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們付之春夢

第5話何方作亂襲仙官

「失蹤人數牽連甚廣，這已經不能往單一事件處理，如有必要我們現在就得分頭行動。」聶允真一臉沉重道。

「你不是還有其他任務要執行，這樣不會耽誤原先計畫？」

「任務可以一起執行，不影響。」

「你身上沒有法力，勢必無法單獨行動，這樣好了，你跟小趙一起行動，這邊就讓沈大跟我一道。」聶允真沒有意見，付蓮祈兩三下就將任務分配完成。

沈大也想彌補自己的重大疏失，於是二話不說跟上付蓮祈的腳步。

「付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下官絕對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看他亟欲贖罪的模樣，付蓮祈擺擺手說道：「我不需要你肝腦塗地，你只要把缺失改正我就謝天謝地。」

四人準備差不多便在此分道揚鑣，臨別前夕，付蓮祈伸手在聶允真頭上摸了摸。

無故被摸頭的聶允真不太自在說道：「幹嘛突然這樣。」

付蓮祈一臉笑咪咪道：「福神賜福讓你全程一帆風順。」

聶允真這才記起對方「福神」的身分，於是朝他作揖道：「那就在此謝過你的賜福。」福神祝福很珍貴，不要白不要。

分道揚鑣後，聶允真跟上趙子廉的腳步，看他兩眼後道：「你不會介意吧？」

趙子廉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回道：「介意什麼？」

「平白無故給你攬了活。」

訝異他會說出這種話的趙子廉停下腳步看他，「……在庭為仙者，諸仙有難出手救援也是應當。」

聶允真點頭後又猶豫道：「你……」

「什麼？」

「那個……」

聽他說話吞吞吐吐，趙子廉不耐煩道：「要說就說，不說就閉嘴。」

被他一激，聶允真脫口而出道：「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得罪你的事情，所以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

趙子廉不意外他會這麼快反應過來，畢竟原主只是被抽去一魂，不代表他從此就變成好人，而他更不會說出「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的蠢話，既然他自己主動提出問題癥結，他也樂得大方承認。

「沒錯，你確實是得罪我很深。」

聶允真一聽倒抽一口氣，「我、我是如何得罪於你？」

趙子廉搖頭，「不好說。」

「可解嗎？」

「這事得看你態度和表現。」

聶允真不懂自己怎麼會去得罪一個下品仙官，他好好的上仙不做去作死，活該沒藥醫！

「你放心，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犯什麼錯，但我不會逃避應負的責任，我絕對會對你負責到底。」

他說的信誓旦旦，趙子廉卻是不敢恭維。

仙官失蹤是大事，聶允真和趙子廉多方打聽希望得到一些消息，幾天下來卻沒得到有用的線索，甚至還被擺了一道。

幾次碰壁後，趙子廉忍不下去，黑著臉抓起眼神閃爍的人。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不說？」

被扣住命脈的男人冷笑道：「終歸阻止不及，說不說又有何差別……唔……」話還未說完，扣住自己咽喉的力道倏地加重幾分。

「身為仙官竟然罔顧仙庭神威，你難道想逃避罪責？」

「做為一個永遠也飛升不了的庸官，天下大亂只是剛好而已，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自詡上神仙官的人要如何解決這次危機。」

趙子廉一聽氣不過，偏偏他是正道禁用私刑。

「沒用的，鬆手吧。」聶允真道。

趙子廉瞪眼道：「試都沒試怎麼知道沒用。」

聶允真指著被掐的一臉鐵青白眼上翻的人道：「一來那人要被你掐死了，二來那不過是被傀儡術控制的軀殼，爪牙都跑了抓他也沒用。」

趙子廉聞言一怔，重新看向手裡抓著的人，隨後嘖一聲鬆開手。

「那要怎麼處理？」

聶允真搜出那名仙官的令牌直接掰斷遞到他面前，這一刻的他看起來特別鐵面無私，搞的趙子廉差點被他糊弄過去。

「對於犯事的仙官這就是最佳處理方式，折令牌後上頭會派人來處理。」

「你倒是很了解程序。」

「那當然，這曾是我的職責範圍。」

「那麼沈大為何不比照處理？」

「他們情況不一樣，沈大是幫手，這位純粹是添亂。」區區地域小仙還用不著他們親自動手。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趙子廉收起那塊裂成兩半的令牌想起一件事──

即便聶允真做錯事，仙君也沒對他有過多責難，這樣一個人是如何獲取仙君青睞？

聶允真察覺到他的視線猛一回頭，一雙黑白分明不染雜質的眼睛深深看進他眼底。

趙子廉沒有防備，被他一看險些繃不住臉色。

「你幹嘛這樣看我？」

聶允真神情無辜道：「不是你先偷看我嗎？」

趙子廉凝噎，現在的聶允真根本不是聶允真，他拚命想著以前那個黑心的聶大惡人，又想起裂成兩半的令牌，不禁有些憤慨起來，想想這廝做過多少黑心事，仙君不也沒折他令牌，果然這世道就是不公不平不義……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頸邊一片涼意襲來，還沒看清楚發生什麼事，聶允真就已出現在他身旁，還徒手擋下不知名攻擊。

「趙仙官，你擁有一身法力，周遭什麼情況好歹注意一下。」

聽到他無奈的勸導，趙子廉陷入自我嫌棄中，他是瘋魔才一直想這個男人！

趙子廉回頭譏道：「有種出來別搞偷襲。」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片寧靜，幾秒過後聶允真打破沉默說道：「那人很機靈，發出攻勢就跑了。」

這話一出，趙子廉就疑惑了，「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是仙庭派來？」明明也做偽裝了。

聶允真聳肩道：「大概是因為你一身難掩的正氣讓人想要無視也難。」

趙子廉見他邊說邊甩手，神情不太自在說道：「你的手……要不要緊？」

他停止甩手回道：「還好，不怎麼疼。」

趙子廉抓耳撓腮吶吶道：「剛剛……多謝你了。」

「不客氣，下次別再疏忽大意。」

這次錯在自己，趙子廉難得接受他的訓斥。

「人又跑了，我們該怎麼做？」

「不是又跑了，是我們故意把他放跑的。」聶允真晃晃手指頭道。

「啊？」

「這叫敵動不動我自巍然不動。」

趙子廉被他的論調搞迷糊，滿頭問號道：「你確定說的是人話？」

面對他的質疑，聶允真雙手一攤道：「這就是相差三百年的經驗值。」

趙子廉感覺自己中了一箭，捂著胸口不作聲。

渾然不覺的聶允真繼續思考，看他這副純良無害的模樣，趙子廉實在很難把之前跟現在的他聯想在一起。

人的劣根性有可能消失嗎？

反正他是不信的，只是被很好地隱藏起來而已，如果人有這麼容易變好，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需要治理的壞人。

「你有想過作亂的是何方神聖？」

聶允真輕笑道：「沒想過也想不出來，反正不管是誰我們都會傾盡全力阻止對方為惡不悛下去。」

「我們始終不曉得對方底細，這樣不覺得很難進行下去。」

聶允真自信一笑，「放心，回去自然會揭曉。」

「回去哪？」

「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