與那位魔女碰面了,才會遭受她的毒害變成那副模樣……說真的,一開始我是有點猶豫要不要當場拒絕鬼子母神的請託,畢竟……」
――畢竟……魔女之毒,是誰都無法想像的恐怖毒藥!
「可身為「醫生」的廉價自尊與尊嚴是不容許我這麼做!儘管我是已經知道在接下這份病案的同時,是可能會為我這邊帶來多大的潛在危險與風險,但我還是接下了……」
白澤就宛如在訴說著恐怖的故事或傳說,是隨著他的言語起伏波動,情緒是也會跟著高亢或低落。
然後,白澤在說完最後一段話前,他是用力的拍了一次手掌。
「總之――妳這次之所以會沒什麼大礙,是全仰賴於這個「護身符」的保護!」
話是還在說著,但白澤這時是也有了新的動作的從醫生的白袍內,拿出一個酒宮悠再熟悉也不過,十分眼熟的護身符。
那由紅色絲線編織而成的護身符,其中間位置是有以金色的線編寫出來的四個大字――健・康・御・守。
拿著護身符在手裡晃了幾下的白澤,他是沒中斷聲音的繼續說道。
「這個……應該是土御門家的東西是吧?我是稍微碰一下就能感覺得出將靈力注入這「護身符」內的施術者,她當時所持有的心意與想法是有多麼的強烈與強大,才能有辦法在第一時間擋下魔女之毒的威脅!所以,妳改天可以要好好感謝一下當初給妳這護身符的人。」
終於把內心話都說出的白澤,是在說完之餘把那護身符還給了它原本的主人手上。
「嗯,我知道了,我會遵照醫生您的建議去做。不過……我在這是有一點要先申明一下:她,是我的朋友!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友人!!還請醫生不要誤會了!?」
毫不客氣出言糾正白澤說錯的地方,酒宮悠的眼神是已與她初次相會時有著截然不同的改變。
從白澤手裡拿回屬於自己與音剎,她們彼此的友誼象徵物,酒宮悠是比誰都珍惜得把它緊緊握在雙掌內。
(這就是……你所追求的嗎?酒顛童子。看來就真如你所說的,可能性並非「無」!)
用自己的雙眼親眼見證了少女的變化與成長,白澤是為此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友人……是嗎?那就好好珍惜這段友情吧!並且祝福妳將來是能因為這段友情的羈絆,為妳的人生開創出光明的未來。」
不再多說其他多餘的話,該說的是都說完。
現在是該把時間與未來交付給下一代,換她來掌握。
白澤就這麼解除了對酒宮悠的發言權限制,靜坐在原位的等待著她開口。
「那我……現在是可以發問了嗎?」
「問吧,隨妳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再說好了,「看診」這項步驟本來就該建立在醫師與病患之間的問與答,是才有可能成立的發揮它的效果。若只要單方面的對話,那可就不是「看診」!而是「誤診」了。」
沒有針對白澤不知是一時想出的玩笑話?又或許是他心裡的真心話吐嘈,酒宮悠是專心於發問之上。
「那麼……首先「魔女之毒」到底是什麼?而且什麼又是「魔女」?」
「……啊?等等……先等一下,莫非妳是還沒有從其他人嘴中聽見那些有關於魔女的傳聞嗎?」
「嗯,就是沒有聽過,所以我才會想從看來知情的醫生口中套出一切。」
對於這等同於第一且也是最後一問的問題,白澤是當場為之一驚的感到吃驚。
但在他稍微回想了下從鬼子母神那邊聽來的事情經過,他就會發現到之前不少的矛盾,是都能因此迎刃而解得有了解答。
(原來……她還不知道啊!那也難怪會傻傻的在碰到魔女後,是不像其他妖怪那樣當場逃走,則是與她一起行動的做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行徑。)
現在才終於想通了的白澤,是正將內心的疑點一個個連成一線的找出答案。
「不過沒想到……原來是要從最基礎的地方說起嘛?那反正都要說了,我看不如就一次把該說得都說完,以免妳日後是又有不懂的地方!」
「也就是這樣,酒宮悠。我接下來所要說的話是會有點冗長,但那裡面的內容妳是能記多少就記多少,因為我敢保證那些內容將來肯定是會對妳有所幫助的,所以妳等下就專心聽我說話就好。」
雖才剛把發言權還給了酒宮悠,但現在這情況是恐怕又不得不暫時中止她的權力的演變成白澤的獨白時段。
「厄~~~總之,我要先說什麼才好?對了,我聽說妳最近不是有見過傳說中的「問題人物」之一的狂骨嘛!」
「嗯,見是見過了,但……」
一提起這事就會聯想到當時發生的種種不快與難過的回憶,酒宮悠的頭是微微垂下的不想抬起。
就好像想用影子來遮掩自己現在的表情一樣,酒宮悠的情緒是瞬間低落了不少。
然後一眼就看穿了酒宮悠的心事的白澤,他是立即擺出一副非常瞭解的態度。
「嗯,沒關係的。那些事暫時不提也罷,只是我現在要告訴妳一件事,而那件事是與狂骨多少也有牽連。畢竟――」
――狂骨它可是與魔女齊名的,被合稱為「三罪」的問題人物!
「魍魎屋」的「三罪」――其分別為:「最為麻煩的狂骨」與「最為危險的魔女」,以及「最為嗜血的鐮鼬」。
就拿狂骨來說,其實就如之前所說得,是為了不想再次讓數百年前的歷史重演,為此對它執行特殊的管制與約束,以防它任何可能重現於現世的機會。
至於被稱為「最為嗜血的鐮鼬」,他的行為表現就完全符合「最為嗜血」的這一形容。
鐮鼬的嗜血程度,是嚴重到一天若沒有見到超過六公升的血,他就會不分青紅皂白、敵我不分的陷入「嗜血模式」。
一旦進入那狀態,他便會一直一直、不斷不斷,絕不手軟、絕不放過得互亂攻擊周遭的人事物,直到心滿意足以前是都不會停手。
所以「魍魎屋」的職員們是除了用「最為嗜血的鐮鼬」暗中稱呼他之外,是還有著「嘻笑的死神」或「赤血風暴」等別稱……
而之所以酒顛童子長久以來放縱他,是沒有給予太多的干涉與約束的理由。就在於說鐮鼬雖然嗜血,但他也是個相當好控制且戰鬥力極高的妖怪。
簡單來講――鐮鼬是個直腸子的嗜血傻瓜!
你只要能讓他見到足夠的血量的話,就什麼事都肯做的順從、聽話。(雖然另一半的原因,是他另外與酒顛童子有著私底下的交換條件。但這件事白澤是尚不知情,所以他是沒有說出口。)
也因為如此,他通常都是獨自一「妖」的工作,完全不需要夥伴與同事的幫忙,是唯獨他一個獨挑大樑。
不過如果談到「危險程度」,鐮鼬是就遠遠不及魔女的來得恐怖!?
畢竟鐮鼬雖嗜血,但只要能滿足他的欲望,他是就不會對他人怎樣得很好應付。
就算平時碰到時是與他打聲招呼、聊個幾句話是都不會有什麼危險在。
讓人會有這層擔憂與這層恐懼的,就是「魍魎屋」全體同仁一致公認的――
――「最為危險的魔女」,安緹亞•絲洛。
「酒宮悠妳知道……過去曾身為人類且為女巫的安緹亞,她是怎麼打破人類的壽命與青春極限,度過並維持了長達五百多年的年輕美貌嗎?」
在講了這麼多酒宮悠絕對應該知道的資訊,白澤是忽然中斷內容得提出問題。
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酒宮悠是唯有抱著極不確定的心態,說出自己認定的答案。
「是……靠魔法嗎?」
這個答案,就某方面來看或許是正解也沒錯?
因一般人談論起女巫或巫師等存在,對於他們的第一印象,也可以說是刻板印象與認知,都在於他們這些人所擁有的不可思議的超自然力量――魔法!
可這樣的回答,白澤是搖頭否定的表示:她答錯。
答案並非這一個,是另有解答的在於別的原因。而且在說出正解以前,白澤是必須得先打破酒宮悠對於「女巫」這一詞的幻想。
至少,她的想像是絕不可能在安緹亞•絲洛身上實現。
「呵……哈哈……妳說安緹亞是用魔法?別笑死我了,她才不可能會那麼精密的技巧。畢竟她唯一擅長的除了製作帶有危險副作用的失敗品,就只剩下「飛翔」了。」
安緹亞•絲洛,她可說是這五百年來,少數不被地心引力所束縛住,具備著能自由自在遨遊於天際的女巫!
「我想妳應該跟她一起騎過掃帚了吧?」
「嗯,是有過。雖然我騎的時候幾乎都閉上眼睛,是無法看見得太多,但感覺是有的……」
「喔,那妳知道安緹亞她是就算沒有掃帚的輔助,也能在空中飛翔或移動的這一事?」
不曾聽過的真相,是在瞬間顛覆了酒宮悠對安緹亞的認知,發出了不能理解的呼聲。
「什麼?那是……什麼?」
飛行――這一行為對於現代人來說,已是不再像過去一樣來得陌生,是人人只要有這份能力都可辦到的事。
――不過……那也僅限於在有「工具」幫助,是才有可能實現!
人,是無法獨自漫遊於天際之間……
就算是那些經常出現在電視媒體,自稱可以「飛翔」的魔術師或表演者,他們的背後是都有著他人或道具的協助。不然的話,人類是無法單憑一己之力在空中移動。
就連人人稱羨,可以自由自在飛行的鳥類,也是有不得不落地休息、為下次的飛行蓄積足夠氣力的時候。
所以白澤現在的這番話,是酒宮悠所不能認同的拒絕相信。
那怕她的雙腳是早已都踏入了這個異常且無法無天的「另一個世界」,她也還是無法改掉舊息的以常識來判斷這裡面的一切事物。
「嘛~~~也不用這麼驚訝吧!雖然就連在「魍魎屋」裡面,是鮮少有人知道這事。不過這的確是事實,是不容改變、無庸置疑的現實。」
不是不能理解酒宮悠拒絕相信的心情,但白澤還是希望她能放寬心胸的去接受它。
畢竟――當初發現這一事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當時正在幫安緹亞進行身體健康檢查的白澤,他自己本人。
他最初發現到這事,是雖也曾像酒宮悠這樣的表現出訝異的神情,但他沒過多久就走出迷茫的選擇接受。
「世事無絕對」這句話或許套用在安緹亞身上是再適合也不過的解釋!
況且,她也不是唯一一個擁有這項天賦與能力的「個體」,這世界是也有著許多與她相似或相同的「存在」。
只是像這類情形發生在「人類」的例子是實在少之又少,少到在白澤遇見安緹亞以前,都認為那不過是別人的無稽之談,是個可笑的傳說罷了。
然而――安緹亞她會不會「飛」這點,並非是她被大家稱為魔女的理由,那個充其量只能被當作前提條件。
至於真正的理由則是另有其事!?而白澤現在是才正要說出口來。
「再說,如果她會「飛」就讓妳這麼吃驚的話,那我之後要說的內容不就會更叫妳大吃一驚了嘛!」
氣場的轉變,是代表著白澤之前的內容都不過是像閒話家常般的對話。
緊接下來他要講的話,從這刻起才算真正的主要內容。
「首先。我有件事必須先告訴妳,好讓妳有個心理準備。」
「那是……什麼意思?」
對於白澤這不同於平常,比身為醫生時更為嚴謹和認真的態度,酒宮悠是被纏繞在他體外的氣場給壓制。
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給,酒宮悠是唯有面對面的去面對它,就別無其他退路可選。
「簡單的一件事,那就是安緹亞•絲洛她是經由不正常的手段,來獲得「長生」的一個「人類」。妳別看她的外表是如此的年輕貌美,但她實際上的歲數可是都超過五百歲,是完全脫離了「常人」這一範疇!」
――安緹亞•絲洛,她是「人類」的同時卻也不是「人類」,是個突破了「人類」的界限,被妳們的世界與社會排擠、趕出的女巫!!
此刻,白澤的這一席話是讓酒宮悠終於想通了,為何安緹亞一開始時是會提起有關於「半人半妖」這方面的話題?
原來……是這麼回事?原來……安緹亞她想表達、她想暗示的是……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原本身為「人類」的她,是會被自己的同胞趕出來,並且最後淪落到如今的這種處境?」
內心的疑惑好不容易剛迎刃而解的酒宮悠,她的內心是隨即又被新的疑惑所迷惑,再次走入迷茫的濃霧裡。
「……「魔女的審判」,妳是聽過嗎?」
以此簡短的一句話做出回答,白澤的回答是一語中的的說出了所有的問題核心。
「……魔女……的……審判?那是什麼?我是好像沒聽過的感覺。」
可這樣的回答,對人類的歷史可說是毫無興趣的酒宮悠,她是擺出聽都沒聽過的無奈表情。
對歷史的認知,頂多就是從課堂與課本上的記載的她。是從未嘗試過從學校的課程之外的途徑,來獲得更多跟歷始相關的知識。而且一般的日本高中歷史課程,除非是有這必要性,是很少會去提及這一個可被稱之為人類歷史上的「黑歷史」,翻開人性最為黑暗的一頁……
「……不會吧,現代的高中教育是怎麼回事啊?妳學校難道是連提都沒有提過嗎?還是說妳選的科系不是文組,而是理組的關係?」
聽到酒宮悠的回答,白澤是不禁頭上冒出三條黑線。
因若真要跟她詳細講解那段人類的「黑歷史」的全貌,他是又不知道要花費多長的時間,是才有可能跟她解釋清楚。
再說白澤本身也不是閒來無事的沒事做,只是現在剛好還沒有其他病患是需要他來看診與看護。他才會為了打發這段閒暇時間,特地跟她聊起一些往事與該知道的事情。
因此――為了防止可能耽誤到其他病患就診的權利,白澤是精簡的說道。
「就最簡單且字面上的意思來解釋,就是在找出像安緹亞那樣的女巫後,進行審判與制裁的一項行動。雖然其中是還有許多原委,但我想那些現在就不便跟妳說太多,妳有興趣就改天上網GEOGLE得找下資料就會知道。」
反正現代人類科技,是進步到幾乎全世界的平面資訊是都能依靠網路的力量找到,哪那些過於冗長且精細的內容,讓她自己找是也不算太為過的行為。
「而妳問為什麼安緹亞會在「魍魎屋」的理由?就在於她是那場「魔女的審判」裡,最後一位被抓到並接受審判後,卻唯一一位沒有被放火燒死的女巫!」
這時候,隱藏於安緹亞體內的「黑歷史」,現在是將經由白澤之口,一一浮上水面的展露出舞台之上。而當酒宮悠得知這一切時,她是又會做何感想?
這點,是無人能預料得只能靜觀其變。
可唯一能確信的就是,當酒宮悠聽完這一段歷史後,內心感受到的感覺是將會比之前更為震驚與震撼得,將她長久以來認知的世界樣貌,整個都破壞殆盡並重新塑造出一個全新的樣貌!
「安緹亞•絲洛,這個名字雖無法從任何歷史文獻得知是否真有其人?但據她本人所言,她確實就是那最後一位接受教會審判的女巫!只是……當教會抓住她的時候,是已經太遲了……」
――安緹亞她,那時是早已活上百年的歲月,保持著如今的這副樣貌,成為「永生的女巫」!
「不老不死的女巫,無論經過多少時間與風霜都不會遭受歲月摧殘的她,是為了不讓人發現身上的秘密,是必須經常移動的更換住所。但即使如此,她仍舊逃避不了東窗事發,被發現秘密的那一天到來,是被教會給抓住。」
「起初教會在抓住她後,是原想立即將她處死的施以火刑。但就在這麼做之前,有個始料未及的「災難」,是瞬間在教會內爆發出來!」
「災難……?」
十分熟悉的名詞出現,酒宮悠是不自覺的將它與發生在XX市的慘劇聯想在一起,並事先得知了白澤接下來可能會講的內容。
如果她想的沒錯的話,那白澤口中的「災難」,想必就是――
「是啊,就如同妳聯想得一樣,那場「災難」的原兇就是來自於安緹亞。雖然將這一「災難」帶進來的是教會本身,可他們自己大概也沒料想到會發生那種進退兩難的窘態。」
察覺到酒宮悠注意到答案的白澤,他是接著把話給說下去。
「當教會第一次嘗試燒死她時,他們是才發現到自己連碰她一根汗毛都是件很危險的事。」
「只要凡是那些接近她或觸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塊肌膚、血肉、頭髮、唾液的人,過沒多久都會得到無法治療的怪病。然後就因為在場的人全都染上了怪病,所以行刑是不得被迫終止的先保留。」
「然後過了一個月後,準備二度執行的時候,教會因有上次的經驗,所以是要求她自己走到火場中央等待他們放火。可誰知……這火才剛放下去,她身體周遭是就起了某種化學反應,將整個刑場都被包覆在一團紅煙裡,並當過了一周濃煙是散去後,刑場裡面除了安緹亞沒事之外,其他人是全都露出猙獰的恐怖表情,在恐懼的陰影籠罩下死去。」
「接著之後的第三、第四、第五等等直到第十七次執行,教會是始終都沒有辦法傷到她一根汗毛!而且當他們用盡各種手段試圖殺害她時,那些執行者是都無一例外得會染上各種不同的怪病,不是死了就是終身都無法痊癒。」
――所以安緹亞•絲洛,是個「不能隨意殺死」的女巫。
「後來也可說是因為這樣的原故,教會只好暫停中止她的處刑,決定找個能永遠關住她的監牢,把她關在那邊直到她被世人給遺忘,成了一個不該提起的秘密……」
說到這是終於能稍後喘口氣的白澤,他是稍稍停下動作的休息一下。
然而,酒宮悠她是偏偏就在這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咦?等等,那教會他們是又怎麼抓到她的?因這麼一來的話,教會當初不就不可能抓住她嗎?」
很自然就能想到的問題,但問題的答案,白澤是早有準備。
而且這答案,還是安緹亞親口跟他說的。
「安緹亞她,是自願被抓的。」
這一答案的冒出,是讓酒宮悠發出與白澤當時聽見時,相同的驚呼聲。
「呵呵,我當初是也無法相信她會這麼做。可她說她當時實在是逃得太累了,逃到已經不想再逃了,所以就乾脆的給教會抓走,順便看看他們是否真有本事能對她怎麼樣?然後經過證明,教會根本是奈何不了她的沒辦法……」
「可是……這麼說的話……等等……等一下!這……也未免太奇怪了點……那她既然自願被抓的話,她又為什麼要逃出?不對,想逃出並不是問題,問題是她是怎麼逃出來的?」
腦子慢慢呈現混亂狀態的酒宮悠,被這一時之間叫她無法吸收並理解的內容,打亂了腦內的全部運作。
酒宮悠是看不懂安緹亞的想法,被她反覆無常的個性搞混。
「逃出去?哈,那種事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安緹亞可是想出去就能出去,想進去就能進去。監牢的鐵欄對她而言就等同沒有,是毫無威脅性。而造成這種結果的就是――」
――魔女之毒!
「魔女……之毒?」
「嗯,這個「毒」正是「所有的開始」。它不但是造成安緹亞「永生」的原因,也是為何教會無法如願制裁她的阻礙,更是她之所以被稱為「最危險」的理由!」
「魔女之毒就是……」
然而,就當白澤正想解釋一切的原委,把事實的真相告訴給酒宮悠知道前,有兩個不請自來的訪客,是久違的再度拜託白澤的這間「妖怪醫院」。
在醫院的大門門前,先是忽然憑空出現一扇他們再熟悉也不過的「門」。
隨著當「門」打開的同時,火車是帶著症狀看來相當嚴重的手指,前來尋求白澤的治療。
可就當火車剛把「門」關上,白澤準備上前診斷病情之前。
火車身後的大門是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外力推動。
緊接著,是被這股外力猛然推開的打開。
隨著被打開的大門,有個看似速度極快的謎樣飛行物體是剎車不及得,不幸的從背後追撞正巧站在大門面前的火車。
火車是當場整個人被打飛出去得往前飛了數公尺的距離,才狠狠得重摔在地。
至於撞中火車的對方,反倒是無事的飄浮在空中。
「……」
看著這過於讓人傻眼的一幕,白澤和酒宮悠是頓時連話都說不出口的啞口無言。
接著,當那位把火車撞飛的主謀,安緹亞是興奮的大喊。
――安全・抵達!
酒宮悠她們才彷彿被解除了定身般,是再次的活動起來。並且酒宮悠是悄悄的對白澤說:我現在是多少明白你所說的「危險性」了……
原想出聲的白澤,但礙於這亂成一團的現況,他是已顧不了這麼多得沒有餘力。
尤其是火車剛剛才在他們眼前被捲進一件不幸交通事故的當下,身為醫生的白澤是不可能放下眼前的患者,就這麼對他棄之不顧。
可在自己幫火車開始治療傷勢以前,白澤是有個當務之急必須優先處理!
「安緹亞・絲洛……妳,趕緊給我離開醫院!妳難道還不清楚……自己待在這的話,是有可能帶來多大的為害與禍患嗎?!」
安緹亞的抵達才不過五秒的時間,白澤是就不留情面的下達逐客令。
雖就不知情者的眼中看來,白澤的行徑或許會顯得有些過份和無情,但在知情者眼裡,這才算是最為恰當與優先的事項。
「咦~~~?!人家才剛到這,醫生您就趕人家走,人家的心可是好難受喔~~~為什麼要趕人家走呢?為什麼?」
一面裝作可憐一面朝白澤靠近的安緹亞,她的表現是刺激到了白澤的情緒,逼得他動起怒火!
「我叫妳出去,妳就給我出去!妳這最礙事的女人!!」
伴隨著白澤的怒吼,一道青色的雷光是一直線的朝安緹亞的方位射去。
一見苗頭不對的安緹亞,是趕緊大聲呼救的騎上掃帚,以最快的飛行速度,「咻」的一聲得逃出醫院。
「醫生你……」
本想指責白澤是否做得太過火的酒宮悠,在轉頭瞥見白澤此刻的樣貌後,是即時收聲的什麼話都不敢說。
白澤自己是也十分清楚酒宮悠想表達些什麼,所以他是拜託酒宮悠的說。
「這個……就改天再說吧!總有一天是會對妳講起的,現在是先別說。而我等下是會為了處理火車的傷勢,是必須帶他去做些檢查和治療。至於剩下的那些話……妳就出去問問看那個笨女人好了!只是……」
說到「只是」兩字時,白澤的聲音是明顯變小聲的刻意讓人聽不太到。
「醫生你後面是還有說什麼嗎?我是聽不太清楚。」
「嗯,沒有。我什麼話都沒說。妳就趕緊出去吧,安緹亞她應該還會在醫院上空盤旋一陣子,妳就出去對她揮手後,她就會下來找妳。」
急急忙忙的將酒宮悠送出去的白澤,是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就這麼強勢的把她「送」了出去。
並在他確認酒宮悠是已經離這有段距離,他才緩緩道出最後沒有說出口的幾個字。
――只是……她還會記得妳嗎?
這幾個字,酒宮悠是聽不見得沉沒於「妖怪醫院」。而白澤在這之後是也再次披上「醫生」的身份,回歸他的本業。
當踏出「妖怪醫院」那被破壞的滿目瘡痍大門後沒多久,酒宮悠是就如白澤所言的一下子就看見,正在醫院上方像隻候鳥般不斷繞著它飛行的安緹亞。
遵照著指示揮手的酒宮悠,是一下子就被安緹亞發現她的身影。
不到一會兒的時間是疾速俯衝急下的安緹亞,最後是以漂亮的滑行降落方式,恰恰好的停置在酒宮悠的面前。
然而,就當酒宮悠正想出聲對安緹亞問好前,對方卻先說出了讓她為之一驚的話來。
安緹亞是一臉茫然,帶著陌生的眼神看著酒宮悠問道。
――妳是誰啊?為什麼要這麼熟絡的對著人家揮手?人家又不認識妳,妳別假裝親切的裝成熟人好嗎?
這些話,就宛如一把鐵鎚是用力的敲打酒宮悠的心靈,使她聽見自己內心破碎的聲響。
「呵……哈哈……安緹亞姐,妳別開玩笑了!難道妳忘了我們不是今天一起騎著掃帚飛行,和一同上街購物的……這些妳是都不記得了嘛!」
不願相信安緹亞是會這麼對待自己的酒宮悠,是試著提起今日發生過的種種回憶。
但事與願違的,安緹亞是再次的否定酒宮悠。
「妳騎人家的掃帚?這怎麼可能!人家平常可是不會讓不熟識的陌生人騎上它的。況且還一起購物逛街,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話說……對喔~~~人家剛剛好像在醫生那有看見妳,妳原來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病患!?」
明明情形是應該顛倒過來的酒宮悠與安緹亞,但面對對自己擺出一臉陌生神情的安緹亞,酒宮悠是不發一語的隨便她怎麼說。
可隨著時間的過去,安緹亞對說什麼都不理不睬的酒宮悠逐漸感覺煩躁。
然後她才稍微一伸出手的準備拍打酒宮悠的肩膀,一面極薄但又隱藏著極高殺傷力的冰牆是瞬間阻隔在她與酒宮悠之間。
一見到這面似曾相識的冰牆,酒宮悠她們是不約而同的齊聲喊出了「她」的名字。
「彌生姐!」
「鬼子母神!」
只不過她們一人是喊著她的人化名,一人則是喊著她的本名。
就像回應她們的呼聲般,鬼子母神,野村彌生是站在與冰牆前進的反方向,並且一如「鬼子母神」的身份,渾身都夾帶著朝著安緹亞襲來的靜謐殺意。
接著鬼子母神是就在她們兩位的注視之下,慢步的向酒宮悠走去。
她一走到酒宮悠的身旁,就不由分說的立刻檢查起酒宮悠的身體,是彷彿深怕她有受到任何損傷或傷口似的,是上下齊手的來回撫摸。
等確認完酒宮悠是沒有再次的遭受到魔女之毒的毒害,鬼子母神是沒有回頭出聲的警告安緹亞。
「魔女,妳最好別再靠近她半步!要不,我將會把妳關在厚度有數十公尺的冰層內,讓妳待在裡面度過一個世紀後再放出來。」
不容狡辯、不容反駁,鬼子母神是不會接受安緹亞的控訴。
只要她一判定安緹亞是對酒宮悠有任何危害,她便會以最為漫長且折磨的手法,將她處以冰刑!
下達完最後通諜的鬼子母神,是話才一說完便想趕緊將酒宮悠從安緹亞身邊帶走。
她是連一秒都不願意再讓酒宮悠與這最危險的危險人物處在同一處。更何況如果本人是有自覺也倒還好,但安緹亞最讓人不安的就是她對於自身的危險性是毫無自覺。
因此往往在無數妖怪遭殃後,她卻始終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般。是仍專注一意於自己的事情上面,對於那些因她受傷、生病、中毒的受害者是沒有一絲的罪惡感。
就好像這是理所當然、與自己無關的視若無睹。
「那個……我可以發表一下意見嗎?」
眼見事態的發展越來越往不妙的方向發展,酒宮悠是急忙出聲的希望能緩和氣氛。
再說,她自己本身是也有幾個想能弄明白的地方。
可她一發言,鬼子母神與安緹亞就分別把自己的視線都投向她看去,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的打了個冷顫。
不過就算如此,這種程度的壓力是還阻止不了酒宮悠的意志。
在「魍魎屋」打工也有一段時間的她,在精神方面的抗壓力可說是比剛進來時是有稍微的成長與進步。
「那……說真的,我到現在都還是很不明白彌生姐妳們口中的魔女之毒到底是什麼?所以拜託誰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要不就這麼一知半解得下去,可是很痛苦的說!」
以十分誠墾的語氣拜託道的酒宮悠,她態度是瞬間軟化了鬼子母神的心,使她不再感覺這麼冰冷的稍微回溫。而安緹亞是不改之前的態度,直對著酒宮悠說:「誰會告訴妳這個陌生人!人家是什麼都不會告訴妳的,妳就與那冰女在一起的變成冰棒。人家現在可是要先回去了。」
一溜煙的以飛快的速度直俯而上,安緹亞是過沒多久就連遠方的小黑點都看不到,是徹底的消失於她們的眼前。
就宛如被天空給吞噬了一般,消失於遙遠的天際之邊。
「哼~~~也好,那個魔女肯自行離開的話,我也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一等安緹亞是真的離開了,鬼子母神就解除了「鬼」之姿態,從戰備狀態換回平常的模樣。
看著彌生是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從鬼變成人的模樣,酒宮悠是才注意到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副奇異的景象!
雖之前已見過許多次酒顛童子的變化,可彌生她的倒是第一次看見,光從這一點來講,就對她是有十足十的新鮮感。
「那麼……妳不是有想問的事情嗎?那就讓老師來好好教導妳吧!」
再次穿回象徵著「教師」的服裝的彌生,她是逗趣的故意這麼說道。
「但魔女之毒啊……這個的確是該讓妳知道的事情,甚至應該說這是妳首要知道的重要事項才對!」
可隨即又收起玩弄的態度的彌生,是以深邃的眼神看著酒宮悠。
當酒宮悠的目光是和她相互對視時,她就忽然有種自己的靈魂是快被吸進去似的錯覺感。
彷彿她是已一腳踏進了某個不該深入的禁區,打開了通往地獄的冥府之門,是想轉身逃跑也來不及。
深吞了一口氣的酒宮悠,她是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她的意識與感官都逐漸集中於一點的往某處凝聚。
「魔女之毒,簡單來說只是一個代稱,主要用途是用來方便稱呼安緹亞她身上潛藏的各種危險性!」
「咦,那是什麼意思?」
連心理準備都還沒做好,彌生是唐突的提及起有關魔女之毒的話題。
但比起這個,酒宮悠首要不懂的地方,就在安緹亞身上到底是潛藏著何等恐怖的危險?是需要讓白澤、火車、彌生姐她們聞聲色變的露出緊張與厭惡的表情!
她無法理解,她們之所以拒絕安緹亞與千里之外的「正當理由」?!
「妳……應該聽說了安緹亞活了五百多年的這件事了吧?」
「是――有聽說過,是從白澤醫生那邊聽來的。」
「嗯,但從妳的反應看來,妳是沒有聽到其中的原委!要不的話,妳現在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疑問與問題,讓妳無法釋懷得卡在心裡……」
每一話、每一字都正確無誤的說出真相,酒宮悠是無法否定她的唯有點頭稱是。
「安緹亞她啊……說起來也算是個苦命的女人!畢竟她生活的那個年代,對她們這些女巫來講是最為危險的時代。雖然現今是已無法正確得出那場歷史最大規模的「黑歷史」之一,其中是有多少真正的女巫被燒死……但我想沒破千也至少有破百才對。而為了找出這百名女巫而犧牲的人數,是又不知是這之上幾倍的可說是慘絕人寰!」
眼神開始不再注視著酒宮悠的彌生,她的目光是好像真能看見那段的歷史重現般,是眼神飄移的飄到了過去。
「所以在那個時代,女巫們為了生存是都必須小心翼翼得不被他人注意到自己的身份!但安緹亞她卻算是反其道而行的……是一個相當顯眼的女巫,而她之所以會這麼容易引起她人注意的原因,就全因於她啊,是個選錯了人生道路與志向的笨蛋!?」
「選錯了……?」
「是啊,安緹亞是選錯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錯誤,是大錯特錯,錯到無可彌補得絕望程度!她身為女巫的天份明明就不在那一方面,她卻偏偏硬是要把自己往那個對她而言,小無比洞的細洞內擠進去。她拼命硬擠進去的結果,自然是不但把洞給擠壞的同時,也為自己帶來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以無比感嘆與惋惜的語氣說道,恐怕就連彌生都覺得安緹亞是白白埋沒了自己的優異天份,走向了錯誤的人生方向!
雖或許安緹亞這麼做是錯了,但她能在那個黑暗的時代生存下來的主因,也是都仰賴於她走錯路的關係所致。
「安緹亞她是具備著千百年來難得一見,可以不受大地束縛、悠遊於天際的「人類」,而過去人類對於這類人的稱呼――就是妳們常聽見的「天使」!」
「只是……隨著時代的進步與演化,一般大眾對於這類人的崇拜與敬仰,也慢慢的轉變成妒嫉與厭惡,所以才慢慢的出現「女巫」或「巫師」之類,明明是「人類」但卻不被當作「人類」看待的人。」
可說是一段相當諷刺的歷史,而且最為諷刺的就在於告訴酒宮悠這段歷史真相的,竟不是她的同類,則是由身為妖怪的彌生。
就像要在嘲笑著那些人類的愚昧與自私,彌生是在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笑容。
「不過這些都不算重點,重點是安緹亞她之後到底選擇了什麼,做為人生的目標?」
隨著彌生的話峰一轉,她是迅速的收起自己方才的失態。
畢竟再怎麼說,像這種毀謗、詆毀酒宮悠同胞的內容,實在是不該表現得太過份且明顯。
至少,是不該在她面前表現出來得先忍住這口氣得才對!
回想起自己不小心做出了失禮的舉動,彌生是當場很想對酒宮悠賠不是的道歉認錯。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是還必須把話接著說完。
「安緹亞那笨蛋,是選上了與自己最為無緣的靈藥調製,然後就此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靈藥調製――顧名思義就是調配給那些女巫或巫師使用的魔法藥劑。可安緹亞她是實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她的缺陷和遺憾是致使她成為了一個不成熟的女巫,甚至是成為一個危險人物!」
「妳……有沒有想過安緹亞到底是用怎樣的方式來保持青春長壽的秘訣?而她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喪失記憶的症狀,是忽然認不出其他人?其實這些是都習習相關的相連著。」
輕嘆一口氣的彌生,是為了緊接著要說出口的話,轉換並調適自我的心情。
酒宮悠是也同樣屏息以待的等待著彌生的開口。
――其實……那是「失敗的代價」!
「沒有天份的人,有時是再任憑她如何努力是也無法補足天生的不足……更何況,安緹亞所做的可是帶有著極高風險的靈藥調製。那些藥劑那怕是一點點的誤差,是都有可能發揮出與本該有的效果,完全相反的可能性,甚至是更糟……」
「那這麼說的話……安緹亞姐她就是……」
沒有回答,只有點頭表示的彌生。
那是不言自明的答案。
「曾試圖調製無數藥劑的安緹亞,她所經歷的失敗次數就與嘗試的次數相同。而且每當失敗一次,那失敗藥劑的副作用是就會立即侵襲她身體的發作。」
「可儘管如此卻依然不肯放棄的她,久而久之就像人類的身體擁有應對疾病的抗體般,她是也獲得了「百毒不侵」與「永生」的身體!但這樣的身體並非是「身體適性」的結果,則是和「副作用」與「副作用」之間的相互牽制……」
――安緹亞體內體外,是帶有著總計七千六百五十五種彼此抵消、牽制的「副作用」。
就好比帶給身體火熱體溫的「副作用」是會和帶給身體冰冷體溫的「副作用」抵消。
她無論體內和體外是都維持著這樣的平衡,除了唯一一個沒有可以配對的「副作用」!
其作用的效果是:會剝奪人的「記憶」,但相對的卻會賦予人「長生不老」的身體。
換個意思來解釋,就是吞掉人的精神年齡來保持肉體年齡的不成長。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安緹亞她會忘記妳的理由!因這代價的發作時間,是誰都無法控制的……但它每次一發作,就總是會奪走時間長短不等的記憶。而她今天正好被奪走的就是與妳相處的那段時光。」
「那、這……是無法治好的嗎?就像請白澤醫生的話,他或許就可以……」
不想用言語帶給懷抱希望的酒宮悠過大的打擊,彌生只能搖頭否定。
雖然遺憾,但也無可奈何……
畢竟就如上所述,安緹亞身上持有的「副作用」實在是太多太多,多到實際上的數量是遠超過這些能調查出來的總計數量。
所以即使白澤是想各自擊破或統一解決,這些都是不可能實現的手段,並且還可能會帶給安緹亞更多、更嚴重的痛苦與折磨!
她的身體是已極不容易才處於平衡的安穩狀態。
可萬一若有誰去試圖破壞這一平衡的話,其後果的嚴重性將會是估計得難以想像?!
正就因為誰是都對她的「身體」束手無策,他們也才不得以對她採取放任的觀望態度。
彌生她們也只能在內心祈求著安緹亞的狀況,是不會再持續惡化下去……
「至於魔女之毒就是遍佈在安緹亞體內體外的「副作用」的總稱。那些「副作用」雖是彼此抵消的對本人不會發揮效果,但我們可是沒有像她一樣的「抗體」在,自然是無法逃避「副作用」發作的命運……」
火車的手指、XX市神秘的集體昏睡和以前過往種種「魍魎屋」員工出現身體不適的症狀等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安緹亞一手造成。
但更要緊的是――她是「無意」的。
無善也無惡,就如同颱風過境後造成的災情般。那是沒有自我、沒有意識的隨機行為,是誰都不能控制的自然結果!
所以才會不好處理、所以才會感到為難,就是因為「魍魎屋」的「妖怪」都清楚安緹亞的問題與隱情。而在不好責怪又不願再次受到二度傷害的兩難之下,它們唯有自動與她迴避和接觸,以此減少不幸事故的發生。
「酒宮悠……妳要明白!我們不是不願意跟她相處……則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可能性了。」
以無比感嘆的語氣結束了這個話題,彌生的臉上面露出哀傷的表情。
――到了這時,酒宮悠才徹底理解自己的無知和無力。
就連同身為「人類」的安緹亞,她是都無法試著接觸和理解……那她是又從何談起,想要了解在「人類之外」的酒顛童子他們呢!?
可笑,這確實十分可笑。
不想壓抑的情緒,是沒有阻礙的表露出來。
酒宮悠是就這麼一邊發出難聽的笑聲,一邊流下名為「成長」的淚水。
而彌生則是在一旁靜靜守護著,止不住情緒的崩潰的酒宮悠。
靜靜的、靜靜的,直至――酒宮悠心滿意足為止,她是都會像一名「母親」那樣般,保護著眼前這位讓人憐憫的孩子。
新規登録で充実の読書を
- マイページ
- 読書の状況から作品を自動で分類して簡単に管理できる
- 小説の未読話数がひと目でわかり前回の続きから読める
- フォローしたユーザーの活動を追える
- 通知
- 小説の更新や作者の新作の情報を受け取れる
- 閲覧履歴
- 以前読んだ小説が一覧で見つけやすい
アカウントをお持ちの方はログイン
ビューワー設定
文字サイズ
背景色
フォント
組み方向
機能をオンにすると、画面の下部をタップする度に自動的にスクロールして読み進められます。
応援すると応援コメントも書けま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