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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冒险

第9话 契约

朝日升起，克里斯和莉丝注视着漆黑的少女。

但是下一秒，少女在两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诶？”

莉丝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身体似乎被击飞。

不，是被黑色的少女一脚踢飞，后背受到一股剧烈的冲击，就这样晕了过去。

确认莉丝已经失去意识，少女缓缓回过头去，正视克里斯。

旁边的克里斯看到这一幕，才回过神来。

“你想做什么！？”

从脸颊上滑下汗滴，克里斯拿出长剑，摆好战斗的架势，但是黑色的少女却没有在意，不慌不忙的放下巨剑，巨剑重重的插在地上，陷落下去。

克里斯就保持着姿势，呆在原地没有行动，不，应该说是不能行动。

黑色少女身上没有一丝破绽，让克里斯感到了确实无法战胜的恐惧。

但是，要保护好可能成为下一代魔王的大小姐，克里斯咬紧牙关，向前踏出。

“『黑暗剑』”

将黑色的混沌元素注入剑中，克里斯右脚踏出一步，黑色的素如同暴风一般缠绕在银色长剑上，将剑绕过身后，然后向上挑劈，黑色的元素如同波浪一般向黑色少女涌去。

但是黑色少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面对汹涌的混沌波动，只是用手轻轻一扫，浪潮就平静了下来，消散了。

“诶...？”

这一幕让克里斯瞪大了眼睛，但是她没有迟疑，虽然感到了力量的巨大差距，但是并非不可战胜。

既然这样没有用，那就用上『那个』吧，她是为了保护魔王而存在的而已，即使用上那个，只要能保护魔王，也不会有任何迟疑。

克里斯放下长剑，闭上眼睛，举起右手，如同在神前祷告一般。然后她的手背上，出现了红色的纹章，从手背中渗出鲜血，但是——

——啪

一声枪响划过天空，黑铁的弹丸直击克里斯的右手，击碎中指，从那之后穿过，爆裂，克里斯的整只右臂瞬间残破不堪，正在咏唱的『术』被打断，让她有一丝疑惑。

下一秒，她感觉到右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抵抗不住这股剧痛，克里斯倒在了地上，眼中冒出泪花，但是没有失去意识，紧紧盯着黑色的少女。

确认术被打断之后，少女缓缓放下冒出白烟的黑枪，放回腰间。

“...看到了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黑色少女来到了克里斯的身前，缓缓蹲下，对她说到。在克里斯的世界中，这一过程仿佛如同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什...么”

被手臂的剧痛侵蚀，克里斯只能从嘴里呻吟着挤出两个字。

“黑色的，看到了？”

这几个字的语气异常冰冷，如同利剑一般穿透克里斯的身体。黑色的？什么？难道是那个东西...克里斯在脑中整理情报，如果说没有看到，一定是谎言，但是如果说看到了呢？不过就算回答是什么，命运也是一样的吧，黑色的少女没有犹豫的袭击了她们，自己也没能保护好魔王，已经结束了，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黑色少女的身上传来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克里斯稳定呼吸，准备开口。

“嗯...看到了”

“这样啊”

黑色少女听到克里斯的回答，并没什么反应，好像本来就觉得会听到这个答案。

“你想活下去吗？”

“诶？”

这句话让克里斯很惊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黑色少女要袭击她们，但恐怕是发现了她在与黑色的那个战斗吧，既然对方不是想杀死她们，那么配合是最好的。

“嗯...”

克里斯点了点头。

“来契约吧”

“契约...”

契约，是一种古老的秘法，通过恶魔来做见证人，如若契约的一方违反了契约，其灵魂将被恶魔吞噬，永远无法进入轮回，但是目前摆在克里斯面前的只有这一条选择，她并没有什么犹豫，点了点头。

黑色的少女点了点头，回过身去，拿出一张羊皮纸，然后走到昏迷的莉丝身旁，用手指将莉丝的皮肤割裂，莉丝的血液顺着皮肤滴落在羊皮纸上，少女点了点头，将莉丝提到克里斯的身旁。

之后，过去了几分钟，莉丝的意识恢复了。

“那么，来做你们两个的契约吧——关于我的事情，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莉丝一睁开眼，面前就是黑色的少女。

“什！？你这家伙，突然对我做什么！”

想起了刚才被突然袭击，莉丝想要起身，但是背部传来了一阵剧痛，是黑色少女的一脚。这让莉丝再次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黑色少女。

“大小姐，不要这样”

克里斯摇了摇头，示意莉丝答应黑色少女的话语，莉丝虽然很冲动，但是对实力差距还是认得很清，于是没有继续试图反抗。

“以恶魔佐特的名义，克里斯蒂娜·法伦斯与莉丝·魔·斯卡雷特签订契约，不将拉芙的事情告知任何人，如果违约，恶魔佐特将收割其灵魂”

黑色少女把着陷入地上的黑色巨剑，一字一字的念出契约的内容，就这样，两人与恶魔签订了契约。

9.1***

“嗯..稍微有点难办呢，就这样吧”

雷泽看到克里斯右臂的凄惨模样，毫不在意的凑到克里斯旁边，用巨剑切断右臂。

“啊啊啊啊啊啊！”

克里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虽然是作为保护魔王而出生的，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啊，雷泽这样认为。

“你在做什么！？不是说会放过我们吗？”

一旁趴在地上的莉丝看到雷泽的举动，表情十分惊恐，刚才的各种举动，已经让她对面前的黑色少女充满了恐惧之情。

“那个...是莉丝小姐吧，不会担心哦，只是给她疗伤而已”

“哈..哈？”

无视了表情从惊恐变成疑惑的莉丝，雷泽掏出腰间工具袋中的便携匕首，划破自己的皮肤，将血液滴落在克里斯已经看不出原状的右臂上，然后，右臂的裂口处卖冒出如同触手一般的肉芽，不断地蠕动着，将右臂恢复了原状。

克里斯和莉丝看到这场景，内心已经只有惊恐，毕竟他们只是王宫的大小姐，连对濒死的冒险者使用强效药水这种场景都没有看到过。

“嗯...很纤细的手臂呢，一点也不像男孩子”

拿起克里斯的右臂，雷泽很正常的发表着感想。

“额...”

这让克里斯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一旁的莉丝变得很急躁。

“不是说要治疗吗！这是在干什么啊！”

“嗯，是这样呢，请稍等一下”

雷泽微微一笑，无视了炸毛的莉丝，走到克里斯的身旁，就这样，直接将右臂接在切下的断口处。

“...居然愈合了”

看到自己皮肤上被匕首割裂的伤口已经愈合，雷泽皱了下眉头，然后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将血滴下，右臂与断口中冒出了肉芽，过了几秒，就这样重新接在一起。

“那么，我也将告退了，同伴还在等着我呢”

丢下一脸迷茫的两人，雷泽准备离开现场。

“等一下！”

但是，被克里斯喊住了。

“哎呀，还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你...您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一句话让雷泽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仰望天空。

“目的呢...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与同伴讨伐山鬼群，没有其他的目的哦？”

“...是这样吗，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克里斯，你到底在说什么！？”

“真是有意思呢，有什么让我和你们合作的理由吗？”

克里斯深深吸了一口气，驱动着刚恢复正常的身躯缓缓站起，似乎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然后，克里斯缓缓道:“你没有听说过斯卡雷特这个姓氏吗？”

“没有呢”

雷泽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莉丝大小姐，是魔王，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王的女儿”

“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厉害呢，我也该告辞了”

但是雷泽并不在意这些话，转身将要告辞。

“等等，我的意思是，和我们合作的话，可以得到很多东西哦？你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嗯...想要的东西，也许有吧”

雷泽转过身来，缓缓走到克里斯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但是，你能给予我什么呢？”

这让克里斯瞪大了眼睛，感觉到一股寒意渗入骨髓，让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哎呀，开个玩笑呢，如果有想要的东西我会拜托你们的”

“那就是说？”

“嗯...我同意了，本来我和同伴们也是暂时的合作，在讨伐了山鬼之后，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哦”

雷泽伸出手来，露出微笑，克里斯愣了一下，还是回握了那双手，但是。

“给我等一下！我不同意这门交易！”

被旁边的莉丝大小姐打断了。

“你在想什么啊克里斯！？居然要和这么危险的人组队！”

强行插入两人之间，狠狠地盯着雷泽，但是对视几秒之后，强硬的态度就变地软趴趴了，毕竟莉丝还是在害怕雷泽。

“额..那个，我是说，我们”

这种态度让雷泽感觉很有意思，但是他并不打算捉弄。

“不用这么害怕也可以哦，既然签订了契约，我当然也不会伤害两位的，让我加入的理由，就由你来解释给这位大小姐吧？”

雷泽将话题抛给了克里斯，克里斯微微点头，然后拉着莉丝来到一个雷泽看不到的地方。当然，只是她们自认为，透过风声，雷泽就可以听到她们的交谈。

9.2***

“喂，你到底要做什么！克里斯！”

莉丝现在，非常的生气。

“这只是基于我个人的判断，我觉得邀请那位小姐加入队伍可以更好的保护大小姐”

“什？有没有搞错，你可是差点被她杀了哦？居然能一脸冷静的说这种话，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和她组队嘛”

“大小姐，其实我一直觉得”

“？”

“只有我一个人，想要照顾大小姐实在是有心无力，需要一名可以管束住大小姐的存在，我们的队伍才能更好的运作，而且那位小姐实力也很强，签订了契约也不会伤害我们，更重要的是，大小姐也很喜欢她”

“...最后那句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确实是在开玩笑，不过我就是这样的想法，大小姐一直说让我要有自己的想法，于是我思考了很久，果然还是觉得，只有两个人的冒险者队伍实在是太脆弱了，至少也要扩充几名人员，而且我们两个中没有一个人可以治疗，而且购买药水也是一笔不少的投入。那位小姐的疗伤...额，虽然有点惊恐，但是效果非常好。所以说，如果能让这种强者加入队伍，我们的队伍也会更强，你不是也想让魔王大人认同你吗？我们的队伍现在可是黑铁级，这怎么可能让魔王大人放心。虽然大小姐不想继承魔王，但是也有意外发生，搞不好魔王大人看到大小姐毫无成就就直接逼迫你继承家业咯？大小姐的兄长也不是很想当魔王，你明白的吧？而且大小姐连自己的能力都不能使用，每天都要收拾残局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如果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搞不好哪天我就会提前去世啊，请为您的手下考虑一下，大小姐”

“额...”

在离两人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嗤笑。

『咔咔，法伦斯家的小鬼头，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客气啊』

“你认识他们？”

『不，只是对法伦斯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罢了，嘛，都是往事，不提也罢』

“如你所说”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之时，雷泽看到远方的克里斯向他招手。

“阿拉，执事先生，说服你们的大小姐了吗”

“嗯，让您久等了”

“唔...”

“大小姐，别这样了”

克里斯的旁边，莉丝一副不满的表情，但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嘛..嘛，勉强就让你成为我们的伙伴吧，感谢我哦”

似乎莉丝还是有点害怕的样子，小小的手在颤抖着。

“哎呀，我只是和执事先生签订契约，可没有说要成为莉丝大小姐的同伴哦？”

“什！？”

莉丝感觉自己被愚弄，下意识的想抽回手，但是下一刻却被雷泽用双手紧紧握住，整个人向莉丝贴近。

“开玩笑的哦，请多指教，莉丝小姐”

“嗯...嗯，请多指教”

这样没有底气的说着，莉丝慢慢低下头，一点也看不出来魔王后代的气势。

看来莉丝只是个很怕生的孩子呢，雷泽在内心想到，不擅长和其他人相处吗？

『这届的斯卡雷特不行啊』

“你指什么呢？”

9.3***

迎着水之月的清晨，两人跟在雷泽身后，回到了雷泽同伴的营地。

“哎呀，拉芙小姐，欢迎回来”

营地中出现了野生的金发帅哥，凯特，他此时正在整理冒险用工具，旁边的泽拉在收拾便携床位，看来他们是刚起床的样子。看到雷泽，泽拉点了点头。凯特突然表情变得有点疑惑。

“后面的那两位是...？”

“嗯？你问我，听好了，我的名字是——”

莉丝听到有人问自己的身份，挺起不存在的胸板准备回答，但是被克里斯捂住嘴，还有拉芙的开口给双重打断掉。

“唔..唔”

“抱歉，这两位是和我熟识的冒险者，这位大小姐骑士是莉丝，旁边的执事是克里斯。晚上在‘散步’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可以让他们也加入队伍吗？”

“啊...也行吧”

凯特一瞬间露出有点困惑的表情，但是非常相信“拉芙”的他选择相信后面的两人。

“你干什么啊克里斯！明明是重要的自我介绍！”

“请大小姐自我介绍的话会发生别的意外”(小声)

“是的哦，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你难道要让他们知道你是魔王的女儿吗？”(小声)

“唔...大家都欺负我”(小声)

“没有这种事情，只是你太笨了”(克里斯&拉芙)

“克里斯就算了，为什么和我刚见面的你也会这样说啊！”

莉丝突然大喊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捂住嘴巴。

“哎呀..那个”

“不，没关系的哦，各位的身份我们是不会在意的，毕竟冒险者都是有各种情况的人嘛...”

说到这里，凯特露出一个我理解你们的表情，好像是把莉丝和克里斯当做哪里私奔的没落贵族大小姐和执事呢，他能这样误解对雷泽三人来说也很方便，于是雷泽点了点头。

“说起来，莉亚小姐呢？”

“哎..莉亚大人马上就”

在凯特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拉芙小姐...”

莉亚突然出现在雷泽身前，紧紧抱住他的手臂，然后拉住他，远离了克里斯两人。

“这两个女人是谁？”

“哈？女人？但是这位不是”

凯特想要开口纠正，克里斯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莉丝却露出一副糟了的表情。

“喂大小姐”

把克里斯出卖掉了。

“嗯，所以说是以前的朋友呢，两个人都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的只是朋友吗？”

六人围着篝火坐起，正在享用早饭。莉亚此时正紧紧抱着雷泽的手臂，让他有点为难。

雷泽为莉亚特殊的观察力感到惊讶，虽然他也看出克里斯并不是男人，但是没想到莉亚也能发现。

等等，那么莉亚不会看出自己是个男人吧...雷泽在内心想到，但是他并不敢确信。

——呜呜呜呜呜

“有什么来了！警戒！”

山谷间突然传来某种魔物的吼声，打断了雷泽的思绪。雷泽反射性的站起来，将手放在腰间的枪上。这个动作让克里斯右臂感觉一阵刺痛。旁边的莉亚因为雷泽突然举动有点疑惑，但是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然后，有着银白的如同尖刺一般的毛发，火红色的脸庞，巨大尖牙的如同巨猿一般的人形魔物——山鬼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