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国与永远的少女

第4話 相见与转折F

载着三人和一些日用品的马车很快就到达了哈梅克家。虽然我本来觉得不必带多少东西的，但是整理以后就发觉，好像东西意外地很多。最后，我挑选的那两个女仆——名叫艾丝塔斯和埃尔塔的，分别搬着一个大箱子上了车。

搬家真是令人疲惫，不过让人庆幸的是，之后可以直接把一部分东西存放在这里，就无需每次都搬来搬去了。因为我执意要帮忙，所以流了汗，结果搬入新居的第一件事变成了洗澡。

浴室在一楼，分成了大小三个隔间，看样子大的隔间可供多人同时使用，我作为来客，不应该随意使用，而且也没有使用大隔间的必要。我和两个女仆一起进了一个小间，她们也很疲惫了，所以我提议大家一起洗澡。

作为女官，她们也相当年轻，原本女官就是选取一些小贵族的女儿与出身良好的女子进入宫中，担任一些只有女性才能适任的职位。她们之中大部分都会在到达合适的年龄后离开宫中嫁人，或者作为服侍的主人的侍女成为陪嫁，成为青年政要的妾，有少数的幸运者甚至会被国王指定给一些官员作为正妻。因此，我身边大多数侍女的年龄都不大，现在的这两人也只有十六七岁，如果不出意外，她们还会陪伴我比较长的时间。

被分配给公主的侍女自然经过精挑细选，这两人虽然年轻，却聪慧能干，不管是为我梳妆打扮、搭配服饰，或是备茶待客、应对外人，都做得相当出色，就连做饭和做简单的体力活也不在话下。她们都是小贵族出身，教养良好，也通晓一些文理，再加之青春可爱的外表，不管从什么方面看，她们都会成为完美的妻子。

此刻，我就和这两个人在浴室之中坦诚相见，以前并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大多数时候她们都是独自洗浴，而我面对着初次见到的她们的可爱身体，却完全没有产生什么想法。

这也是当然的，因为我也是女性。我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的胸前，意图用这样的行为来证明自己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结果反倒是她们被我看得害羞了，伸手遮住自己。

“公主为什么要看我们……”艾丝塔斯怯怯地问道。

“啊，没什么，不要在意。”

“不用担心，以后肯定还会发育的，毕竟公主才11岁啊。”埃尔塔说。她肯定误会了什么，不过我并不在意。

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并不是多大的问题，不过如果继续讨论下去或许会产生麻烦，于是我只是点了点头。

午后，按理来说是应当去拜访公爵和公爵夫人的，但是卡伦告诉我他父亲还不在家，所以等到晚上回来了再去见他。

“那就先去见你母亲吧。她应该在家吧？”

“嗯……她倒是在家，不过……等到晚上和父亲一起见面会比较好吧。”

“没关系的，我就提前去打个招呼而已。她的房间在哪里？”

卡伦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不过他还是指出了方向——“就在那边右拐，第二个房间。”

虽然要面见陌生人还是稍微有点紧张，但是做人一定要拿出勇气，而且我可是公主，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一个公爵夫人而已，只要以礼相待，肯定是容易沟通的。我怀着这样失礼的念头，一个人敲响了卡伦母亲的房门。

“请进。”一个很普通的声音，我一时无法总结出其特点，于是我打开门走进去。

这里是她的寝室，我第一眼就看见一张大床，和坐在桌旁的夫人。这使我一下子开始思考，卡伦好像确实说得对，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会见地点。然而，站在夫人身边的那个女仆一下子夺走了我的眼球。

是她。她真的就在这里。

素来对什么事情都能平静以对，天才的我，就这样无礼地呆呆地看着她，张着嘴，忘记了说话。直到夫人先开口向我说话：

“您就是伊露丝公主殿下吧，我叫芭丽，是卡伦的母亲。最近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们家的孩子……唉，希望他能好好对待公主殿下。”

“啊啊啊，抱歉，我……嗯没关系的，卡伦他……对我很好。”我的脑子一时间完全无法运作，靠着本能拼凑出这样的词句来。

“是吗，那就太好了。总之你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是吧，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我谈谈。”

感觉是相当温柔的人呢，我看着她的脸，柔和的表情里面，有一种奇怪的，哀伤的感觉。

“我想问一下，您身边的这个女仆，她是不是从教会来的？”我的目光仍旧被女仆牢牢吸住，而且我注意到，她也在这样看着我。

夫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说道：

“好像是的，难道说她和公主以前认识吗？”

“啊没有，只是感觉……好像很有眼缘。虽然很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和她聊聊呢？”

“当然可以。她名叫爱梅斯，公主需要的时候，直接叫她就行。”

我低下头向她致谢：“谢谢……妈妈。那我现在就和她聊一聊，来我的房间吧。”

小女仆乖乖地走上前来，为我打开门。走廊上并没有人，卡伦也没有等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和她回到我的房间，我锁上门。艾丝塔斯和埃尔塔现在在她们自己的房间里，不叫她们的话是不会过来的。爱梅斯很平静地看着，似乎并不为我这一举动感到惊慌。

“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什么要锁门？”我试探性地问她。

“不知道，但是也不奇怪。”

“说不定我会对你做点什么呢？”

“公主不会做什么的，而且如果公主对我做了什么的话，那也是我的荣幸。”

“坐吧坐吧，坐我床上就好。”总之，要尽量给她留下好的印象才行，我有这样的想法。

“没关系吗？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应该怎么开场好呢？我思考了一瞬，然后放弃了，拐弯抹角并不是我的强项，而且我也并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既然这样的话，就直接用普通的，霸道总裁的方式就好了。

“我觉得你很可爱，我被你深深吸引了，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东西。”

一般来说的话，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然后觉得对方肯定有问题吧，但是在有巨大实力差距的时候，很可能产生不一样的看法，而且，我只是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而已，大概不会被当做变态吧。

然而，她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那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一句话。

“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伸出手，抱住了我，我不知所措地贴住了她的身体。

“那一天在教堂见到你之后 ，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没想到公主居然也是这么看我的，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她的嘴贴在我的耳边，她的声音却仿佛从天边传来一样。我是在做梦吗？

“叫我伊露丝吧，爱梅斯。”

“嗯，伊露丝。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也这么想。”

我同样紧紧地抱住她，用力感受她纤细的身体。她的身体凉凉的，隔着皮肤能感觉到骨头，看起来她过得并不好。但在这一刻，我觉得，她已经是我的东西。我真的好怕，这一刻突然化作泡影，如同天国一样的幸福从我手中溜走。不过身体被紧紧抱着的感觉让我很安心，从出生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过如此安心的感觉，不管被谁抱着都没有。

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伊露丝要和……那个人结婚了吗？”

“还没有定，只是订婚了。”

“不行！千万不要和他结婚！”

“我现在也觉得，如果能和爱梅斯结婚就好了。”

“这家人很危险，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幸福的。伊露丝，跟我走吧！”

她的话相当跳跃，我一时不太能够领会：“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很危险？”

“卡伦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度翩翩，实际上道德败坏，公爵更是禽兽不如，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孩子，更可恨的是他们还把这当做理所当然！”

“你难道也被他们……”

“那还没有，我侥幸得救了，不过我觉得，在这里呆着不是长久之计。来吧，伊露丝，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们玩弄以前，我想把我的身体献给你。”

太奇怪了，事情的发展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真的可以这么迅速的吗？虽然说我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而且也很乐意，但是……

“今天就要吗？”

“嗯，今天就来试一试吧。”

“那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呢？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所知道的这家人。”

“那当然，我明天去和夫人说一下，就算我一直在你这里应该也没问题的。”

“真的没关系吗？她不需要你照顾吗？”

“还有兰洁在，没问题的。”

我觉得我仿佛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好像比从前一个月来得更多，但是无奈，在漩涡的彼端有爱梅斯，所以不管将要面对什么，我都别无选择，只能往里面跳。

我……好奇怪。这个世界……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