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床榻不好爬

第2話一面狼狽

皇后坐在高位看著逐漸走近的人，眼中浮現對此子的欣賞，不卑不亢、容貌出塵，身為商戶之子卻沒有令人難以忍受的的銅臭味，尤其那雙眼睛乾淨明亮，被他真誠直視好似被深深信任一樣。

「李永恆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一笑道：「免禮。」

李永恆不明白皇后為何單獨約見自己，帶著拘謹坐下來隨即有人奉上茶水。

皇后說道：「模樣隨了你娘，好看是好看也該適時笑一笑，否則多浪費這等容貌。」

李永恆聞言愣了一下道：「皇后娘娘識得家母？」

「你娘還真是什麼都沒有對你說。」

李永恆不知該如何回應，還好皇后沒有太過為難他，笑了笑便轉移話題。

「本宮之所以讓你進宮是為了替九王爺廣納後宮，我瞧著你模樣喜愛非常，一雙眼睛靈動俊秀，我看不如就賜名鹿妃妃位才智如何？」

李永恆覺得這個問題很是棘手，他不信一個母親會替自己的孩子納一位不能生育的男妃，但若只是位階級低的才智那就沒什麼好在意，聽說最多五年就會放出宮。

「回娘娘，永恆覺得很好。」

皇后滿意他的態度，看著他的眼神愈發柔和。

「雖是商戶之子，骨子裡終究流著禮部尚書家的血，當年阻止不了你娘親一直是本宮的遺憾，如今有機會補償卻只能封你一個才智，卉娘知曉肯定不依。」

李永恆聽著心中的疑惑慢慢擴大，皇后娘娘識得他娘親？

「娘娘說的話，永恆聽不太明白。」他小心措詞道。

皇后輕嘆口氣，「這件事本不欲教你知曉，罷了，本宮就做一回壞人，省得回頭一堆事情，你娘其實是禮部尚書之女，為了心儀之人與家裡鬧不愉快，你外祖父為了讓你娘認分給安排一樁親事，可惜卉娘性格剛烈不願委屈自己，於是趁夜和對方私奔……這件事讓嚴家顏面盡失，你外祖父一氣之下和你娘斷絕父女關係，如今事過境遷，這麼剛好你也進宮想來是有緣分的。」

認真說來他是被強迫進宮，如有不從關押都是輕了的，可惜這話不能與皇后說，否則便是大大不敬。

至於身世之說他是有些被嚇到的，然而未經證實他一概不認，哪怕他真的是什麼禮部尚書的孫子又如何，他從小在爹娘疼愛中長大，家中也不缺銀兩，他的野心也沒膨脹到要一手握權，禮部什麼的還真沒什麼興趣……

皇后打從心底喜歡李永恆這孩子，瞧著眉目清秀白白淨淨又處變不驚，加上是自己好姐妹的孩子，東扯西扯都比外面那些閨閣子女來得強，於是看著他的眼神又更加滿意。

皇后輕拍他的手背道：「好孩子，別害怕，有本宮在誰都欺負不了你去，只是希望你能答應本宮一件事。」

李永恆見皇后神情慈藹慢慢放下侷促回道：「皇后娘娘請說。」

「本宮育有三個孩子，唯有九兒讓人煩憂，他如今二十有六卻仍未婚配，你可知為何？」

皇后娘娘說話語氣極其輕柔，一點都不似外傳那樣盛氣凌人，然而李永恆卻在一夕之間繃緊神經低頭告了聲罪：「永恆不知，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輕嘆一氣搖頭道：「一切都因他的命格所致，才有如今的皇帖招親，本宮不奢求他九五之尊，只希望一生平安順遂，終老之時身邊能有個知心人陪著。」

皇后一番話讓李永恆聽了動容，只是他還沒笨到以為這是好事，畢竟這是皇室秘辛，他現在知道這件事恐怕無法善了。

「永恆無法替九皇子傳宗接代……」

皇后笑著搖頭說道：「本宮不需要你替九兒傳宗接代，這件事情自然有人會完成，你只要記住身分盡該盡的責任就好。」

李永恆最後怎麼離開沒有印象，等他回過神已經被領到九皇子的宮殿外。

北鳳皇室有個不成文規定，但凡選出太子之後其他皇子不管成年未成年都得出宮建府，單單九皇子趙卿文例外，因為他被欽天監算出孤老終生的命格，帝后不忍心便未將其出宮建府，因此直到九皇子趙卿文二十六仍穩住宮中當他的九皇子。

太監領他到門口進殿通報，李永恆一想到即將面見未來「夫婿」開始緊張起來。

沒多久，太監出來領人，李永恆一時緊張過度，腳下打結硬是跌進一旁花叢裡……

趙卿文本來是打算把人晾著不管，但被溫公苦口婆心勸住只得坐在椅子上等候。

然而這一等遲遲等不到人進來，趙卿文耐心即將告罄，溫公唯恐生變親自出去查探情況，結果領了一身狼狽模樣的李永恆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