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工程師看見的日本IT派遣黑暗面

第9話：離職

2019年2月底快3月的時候，我跟我自己的前公司提離職。我前老闆看到訊息，當天就找我去吃飯，問我原因。不過我說的不是薪水太低，偷渡合約，還有前老闆自身態度差...等等氣憤的事，而是說我不想要再做派遣了，因為太不穩定，經驗的累積也很破碎，我想要去當自社開發的正社員，然後回去做數據分析的工作，內容我也比較有興趣。

當然反過來說，也就是他給的現場不穩定，內容又很枯燥，差在說法而已，我也沒騙人就是，但我猜他當時氣到沒看出來。

我前老闆聽了之後一開始還有講好話，一開始說他自己在同鄉裡面算很豪氣的（笑），然後很尊敬我們這些技術者（笑*2），還說他認識的人裡面，比起待在同個地方做很久，派遣的實力會要強很多。

他看我只有「喔喔，喔～是喔！」，就話鋒一轉，開始畫大餅，說他有計畫要做自己的開發如何如何，突然又說原本要找我們一起來吃飯，因為2月是農曆過年。雖然其實已經都快三月了，我跟中國同事都沒聽到他要吃飯的事，還記得上次找人來吃飯是要偷渡合約的時候，我都不想講了。

最後他看到我還是一樣的空殼回應，他就說你其實不是很在意是吧？我說嗯，我已經非常確定我要離職了。他又問我已經找好工作了？我說對，他突然欲言又止，要講話的瞬間又停了三秒，才說沒事。我猜他原本想講那份合約的事，但又想起我可能去勞動局問過了，那個吃鱉的臉想到就好笑。我去勞動局請教時，影印的法律條文還在我的包包，沒拿出來用可惜了。

可是他好像氣不過，想了想又露出發現真相的表情，說我請假去看牙醫是假的，竟敢欺騙他（笑）。話鋒一轉，又說「所以你把我公司當跳板，好，原來你○○○（我的全名）是這樣的人！」，我其實當下心裡有被他激怒了，不過我還是勉強維持一樣的態度。

最後他可能發現激怒我也沒用，終於放棄，說會去談離開現場的事。說真的激怒員工就有辦法讓人留下來這種案例我還沒聽過，純粹一個人的氣量不過就那個程度的問題。我不講壞話，好聲好氣講也要被酸，我猜他可能一點悔意都沒有吧。

雖然事後（執筆的當下）我覺得沒必要對他那麼好，特意在一個月前就講，讓他能夠跟現場調整。因為在我離職後，前老闆也繼續陰我，這部份會在後面的篇章詳細說明。總之，其實日本法律規定只要員工提書面離職，兩個禮拜後不管如何就能走人，要不要做好人就看個人了。

當然離職這件事，最後傳到我最上層的派遣公司，不過他們處理這件事的方式也讓我驚訝，第一個找我講話的不是他們的上司，而是他們的業務。他們的業務跟我的前老闆（也身兼業務），還有我在咖啡廳會合，不過我前老闆在很遠的桌子自己一個人坐，只有我跟對方的業務兩人。

他們的業務雖然看的出來有點年紀了，應該有大我10歲，但是人好漂亮，大概是我以前面談到現在，看過好幾間公司的業務裡面最漂亮的吧，比那些年輕的還有氣質。

對方一開始是先問我在這個客戶現場待得怎樣，有沒有不開心的事？報酬有沒有不滿意？內容有沒有不滿意？有沒有想要做的內容？我說這個現場內容我很滿意，剩下的就跟我對前老闆講的理由差不多。

而她一聽到我想做數據分析的內容，就很積極的跟我說想要換現場也可以，他們也有○○跟○○現場，如果錢不滿意也好談，甚至提示我想實拿40~50也行。

不過講一講她好像發現真的問題不在那裡，才問我是不是跟所屬的公司有摩擦，想問我的原因。對方說她只是想預防自己的工程師，未來也因為相同原因跑掉，我才把大部分的原因，跟以前遇到的事講出來。

我講了我的故事後，她就說這真的沒辦法，你還是早點離開這公司吧（笑），祝我順利，有問題需要幫忙再找她，然後就開始排離開的行程了。

在這個面談後的一個禮拜，他們的上司才找我講話，說覺得很可惜，最後再問我確定不去他們公司嗎？然後問我去外面面試談到多少錢，他聽到最高價之後，直接年薪再多開90萬問我有沒有興趣。

不過當下我已經跟目前待的公司簽下去了，我說如果我早半年知道你們，我就直接跟你簽了，他說沒關係，以後有機會再來。

我後來發現這種公司好像都不自己去招人，別的公司派遣來的人要是表現好，就直接挖過來。因為他們是接第一手，所以給的錢不是下面的小派遣公司能比的，另外一個可能有穩定的客戶，也不怕挖人得罪其他公司，然後沒客戶接吧。

就像我最一開始講的問題，如果這間公司條件很好，他何必大老遠來台灣招人呢？特別是在派遣這種特殊的情況。